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越軍尖兵前出他們的陣地一百米、二百米,利用彈坑或其他有利位置潛伏下來,密切注意對手的動靜,防止中隊突然沖鋒。有的越軍尖兵可就沒有這么好的運氣了,因為排出尖兵都是相互的,你越軍派出來,我中國兵也一樣派出來,而且中隊處于進攻階段,兵力占優,派出的尖兵自然更多,深入的地域也更廣,基本都接近了越軍陣地,甚至潛入到陣地里面了,遇到越軍的尖兵,唯一的動作就是開槍殲滅。往往越軍派出十個尖兵,有八個尖兵被打死,對中隊后方的坦克調動也就一無所知了。
在師部的嚴令下,其他兩個團和作為預備隊的另一個團立即遵命派出了坦克,疾駛到直屬團的陣地前集合。
郭拙誠將全師剩下的一百一十三輛坦克分為左中右三隊,并假公濟私地將自己的手下柳援朝、劉大衛任命為左隊的隊長、中隊的隊長。
只剩下了一個右隊的隊長給師部的副師長,這還是這個副師長堅決要求才得到的,否則會被郭拙誠全部貪污。至于其他團,對不起,沒有職位了,你們的軍官就當小兵或者當聯絡員吧。
郭拙誠當仁不讓地當了總隊長,這不僅是師長的要求,也是郭拙誠自己的企盼。
坦克都是齊裝滿員,都是彈藥充足,特別是機槍子彈更是大大超過平時的配備,因為郭拙誠知道坦克在高速前進的時候,火炮使用的機會并不大,準確度也很難保證,但機槍則不同,憑借子彈頭射出的金屬流,完全可以進行覆蓋性射擊,即使是盲射也能在一定程度上阻止越軍步兵靠攏中國坦克。
看大家都已經準備就緒,郭拙誠對幾個新任命的軍官下令道:“你們的任務就是帶領你的坦克筆直沖鋒!速度能有多快就多快,一直沖穿敵人的陣地為止!第一,不許停車射擊,必須在行進中炮擊,不過分強調射擊的準確度,以速度為第一要務。第二、不許隨意變更方向,更不許搶別人的車道,如果自己的車道實在不能前進,則就地等待,直到所有的坦克都過去了,才容許借用別人的車道。第三、推倒一切前面能推倒的一切,碾壓前面一切能碾壓的一切。第四、洞穿敵人的陣地后,立即原路返回,回到出發地接受新的任命。以上四條,明白了沒有?”
“明白!”如此簡單的命令如果不明白,那也太蠢了,通俗一點就是:跑!快跑!盡可能地快跑!
陣地上正在監視越軍的所有直屬團步兵接到命令后,迅速而悄無聲息地撤離了。
但因兩軍接觸很近,陣地相互交錯,越軍的偵察人員還是很快就發現了動靜。但是,當情況匯報到上級那里后,越軍指揮官卻無法猜測出中隊要干什么,腦子快速地思考著:“他們為什么放棄好不容易撕開的缺口?”
一個軍官說中隊又要進行炮擊,這次炮擊肯定不同尋常,絕對是重炮,而且烈度遠遠超過之前,以報他們在陣地犧牲士兵、損壞坦克之仇。
一個軍官說中隊肯定是感覺直接拼殺犧牲太多,還不如進行長期圍困,在周圍建立封鎖線,困死和餓死包圍圈里的越軍,其心何其歹毒啊。
一個軍官說這是中隊玩詭計,就是示弱于我,誘惑我從藏身處現身追擊他們,只等我越軍一出來,他們一定會趁我立足未穩而殺回馬槍,以消滅我有生力量。如果我們上一次二次當,陣地也就不用受了,非被中隊輕而易舉地拿走不可。
一個軍官想的更離譜,說中隊惱羞成怒之下,一定是學美軍施放化學武器,要用毒氣屠殺我越南軍民。
真是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每一種說法都有根有據,每一種說法也都有可能,每一種說法卻無法否定其他說法。軍官們激烈爭論,一個個理直氣壯,一個個慷慨激昂,一個個要求指揮官按自己的思路來,可憐的越軍總指揮官yù哭無淚,不知道如何下決心才好,見眾手下躍躍yù試,最后拍板用不變應萬變!等中隊做出下一步行動后在相應地發出命令:如果中隊重炮轟炸,我們都躲起來;如果中隊長期圍困,我們就要求上級偷運糧食;如果中隊放毒氣,我們就藏下去,并向聯合國控訴;如果中隊誘我追擊,我們就按兵不動,讓中隊白空喜一場…當然,作為有經驗的指揮官,他們還是派出了少數尖兵與撤退的中隊保持一段距離的接觸。
…看著黑壓壓的坦克群,看著一根根炮管威風凜凜地指向前方,意氣風發的郭拙誠大聲下令道:“加快速度,全力往前沖!出發——!”
