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住供精彩。
(上班了,嗚呼,人頭都暈了,上一節的序號都弄錯了。)
跳澗虎眼見著一群綠衣黑盔騎士出現在他的視線中,心里微微覺得畏懼,然后便是歡喜。
“果然中計了,來得好快,幸好,事先偵知這村子情形,一舉拿下,不至于腹背受敵!”
跳澗虎心中是喜憂交織,俞國振出現,那么就意味著他的使命完成,依著事先改世王的約定,他除了能從諸家寇首那邊得到兩千人的補充之外,還可以在攻破滁`州之后,分得一份收益。因此,他只要能撐到援軍抵達,那么這豐厚無比的收益就在眼前。
“俞幼虎,你來攻我啊,來攻啊!”
他見那些綠衣黑盔騎士在百丈之外就停了下來,始終不曾接近,心中不由得又有些焦慮,若是俞國振不攻而退,那么他此行就白跑一趟了。因此,他發聲狂喊,聽得周圍的流寇,都是面如土色。
“掌盤子,你去挑釁這無為幼虎做什么,他若是見著村子已經被我們攻破,然后退走,那該多好!”一賊人埋怨道。
聽得這埋怨,跳澗虎心中猛然一動,他看那些綠衣黑盔騎士模樣,似乎并不準備攻擊,有可能會調頭離開。但俞國振不是自詡要維護他的同鄉么,只要將村子里的人逮來,當著俞國振的面進行凌虐,那么俞國振必然氣急來攻!
想到這,跳澗虎下令道:“去將村里的娘兒們捉來!”
當下便有人回頭要去將村子里的女人帶過來,但他們才一回頭,便張口結舌。
“快去啊!”跳澗虎命令道。
“掌…掌盤子!”
跳澗虎肩膀被拍了一下,他回過頭來,然后便看到身后,一排足有百名綠衣黑盔的虎衛,手持火槍,排成三排,冷冷地對著他們。圣堂 火槍黑黝黝的洞,似乎是死神冰冷的眼。跳澗虎還覺得很訥悶,這些家伙,原本是在村子門口的,怎么會出現在自己背后。
然后他看到了這群家衛身后的一個黑瘦小子,看模樣,是村子里的少年,他滿眼仇恨,指著自己這邊。
“啊!”
跳澗虎嘶聲吶喊,舉起刀,瘋狂地向著身后這些家衛沖去。但他才沖了一步,就看到那些火槍的槍口冒出了火光,緊接著,一層青煙將那些家衛全都罩住,看不清他們的模樣了。
跳澗虎的身體,劇烈地顫動著,向后逆飛出去,撞在了村子的籬笆之上。他并沒有立刻死去,在他身體不由自主地向下倒時,他的視覺里,還看到周圍的同伙,一個個如同舞蹈起來了一般。
再沒有比這里更適合排隊槍斃的了,在石泰的帶領下,一百余名家衛,由田伯光率領,悄然潛入了村子之中,他們無聲無息地摸到了距離流賊不足五十步處,列好陣,架好槍,這個時候,流寇才發覺他們的到來。
田伯光嘴角微微有些斜,目光中燃燒著兩團火,就象他身邊的村子一樣,他拔出腰間的馬刀,虛劈了一下,馬刀在空氣中震出嗡嗡的聲響。
“預備――放!”
雖然跳澗虎已經中彈身亡,但是流寇們并未第一時間失去勇氣,這些都是悍不畏死的慣匪,他們吶喊著向田伯光這邊沖來。田伯光一聲令下,第二輪火槍射擊開始。
“唯有血,方能洗盡血!”田伯光心中想,然后舉起刀:“沖!”
按照家衛的訓練條例,若是能保持與敵方的距離,那么就通過連續的火槍射擊對敵方造成殺傷。《》因為家衛自身裝備優良,同時訓練有素,所以他們在火槍的發射頻率上是優于對手的,而且沖壓出的鋼甲帶來的防護力,也讓他們不懼于與敵方交換火力。但如果敵方是在向著己方快速運動之中,那么家衛將在兩輪或者三輪排隊射擊之后,扔下火槍,以腰刀、長矛和小圓盾進行近距離格殺。
這并非是俞國振一個人拍腦袋出來的戰術,而是經過這么多次戰役后總結出來的戰法。這一戰法對虎衛提出了很高的要求,他們不僅要有熟練的射擊技巧,還要有強悍的體魄與敏捷的身手,保證他們能夠在遠近距離的激戰中,都擁有優勢。
這一點倒不成問題,此際一般軍隊的訓練都不系統,以明軍為例,雖然戚繼光擬定了極為優秀的訓練條例,可是卻極難執行。比如說火槍的射擊,要想培養出射擊技巧來,靠的就是無數子彈的消耗,但一般的明軍哪有這種條件。
而且,與此時絕對大多數軍隊都處于半兵半痞的狀態中不同,俞國振的虎衛,是真正的職業軍人。他們每日除非拉練作戰,否則都是按照規定的內容進行重復訓練,從射擊到格斗,風雨無阻從不間斷,這使得任何一個合格的家衛,都擁有極為純熟的戰斗技巧。
這樣操練出來的精兵,再加上種種賞懲機制,他們不畏戰,反而很渴望戰斗。當田伯光的命令發出之后,他們拋開火槍,拔出腰刀便沖了上去。
流寇中有甲的是少數,大多數都是與百姓沒有什么兩樣,兩股人流撞擊在一起之后,頓時掀起了一道血浪,而飆血的,絕大多數都是流寇。
縮在后頭的石泰,眼睛瞪得老大。
他早就聽說過,無為幼虎的家丁悍勇無比,其中還有什么“大力牛魔王”之類的勇將,據說不遜于話本里的裴元慶、李元霸。只不過他年紀雖小,經的事情卻不少,人情冷暖看過了,因此沒有那么容易被這傳聞騙到。可現在親眼一見,只覺得俞國振的這些家衛,仿佛個個都是趙子龍、關云長!
