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們都不知道郭拙誠純粹是在收買人心,他知道雖然現在他說出的話有很大的問題,特別是與我軍一向提倡的《三大紀律八項注意》有相違背的地方,如果有人深究的話,上級給他一個處分絕不為過。但重生來的他卻更知道他只不過提前幾天說出了后來的政策而已。
實際上中越邊境戰爭發生后不久,我軍在對待越南人的政策就進行微調。因為我軍無數的戰士被越南那些貌似善良的老頭、老太、婦女打死、炸死、殺死,中人一味地示好不但沒有得到相應的回報,接受的反而都是死亡和傷殘,感受到的都是冷漠和仇恨,中人的善意被對方無情地踐踏和無恥地利用。
于是,中隊被迫改變了策略,一切以戰士的生命為重,消除一切危害戰士生命的任何威脅。在攻占諒山的時候,當時前線指揮官就默認一線的士兵用猛烈的火炮摧毀一切有可能讓敵人藏身的設施、房屋。在后來的撤軍途中,軍隊更是炸毀了一切有可能壯大越軍的設備設施全部!
他知道自己面對戰士做出的保證和承諾,不但不會有什么政治風險,反而會讓戰士們感到他有先見之明,認為他作風大膽、做事干脆。
對于郭拙誠下令讓特戰隊休息,陳垚自然沒有意見,但郭拙誠安排他帶隊警戒卻讓他很不樂意。出乎所有人的預料,陳垚這次抗命了,他大聲說道:“不行!我也很累了,我也要睡覺!”
所有人一愣,都不可置信地看著陳垚,不少人認為他是因為上級沒有明確他升官而生氣了。擔心郭拙誠發飆,憨厚人鄧子峰連忙說道:“隊長,就讓我帶隊值班吧。”
郭拙誠氣鼓鼓地瞪了鄧子峰一眼,說道:“行!你去吧。”
等鄧子峰帶隊下山后,郭拙誠對陳垚責問道:“你堂堂的指導員竟然抗命不遵,啥意思?”
陳垚理直氣壯地說道:“你的命令是亂命!現在烈士需要整理,傷員需要安撫,第一次上戰場的戰士需要鼓勵,你說我一個指導員能離開、我能不在這里嗎?”
郭拙誠看了一眼旁邊蒙著白布的六具烈士遺體,只低聲說了一聲:“狡辯!”
陳垚笑了一下,靠近郭拙誠低聲說道:“草!你不要以為我不知道,等下援軍一到,你就會率隊出發。想把我拋下?沒門!”
郭拙誠一臉的尷尬:“我說陳垚,這話聽起來酸酸的,你不會是娘們、愛上我了吧?”
陳垚哭笑不得,罵道:“你一個小屁孩知道什么是愛不?老子堂堂的大老爺們,只不過是想多立戰功而已。等這里的仗一打完,看老子怎么收拾你。打仗老子不行,但做其他的事你不行。”
郭拙誠心里嘀咕了一句:這家伙真是精明,老子想找一個理由讓他留下都不行。我計劃的下次行動風險很大,還要做一件私事,萬一他中途阻攔,我該怎么辦?
在特戰隊,郭拙誠自信能一言九鼎,如果是執行上級命令,他隨時可以下令,無論是誰都會赴湯蹈火在所不辭。但如果執行的不是上級命令,郭拙誠就有點擔心這個從上面空降下來的、背景不知有多大的陳垚反對。按照職責分工,作為指導員的他有權利在必要的時候廢除郭拙誠下達的命令,特別是當郭拙誠的命令與上級命令不符的時候。
雖然到現在為止陳垚沒有行使過他的否決權,無論郭拙誠做什么都是堅決支持并積極配合,但誰知道這個家伙什么時候有自己的主見?萬一關鍵時刻掉鏈子,那就麻煩了。
看著郭拙誠躺在地上閉上眼睛睡覺,陳垚有點得意地笑了笑,然后朝傷病員走去。
這次奪取阮家臺一共犧牲了九名戰士,另有十三名戰士負傷,其中五名是重傷。
那個隨郭拙誠一起進峽谷的火箭彈手張國華就是因為踩中地雷,導致右小腿以下被炸飛,造成重傷的。現在兩個衛生兵正在辛苦地照看傷者。
陳垚看著一臉痛苦地傷員,小聲地說著安慰的話語,然后朝衛生員問道:“傷員的情況怎么樣?”
