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八蛋,比老子都能裝!”
看著無動于衷的劉宇浩,吳翰在心里破口大罵,可臉上卻又不好表現出來。
其實這會,吳翰不僅不能表現出心中的憤怒,而且還非得要擠出幾分笑容,那笑容難不難看是一回事,可能不能表達自己的誠意就又是另一回事了。
要知道,如果自己先翻臉,劉宇浩完全可以耍二愣子脾氣直接拒絕自己的邀請,而自己還不能怪人家。
在這一點上,劉宇浩是有“前科”的,在來老賀家之前吳凌松就已經告訴了自己父親。
整整一分鐘過去了,劉宇浩依然沒有抬頭,更沒有說話。
吳翰坐也不是,站也不是,鐵青著臉,在心中咬牙切齒地把吳凌柏那個混球罵了幾萬遍。
好小子,竟然把吳家長輩當成了空氣干晾在這。
登門求人的事豈是老吳家子弟能做得出來的?可為了吳老爺子,吳翰又不得不低三下四來求劉宇浩,心里那叫一個糾結啊!
對于劉宇浩,吳翰的心里只有一個恨字!
明明是老吳家“內定”的媳婦,結果卻被這小子搶走,發生了這件事不僅使吳家大大丟了臉面,更是在京城各家豪門傳為笑柄,讓吳翰羞于見人。
更讓吳翰惱火的是,據吳凌松的話說,劉宇浩這個人行事乖張,根本不按規矩出牌。
前幾次劉宇浩就已經明里暗里給吳凌松兩兄弟下過套,讓他兩個兒子分別吃了虧,而這一次吳凌柏港府受騙背后也有劉宇浩的影子。
讓自己親眼見到這個人,他吳翰首先想到的就應該是將其碎尸萬段嘛,怎么能卑躬屈膝地在這兒求他?
想到這里,吳翰脖子上青筋暴綻,便冷哼一聲,不陰不陽地道:“怎么?難道說宮神醫的話有誤?”
突然,劉宇浩笑了起來,一邊笑還一邊搖頭。
吳翰被劉宇浩這一笑給笑愣住了,掃了劉宇浩一眼,吳翰的臉色變得更加陰沉,道:“你笑什么?難道真被我說中了不成?”
劉宇浩終于站起身來,淡淡的說道:“是吳老爺子病了吧?走吧,我們現在就過去。”
得,劉宇浩再次無視了吳翰,把人家當空氣了。
吳翰神情微微一凜,嘴唇掀了掀似乎想說什么,可因為劉宇浩走的快,轉眼就已經出了門,他也只好加快腳步跟了上去。
兩人一前一后走出賀家,引來一陣復雜的目光。
賀老爺子在玉泉山的別墅其實也是一處辦公地點,雖然老爺子現在退下來了,可身邊的工作人員卻一個都沒少。
那些工作人員發現,作為一方諸侯的吳翰竟然如隨從般的跟在劉宇浩屁股后面,而且臉上還寫著一副心甘情愿的模樣。
這也太顛覆大家對吳家人的認知了吧!
難道是自己眼花了?要么就是一向喜歡鼻孔朝天的吳翰今天犯了魔障?
劉宇浩自然不會上吳翰的車,而是讓藤軼跟在吳翰后面,兩輛車一前一后朝吳家駛去。
藤軼一臉好奇,忍不住問道:“劉哥,咱們為什么要跟著他?”
劉宇浩淡淡一笑,目視前方,輕飄飄地說了一句:“吳家有人不行了。”
“呃......”
藤軼精的很,馬上意識到了劉宇浩話中的分量,收起嬉笑表情專心開起車來。
很多事即便知道了也要裝糊涂,藤軼是個聰明人,自然不會做傻事。
吳翰和劉宇浩前后腳進的吳家別墅。
看到吳翰回家,吳家子弟紛紛迎了上來,剛要說話,吳凌松就瞥到了自己父親身后的劉宇浩,
“哼!”吳凌松冷哼一聲轉過身去。
他委實不愿再見到劉宇浩這個人,更不愿意和他多說一句話。
“凌松,給客人上茶。”
雖然時間沒過多久,但吳翰心里卻已經想通了。
如果劉宇浩真的沒本事,宮神醫和湯院長也不會聯名推薦他,而且,從劉宇浩一口就說出病人是吳老爺子來看,這個小子應該是有幾分過人之處的。
對于這樣的人,吳翰一貫是不刻意接近,也不隨意得罪。
“父親,我......”
吳凌松顯然沒料到自己竟然有親自給劉宇浩斟茶的一天,頓時臉色一白。
可父命難違,吳凌松終究還是拗不過自家老子,稍微遲疑了片刻,猛地一跺腳,乖乖轉身去給劉宇浩準備茶水。
但在經過劉宇浩和藤軼身邊時,吳凌松還是忍不住再次瞪了劉宇浩一眼。
那怨毒的眼神,似乎在述說自己心中的憤怒,只要一個控制不住,他就要沖上去死死掐住劉宇浩的脖子以泄心中之痕。
劉宇浩撇撇嘴,毫不客氣地也狠狠地瞪了回去,兩人怒目而視,毫不相讓!
