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8、對付荷蘭人的戰術【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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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變　　數日之后，伊云等人的大艦隊，終于來到了澎湖列島的附近，一片密密麻麻的島嶼，出現在眾人的面前，而這群島嶼中最大的馬公島，上面已經建好了荷蘭人的城堡，遠遠看去，橙紅色的城堡顯得十分扎眼。

　　伊云看著已經建好的城堡，心里頗不痛快，但是他并立即跳出來指揮進攻什么的，因為他知道自己在海戰這一塊兒，就是個菜鳥，這種重要的戰役，還是得交給精通海戰的鄭芝龍自己來處理。江湖流傳“龍智虎勇”，鄭芝龍有多智，鄭芝虎有多勇，不妨來看看。

　　“鄭將軍，你打算怎么對付荷蘭人呢？”伊云忍不住問道。

　　“咱們的船速遠不是加利恩帆船的對手，雖然我們也有兩艘加利恩帆船，但是操帆手運用軟帆都是近年才學的，趕不上西洋水手侵淫多年的熟練度，所以，就算咱們的船再多，追不上，也沒法打。”鄭芝龍不愧是在荷蘭艦隊里當過通譯的，論起對荷蘭人的了解，那真是大萌國獨一份兒，他認真地道：“要打贏荷蘭人，首要的事情就是扼制加利恩帆船的速度，讓他們無法用高速行駛拉開距離炮擊我們。只有這樣，才能打敗他們。”

　　“那要怎樣才能扼制對方的速度呢？”伊云問道。

　　“四面開花，八面布局！”鄭芝龍的手一揮，旗令發出，圍繞在周圍的一千多艘小船，一起向著外圍散布了開去。鉆入了附近島嶼的海灣里面躲藏起來，許多只能載兩人的小艦還鉆進了岸邊的長草堆里，躲得連影子都看不見。

　　鄭芝龍笑道：“加利恩帆船是一種巨型帆船，荷蘭人習慣了在這種巨型戰艦上面作戰。也已經習慣了在廣闊的大海上作戰，他們不像西班牙人和葡萄牙人，后兩者經常在地中海復雜的島嶼群中作戰，但荷蘭人這方面的經驗卻比較少，他們很少會接觸到小型舢板的圍攻，這一次我就來告訴他們，螞蟻多了淹死象的道理。”

　　“伏擊？”伊云笑道：“荷蘭人會上當嗎？”

　　“許多人以為，打海戰的時候是不可能伏擊的。因為海面不比陸地那么多地形變化，大海是平的，怎么可能布伏兵？”鄭芝龍笑道：“但是島嶼眾多的海域不在此限，復雜的小島會成為小舢板的天然庇護。從各個小島里突然沖殺出來的船只，可以輕易地截斷對方的航路。”

　　“可是…這么小的船，就算截住對方的航路又有什么用呢？”伊云奇道：“對方是巨大的加利恩帆船啊，只需要輕輕一撞，這種兩三人的小舢板就會翻覆。”

　　“沒錯。但是我們可以讓他們不敢來撞這些小帆船！”鄭芝龍笑道：“自古以來，小船對大船的戰斗，往往多采用火船戰術。”

　　“火船戰術？何解？”伊云不是很明白。

　　鄭芝龍笑道：“在小船上，裝滿易燃物。兩人劃船，用極快的速度沖到大船旁邊。用鉤子把小船勾在大船上，然后點火焚燒。小船上的水兵跳水逃生，用這樣的辦法，就可以把大船搞得極為狼狽。你試想一下，我千艘小船，一起沖過去燒荷蘭船，會是什么場面？”

　　“絲！”伊云抹了一把汗，一直以來，他的海軍思路都是后世的思路，堅船巨炮，與敵人硬拼，但是從來沒有想過，落后的文明如何應對先進文明的堅船利炮，以現在大萌國的炮兵和銃兵數量，堅船利炮顯然不可取，光靠他用拔宅飛升，一天造三個出來，也遠水解不了近渴…原來大萌國的海盜們早想好對付荷蘭人的辦法了。

　　伊云突然想到個問題，問道：“可是這里是大沙海啊，士兵們放了火，沒法跳海逃生，會和小船一起葬身火海的。”

　　“沒錯！”鄭芝龍笑道：“所以我特別預備了水鬼隊！”他扯開嗓子向旁邊的船上大叫道：“小妹，別鬧別扭了，帶你那一芝人出來和王爺見個面。”

　　鄭芝鳳在遠處的船上現了身，她身后的幾艘船上列著許多水兵，放眼一望最少也有數百人，這些人清一色地穿著鱸魚皮的水靠。這些人的水靠做得非常完美，不光身體，連腦袋都可以完全包裹在水靠之中，當然，把腦袋也包裹在里面時，就不透氣了，只能依靠水靠里的空氣，在沙海下面潛行兩三分鐘左右，就必須浮起換氣。

　　鄭芝龍介紹道：“這是風云十八芝里最特殊的一芝，他們不害怕落水，因為每一個人都重金打造了一身鱸魚皮水靠，他們專門負責特殊作戰。”

