佐紀一聽宮原丹波守求見立即整理好了和服告退了一聲匆匆躲藏進了走廊中不敢出頭來了,若是被宮原丹波守瞧見可是一件失禮的事情,雖然佐紀的事情早已經傳遍了伊達家中,也沒有人嚼舌頭,政衡有侍妾也是正常的事情,如果沒有女人的話或許還會有人暗地里認為不是基友就是閹人。佐紀怕見宮院丹波守不是因為這些,她不僅怕見宮原丹波守,實際上她是怕見除了政衡外的任何一個女人,在當時的社會中侍妾一般是屬于家主的私人產物面容是不能夠給別人瞧去的,這和家主的正室側室夫人不同的地方。正室夫人為了彰顯正室的威嚴常常能夠陪伴丈夫出現在家臣們的宴會上,側室夫人也能夠出現在一些大型的宴會上,侍妾卻不能,她們只要服侍好一人就可以了,不能夠被其他男人瞧去了真容,或許這個就是當時社會保持貞潔的一種體現,當然也僅此而已,風流的照樣偷情,不風流的照樣守節。
宮原丹波守來到了櫻花樹下眉頭皺了一下,望著政衡的眼神有些奇怪,他聞到了一股歡愉的氣味在櫻花樹下久久沒有散開,他也是經歷過的自然明白,心中忖道:“怕又是那個狐貍精來勾引殿下了,嗯,再這樣下去可不是一件好事情,若是讓這個狐貍精先懷上了孩子哪里還有里美的位置,嗯,還是快點讓里美先住進來,到時候再補辦婚宴就是。”宮原丹波守本來就不是一個拘泥于傳統的人,戰國亂世什么都要爭,等到秋季后再送孫女里美進來后怕是那個侍妾已經懷上了孩子,難以得到政衡的寵愛,到時候哭都來不及,暗中打定了主意返回家中后就立即將里美送到城中的打算。
政衡不清楚宮原丹波守的心思轉了八個彎彎繞繞,他剛剛做過體力運動有點兒意猶未盡倒也沒有顯出累來,他看到宮原丹波守進來行禮,笑著說道:“不知丹波守又給我帶來什么好消息了,不會是那植木秀長催促得急切?!”
宮原丹波守笑了一笑回道:“植木秀長催促的倒是不急,看來他也是只是來試探試探殿下的心意,得了殿下的話語使者已經返回去了,短時間內是不會來打攪了,不過今日前來是因為老臣剛剛得了一份書信。”
政衡靠在了櫻花樹下盤腿坐下,然后說道:“是來自楪城的嘛?”
宮原丹波守點了點頭正色道:“說是也不是,是來自土井城的,確切的說是來自土井城的城主秋庭玄蕃丞的。”
“秋庭玄蕃丞?”
宮原丹波守譏笑了一聲說道:“殿下,這秋庭玄蕃丞就是新見貞經的長子新見玄蕃丞,只是沒有想到新見貞經如此魄力不僅將長子貶斥到了土井城,而且還讓他當了秋庭貞重的便宜兒子,改名換姓,一切都是為了次子著想,可是萬萬沒有想到的是次子新見貞詮當了我們的俘虜,所以新見貞經才會如此光火的不敢動彈。”
政衡沉吟了片刻說道:“沒有想到走了一圈又回到了原點,秋庭貞重得了新見貞經的命令在梅川院襲殺于我,讓我失去了一只眼睛,現在竟然又出現了秋庭貞重的便宜兒子要來和我商談,真是有趣,有趣。”說到后面有趣的時候,政衡的獨眼中分明有一股無名火焰在燃燒著,顯然他想起了秋庭貞重給予他的痛苦并不僅僅只是來自肉體上的,還有來自于心靈上的。
宮原丹波守不以為意,回道:“殿下,這就是那份書信。”
政衡展開書信閱讀起來,低聲朗讀了出來:“有關家父所作所為相比已有所聞,尤以諸多不合情理之事實在令領民痛恨,家父為人原非如此實在是數年前病重風癱過,雖看起身強力壯,其實一旦激怒行為便會失控,吾等擔心若置之不理后果不堪設想,竹庵醫師曾言難以操勞故而請求您能夠與我一同勸解家父隱居修養頤養天年。
