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7章 大轉折
《誰在做空美國？》《美利堅不是綿羊！》接下來的休息天里，歐羅巴6.8億英鎊空投美國農產品的消息如惡魔手中的鐮刀瘋狂揮舞灑遍北美，美利堅合眾國上空烏云密布。歐戰后金銀集中通貨緊縮，信用交易無限放縱，老歐洲購買力虛弱，新興中國市場被人為放大，蘇聯傾銷糧食等等因素糾葛到一起后，農產品上的虛弱和無力最終導致區區32億美元空單竟成為壓死駱駝的稻草。
沖擊，已經無法用言語形容！
4月21日。還沒到開市時間，紐約證券交易所外就已經人滿為患。很多人都是得到消息來拋售股票的，他們已經不相信電話，寧愿驅車數百公里也要來賣掉手里的股票。最早趕到交易所的費歐文和伙伴們共同見證世界證券史上史無前例地黑暗一周！
開鑼聲響起后的第一秒鐘，所有股票價格就如決堤洪水洶涌而下，短短1小時內600萬股股票被拋出，紐約時報和道瓊斯工業指數全部重挫下跌20。到下午收市前換手率已經達到1300萬股！就此，臭名昭著“星期一幽靈”被永久載入了史冊！
4月22日，形勢繼續惡化，股指再次重挫31點。剛剛上臺還沒結束喜悅的胡佛總統坐不住了，立刻召集梅林和摩根等美國銀行家救市，早已賺的盆滿缽滿的資本大鱷們假惺惺湊出2億美元，連中投公司都拿出3000萬美元加入救市基金。
4月23日，救市基金在紐約時報上刊登了資本大鱷們的“良心宣言”，紐約證券交易所總裁理查德.韋尼親自上陣，股指在這種刺激開始強烈反彈。但大廈將傾，區區2億美元根本支撐不起瘋狂涌出的拋單，何況這里面還有很多是大鱷們自己拋出的股票，所以股指依然下跌16點。
4月24日，面對雪崩般下墜的股票。新任美國總統胡佛發表“美國企業的商品生產與分配，是立足于健全和繁榮的基礎之上的，美國經濟基本面沒有變化”的全國講話，力圖刺激新一輪投資。然而市場在第二天上午就狠狠扇了他一個耳光。當天。紐約時報指數下跌49點，道瓊斯指數狂瀉38點，日跌幅達13。
這一天后，再也沒人敢出面救市......。
4月25日周六，最黑暗的一天到來。因為投資者擔憂休息天又會爆出重大負面消息，所以開市后才10分鐘，比凡爾登絞肉機還猛烈地拋售大潮洶涌襲來。人人都在不計價格的拋售股票！交易大廳一片混亂！面對瞬間跌掉80點的可怕景象，那些通過信用交易發起百倍投資的所謂股票大亨們終于經不住刺激，甚至有人從高高的摩天大樓上一躍而下。
到收盤時已經一瀉千里，短短一周股指從最高點386點跌至280點，跌幅達23，當天的1687萬股和9.2億美元總金額更是成為歷史最高紀錄，“星期一幽靈”還未散去，“黑色星期五”就將美國徹底拖入地獄。大蕭條正式開始！
接下的幾周已經沒有任何掙扎，等到5月13日，道瓊斯工業指數已經跌到190點。跌幅達51！數百億美元被蒸發殆盡！雖然中間有幾次反彈，尤其是后來楊秋訪美一度讓股指恢復到290點，但緊接著卻又發生6次暴跌，到1931年底道瓊斯指數僅剩40點！重要的美國鋼鐵公司股價由每股262美元跌至21美元，通用汽車公司從92美元跌至7美元。最慘的是馬可尼等美國無線電企業，在某些人刻意做空下這些股票就沒反彈過。到1930年5月，馬可尼公司股價已經從股災前的78美元跌到35美分！！！
用1美元買50甚至100美元的瘋狂信用交易徹底破產，數以百萬靠股票發財的中產階級全部被消滅！百萬富翁自殺的消息每天都有，上萬家企業因為資金流斷裂宣布破產，到1929年6月底的短短3個月內。因股災失業的工人數量就高達540萬！
有人跳樓就有人狂喜！倫敦空單中雖然只有2億美元屬于中投公司，其余屬于羅斯柴爾德等歐洲猶太集團，但在杠桿交易作用下，2億空單依然為中投公司帶來足足8.5億美元的超值回報！這個回報讓美國瘋狂拋單大潮中的損失變得微不足道。
接下來的幾周，慘烈的華爾街風暴開始向各國蔓延，倫敦、巴黎、法蘭克福和東京股票等等各大交易所紛紛暴跌。但這種暴跌和美國有很大區別。更主要的是心理作用，以及對國家出口業萎縮的擔憂，當然更多是投機因素。
貝祖貽接連不斷發來消息和跌跌不休的指數，讓原本認為楊秋有些過分夸張的人全閉上了嘴巴，連擔憂不能安穩下臺的黎元洪都暫時撇開煩惱，整日研究該怎樣利用這次機會，搞到國家急需的技術和設備，連名氣逐漸響亮的全國科技聯盟（龍盟）中眾多專家都被邀請來，舉起刀叉圍著美國地圖興奮地討論該對那家企業，或者那家研究所下手。
相反，以羅斯柴爾德家族為首的老歐洲資本大鱷們在收獲數百億美元后并沒有結束收割行動，一邊鼓動國際資本瘋狂逃離美國，帶走無數黃金白銀完成史上最大剪羊毛行動，一邊又把目光對準世界第二大暴發戶！