一個衛生兵回答道:“報告指導員,有三個重傷員必須動手術,其他傷員的情況暫時穩定,沒有生命危險。”
一個胳膊受傷的士兵連忙說道:“指導員,請你跟隊長說,我沒事的。就是被子彈咬了一口,一樣能走能打仗。”
…西線軍團總前指指揮室里,柳程智副總司令拿著好友鄭志龍發來的電報,很開心、很欣慰地笑了笑。
對于讓柳援朝上戰場,柳程智是內疚的。實際上,無論是這世還是前世,柳援朝躲進軍營,柳程智都在第一時間里知道了。作為柳程智的忠誠部下,夏海濤不可能隱瞞柳程智有關柳援朝的事,他把他所知道的事情都一五一十地向他做了匯報。
得知自己的兒子打斷了地方高官兒子的腿,柳程智心里并沒有生氣,他甚至認為兒子打得好,有血性。只是出于自己身份的考慮,他沒有出面,裝著不知道,但也告訴夏海濤,不讓柳援朝出軍營,更不能讓地方上的人來找他的麻煩。
前世的時候,柳程智還派了軍醫為柳援朝治臉上的刀傷,這世因為沒有受傷,也就不用派出醫生。
作為軍人,他樂意看到自己的兒子在軍營里鍛煉。
讓他沒有想到的事,中越邊境越來越緊張,很多高層開始猜測兩國將不可避免爆發戰爭。很多精明的人開始將本在部隊的兒子、孫子想方設法調出軍營,有的人甚至采取自殘的方式以求脫下軍裝。
作為一軍之長的柳程智看不慣這些人的嘴臉,一聲令下,該軍所有的人不得退役、不得轉業、不得調離。
為了樹立榜樣,為了以身作則,為了證明自己命令的嚴肅性,掛名在軍營的柳援朝第一時間被他的父親安排加入了軍籍。
因為此事,柳程智回家被老婆埋怨了無數次,特別是戰爭機器開始不可逆轉地啟動后,老婆更是狠狠地哭鬧了一回,哭喊著要將正在讀大學的兒子喊回來送到學校讀書。
他自己也忐忑不安地關注著特戰隊上戰場的情況,卻不料等來了這么一個消息:特戰隊巧奪343高地,打破了前線膠著的戰局,然后孤軍深入敵人后方,將阮家臺戰略要地拿下。立下了讓這個副總司令都驚訝的戰功。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說,正是因為特戰隊的兩手妙棋改變了東線軍團糟糕的戰事。沒有特戰隊,東線軍團總前指一定是焦頭爛額。
可現在東線軍團的表現比西線軍團的表現還好,作為西線軍團的副總司令,柳程智真不知道自己是該高興好還是該苦笑好。他心道:“老子還真是嫉妒鄭志龍這個家伙啊。我因為位置太高不好直接關照他們,又因為他們在自己手下的話,若有戰功還真如郭拙誠所說的不好意思提拔,所以將這支新成立的、帶有帶有試驗性質的特戰隊托付給了鄭志龍這個老朋友,請他稍微關照一下。當時這家伙還推三阻四,一臉的不愿意,現在反而是特戰隊幫了他的大忙,相必這老家伙也沒有想到吧?呵呵。”
旁邊的參謀是柳程智從原來軍部帶過來的,對柳程智的公事、私事都知道很多,他看了電報后,似乎有意無意地說道:“鄭軍長他們真是敢用啊,讓一個連隊孤軍深入,就不怕…”
柳程智知道這位老部下話里的意思,但他卻不同意參謀的說法,說道:“既然是軍人,就該去闖蕩。…,依我看,這次未必是誰敢用他們,我估計這次孤軍深入百分之九十九還是郭拙誠那小子鬧出來的,別看這個小子是什么副教授,技術水平高,但你不能把他當普通的知識分子看待,他的膽子肥得很。我相信這么膽大包天的事只有他能做出來。”
說著,他將電報揣進口袋里,自言自語似地說道:“這小子真的不是普通人,將來還不知道他會鬧多大的動靜,就讓我們拭目以待吧。…,這樣,你幫我給鄭軍長發一份電報,表示一下感謝就行。”
參謀正要走開,柳程智又不好意思地問道:“你說我這樣做,會不會是以公謀私?”
參謀說道:“副總司令,你這是太苛求自己了。我看特戰隊的戰功還遠遠沒有酬謝到。如果我們西線軍團有這么一支部隊扭轉戰局,不說升為營級干部,就是升為團級、師級也應該。這避免了多少戰士的犧牲啊,這節約多多少彈藥啊。最重要的是打出了我軍的威風,鼓舞了戰士們的士氣。再說,你也只不過是表示一下感謝,無論如何都是應該的。”
柳程智點了點頭,笑道:“東線軍團的許大將軍公正無私,想必鄭志龍想給特戰隊太多的獎勵也不可能。就這么發過去吧,就說我謝謝他對孩子們的關照。”
當柳程智、鄭志龍等人為特戰隊的表現而欣喜不已時,817團的領導,以及817團的上級132師的領導卻郁悶之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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