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任何時候被埋伏都不是一件好玩的事情,不要忘記了“熊谷村”中帶著一個“谷”字兩側是山巒,中間一條高梁川趟過,兩側則是還未開發出來的雜草叢,雖然山勢不高,可它畢竟是一條峽谷,在峽谷間被埋伏本身就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情,還好埋伏的人不多才150人左右,被埋伏的人也不多也就120人左右,如果人一多的話被埋伏下損失就不是20來人的數量了,一開始就有崩潰的跡象。
“射!給我射!”政衡滿臉陰沉地看著峽谷間摸不著頭腦亂蹦亂闖的敵人,高聲喊叫著,這個時代小規模合戰下達命令基本靠吼,大規模合戰時才有手配和旗號一說,否則吼叫的話戰場雜亂可能連近在咫尺的人都無法聽見何況遠處的人了,還可能被敵人當做重點攻擊實在是得不償失的事情,不過現在的伊達家也不只能夠靠著吼叫來下達命令。伊達軍雖然人來的不多,可是為了這場合戰政衡正正帶來了近二千支弓箭,可以說每一名足輕都能夠射十七八箭來。
“射!射死他們!射得他們連媽都不認識。”政衡拿了武器,搭起了重藤弓朝著山下就是一箭,山上朝著山下射箭有著巨大的優勢,起碼不用擔心射不到峽谷間,到底射不射的中還兩說可是這氣勢還是讓人嚇得不敢抬頭望天,生怕被流矢中了死無葬身之地,而且這段峽谷沒有高大的樹木大部分是郁郁蔥蔥的雜草荊棘,不用害怕弓箭會被樹木阻擋。
“沖!沖上去!他們人不多,快,沖上去!”藤田三郎一面背靠在峽谷邊上雙手揮舞著手中的太刀高聲喊叫著前進著,可是自己卻是緊緊靠在峽谷邊上的石頭不敢露頭,在峽谷間多比那些無孔不入的無聲無息的常見長箭的襲擊,在丸木弓射出的弓箭威力雖然不大,可是太讓人防不勝防了,還要沖鋒的話實在是找死。既然你自己都不敢露頭沖上去的話,難道能夠讓那些膽小怕死的足輕農兵前去做你的替死鬼,誰都不傻,如果你能夠身先士卒的話或許還有許多人愿意為了各自的目的沖鋒陷陣。
“怎么辦?”躲避在另外一側的多治目信孝狠狠的看了一眼藤田三郎,晃晃不知所措,躲藏在巖石后頭的他看了一眼能夠看到的鹽城山城的守軍個個都是戰戰兢兢連手上的武器都拿不穩,要他們沖殺上去拼命根本就不可能。此時此刻他明白一切都完了,只有退回鹽城山城靠著堅固的城堡或許能夠抵擋住伊達家的攻勢,只要能夠拖到多治目經孝的返回,到時候如果伊達家勝利了就開城投降保住性命再提其他,如果多治目家勝利了他也可以將一切罪過全部推到藤田三郎的身上,其他的事情以后再慢慢計算。
想到這里,多治目信孝大聲喊道:“撤,快撤,跟我撤回鹽城山城!”他大聲喊叫著貓著身子躲避過了一支射過來的弓箭,然后提起長槍率先向著來路沖了出去,跑的還挺快的。
早已經退到最后面的松板房總守看到多治目信孝大聲喊叫著撤退的命令,也飛快的轉身向著鹽城山城的方向逃跑,不顧身邊士兵的哀嚎聲,此時此刻誰還會顧忌到他人的生命安全,只要自己能夠活著離開這個鬼地方就萬事大吉了。
政衡看到鹽城山城的守軍開始撤退的時候他的嘴角嘴角翹了起來,他將手中的長槍插在了地上,將背后的一支投槍拿了出來微微舉了起來,出擊的每一個將士都擁有一支投槍、一把丸木弓和一把太刀或則是一把長槍,太刀和長槍是用來搏殺的,投槍則是用來投射的。
“投槍準備,投射他們的退路,給我投射!”一聲號令響起,投槍破空,雖然還是和丸木弓一樣沒有形成齊射,可是投槍比起丸木弓射出的箭矢來威力要大了許多,帶來了強烈的視覺和痛感。
退卻的時候不害怕被丸木弓射出的箭矢射中,堅持一把背上就算是射中十多支箭矢都沒有問題,只要不射中要害部位就不會死人。可是投槍射中的話只有死路一條不管是射中大腿還是射中其他部位,擁有強大沖擊力的投槍只要被投中只有死路一條,最起碼在沒有鐵炮大規模使用前他是最可怕的武器,在鄉級村級械斗中是禁用的利器,殺害力太大了一點,和數百年后的特有名詞“大規模殺傷性武器”有的一拼。
多治目信孝和松板房總守跑的最快也躲避的最好沒有悶頭悶鬧的跑路,左顧右盼的生怕被弓箭射中也讓他們奪過了兩支射向他們的投槍,身上一陣冷汗,跑出了數十米扭頭回望的時候看到一場屠殺盛宴,嚇得面如土色,冷汗淋漓。
他們萬萬想不到對方會使用大規模殺傷性武器,投槍比起丸木弓這種不入流的兵器要強悍了不知道多少倍,他們本以為對方要埋伏頂多就是使用丸木弓,他們錯了,錯的一塌糊涂,錯的已經無力再戰。
“呃,救我!”躲藏在巖石后面本想也跟上逃跑人群的藤田三郎很不幸的被一支投槍射中了大腿,直接釘在了地上一動也不敢動,身軀顫抖著艱難的朝著前方,將求救的目光投向剛好扭過頭來的多治目信孝。
“撤!”多治目信孝哪里還敢再待下去,立即帶著數十完好無損的呆滯了的士兵一起開始狂奔起來,朝著鹽城山城的方向狂奔起來。
政衡看到鹽城山城的守軍開始狂奔起來已經脫離了他們的埋伏圈,他的嘴角微微翹起,一抹笑意一閃而逝,將長槍拔起大聲命令道:“巖瀨小五郎,你帶上一小隊人將戰場打掃一遍,箭矢投槍武器足具都給我拔下來,裝死的補上一刀,尸體全部掩埋起來,其他人跟我追殺上去,殺!”
說著率先沖殺了出去,看到那抽搐不止的藤田三郎知道定然是一員大將,嘎嘎笑著,上前就是一刀生生斬掉了苦苦哀求的藤田三郎,不管不顧對方是不是多治目經孝的大舅子,是不是那廚娘的親哥哥。
崩潰了的軍隊只是被宰殺的羔羊,他們舉著刀槍,毫不留情的將追到的敵人一一砍殺不管敵人愿不愿意投降,臨死前的慘叫沒有一刻不在響起,刀槍入肉的悶聲也沒有一刻停歇。鮮活的肉體在刀槍中變成不動的尸塊,鮮紅的液體在戰場上肆意流淌,空氣中彌漫起的血腥味,讓膽小者反胃作嘔,讓勇猛的戰士更加瘋狂。
早已經將巖山神社內哭訴的老神官亂刀砍死的草間四兵衛聽到手下報告數十敵人狼狽不堪的逃回來的消息立即提著長槍脫離了巖山神社,帶著眾人前去阻截攔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