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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百折難逃一局棋(上)

  城內,政衡的臉色可不好看,微微瞇著眼睛,手指輕輕的敲打著案幾,看著服部正成和戶澤白云齋兩人,道:“你們說,這件事情原本生在枝吉城的附近,后來才挪到越水城附近的。看到”

  服部保長有意培養三子,更有伊達政衡寵信服部正成,現在服部正成儼然成為了服部眾的頭目,當然還需要他的父親一段時間的保駕護航。他聽得政衡問,看了一眼戶澤白云齋,同行天生是冤家。他到底是年輕,率先開口道:“是的,臣得知屠殺使團事件之后立即前往查看,雖然前日夜有一些雨水抹去了一些痕跡,不過還是留下來不少證據,證明哪兒不是生地。”

  輕輕的點了點頭,政衡不置可否道:“如此說來,本愿寺的人也已經知道了事件是生在枝吉城附近的,不過枝吉城的明石佑行也算是果斷,竟然第一時間挪動了位置。”

  服部正成聽不出政衡話語中是喜是怒,老道的戶澤白云齋應道:“是的,據聞本愿寺已經加強了越水城和有馬城的防務,越水城新增了三千兵馬,有馬城新增了一千五百人。”

  政衡對于本愿寺的事情絲毫不在意,道:“預料之中的事情,本愿寺還是有許多能人的,不過他們就算再如何掙扎,都無法掙脫束縛,只能夠按照慣性一步步走下去,直至滅亡。”

  戶澤白云齋和服部正成都沒有回答,他們知道有時候可以問,有時候卻要閉口不言,俱都低頭不語,等候著政衡的命令,好開始下一步的行動。

  政衡微微瞇了一下眼睛,道:“這次的任務你們兩個各有分工,但是總體來說或還是一件事情!白云齋。”他的語氣雖然不嚴厲,但是兩個人都能夠聽出政衡話里,那份別樣的凝重。

  戶澤白云齋聽得政衡叫自己。他連忙道:“臣在,主公有什么事情盡管吩咐!”他的語氣堅定而且有力,前幾日城內的事情他也已經知道了,想要挽回阿墨的頹勢必須要干出一些事情來。否則他將會成為第二個草間總司,或是連草間總司還要不如。

  政衡神色凝重,語氣迫人,道:“你要做的就是搞清楚和泉紀伊等地的要塞圖形,還有時刻關注本愿寺的動向。不管是大的還是小的,每十日給我匯總一次,當重大事件生之時不管何時何地都可直達。”

  沉吟了一下,政衡接著說道:“還有分出一小隊人手前往九州豐前,去年的青山城之戰,大友義鎮失敗了,他是不甘失敗的,一旦動手將會是全力出擊,其6地攻擊不用管,一旦有海船攻擊。立即通知且山城的宮內大輔,他會知道如何應對?”

  戶澤白云齋的心情不錯,原本本能寺的事情是由服部眾干的,現在能夠分出一部分來交給戶澤眾,還是讓他感到興奮,叩道:“臣定當不負主公之托,一定將事情辦好?”

  戶澤白云齋的心情不錯,服部正成的神色就有一些難看了,這次的事情可是大事件,畿內的事情三年來都是服部眾在干。不曾想卻被戶澤眾給生搬硬拉著撕開了一道口子。

  服部正成胡思亂想的時候,政衡不理會他的哀怨,道:“服部眾的重點關注是天臺宗南都六宗足利義輝淺井長政等東軍勢力,不用管他們的小動作。只要知道他們的具體動向即可。同時,我希望你能夠派一小隊得力的人到東海道去,將尾張織田信長東海道第一強弓的動向摸清楚。另外,隨風和本多正信,兩人的調查不能松懈。”

  服部正成看了一眼笑吟吟的戶澤白云齋,眼中冷光一閃而逝。然后斬釘截鐵的回道:“主公,臣一定完成您交托的任務,只要主公的吩咐,臣就算是粉身碎骨也要完成。”

  少頃,服部正成問道:“主公為何執意要調查隨風和本多正信。”在他的眼中,隨風和本多正信不過是兩個小人物,無關大局的人物,可是政衡頻繁將他們挑選出來,實在是一件奇怪的事情。

  顯然任何一人都會有疑問,政衡緩緩說道:“棋盤已經布下,我不想出現異數,如果本愿寺使團的事情有他們身影的話,他們就是異數,要么為我所用,要么斬草除根。”