但喝茶的事,能免則免。
劉宇浩對吳凌松的人品可不怎么信任,萬一那小子明的來不成,暗地在自己茶水中吐口唾沫,劉宇浩可就悲劇了。
有道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
劉宇浩擺擺手,看著吳翰的眼睛說道:“吳公子就別客氣了,還是先讓我去看看病人的情況再說。”
“你最好保佑我爺爺早點醒來。”
吳凌松氣憤至極的一聲悶哼,拂袖而去。
言下之意很明顯,如果劉宇浩此次救醒了吳老爺子一切都還好說,可如果吳老爺子真的不行了,吳凌松可就要把屎盆子扣到劉宇浩的頭上去。
借題發揮一直都是人類擅長的本領之一,而且吳大少爺打小就有這方面的經驗。
劉宇浩淡淡一笑,嘴角泛起一絲譏誚。
在這緊要關頭吳翰可不想再鬧出什么幺蛾子,勉強擠出一絲不自然的笑容,道:“那好,一會下來再喝茶也來得及,劉先生這邊請。”
從小子變成先生,吳翰倒也說的順溜,一點也沒有尷尬的意思。
可見,這吳家父子二人本質上其實都是一類人,左右不過皮厚腹黑陰險狡詐。
劉宇浩冷笑一聲,搖頭說道:“吳先生,在看病之前我有一個要求,如果你不能答應的話,那就要恕我無禮不能為吳老先生癥病了。”
“大哥,這是怎么回事啊,怎么這小子一來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吳楊是個沉不住氣的,氣沖沖的怒吼起來。
為吳老爺子癥病是一件多么“光榮”的事,哪見過有人竟然還敢推三阻四、提要求的?簡直是不可理喻。
“不說話你會死嗎?”
對待弟弟吳翰就沒那么客氣了,冷眼瞥了過去,把剛才沒在劉宇浩身上發泄的怒氣一股腦釋放了出來。
吳楊看得出來大哥是真生氣了,嘴唇都險些發紫,立刻縮回脖子,訕訕地站到一邊去。
剩下那些吳家子弟原本是準備一哄而起支持吳楊的,可看到情況不妙也都退了回去,連鄙視劉宇浩的勇氣都沒有,個個低下腦袋噤若寒蟬。
劉宇浩那小子太生猛了,他們知道自己不是對手,更用不著替吳凌松出頭,沒得自尋其辱。
“劉先生有什么要求盡管提,可是,可是必須要在我能力范圍之內。”
斥責了一番吳家子弟,吳翰才轉過身來,可言語之間卻多有躲閃,生怕劉宇浩提出自己難以完成的無理要求。
劉宇浩雙眉微微一蹙,心中輕輕搖頭。
“倒不是什么難事,只不過我這個人有個習慣,癥病的時候我喜歡有人在跟前看著,所以等會還是請所有家屬回避。”
盡管有些鄙視吳翰這個人,可劉宇浩倒也沒賣關子,直截了當就說了自己的要求。
“這個......”
吳翰似乎有些為難,眼角的余光瞥向了不遠處的一位少將。
劉宇浩自然也看到了那位軍人,淡淡一笑,很有禮貌的沖那人點點頭,沒等少將開口便說道:“將軍,您是老人的侍衛長,不再回避范圍內。”
少將軍官見自己的意圖得以實現自然不會插言吳家內部事物,也客氣的笑著點點頭。
吳翰顯然被說中了心事,有點不好意思,但為了自家老爺子,他又不得不答應劉宇浩這個看似無禮的要求,“這個沒問題,只要有趙將軍在場我們做家屬的就放心了。”
畢竟吳老爺子的安全是最重要的,有“自己人”在場,劉宇浩須做不得手腳。
劉宇浩見自己目的已經達到,更不愿意再廢話下去,淡淡點頭道:“趙將軍,您請前面帶路。”
這一招可真夠損!
明明是在吳家給吳老爺子癥病,可劉宇浩硬是把吳家的人放到一邊,連帶路的活都不讓吳家人插手。
吳翰臉色一滯,剛踏出的一只腳硬生生停在半空。
等趙將軍帶著劉宇浩和藤軼上樓以后吳楊才湊了過來,壓低聲音說道:“大哥,我估摸著那小子也有份在香港騙了凌柏的那五噸白銀,你可千萬別輕易放過那小子啊。”
“滾一邊待著去!”
吳翰惱羞成怒,便露出極度厭惡的神色,狠狠瞪了吳楊一眼。
進入到吳老爺子的病房之后,劉宇浩的眉角不自然的跳動了幾下,若不是他在趙將軍推門之前就已經催促了異能,根本就不敢想象屋內躺著的那位老人現在竟然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