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8章 日本要南下了

　　得知兩份協議簽署，楊秋就沒了心思繼續視察，所以和宋子清等人連夜回北京商量對策。得知他提前回來后，沒能追上腳步的許閣森也立刻趕到總統府。堂堂大英帝國駐華大使現在是雙目通紅，衣衫皺褶，明顯操勞過度。南洋、波斯灣和歐洲三面同時出現危機，讓日不落這艘爛船越來越支撐不住。

　　還好楊秋的心態已經轉變，日德蘇合約的出現就意味著短期內的世界局勢已經固定，他已經不需要再斟酌出手時機，所以一改躲避含糊的托辭。答應，如果英國政府能說服蘇軍撤出阿富汗并永久性承認《上海公報》，同時西北外的軍隊后撤兩百公里，就愿意暫時停止在伊朗的商業投資，直到國際局勢穩定后再做決定，還派正在波斯灣和土耳其訪問的顧維鈞出訪歐洲，繼續后續商討。

　　緊接著，他又會晤了來訪的霍普金斯，向羅斯福轉達無意介入歐洲沖突，只想遏制和解決西北危機的想法，并保證不會主動違反《青島條約》，也不會尋求印度利益。當然，最后也暗示了如果英國無力保護波斯灣和印度洋石油航道安全，他將會使用自己的海軍力量保護石油通道。

　　美國的傳話讓英國很不滿，什么叫英國無力保護石油通道？要不是你們在伊朗搞風搞雨，大英帝國至于三面受氣嗎？不過此時的張伯倫真是有心無力了，所以立刻向蘇聯派出特使希望先解決中蘇。但剛剛和日德達成協議，沒有后顧之憂的斯大林對這些苛刻的談判先決條件不置可否，反而在英國特使抵達期間繼續向東方增兵。莫斯科的強硬讓西北局勢愈發緊張，為防備蘇聯進攻，國防軍總參謀長岳鵬立刻作出回應，向新疆、北海和阿拉木圖增派15個步兵師，到六月初，中蘇雙方沿克拉斯諾亞爾斯克至阿富汗這條漫長戰線已經總計部署了96個師，其中中國國防軍45個師。蘇聯紅軍51個師。還署了包括五千余架各類飛機，2.3萬輛坦克和裝甲車、12萬門各類火炮、以及40萬輛卡車和140萬匹馱馬在內的龐大兵力。

　　同時，利用空中運輸的爆發力打蘇軍一個措手不及后，國防軍利用冬春季節，通過阿富汗資源公路連續向當地輸送11萬車物資。不僅有效解決緩解阿富汗國民因為戰爭導致的缺糧問題。還運去大批的武器彈藥和補給。囤積數月儲備物資后，1938年5月21日當斯大林拒絕的消息傳來，中國駐阿富汗志愿軍和阿富汗陸軍攜手開始向盤踞在赫拉特等地的蘇軍發起進攻。

　　經歷去年戰爭初期的慌亂后，已經得到莫斯科13個師支援。總兵力高達16個師，擁有一千余輛坦克和裝甲車的朱可夫利用山地層層堵防，試圖保住赫拉特這個戰略重鎮，不讓中國和伊朗聯系起來。雖然空軍提供了強力支持，但面對地形復雜的遼闊山區。阿富汗聯軍進展并不算順利。

　　到27日，設立在喀布爾的中阿聯軍司令部再次下令空軍，對鐵爾梅茲和赫拉特等蘇軍盤踞的重鎮進行大規模轟炸。持續半個月的轟炸中，中國空軍以損失17架的代價，總計出動1656架次，投下2055噸炸彈，擊落73架蘇軍戰機。

　　面對幾乎無解的大規模轟炸，斯大林怒不可遏，下令盡快研制包括IL2、米格2、T34坦克等一批新式飛機、高炮和坦克等裝備。同時還終止了英國的調停。《真理報》也緊隨其后，第一次發出全面戰爭言論，號召全蘇維埃行動起來，保衛國家領土安全。與此同時，為騰出手對付英法的德國也開始加速向蘇軍交付訂購的武器裝備。到6月中旬。已經有76架BF109戰斗機和55架HE111轟炸機被秘密交付。由于蘇軍從來沒飛過這么好的戰斗機，加之德國軍械向來以精良卻難操作得名，所以斯大林立刻下令把飛機運到車里雅賓斯克，還調集全軍最好的飛行員接受德國教官培訓。學習操作和駕駛新式飛機。

　　就在阿富汗春夏攻勢打得不可開交時，斯大林咬緊牙關積蓄力量的關鍵時候。7月19日，蘇德臺危機猛烈升級。雖然英法竭力阻止，甚至發出戰爭威脅，但與平行世界相比，蘇聯的閃爍其詞讓希特勒愈發猖獗，不僅向捷克發出最后通牒，要求立刻釋放所有政治犯，將蘇臺德割讓給德國，還首次以“戰爭不可避免”的強硬演講，來回應英法的武裝干涉叫囂。

　　7月危機讓英法兩國驚慌失措，張伯倫甚至每天起床第一件事就是詢問書記官是否已經開戰。面對光耍嘴皮的英法政府，捷克貝奈斯政府公開表示不會妥協，不會割讓蘇臺德給德國。眼看一觸即發的德捷大戰很可能將自己卷進去，所以兩國紛紛向莫斯科和北京加派特使，張伯倫更是連阿富汗和伊朗都沒空關注。

