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五九零章 英國的決心
湛藍的海灣，鷺鳥翱翔白帆點點，沒有雨絲的巴達維亞展露出最迷人的一面。多么美好的清晨啊！年輕貌美身材傲人的總督夫人伸著小懶腰，大大方方在德科勛爵面前扒光睡袍挑選今天的衣服，大概是衣服實在太多，以至于老半天身上也沒能覆蓋上半根布條，相反肉臀還隨著尋找動作不停扭動變換。德科勛爵望著可人的，也感慨今天是個難得的好天氣，以至于連婆羅洲暴動都暫時忘了，色迷迷暗想是去賽馬還是打高爾夫球時，臥室大門卻猛然被狠狠撞開。
“啊......。”
“上帝啊！你這個該死的雜種，我要宰了你！”自己老婆被人家看個精光，連最隱秘處都因為姿勢全部暴露出來，是個男人也忍受不了啊！德科勛爵二話不說就去找槍要宰了這個蘇門答臘油田事件中就讓自己出丑的電報員。
面對一堆白花花的，電報員也有些傻眼，但很快想起正事大喊道：“總督先生，先生！我知道，這是個非常糟糕的清晨，但我希望您能看完這個再發火。”火冒三丈的德科勛爵一把扯過電報，還故意擋在電報員面前省得他繼續揩油，但等看清楚電報內容后，卻連老婆被人看光都忘了。
婆羅洲暴動加劇！中國海軍巡洋艦抵達并向山口洋和東萬律開火！中國海軍陸戰隊登陸......！今天是什么日子？愚人節嗎？！
作為圖門江級5號艦，剛進行第二次海試還未正式交付的渾河號輕巡洋艦遠沒達到作戰標準。但連續15分鐘的107枚155mm高爆榴彈卻比颶風還猛烈，瞬間就引爆了整個南洋！
派遣軍隊保護僑民的行動各國都有，但卻從沒有像這次的中國海軍那樣，如同一個什么都不懂的愣頭青，上來就先一頓炮彈，然后再派陸戰隊登陸......這到底是護僑還是搶地盤啊！早就惶惶害怕中國清算當年蘭芳慘案的巴達維亞頓時炸開鍋，一道道電波比蘇門答臘油田紛爭時更加激烈。
從巴達維亞到巨港。從呂宋到新加坡，從安南到香港......無數人被電話鈴和中國海軍炮擊西婆羅洲的消息震得七葷八素。吵雜的無線電波彌補天空，從東京到紐約全都瞪大眼睛。都想知道這回楊秋到底要干什么。
英格蘭上空陰霾密布，冬季的倫敦真不是個舒服地方。隨著歐戰的陰云終于散去，龐大殖民地終于幫助大英帝國逐漸渡過危機。圣誕假期臨近的時節，有錢有勢的富人們再次登上郵輪前往摩洛哥或埃及度假。同樣，你方唱罷我登臺的唐寧街經歷短暫地麥克唐納政府后，斯坦利鮑德溫第二次當選英國首相，然而他面對的卻是前任留下的龐大爛攤子，除遭普遍反對的英蘇建交政策外，還有開始增加的失業率和愈發猖狂的工會組織。
報紙上每天都有充斥著不滿和抱怨，英國民眾很不明白，為何擁有世界第一殖民地的帝國，經濟恢復卻如此緩慢。相反世界另一邊的中美兩國卻通過互補高速增長。中國更是已經連續12年保持7以上的增長率，經濟總值迅速逼近英國。而美國利用中國建設國家的機會，搭順風車將其制造業再次迅速擴充35規模，僅去年就從中國獲得各類訂單超過2億美元之巨！
英格蘭怎么了？驕傲的日不落帝國哪里出問題了？
辦公室內的鮑德溫首相捏著鼻梁，將標題聳人驚聞的泰晤士報放在旁邊。起身準備去倒杯咖啡，順便想想該帶妻子和家人去哪里度假。但敲門聲卻打斷了美好幻想，海軍大臣布里奇曼中將的來訪讓這個假期徹底泡湯。
“真抱歉在這個時候來打攪您。這是剛剛收到的電報，4個小時前......。”參加過日德蘭海戰，見證戰后為縮減開支不得不拆毀數十艘超標戰艦中將將電報輕輕放在桌上。雖然海軍對這幾屆內閣都不滿，因為他們停止建造重要的新加坡海軍要塞計劃。但作為敬忠職守的皇家海軍掌舵人，還是盡可能地保持平和語氣：“一艘中國圖門江級輕巡洋艦和飛鴻號訓練巡洋艦對我們盟友的殖民地進行了炮擊。”
“威廉，我能認為這是玩笑嗎？”鮑德溫首相顯然有些意外，但布里奇曼卻無情地搖搖頭：“情況非常麻煩。我已經詢問利文斯頓，起因是婆羅洲發生了嚴重排華暴動，已經造成數百中國人和上千萬財產損失。中國政府向荷蘭提出過外交交涉并要求派兵保護，但沒有得到任何答復和行動，所以他們派遣2艘巡洋艦前往保護僑民！還有個很不好的消息，巴達維亞確認有38名中國海軍陸戰隊士兵已經登陸，珍珠號也在南中國海發現3艘巡洋艦和一艘快速運兵船正趕往那里，如果不能阻止......2天后將會有至少300名中國士兵登陸西婆羅洲！巴達維亞已經向我們發出求援信。”