步話機里傳來一陣怒吼聲:“是!”、“是!”、“是!”…近二百輛坦克幾乎同時啟動,近二百輛坦克幾乎同時加油,近二百輛坦克幾天同時發出一聲轟鳴…大地一陣顫抖,它們吼叫著沖向敵人陣地。
躲藏在彈坑里監視中隊動靜的越軍尖兵驚惶地看著飛馳而至的坦克,驚呆了:尼瑪的,這是戰場,哪有你們這么開坦克的,是想死吧?
但他只來得及喊一聲:“坦克!大量的坦克!中隊全是坦克…”接著就成了一輛坦克履帶下的肉泥…近二百輛坦克集體沖鋒,不顧地形、不顧步兵,只往前跑,其巨大的氣勢遠非幾輛坦克所能比擬,躲在安全位置的特戰隊員在兄弟部隊面前一向眼高于頂,但此時也不得不震撼,不得不射出羨慕的目光:坦克兄弟太牛了!真正的一往無前!
第一次當坦克指揮官的柳援朝激動得滿臉通紅,嘴里喃喃地念道:“頭,我太愛你了,你對我真不錯,頭,你真是好…”
以至于旁邊的坦克車車長用異樣的目光看著他,心里在想:“到底是公子哥們,一旦戰場就嚇傻了,正常人有這么感謝自己腦袋的嗎?
敢情他以為柳援朝嘴里念的“頭”理解為“腦袋”了,殊不知這個“頭”在特戰隊有特定的含義,就是指郭拙誠。
說實話,下達這條命令后,郭拙誠反而有點擔心了。擔心這支沒有步兵保護的坦克坦克會不會損失慘重甚至有去無回。因為從教科書到實際戰場上,坦克離開了步兵的掩護,就很容易遭到敵人的圍攻;就是敵人步兵抱著一捆手榴彈也能損壞坦克,至于火箭筒、無后座力炮更是坦克的殺手,這次坦克集團沖鋒頗有孤注一擲的感覺。
他賭的就是越軍按常規配備武器彈藥,賭的就是越軍兵力分散,組織不起有組織的反坦克部隊。
不過一會兒,講機里、對講機里傳來了官兵們興奮的叫聲:
“哈哈,越軍如耗子似的被我們趕出來了!壓死了!”
“哈哈,這些白眼狼嚇得全身發抖,都邁不開步!沖上去,碾——!”
“我草!臨時還開槍?你這手槍有鳥用。看爺爺我的機槍,噠噠噠…”
“哈哈,羅狗子,你把射手壓死就行了,干嘛把重機槍壓成廢鐵?”
“報告!這里有三門火炮!”
“發射!打死這群王八蛋!”
過了一會,劉大衛激動地喊道:“報告總指揮,我中隊坦克群已經越過以前占領的陣地,進入越軍陣地,越軍正在奔逃,我繼續向縱深推進。越軍的阻力很小,無法阻擋我軍前進!無法阻擋我軍前進!”
柳援朝興奮地大喊:“報告總指揮!我左路坦克群已經沖入越軍連級指揮所,打死越軍軍官三名,碾壓越軍指揮官一名,其余正在我們坦克前逃跑,呵呵,又打死兩個,受傷的被碾死!我損壞坦克一輛,為越軍火箭炮所傷!我們勝利了!”
帶領右隊坦克群沖鋒的副師長比柳援朝穩重得多,他鎮定地匯報道:“報告總指揮,我右路坦克群順利突破越軍的阻擊,摧毀一個連隊的武裝民兵,其中至少六十余人被我殲滅,余部驚慌而逃,因條件所限我未收容俘虜。因坦克壕和地勢原因,我五輛坦克前進受阻,只能就地轉化為堡壘對敵轟擊。我坦克群正在向前推進!”
聽到這些聲音,郭拙誠不由心中一喜,他知道他這次賭對了!坳禺陣地群的戰局因此而發生了根本性的改變。
事實確實如此,當坦克沖入越軍陣地并向前推進約三百米進入三道防線后,一直苦苦支撐的越軍終于崩潰了,他們再也沒有膽量也沒有能力來對付坦克,唯一的就是逃跑,盡快逃離這些鋼鐵猛獸,不讓它的履帶碾壓。
現在他們最懼怕的不是子彈的橫掃,而是坦克的碾壓,特別是當坦克將他們同伴卷入履帶下,那凄厲的慘叫和那血肉橫飛的一幕太恐怖了。他們寧愿被機槍一下打死,而不是被履帶碾碎時還有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