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云的手一翻,捏住了多鐸的手掌,感覺那只手掌軟綿綿的,溫暖舒服,全無力量,他嘿嘿笑道:“我能動了,你完蛋了,我現在就來把你擺成十八般模樣。”
多鐸居然并不怕他,也嘿嘿笑道:“少唬我,我也的手也能動。”她的手輕輕掙了一下,從伊云手里滑了出去,道:“其實你連握住我手的力氣都沒有,哪來的力氣擺十八般模樣?”
“嘿嘿!”
“嘿嘿!”
兩人都不懷好意地笑了笑,勉強抬起的手掌又同時落回了地上,看來兩人都是虛張聲勢,渾身還是沒有半點力道。
多鐸道:“咱們打個商量吧?”
伊云道:“你要商量啥?”
多鐸認真地道:“現在咱們誰會先恢復力量都說不定,也就是個五五開的機會,若是我們都把話說得太死,萬一對方比自己先恢復,豈不是全完了?咱們不如來訂個君子之盟。”
伊云笑道:“你是個女人,哪來什么君子之盟。”
多鐸道:“那不是重點,不要在意細節。”
伊云道:“好吧,你要訂什么盟?”
多鐸認真地道:“不論是誰先恢復了體力,都饒對方一命,不要趕盡殺絕,咱們只要這樣做好約定,那么本來是五成的機會活命,就變成了十成,對我們雙方都有好處。”
伊云笑道:“聽起來不錯,不過啊…我本來就饒過你一次了,若是我沒饒過你,你早就被我埋在湖邊吃了腦花。”
多鐸臉色微紅:“但是你逼我叫你主子,自稱奴才,還借機看我洗澡,你占的便宜也不少啊。”
伊云本來就不殺美女,假裝想了想道:“好吧,君子之盟就君子之盟。不論誰先恢復,都不殺對方,還要放對方走。”
兩人議定了這個之后,心中倒是松了不少,都躺在地上安安心心地休息,過了許久,伊云恢復了一點點精力,雖然還不能用最頂級的治療術。卻可以用初級的了。他趁著多鐸正在閉目養神的機會,對自己用了個最初級的治療術,將傷勢緩解了一點點,這時就已經可以行動如常了。他本想起身來,突然心念一動,想道:“我倒要看看,多鐸這家伙會不會遵守君子之盟,我就躺在地上裝重傷,看她恢復之后的動靜。若是她要撕毀協議,對我動手,那就不能怪我把她擺成十八般模樣了。”
伊云靜靜地躺著不動,一邊積蓄著精力。一邊觀察著身邊多鐸的動靜,過了好一會兒,多鐸重重地喘了口氣,從地上爬了起來。她美麗的臉上閃過一抹欣喜,大波浪卷發隨著她伸展手臂的動作鋪開,十分有味道,她笑道:“哈哈。我終于能動了,看來先能動的是我。”
伊云裝出害怕的聲音道:“我還不能動,你不會撕毀君子之盟對我出手吧?”
多鐸用充滿野性的眼光看著他,眸子里閃閃發光,過了一會兒才道:“你以為我愛新覺羅多鐸,是那種反復無常的小人么?你安心躺著養傷,我先處理一下身上的傷口。”
她身上有五六處箭傷,腹部、大腿、手臂、肩頭…好幾個箭孔汩汩流血。大腿上的傷口還卡了一個箭頭在里面,這些傷口必須包扎。她本想撕開自己的旗袍治傷,但是想了想還是沒敢撕,這一旦撕了,她可就沒東西穿了。
于是小心翼翼地將旗袍脫了下來,脫衣服和撕衣服比起來難度大得多。難免碰到傷口,痛得她死去活來。伊云躺在極近的地方,近距離看到她脫衣服,將身體暴露在了眼前,先前她下湖洗澡時,伊云看到了她的后背,這一次卻看到了前面,只見兩個不大不小的小山峰,上面兩點嫣紅,輕輕顫抖,不由得奇道:“你脫衣服居然不避開我?”
多鐸道:“反正我滿身是血,你看了會覺得香艷么?”
伊云道:“我可以腦補你身體上沒血的樣子。”
多鐸氣苦:“這種東西不要給我腦補啊…我是不想胡亂走動浪費體力,反正都被你看過了,再看幾眼也不會懷孕。”她從旗袍口袋里摸出了傷藥,武將上陣隨身攜帶傷藥倒也不奇怪,把傷藥敷在了幾個傷口里。但是大腿處的傷口就有點麻煩了,箭頭還嵌在肉里,不拔出來是不行的。她自己伸手進傷口,摳住了箭頭,向外一扯,頓時痛得慘哼了一聲,身子一軟,趴在了伊云的胸口。
伊云身上的鎧甲已經被貞德打碎,現在只穿了一層薄薄的襯衣,一個充滿野性美感的女人光溜溜地撲在他胸口,這感覺也實在是妙不可言。
只聽到多鐸發出沉重的喘息聲,額頭上的冷汗淋漓而下,看來在極力忍痛,過了好一會兒她才重新坐正身子,然后伸手來撕伊云的襯衣。伊云嚇了一跳:“喂,干嘛脫我衣服?你身受重傷,居然還想強暴男人?”