  兩個人對著政衡行了一禮,互相對視了一眼,快步的離開了。

  看著兩人離去的身影,政衡的嘴角微微翹起,看到門口的黑田官兵衛,吩咐道:“吩咐下去,一旦遇到奇怪的和尚出現在岡山城外,自稱隨風的,不用答話立即押起來報告給我。”

  黑田官兵衛一愣,立即下去吩咐去了。

  政衡有一種感覺,隨風在本愿寺事件中應該扮演著一個角色,若是他真跟著天臺宗使團一同到來的話,他一定會出現在岡山城附近。這是一種感覺,說不清摸不著的感覺。

  不一會,宮原正重前來,詢問道:“主公,天臺宗使者覺恕法親王駕臨港口,如何招待?”

  政衡敲擊著案幾,沉吟片刻,說道:“覺恕法親王乃是宗教人士,按照貴賓之禮安置在金剛輪院,由竺云惠心禪師招待,告訴他,我雙手沾滿了鮮血,需要齋戒七日方才能夠拜見佛子。”

  宮原正重聽得政衡拒見的借口愣了一下,他不曾想到政衡會拒見覺恕法親王,要知道覺恕法親王不僅僅是下一代的天臺宗座主,還是后奈良天皇的第三皇子,今上天皇方仁的同父異母的弟弟,享受準三宮待遇的法親王。

  政衡點了點頭,語氣異常堅定地說道:“七日齋戒不過是借口,我想要傳遞出去的一個想法就是我不想與天臺宗走得太近,你知道本愿寺使團的下場嘛,他們在自家門口被一群賊寇屠殺了。”

  后面的話,聽得宮原正重瞪大雙眼,駭然失色。什么,本愿寺的使團被人殺了,還是在自家的眼皮子底下,被一群賊寇屠殺的,短短兩句話中透露出的內容極度駭人聽聞。

  政衡的話,宮原正重信了。良久。宮原正重長吐了一口濁氣,問了一句:“主公,您知道是誰動的手?”本愿寺的使者目的地是伊達家,是來和伊達家商量盟約的。現在死了。

  政衡搖著頭,凝重道:“不清楚。如果下間賴廉和鈴木重秀沒有被殺的話,那么這次事件將會是本愿寺的苦肉計,逼迫我們的苦肉計,可是他們兩人全都死了。死透了。”

  少頃,政衡恢復平靜,語調很是沉穩,再次開口說道:“賊寇,說出去誰會信,那么本愿寺就會找出一個勢力來,丹波守,你來說說看,本愿寺會找誰來背這個黑鍋?”

  宮原正重怔了一下,猛然省悟過來。是啊,既然找不到真兇,便栽給天臺宗何妨,反正兩家即將拼殺個你死我活,即便是冤枉了天臺宗,他們也沒處說理去。本愿寺還能夠借這個機會,凝聚一向一揆,同仇敵愾,出兵討伐。

  政衡冷笑道:“那么你還認為貴人嚼舌頭還會有人信嘛?當山城再度陷入水深火熱的時候,環顧四周。公卿們還能夠去什么地方躲避戰火,皇族還能夠找誰來庇佑他們。”

  宮原正重知道了政衡的心思,可就算覺恕法親王沒有任何辦法嚼舌頭,也沒有任何辦法破壞伊達家的形象。可就算如此也不用如此羞辱對方,讓對方下不來臺,要知道政衡可是一向敬佛禮佛的。

  政衡看了一眼宮原正重,說道:“丹波守,本愿寺使團被殺的事情很快就會傳遍天下,同樣會傳入覺恕法親王的耳中。七日齋戒,呵呵,他們待得住嘛?”

  當然待不住,住進金剛輪院的覺恕法親王,竺云惠心禪師和他宗派不同,但是對待本愿寺方面還算是同心同德,對待覺恕法親王等人也算是盡心盡力,好生款待,聽得宮原正重轉來的齋戒七日的說法有所不悅,原本還能夠忍耐。

  不曾想,住進金剛輪院的第一個晚上,覺恕法親王便從小沙彌的口中得知了外面沸沸揚揚的大事件,本愿寺使團從下間賴廉起四五十號人全部在越水城一帶被賊寇屠殺。

  聽得本愿寺使團覆沒,覺恕法親王一開始還略帶興奮的聽著,聽著聽著臉色變得非常難看,陰沉得像鍋底一樣,怒氣凜冽。他方才明白伊達家為何會用敬而遠之的態度對待他了,伊達政衡為何要齋戒七日來躲著他了。

