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石器,自從政衡首次使用后便成為了伊達軍攻城拔寨的利器,曾一度以魔鬼的名聲響徹備中國內,由于對于伊達政衡極度輕視的緣故,在備中國外卻沒有多少人知曉伊達軍中竟然有這樣的利器。其實,投石器在這個時代已經不算是什么秘密了,只要稍微有點兒軍事經驗的人都知道它的名字。在二百七十多年前的永之役和弘安之役兩場大戰中,倭國人早已經見識過了蒙元驕傲自大的資,回回炮,也在回回炮中的轟鳴聲中和蒙元打得難分難解,倭國武士的勇猛首次被倭國之外的人們所看見。現代人們普遍認為的神風之一開始是由明治時代的學者提出的,有讓天皇神格化的政治目的,雖然普遍認為有神風作怪,可是要是真的如他人所預料的那般不堪一擊的話,也用不著等到神風來幫助了。倭人早在數百年前就已經見識過了投石器的集大成者回回炮的威力,也曾經一度仿制過,只是隨著倭國城堡技術和歷代的發展,需要大量人員來cāo作的投石器便成為了落伍的象征,漸漸地消失在了人們的視眼中,成了廢棄在角落里的武具。身為穿越者,首先想到的戰術就是著名的排隊槍斃戰術,只是現在的火器實在是一件燒錢的事情,大規模使用火器什么的,肯定是不用考慮了,沒有那個條件。事實上,現在伊達軍也就只有不足百余支鐵炮,全都來到了東荏原陣。政衡無法短時間內擁有大量的鐵炮,便退而求其次創造xìng的在軍中首先開始使用投石器。
清河衡秀搶先發動了攻擊。在他看來。投石器的作用就只有兩個。一個就是在占據絕對優勢攻打堅城的時候使用,還是那種平原上的城堡,另外一個就是現在的這種用圍墻圍起來的營寨,狹窄的城堡內實在是沒有投石器的轉圜余地,還有這個時代的大部分城堡都修建在高山之間,要搬運上實在是一件費時費力的事情,這也是投石器為何會沒落的最大原因。東荏原陣和西荏原陣一樣,都和這個時代大部分營寨不同。為了擺設投石器,都在中間位置預留出了一塊廣場,平常的時候可以用于訓練,戰時便是投石器發shè的地方。
清河衡秀面sè深沉,不露喜怒,顯然是進入了臨戰的狀態,大聲喝令道:“投石器準備,準備,碎石包,碎石包。給他們來戰前的娛樂!”兩架投石器,緩慢的拉動起來。三百多人侍候這兩架投石器。
戰國亂世能夠拉出三百戰兵的家族已經是一郡豪族了,伊達氏最初的侍候也不過百人數目,可這些人卻只能夠擺弄兩架投石器,足以明要使用投石器的人數,和傳中的千人使用的巨型投石器還是相差許多。
清河衡秀傳令:“預備,砸,給好好伺候伺候毛利家的崽子們!”
命令一下,百余名士兵一起發力,投石器猛得轟鳴,兩團用麻布袋扎起來的巨大包裹轟鳴聲中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在火堆的搖曳下直接在空中灑落開來。麻布袋灑落開來,數百塊大大小小的碎石從空中滑落下來,在碎石的下方早已經被突然金鼓齊鳴的營寨懵了的毛利軍士卒耳邊似乎都能夠聽到黑云撕裂空氣的凄厲叫聲。
毛利軍前陣大將熊谷信直的眼睛驀然巨睜,發出了一聲驚天動地地吼叫:“殺!”熊谷信直聽到漆黑的空中突然傳來了一陣凄厲的鳴叫聲,以為是伊達軍發shè了弓箭,只是他沒有想過羽箭的破空聲和石塊的破空聲大為不同。
其實不用熊谷信直的大吼,破空聲早已經驚醒了許多人,但是此刻已經不是躲藏和逃避的侍候了,前排的足輕大將在看出伊達軍已經有了防備,便已經調整了步伐,由偷襲改作了強攻,在火堆燃燒起來的一刻便已經猛然舉起太刀大喝起來。
“殺!”十幾名足輕隊長齊齊吶喊一聲,揮舞著里的刀槍就撲了上,完全沒有顧忌頭上呼嘯而來的碎石,在他們的身后有三四百名的先鋒也發出了臨戰的吼叫聲,開始跟隨著開始了沖鋒,歇斯底里的吼叫著,腳下絕無半點遲疑。
也就在一瞬間,碎石帶著刺耳的風雷之聲狠狠的砸在人群zhōngyāng,碎石撞擊足具發出駭人心魄的噼啪、咚咚的聲音,有些碎石因為砸落的角度難以把握落在了無人的地方,而砸在人身上的隨時卻發揮出了巨大的殺傷力。拳頭大小的碎石可不是鵝卵石那般四周光滑,有棱有角的碎石劃破足具頭盔無法保護的地方,瞬間能拉開一道道血口,就算是砸在有保護的頭上、肩膀上也能夠砸出硬傷來,頭破血流的士兵到處都是。