多鐸臉紅道:“什么強暴男人?別胡說!我需要幾個布條來包扎傷口。”
伊云道:“那你撕自己衣服啊,干嘛來撕我的衣服?”
多鐸道:“女人衣服撕壞了多不文明啊,你作為男人,就不能幫幫我?”
伊云心想:這倒是,就當是幫幫她吧。于是躺著默不作聲,任由她把自己的衣服撕成一條一條的,包扎在各處傷口上面。
多鐸包好了傷口,精氣神都恢復了不少。她居然去湖邊接了點水來,然后扶起伊云,將伊云的頭枕在她的胸口,然后把水喂進伊云的嘴里,動作頗為細致,生怕把伊云的傷變得更重。
伊云不由得奇道:“你還挺好心啊?干嘛這樣對我?”
多鐸的臉色紅了一下,卻不解釋。
服侍完了伊云之后,她撿起地上的旗袍,想穿回身上,但仔細一看,旗袍上到處都是鮮血,還混合著泥沙,簡直不能穿。她便拿著旗袍,到湖邊清洗。洗凈之后,她拿著旗袍怔怔地發了一會兒呆,嘆道:“沒有電燙斗和電吹風可用了,真不幸福。”
伊云見她樣子可愛,便哄她道:“雖然我動彈不得了,但是變個電燙斗和電吹風的能力還是有的。”
多鐸大喜:“快變一個來。”
伊云讓她把地上那些散碎的鐵塊撿回來,那些都是伊云的盾牌和鎧甲被打碎之后變成的,堆集在一起之后,伊云伸手一指,將它們變成了電燙斗和電吹風。多鐸大喜過望,在伊云的指導下,接上摩托車的電,開始燙起衣服來。旗袍在電燙斗的作用下,再次變得又平又整,她開心地哼著小調,滿臉都是愉悅的神情。
燙好衣服,再次它吹干,多鐸終于重新穿上了旗袍,她將摩托車的跨斗接好,把伊云扶進跨斗里坐穩,然后道:“我送你回揚州去,然后我就回家去了。”
伊云“嗯”了一聲,其實他現在已經恢復了相當多的精力,在多鐸忙東忙西的時候,他又給自己用了高級的治療術,現在的活動能力其實已經超過了身受多處箭傷的多鐸,但是他一直假裝重傷不動,多鐸也看不出來。
摩托車開動起來,向南疾行,風把多鐸的大波浪卷發吹得向后揚起,十分美麗。
伊云突然道:“多鐸,和你相處了一陣子,我覺得你其實不壞啊,為什么要下令屠揚州十日呢?”
多鐸吐了吐舌頭:“還在說這個啊?其實,反正都沒屠嘛…唉呀…主要還是咱們滿清人膽子小,咱們一直都擔心漢人太多,滿人太少,真打起來是打不過你們的,所以皇上說要把漢人多殺些,漢人少了,就好統治了。”
伊云:“…”
多鐸道:“我也知道他說得不對,不過皇上的命令總是要聽的,不然我會被拖去砍頭。”頓了頓,又道:“其實咱們滿人入了山海關之后,一直在擔心會吃敗仗,所以一直都存了撤退到關外去的心思,這一次將所有軍隊分成一百只部隊渡江大作戰,就是我們滿族的最后一次大戰役了,如果這一次還打不贏,我們就會放棄中原,回東北去。”
伊云心想:聽說歷史上的滿清在入關之后也有這樣的想法,看來假不了。他忍不住道:“你也看到我的火箭彈了吧,以我的戰斗力,什么戰術都是徒勞,你不如去勸勸野豬皮,叫她趕緊退兵,把江北地區還給我,這樣你們滿清可以少死些人。”
多鐸對火箭彈的威力深感憂慮,不由得道:“那個火箭彈實在太厲害了,若是你在江南岸邊每隔一百里就放一輛那種裝火箭的車,我們的軍隊是無論如何也打不過來的,唉。”
伊云心想:嚇壞了吧?但是你不知道我的火箭彈已經用完了,別說一百里放一輛喀啾莎,就算一千里放一輛我也沒有。心里雖然這樣想,嘴上卻道:“知道就好。”
這時揚州城的城墻已經出現在了兩人的視線之中,多鐸不能再向前,害怕被大萌國的武將們逮住,于是她將摩托車停了下來,對伊云道:“我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