然后他聽得一聲巨響,只見寨門轟然倒下。
在倒下的揚塵中,一個巨大的身影出現了。齊牛手執長槊,身騎黑馬,面甲之下猬須虬結,看上去與演義中所說的張翼德幾乎沒有什么兩樣!
當流寇只顧著應付潛入村子里的田伯光時,俞國振那邊也開始了動作,他們先是將擋在寨門口的大車推倒,緊接著又以馬力,將村寨的大門拉開。
頓時,流寇便陷入腹背受敵之中。
流寇就是再悍勇,先失了首領,又受重挫,現在還陷入腹背受敵狀態,眼見自己砍出的刀劍,劈在對方身上卻只是當當聲響,根本無法破對方身上的那綠衣下的甲胄。而對方手中的刀,卻鋒利得勝過上好的倭刀,一刀砍下來,甚至連從官兵那奪來的甲都抗不住!
雙方的差距是全方位的,從戰力到裝備再到戰斗素養,而且這種差距并不是多上兩倍的人數可以彌補。故此齊牛的出現,成了摧毀流寇斗志的最后一根稻草。
“饒命,饒命!”
“我等愿降,只求饒命!”
從一個開始,接著是十余個、幾十個,方才還兇殘無比的流寇,紛紛拋下兵刃跪地求饒。石泰看得這般情景,再看到家衛們冷靜沉著地將這些流寇驅在一處,然后開始打掃戰場:包扎自己身上的傷口,救治己方的傷員,而給流寇一方受重傷的人補刀。
他心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若是自己也這般威風那就好了。
這念頭一產生出來,便深深扎根,迅速發芽,瘋狂成長,很快便長成了比石泰頭上的老槐樹還要大的參天大樹。
“村子里還有幸存者么,有的話將他們喚出來。”石泰正羨慕地看著家衛們處置流寇,突然間身邊傳來聲音,他愣了愣,然后明白過來,應了一聲,飛快地跑到村中。
“還有人么,還有人么,賊寇被擒了,無為幼虎來了!”
他正在變聲之時,聲音嘶啞,但極有特點,聽得他的呼喚,村子里陸陸續續爬出些人來,這都是躲藏起來的幸存者,以婦孺老弱居多。
村子里頓時是一片哭嚎之聲,石泰呆呆地看著這些痛哭流泣的村民,這個時候,他才發覺,村中的青壯男子,幾乎被流寇殺戮殆盡!
到處都是尸體,那些他熟悉的人,現在都變成了尸體。他左腳前的那個胖大的漢子,便是村里的屠夫,向來孔武有力,一只胳膊就能將他拎起,但現在已經成了一團爛肉。他婆娘就躺在他面前,衣裳都被扒了一大半,而屠夫那模樣,分明是在跪著求饒時被一矛捅死的。
沒有絲毫反抗。
這與家衛們那威武形成了鮮明對比,也讓石泰真正知道,原來村子里牛氣的人物,到得外邊,什么狗屁都不是!
“這些狗賊!”
看到四處的慘狀,俞國振忍不住又罵了一聲,這些天里,他跟著流寇之后追擊,這種慘狀見得多了,但每見一次,他的心里都還會難過,象是憋著一團火焰,要將流寇燒盡。
他們此次還是來晚了些,這讓他心中有些內疚,或許他只要早到一刻,那么這個村子里的大多數人都能保留下來吧。
“將俘虜全交給村里人。”他突然道。
交給村里人的結果可想而知,這與家衛一慣好抓俘虜的習慣不合,但既然俞國振有命令,他們立刻執行,那些流寇雖然還想反抗,但這個時候,任何反抗都只意味著提前死亡。
恨極了的村民,用剪刀、鋤頭,還有一切他們能找得到的武器,將被俘的流寇一一打殺,石泰也壯著膽子,打殺了幾個看上去極兇的流寇。這讓他更為興奮,他跑到俞國振,正要說話的時候,突然間,外邊傳來了滾雷一般的馬蹄聲。
“終于――來了!”俞國振喃喃自語的聲音,傳入了他的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