  本愿寺使團被屠,常人想到的第一個嫌疑對象就是他以及他所代表的天臺宗,可是他卻知道這一切都是栽贓陷害,卻沒有人會相信,一旦大多數人相信了是他們干的,那么就算有部分智者懷疑,也會順從大流。

  再說,將本愿寺使團被殺的罪名安在天臺宗的頭上,還能夠為本愿寺博一個大義名分,占據道德的制高點,凝聚一向一揆的人心,讓內心反對本愿寺的中間勢力保持中立。

  覺恕法親王覺得憋屈,他想要立即面見伊達政衡,憑借著自己高貴的身份,迫使伊達政衡表態支持天臺宗事業,可是他就算是再能夠折騰,也無法將意見傳出金剛輪院。

  覺恕法親王痛苦的抱著頭,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他想了很久,實在想不出來有什么辦法來拯救天臺宗,一旦一向宗取代天臺宗的地位,和天臺宗緊密相連的皇族何去何從。

  讓覺恕法親王痛苦不堪的隨風和尚風輕云淡得出現在了他的臥室之外,看著覺恕法親王,情緒上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化,唯有眼眸里德嘲諷和鄙夷愈濃烈,拜道:“金蓮院,小僧隨風有事面見。”

  聽得外面突然的聲音,覺恕法親王一愣,他知道使團中有這么一個和尚,卻不曾知道為何會讓他跟隨,也不清楚他的來歷,不過他還是強作鎮定,字正腔圓地答道:“有何事?”

  隨風不卑不亢地答道:“小僧需要金蓮院的印可,為金蓮院,為天臺宗,同時也為天下所有不服凈土真宗的僧人前去面見大宰大2殿,詢問他是想要成神,還是成佛。”

  覺恕法親王原本便已經六神無主,聽得隨風的話語,猶如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哪里有不答應的道理,立即拿出了金印,為隨風的薦書上按下了印可。

  隨風抖了抖薦書,嘴角微微翹起,心忖道:“這就是皇族,這就是天臺宗下一輪座主,呵呵!你也就這點用處了。”他解下酒葫蘆,搖晃了一下,哀嘆了一聲,道:“沒酒了,去岡山城蹭酒喝。”

  說著,隨風踩著木梯越過了金剛輪寺的寺墻,緩緩走向岡山城。

  清水宗治和山中鹿介剛剛換了班,牽著馬從城門口走出,等候在城外的兄長清水宗知一見到弟弟出來,忙上前拉住他的手道:“母親在家中準備好了,今日一定要回家一趟。”

  清水宗治不解道:“為何?”

  清水宗知回道:“弟弟今年十九歲了,該是到了娶親的時候,父親為您精挑細選了一位,甚是好看,家世也好,今日一定要在家中吃酒,先見上一面,好好談談,走?”

  清水宗治剛想要答話,卻是看到一個和尚晃晃悠悠的出現,他立即警覺了起來,在城內的時候他還和黑田官兵衛開過玩笑,哪里會有和尚自動送上門來,不曾想轉頭就看見了一個和尚送上門來。

  清水宗治不理會兄長的糾纏,握住刀柄,招呼了兩個衛士,呈包圍狀,大聲喝道:“和尚,報上名來,來自何方,有何目的,統統報上來!”

  和尚瞇著眼睛,道:“山在東,水在西!山上有木,應了東方青龍之相!西方有水,水能生金,西方白虎屬金!以水生金,從風水學來看,在這里建城將大利財運,不過對于一個勢吞山河的人來說,可惜了!”

  清水宗知不曾想到一個和尚竟然說的頭頭是道。東邊的山是明禪寺山,西邊的水是旭川,可是最后一句倒是讓他皺起了眉頭,他冷哼一聲,道:“妖言惑眾!”說著就要拔刀趕人,然后帶弟弟回家。

  倒是清水宗治臉色一緊,道:“請問大師法號?”

  和尚念誦了一聲佛號,道:“南無阿彌陀佛,小僧今日若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來,看來是不會讓小僧走的,也罷,貧僧法號隨風,隨風飄蕩的意思,略懂看風水和通陰陽。”

  清水宗治聽得隨風一名,目光一凝,心中微微一喜,道:“隨風,好,抓的就是隨風,跟我們走一趟吧!”說著不顧隨風和尚愕然,兩名衛士一左一右抓住手臂,看對方倒是不像惡意,也就隨意而安了。

夢想島中文    備中的伊達獨眼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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