鮑德溫首相差點跳起來，看完電報后雙眉緊皺習慣性地拿起煙斗。這是他思考問題的習慣，等煙草的香味逐漸彌漫開后，才抬起頭：“知道他們想干什么嗎？有沒有能力阻止登陸？”
布里奇曼聳聳肩膀，攤開手有些無奈：“利文斯頓已經致電中國國防部，得到的回復是遏制騷亂，保護僑民安全！首相先生，如果您下令，利文斯頓中將和他的遠東艦隊可以立刻出發，胡德號、反擊號和馬來亞號能夠確保南中國海不受挑戰。但中國人這次是保護僑民，如果我們阻攔很可能導致中國上下的一致抗議。我想提醒您，中國已經不是毫無海軍的國家。4艘重巡洋艦已經全部交付，第五和第六艘輕巡洋艦都在海試中，剩余兩艘也接近舾裝完畢。如果有需要可以在三個月內交付，他們還擁有4艘戰列巡洋艦、2艘老式戰列艦和大約40艘潛艇、62艘驅逐艦，已經擁有較強的戰斗能力。”
布里奇曼誠懇的話語卻讓鮑德溫首相暗暗叫苦。如果需要，依靠地中海和遠東兩支艦隊的確有把握擊敗中國海軍，但問題是人家是護僑。雖然行為過激但總體上并沒超出范圍，如果以這種理由向中國宣戰，估計下議院會把自己撕爛。何況中國現在舉足輕重。不僅是圍堵蘇聯的唯一東方力量，還是確保中亞和印度穩定的力量！
就算能保住荷蘭打敗中國海軍，可陸軍呢？恐怕全世界都希望大英帝國卷入第二次布爾戰爭！一想到要向布爾那樣對抗全世界。無論誰恐怕都會小心翼翼。但不保是不行的，荷蘭是必須死保的盟友。而且他更擔心如果荷蘭丟失西婆羅洲，勢必會鼓舞已經越來越強力的殖民地獨立運動，尤其是印度更是大英帝國決不能丟的地方，所以深吸口氣恢復了世界第一強國首相的風范：“請利文斯頓將軍立刻出發，竭盡全力確保盟友安全！去南京，搞清楚中國人的目的，要明確告訴他們大英帝國決不允許東印度出現任何戰爭行為！不允許出現分裂中立國領土的行為......絕不！”
布里奇曼點點頭，轉身去下達命令。
遠東出現這么大變故，圣誕假期算是泡湯了。鮑德溫首相不得不拿起電話。要求外交官們全部行動起來。接到電話的外交官們也全嚇了一跳，片刻后就是一片的詛咒和謾罵，所有人都討厭假期被打斷，討厭丟下家人去該死的東印度。
迅速行動起來的外交官們驚動了記者，短短一天后英格蘭甚至歐洲都知道了荷屬東印度再次爆發嚴重危機。記者們還翻出兩年前的蘇門答臘油田危機。編制各種理由論調證實中國野心擴大，南中國海已經成為動亂源泉，英國將會被拖入無休止的遠征消耗戰等等話題。
為了銷售率記者們胡編亂造毫無責任感，但大英帝國皇家海軍卻是一支盡忠職守的強大力量！外交官們才開始行動，香港維多利亞灣內被譽為帝國驕傲地胡德號戰列巡洋艦就在4艘驅逐艦和2艘巡洋艦的保護下緩緩駛出軍港。緊接著反擊號戰列艦也收起錨鏈，數以千計被打斷休假的水兵們帶著不滿向南中國海深處駛去。與此同時。駐扎在新加坡的馬來亞號戰列艦和2艘豪金斯級重巡洋艦也沖出了軍港。
胡德號高大的艦橋此刻卻沒給利文斯頓中將一點點驕傲，這位51歲的皇家海軍中將同樣因為被打斷假期滿肚子怨念：“告訴我，白廳決定怎么干了嗎？是否允許武力驅逐？”
“還沒有新消息......。”副官攤開手無奈地搖搖頭：“只允許在確認中國人有戰爭行為后才能進攻。”
“該死的！”利文斯頓將軍暗罵一聲，舉起右臂鼓舞大家：“好了，小伙子們。雖然那些政客還沒決定，但總算給了我們踢屁股的權利。提高航速，我需要在2天內抵達目的地，或許我們有機會趕回來享受假期和女人......。”
“將軍......左舷。”
還沒等大家笑出聲，急促的叫喊就從左邊傳來。利文斯頓和軍官們立刻舉起望遠鏡，只見遠處海面上，一道灰黑色狹長影子隨著波浪若隱若現。
一艘中國潛艇......中國海軍中最神秘的一支部隊，技術承襲自一度讓大英帝國陷入崩潰邊緣的德國U型艇。更糟糕的是，根據情報至少有數萬德國技術人員在過去幾年抵達中國，這就意味著中國的U型艇技術沒有出現技術中斷！
8年過去了，中國U型潛艇的技術發展到什么程度？能航行多遠？裝備多少魚雷，多大口徑？能潛多深？皇家海軍遠東艦隊軍官們突然發現，自己好像疏漏了什么，居然沒有一個人知曉中國U型潛艇的數據，連起碼的噸位數據都是5年前的。
剛開始變好的心情隨著潛艇出現又凝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