受傷士兵持的火把丟得到處都是,然后更是引發了隊伍的混亂,清河衡秀清冷的臉上殘酷的笑著,下令道:“用油罐伺候著。”著看到毛利軍的先鋒已經到了百米開外,低聲罵了一句,按照倭國人貧乏的語言詞匯,大概又是一句八嘎。
油罐是用瓦罐燒制而成,里面放著的卻不是政衡用之不疲的黑油,黑油早已經使用光了,上次備用的也用上了,里面全都是植物油和動物油的構成物,投石器很快將兩缸油罐發shè了出,油罐在混亂的毛利軍中砸下下,摔得四碎。油在人群中很快就散開了,散落的火把碰到油頃刻間燃燒了起來。
毛利軍中間很快就熊熊燃燒起來,燃燒著的火焰落在附近士兵們的衣服上,立即就引燃了身上的衣服,全都面對這個突然來到的變化拍打身上的火苗,很快便形成了兩個燃燒的火堆。毛利元就喝令道:“后隊用沙土填埋火焰,前隊快速前進,搶占敵陣,讓他們瞧瞧毛利軍的威風。”著往小田川的上游看了一眼,便用配下達了總攻擊的命令。
毛利軍先鋒營在熊谷信直的帶領下持著太刀,大聲吼叫著快步向著東荏原陣前進,熊谷信直扭頭瞥了一眼后隊,眼睛頓時瞪大了起來,嘶啞著吼叫了一聲,腳步絕無半點遲疑,幾步之間就已經越過當先的士兵,斜舉著太刀旋風般的沖向寨門。
也就在這一瞬間,清河衡秀下達了鐵炮發shè的號令,“砰砰砰”一陣清脆的槍聲響徹陣內外。“敵人開火了!”“保護大人…”頓時,熊谷信直四周形成了一堵厚厚的人墻,砰砰砰上百支鐵炮噴shè出一條條火舌,震耳yù聾。鐵砂和鉛彈組成的風暴在沖鋒過來的毛利軍先鋒營的眾人將士身上打出了無數的傷口,有些一聲不吭的倒下來,有些則發出了慘叫聲倒在地上翻滾著。鐵炮不停的發威著,士兵們不斷受傷倒地,有一些直接就被打死,有些被打傷動彈不得,距離太過于接近了,很快就倒下了上百人。
熊谷信直眼角全是血絲,他沒有想到會遭遇到如此慘烈的攻擊,大聲吼道:“弓箭!上!”立即就有三十多個士兵上前挽弓扣箭,左一抬右臂用力一引,舉弓到眼前瞄一眼指一松,隨著弓弦顫動時發出的嗡嗡細響,一只羽箭便躥向城頭。
幾十支羽箭立即招惹來城頭上一通鐵炮,夾雜著鐵炮的還有數百塊大小不一的石塊,砸在人的頭上馬上就頭破血流的下場,正在快要達到墻邊想要攀爬的毛利軍士兵就倒下二十幾人。
熊谷信直心亂如麻,腦袋里卻是一片空白,不知道如何是好,他想過種種可能,卻沒有想到會發生這種事情,他實在是無法相信眼前發生的事情。他的心已經開始膽怯了,遠沒有想剛剛那般大聲大吼著沖殺上。眼看著還沒有和伊達軍面對面廝殺就死了這么多的同伴,先鋒營的人們早就人心渙散了,根就是無心戀戰。只有武士們還在勉強支撐著,這些人都是亡命之徒,再加上武士道jīng神的思想組織,自認為搏殺能力出眾,的確比一般士卒要強了許多,可是在面對鐵炮的攻擊下還是付出了巨大的傷亡方才接近了營墻。
借著火光,毛利元就也已經看到了這一切,心中又急又怒,卻是沒有多少辦法可以想象,現在唯一能夠做的就是沖鋒,沖鋒,只要殺進營寨,勝利的一方定然會是毛利家的,他用力的揮動臂。戰鼓聲劇烈的敲響,一百名架設木梯的士兵吼叫著,抬著十架簡易的木梯,舉著木盾沖向營墻,在他們的身后便是吉川元chūn率領的上千戰兵。
清河衡秀看著發燙無法使用的鐵炮,大叫了起來:“弟兄們,敵人進攻了,準備戰斗!”能夠成為鐵炮隊的成員全都是軍中的jīng悍之徒,立即拋棄鐵炮持太刀站在了營墻上,和川崎賴廣,還有領命前來的野山益朝,以及上千名戰兵站起向城外望。
野山益朝成為了臨時的副大將,他大聲叫道:“弓箭準備,shè擊,任意shè擊!”吼叫聲中,四五百支丸木弓shè出的羽箭灑到了敵人的沖擊陣形里,立即引起了波瀾,只不過傷亡并不是很大,在人群的裹挾下只留下了一地的鮮血外沒有留下任何尸體。
隨即對著城下跑動的敵軍,紛紛shè出了憤怒的羽箭,很快就出現了傷亡,越來越多的敵人倒在了地上,可還是沒有阻止敵軍的腳步,第一架木梯終于架設在外墻上。
鼓聲震天,旌旗飄揚。毛利元就臉sèyīn沉著,他低聲喃喃道:“如果能夠迅速取勝就好了,只要打疼了伊達氏,一切都會好起來的。”他安慰了一下自己,正要起身,突然覺得左腳踝一陣疼痛,腳蹬了一下腳踝如同刀割般刺痛,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