次弟竹田貞詮行為放蕩暴虐成性,想必閣下也有所耳聞,是一個愚蠢之人,懇求閣下能夠暫時收留次弟,如果答應將附送石見銀判一百兩,新見莊竹野山附近土地作為家弟的收留費用。不知閣下之意如何?并請看在同為有志一同份上,懇請幫忙。”新見玄蕃丞的書信上面滿紙都是對新見貞經讓新見貞詮返回楪城的不滿和嫉恨。
政衡將書信放在了面前,略作思索之后,笑了一聲說道:“沒有想到,真是沒有想到,不過如此一來倒是比我的部署要高明了許多,有了這份書信我又有了三分成功的幾率。”
政衡沒有想到新見玄蕃丞的企圖如此毒辣,心想新見玄蕃丞真是一個不小的兒子,竟然想要逼迫父親隱居,奪取父親的一切。
宮原丹波守是知曉政衡的計劃的,正色道:“殿下,怕是新見貞經不會上當的,那粒根經允不僅僅是秋庭玄蕃丞的親舅舅,還是竹田貞詮的親舅舅,手心手背都是肉,不會幫著大的打小的,那新見貞經也不會相信的。”
政衡湊近說道:“生養秋庭玄蕃丞和竹田貞詮的女子聽聞并非是粒根備后介的妹妹而是他的側室夫人,后來一次酒宴中被新見貞經看中只能忍痛轉送,后來母以子為貴方才成為了新見貞經的正室夫人。這秋庭玄蕃丞有傳聞說是粒根經允的遺腹子,這才引起了新見貞經的懷疑導致了秋庭玄蕃丞放逐到土井城,竹田貞詮返回楪城繼承家業的事件發生。”
當年,新見國經跟隨著出云的尼子氏力壓諸豪強連最后入住松山城的莊為資都不敢掩其鋒芒,足可以看出新見國經的威勢如何強盛,新見貞經繼承了新見國經的大部分勢力,雖然不如新見國經強勢,可是對于阿多、哲多兩郡也是坐穩了大佬的位置。新見貞經在一次宴會的時候看到了一名女子要求粒根經允送給他,雖然這句話對于新見貞經來說是一句戲言。但是這種戲言對于弱者來說就不能夠一笑置之了,粒根經允懾于新見貞經的強勢,就暗中將側室夫人轉送給了新見貞經。
宮原丹波守不似政衡那樣樂觀說道:“粒根經允能夠忍下寵妾被奪的痛苦足夠說明他是一個能忍的人,怕是難以幫助到我們,若是輕易前去與他商談的話怕是要被他賣了來撇清自己的關系。”
政衡一揮手,果斷的說道:“其實不用粒根經允答應不答應,現在推遲會議定然會讓新見貞經憤怒異常,如果這個時候有流言說那秋庭玄蕃丞是粒根經允的遺腹子,你說說新見貞經會不會更加懷疑,只要兩人之間發生齷齪,我們就能夠從中獲取好處。”
宮原丹波守沉思了片刻答道:“如此甚是,殿下,送這份信箋的人也來到了城外,是否召見?”說著的時候眼中露出了一點異樣的光彩來。
政衡敲打了一下膝蓋,說道:“什么人?”
宮原丹波守回道:“是一個女人,原來是秋庭貞重的正室夫人,現在是秋庭玄蕃丞的正室夫人。”
政衡怔了一怔,驚訝的笑道:“秋庭玄蕃丞不是秋庭貞重的便宜兒子嘛,怎么又收了秋庭貞重的未亡人當了正室夫人,還真夠亂的,讓她進來吧,我也想要問問秋庭玄蕃丞的事情,看看能否更好的設計下面的事情,嗯,宮原丹波守你等一會將流言傳播出去,一定要越真實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