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那兩個缽屋眾哭天喊地好似被一群怪蜀黍強暴的小姑娘一般死命拽住僧袍,哪里還不明白內中一定藏有好東西,幾個人的眼睛都冒著綠光。一等被扒光了身子耷拉著腦袋押解著朝著隔壁草棚吹冷風,政衡、宮原丹波守、清河篤太郎和去而復返的草間四兵衛湊到一起開始搜檢那堆破破爛爛的僧袍褲襠起來。檢查之仔細生怕漏掉半點甚至捏著鼻子對著那兩條黑不溜秋仔細查驗,褲襠角落是白色的,想想變成了一條黑不溜秋上面還打著一些亂毛要有多臟就有多臟。
草間四兵衛捏著鼻子查看了數遍后嘀咕道:“不愧是穢多,難道不知道洗一洗,比我的還要臟——?!”一想到這幾頁已經大半年沒有好好洗過澡了,還好昨天淋雨當做洗澡,他如此自我安慰道,緊了緊褲襠好像這一來沒有人發現他的褲襠也已經很臟額。還好此刻眾人都關注著那堆僧袍,沒有發現她的小動作。
逐層搜查的清河篤太郎驚叫起來說道:“殿下,宮原大人,草間君,這里好像藏得有東西,用針線縫上的。”
“快拿來!”政衡來了精神,趕緊搶過那沾滿血跡的僧袍,見僧袍內側有一個大補丁,補丁一般都是補在外面的,破舊僧袍上外面也有許多補丁,可是里面只有一個補丁,這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還是什么,補丁沒有開口,用手一捏,補丁和僧袍內壁之間果然藏有什么東西,像是幾張疊在一起的紙張,又象是一封書信。
清河篤太郎搶著說道:“殿下,應該是一封書信,快拆開看看。”
關鍵時刻,野盜山賊出身的草間四兵衛聽說過缽屋眾的恐怖和神秘,聽到清河篤太郎叫嚷著拆開忙阻止道:“殿下,清河君,缽屋眾身為尼子家的亂波組織,為尼子家偵查四方,雖然他們出身低賤,可是也不得不謹慎對待,看看補丁的針線、針孔甚至于打結都有講究,一步錯步步錯,無法復原的話就不完美了。”
宮原丹波守也挺了一拍大腿說道:“這缽屋眾成為櫓下組已經六十多年快七十年時間了,雖然組織成員龍源混雜,今天碰到的兩位可能是缽屋眾中的極品,可是規模和保密制度還是相當完備的,是該小心行事。”
又是一個意想不到的情況。
缽屋眾的名聲比不上伊賀眾、甲賀眾,可是在陰陽兩道內可是比起后者來名聲要大了許多,在陰陽兩道的人們耳中或許不清楚伊賀眾和甲賀眾的存在,可是缽屋眾讓他們不得不謹慎小心對待。今天被政衡他們抓住的算是缽屋眾中的極品中的極品,不然早就自我毀滅了,他們常常在身上帶有劇毒毒藥,現在那些小玩意全部落入了政衡的手中,只是分不清楚是些什么東西而已,無法歸類。
宮原丹波守、清河篤太郎、草間四兵衛都感到難以下手,誰也不吭聲,只是一雙雙眼睛全盯在政衡的身上,等待著他的一聲令下。
“就算是無法復原,也打開來好好看看,最多讓四兵衛委屈一下,將他們人道毀滅好了扔進高梁川,誰指導是我們干的。”政衡隨意的一笑,橫下心來,先仔細檢查針線,發現確實有一些長短不一的線頭,便慢慢仔細的記了下來,然后小心翼翼的拆解下來,從夾縫中掏出一封書信,厚厚一打,信封是用糯米封口的,嘲弄的笑道:“竟然用糯米封口,真是小兒科。”
說著將封口沾了一些水跡不敢怠慢的打開來,里面僅僅有一張和紙,只是層層疊疊的折疊十多層在一起感到厚實罷了。
一看到折折疊疊的和紙,宮原丹波守嘀咕道:“這和紙應該是出云出產的特產,雖然封口簡單,可是缽屋眾不愧是缽屋眾,別人要模仿也相當困難。”和紙用不同的樹皮制作可以制作出不一樣的種類,出云國的特產和紙硬厚,而備中國的相對軟薄。
打開后一看,政衡大驚失色,竟然是一張白紙。圍觀三人看到政衡變色也上前看去全都是驚訝萬分,大家萬萬沒有想到好不容易得到的密信,到頭來竟然是一張空白的紙張。
政衡將書信朝著火堆查看有無暗記,但出乎大家的預料,信紙上沒有任何暗記,也沒有透光的異常,就是一張非常普通的和紙。
宮原丹波守臉色有點泛白,他低聲驚呼道:“這怎么可能,難道還另有隱情,或則這是明面上的書信,暗地里還另有玄機。”
草間四兵衛突然想到了什么說道:“殿下,那信紙上是否有許多凹凸不平的地方。”
聽了草間四兵衛的提示,政衡眼前一亮,手輕輕一摸說道:“果然有些門道,四兵衛,打一盆清水來,我應該猜到了他們是如何傳遞消息的,篤太郎,從那堆雜物中找找是否一些如同鹽一樣的晶體。”草間四兵衛和清河篤太郎不帶怠慢雙雙飛奔前去做事去了。
果然在一堆亂七八糟的雜物中找出一小包鹽狀晶體來,政衡摸著一粒,輕輕用舌頭舔了一下嘗了嘗味道如何,笑道:“果然是明礬,我怎么沒有想到日本多火山,這玩意多產自火山噴發物中。”
草間四兵衛端來一盆清水,政衡笑著問道:“是否讓人好好招待隔壁的兩個缽屋眾,不用停止,繼續招待他們,讓他們無法安生就可,不要弄死了。”
草間四兵衛嘿嘿笑了一聲默不作聲,算是默認了。
說著將那和紙放入木盆中,正如政衡所預料的那樣,那張和紙上果然用明礬寫有文字,入水之后,信紙上出現了幾排內容文字,字體巨大,多用生僻字書寫,也就是那些低賤人才書寫的日文,掃了數眼神色大變,看著盆中漸漸消失的額文字,他的雙手竟然顫抖了起來,越看臉色越是難看,低聲喃喃道:“——伊達政衡月前本是一破家小兒,無視新見兵庫介勸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