　　“我汗！”伊云心想：難怪鄭芝鳳一直穿著一套緊身鱸魚皮的水靠，我還以為她喜歡顯擺自己的御姐身材呢，沒想到是作戰需要。

　　鄭芝龍又揮了揮手，這只特種部隊立即散了開去，也各自駛著小船，鉆入了島嶼的陰影之中，鄭芝龍笑道：“我的水鬼部隊并不多，就這么幾百名，不可能讓每一艘小船都進行火船戰術，但是…把少量的火船混入大量的舢板之中，荷蘭人搞不清楚哪些小船是火船，哪些只是普通的舢板，最終的結果，就是荷蘭人跟本不敢和小船相撞，他們的加利恩戰艦，就會被大量的小舢板嚇得不敢亂沖，機動力受到限制，就容易被我們的主力大艦部隊圍攻”

　　“好計策！”伊云忍不住豎了豎手指：“果然是智將啊，這計策挺不錯。”

　　“嘿，王爺過獎了，我特地派人打聽了一下王爺你的戰績，你在和云貴叛軍、三江閣、倭寇等人的戰役中，也是智計層出不窮，你才是真正的智將。”

　　“哈，我可不是智將！”伊云先謙虛地說了一句，接下來囂張地道：“我是智勇雙全的！”

　　鄭芝龍：“…”

　　大艦隊在馬公島北方遠處的吉貝嶼處駐扎了下來，進行戰前的休整，同時給小船們一些時間，讓他們散布到整個澎湖列島的海域里去，約定聽到炮聲之后，這些小舢板就從各個島嶼里掉頭合圍。

　　同時也讓這些小船把荷蘭人所有的動向都摸清楚。

　　這時朱清清清清已經有點等不及了，她跑到伊云的面前又叫又嚷：“快點出擊啦，在這里等什么？趕緊把那群荷蘭人打敗，把咱們被俘虜的北洋士兵和官員們都救出來。”

　　“急個啥，他們被抓了一兩個月了，也不急著一兩天被救。”伊云攤手道：“何況他們未必被俘虜了，說不定都已經死了。”

　　“不會吧，這么多人…總有活下來的！”朱清清清清扁嘴道：“上次看到大學士鄭書亮跳海而死，我心疼了好久，我不想再有人犧牲了。”

　　“怕人死就不要亂管理國家！”伊云攤手。

　　正在兩人閑聊的時候，一群海盜突然劃著小船過來，登上鄭芝龍的大船，報告道：“鄭船主…咳…將軍，咱們在吉貝嶼上發現一名野人，這名野人居然會說大萌語，還說認識嘉善王爺，咱們就把他給帶來了。”

　　“神馬？野人？”伊云大汗：“我可不認識什么野人，難道我名頭太響，連野人都知道我了？”

　　不一會兒，海盜們還真的帶了一個野人上船來，只見這個野人蓬頭垢面，身上穿的都是樹葉編成的衣服，全身臟兮兮的，臉上也全是厚厚的泥層，只看到兩只眼睛眨一眨的。一見到伊云，這個野人噗通一聲就跪倒在甲板上，大哭道：“嘉善王爺，奴才終于見到您了。”

　　“慢著！別亂說話，什么奴才？我可沒有收過一只野人當奴才！”伊云大汗。

　　那野人一把鼻涕一把淚地道：“我是三十二啊，王爺，您難道不認識奴才了？”

　　“三十二公公？”伊云大汗，他仔細一聽，果然，這又尖又細，不像男人的聲音，不是三十二公公又是誰？原來，當初御駕親征時，三十二公公和鄭書亮一起留在巨龍舟上，后來鄭書亮被俘身死，三十二公公仗著四階太監的絕世輕功，用木板在海面上借力，逃到了小島上，他一身太監袍服太扎眼，只好脫下來扔掉，換了一身樹葉掛在身上，這一兩個月以來，他在小島上東躲西藏，吃些樹皮草根，好不容易掙扎著活了下來，這形象，就有點像野人了。

　　如今見到大萌國的海盜船隊到了，三十二公公也顧不得對方是不是海盜，體面不體面了，連滾帶爬地找到海盜，說他認識嘉善王爺，希望海盜們能送他去上海。他不敢說自己認識皇上，因為那樣太容易生出事端了。沒想到這樣誤打誤撞的，嘉善王正好和這些海盜在一起，居然就在這里相識了。

　　三十二公公猛撲了上來，伸手想抱著伊云的大腿痛哭。

　　但是他又臟又臭的，又是太監，伊云哪肯讓他抱腿，飛起一腳，將三十二公公踢得像葫蘆一樣滾了出去：“奶奶的，別來抱我，惡心不惡心？”

　　“奴才這是高興的！”三十二公公大哭。

　　“別哭了，給我說說，后來發生了什么事情，北洋艦隊最后如何了？巨龍舟又如何了？”伊云哼哼道：“都是你們這群廢物，搞得一只大艦隊沒了，今天你非給我說清楚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