5月底，這股旋風終于刮到上海。經過月初的幾次小跌后，上海證券交易在5月29日發生第一次暴跌，白銀危機后進入的國外資本和各國銀行紛紛做空中國，大有將世界第二暴發戶拉下馬的架勢。到6月7日，上海交易所工商指數跌幅已經超過20！除股票暴跌外，茶葉、生絲，成衣等等外貿依存度較高的企業一夜間被撤單無數，連最興旺的鎢和桐油出口都戛然而止。《上海公報》后民國依靠龐大資源控制的鎢礦、桐油和生絲三大定價權也首次暴跌，短短兩天價格暴跌四成。
以前有人說民國市場足夠很難被大蕭條干擾，但實際上除非是關起國門，否則隨著國家走上資本主義道路，對外貿易和開放逐步增強。尤其是對美貿易占到全部外貿額的一半以上后，很多產業同樣面臨衰退危險。
國際資本家們繼續狂歡，國內投機商繼白銀危機后聞風而動！一夜間，歐戰后的黃金十年就似乎到頭。就在這個時候。楊秋的專機也緩緩降落在虹橋機場。
先期趕來的張文景和徐秀鈞等他上車后立刻拿出報告：“股指已經降到257點，跌去了2成。期貨市場上有人專門做空大豆、真絲和桐油，拋單有17億之巨。閻錫山部長昨日已經會晤上海工商界，各家銀行的董事，還有各集團的總經理都在趕來的路上。上海這邊已經湊足2億準備動手。我和子鴻算過，只要湊足15億就能掃掉全部空單，讓他們吃不了兜著走......。”
張文景快速說出自己的救市方案。但問題是.......楊秋看完計劃后卻沒有任何表示。區區17億民元空單他還真不看在眼里，國內有沒有農產品過剩的可能，唯一麻煩就是20億美元出口訂單，但這筆錢也不是不能內部消化，真正讓他看中的是白銀危機后美國在華那筆超過40億美元的投資！
所以壓下救市方案，問道：“白銀危機后，美國對華投資條款最后一條還記得嗎？”
白銀危機是民國第一次接觸國際資本，也讓中國金融業發生了重大逆轉。從那以后股票期貨被分業，信用交易被控制，外匯管制更是斷絕了國際資本自由進出的通道。所以身為財政部長和央行行長。兩人早已把當年的細節全部收入腦中，提醒下立刻想到那個“如果出現一年以上無法正常經營或不能運作的，中國政府有權自動贖回股份或控股。”
兩人眉心猛跳，這一環環扣的！真想讓人扒開他的腦袋看清楚里面是什么！
“拿回股份是必須的，但不救的話會讓市場更亂。已經不是18年前，現在我們的工商規模很大，尤其是輕工規模比起歐戰時翻了數倍有余，不救的話制衣廠，紡織廠這些會倒閉很多。”
張文景輕輕地提醒一句，但卻換來楊秋心底的長嘆：“文景。知道你最缺的是什么嗎？站在我們的高度，必須學會什么時候放棄，什么時候抓緊！金融危機是可怕地，但你可想過，危機其實也是市場自我調整的機會！就像人生病一樣，割掉腐肉才能長出新肉。只有大浪淘沙擠掉泡沫，才能顯現出真正的好東西。至于你說的那些企業，有多少是具備優良資產的？絕大部分都是又小又破，幾十個加起來恐怕還不到美國一家工廠的產量。這些廠就算現在破產，兩三年后經濟好轉又會瘋漲出來，不會對國家經濟造成太大傷害。我們要保住的是農業，制造業、石油和能源業、電力交通等這些涉及國家命脈的優質產業，這樣就算把其它枝枝葉葉全砍掉，國家經濟也不會受影響！”
楊秋望著窗外，目光如同實質堅定地可怕：“我們當了18年的家長，已經鋪設好國家工業基礎，未來的大樓能有多高，光靠家長命令已經輝煌不了多久。是時候調整了！讓工商界收起錢，與其救市糟蹋還不如讓他們用這筆錢直接砍掉所有質量差的茶樹，補貼播種更好的品種，合并掉又小又破的紡織廠和真絲廠，把國有企業中除核心產業外的所有工廠出售給他們，向他們開放能源和交通，向他們開放郵電通訊......。”
兩人完完全全的驚呆了，沒想到楊秋要么不下手，要么就是一次死手！居然準備借國家經濟動蕩做這么大手術！但兩人也不得不承認，平時要想動這么大手術還不傷害國家經濟根本完全沒可能，只有在這種罕見經濟危機中實施才能迅速調整。
疼痛只是暫時的，就如同茶樹，等兩三年后質量更好的茶樹長大，調整和升級后的經濟會換發新生！唯有最有一個問題他們想不通：“借危機改革沒問題，最多苦兩三年就能扳回來，但我們這樣大調整，豈不是救了那些洋商讓他們做大？”
做大？想得美！楊秋勾起嘴角，冷冷一笑：“放心，我已經讓司法部和稅務部點名查賬！所有給他們的訂單會在月底前全部取消！除非......他們能在一年內拉動養活自己的國際訂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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