　　看穿英法虛弱的希特勒有恃無恐，面對來訪的前法國副總理忽然改口，稱他已經對蘇臺德區自治不感興趣，要武力征服捷克。與此同時，德軍也再次向捷克邊境集結。

　　面對驟然緊張的西北危機和蘇臺德危機，身處北京的楊秋同樣甩開思想包袱，召開內閣部長會議，統一政府和軍方的思想，并首次在中央日報上發表署名文章，要求全國上下認清嚴酷的外部環境，做好迎接戰爭的準備。這篇文章引發民國和遠東地區的軒然大波，連紐約時報都用上“他已經發出警告”這樣的標題。

　　就在講話后第二天，宋子清和岳鵬召開各軍師旅級軍官會議，部署軍事準備工作，同時正式向總統府和國會提交后來鼎鼎大名的《1938國防擴充法案》。根據這份草案，國防軍將從即刻起停止三年內的老兵退役，并大規模擴編增加35個師。按照這份草案，1939年底民國僅陸軍總兵力就必須保證在220萬，海軍將目前總艦船數量擴大百分之二十，總兵力達到42萬，空軍也將增加36個飛行聯隊，總兵力32萬。再加國民警衛隊30萬，全國武裝總兵力超過300萬。

　　“永田君，你終于回來了！”

　　橫須賀的軍港內，逗留柏林與德國初步達成結盟協議的永田鐵山剛下船，就被山本五十六狠狠地拍了下肩膀：“你是大日本帝國的英雄。我為你驕傲！”

　　永田鐵山的確當得起帝國驕傲這個稱呼。要知道他不僅為日本帶回兩億盧布和數百萬噸緊缺原材料的援助，拉攏住了德國、意大利和蘇聯，最后還拿到包括鋁合金配方在內的大量德國技術裝備樣品。用岡村寧次的話說，只要有足夠的時間慢慢仿造。日本就能逐漸縮小與空軍上的技術差距。但他自己卻很謙虛，阿富汗熱戰中，大海對面首次使用的強大空軍和裝甲部隊讓日本上下不敢有絲毫的倦怠，可以說除了傳統海軍外，中日之間的差距已經非常明顯。

　　“山本君。我在海上待太久了，有什么消息嗎？”抵達招待所后，永田鐵山開始詢問最近的局勢。

　　由于沒有外人，所以山本五十六也不想掩飾自己的擔憂，將這幾天鬧得沸沸揚揚的民國《1938國防擴充法案》大致介紹了遍，當聽說這回要一口氣增加35個師，總計7個軍后，永田心中因出訪收獲巨大帶來的僅存興奮，都徹底化為烏有。

　　人力。資源、糧食和工業規模......差距真是越來越大了！

　　山本五十六也很擔憂，雙手十指合攏放在膝蓋上，神色凝重：“永田君。土肥原君已經確定，今年支那的鋼鐵產量會超過3400萬噸，半年造船總噸位已經超過200萬噸。開始大量制造機床和卡車，還和米國達成第二期糧食進口協議。大藏相的分析，支那今年的工業總規模將接近1929年經濟危機前的米國！他還探聽到，除四艘裝備16英寸火炮的戰列艦外。支那還在兩年多前就開始建造四艘航空母艦、六艘重巡洋艦、四艘輕巡洋艦和至少六十艘的雷擊（驅逐）艦，他們還開始建造幾種特殊的支援軍艦。連四艘北京級戰列艦的改造也會在明年初全部完工......現在的《國防擴充法案》提出要學習米國，將海軍規模再擴大百分之二十，就可以多建建造四艘重巡和六艘輕巡！”

　　山本五十六口中的數字，如一個個驚雷在永田鐵山耳旁炸開，不由得倒吸口冷氣。年產3400萬噸鋼鐵？這個數字已經超過德蘇兩國的總和了吧？三年前才2700萬噸啊！按照這樣算，明年底就會超過4000萬這個大關了！

　　永田鐵山看看面色陰沉的山本五十六，忽然間明白了他的意思。日本已經不能再等待，無論如何都必須立刻南下奪取資源，否則這場仗不用打就輸了，所以追問道：“山本君，這些事情軍部知道了嗎？”“他們？哼！”山本五十六冷哼一聲，向來眼高于頂的他除了永田外，就沒用正眼看過軍部那些“馬糞”，說道：“已經知道了，但近衛首相和東條已經被支那的擴軍計劃嚇得尿褲子了，要求先增加朝鮮駐軍數量。這些愚鈍的白癡，增加朝鮮只會讓支那更加不安。”

　　永田鐵山明白了，山本剛才之所以和自己說這些，肯定是因為民國擴軍導致日本軍部再次混亂，于是仔細想了想后，說道：“山本君，這件事我不想插手了。”

　　“什么！”眼看南下最佳時機已經打來，這個時候居然打退堂鼓，難怪山本五十六拿起杯子就想砸在永田臉上。他這幅樣子讓永田鐵山一愣，才醒悟自己的話說錯了，連忙擺手：“山本君你誤會了，我的意思是，如果我們再通過軍部審核，那么什么都晚了。”

　　“永田君的意思是？”

　　永田鐵山瞇起眼睛，鏡片后面的目光如利刃般銳利起來：“山本君，我們沒時間和東條那幫混蛋扯皮，所以我建議，我們自己干吧！我可以聯絡板恒征四郎和岡村寧次，你來負責海軍，從東帝汶出發去巴達維亞，不需要多久的。”

　　“但這樣做會不會導致帝國和英國之間爆發全面戰爭呢？”

　　“會爆發，但不會立刻爆發......。”永田鐵山前傾身子，將自己心里的計劃悄悄說出來后，山本五十六的眼睛雪然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