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襲擊海港的禁咒
作為一位伯爵血族，斯嘉麗的實力似乎只能在奧古斯帝國能排在中下游，除卻王族那些強大的武士和術士外，她只能稱的上一位權勢出眾的角色，但“權勢”二字對于阿什坎迪而言...顯然不夠看。
這個領域之內，天地仿佛處于混沌之中，腳下并不是干燥的地面，而是海灘——海浪拍擊海灘的聲音回響不絕，但是斯嘉麗卻注意到那海面盡頭除了黑暗還是黑暗，而本該是藍色的海水卻鮮紅一片。
如同血液。
這些液體浸染了她原本的長袍，沒過了黑寡婦的腳面，又隨著潮汐而一起一落。
雖然做好了眼前這位史上第一異端實力強大到變態的心理準備，但她也不會想到自己會遇到這么一個說翻臉就翻臉說動手就動手的存在。
難道她連一點強者的自尊都沒有么？
“米斯瑞家族的歷史我定然不會知道全部，但顯然它和某些變故息息相關。”斯嘉麗的目光從四周的混沌中挪回了阿什坎迪身上，似乎很快便從震驚的表情中恢復過來，“原本的十三直系血族分崩離析，只剩下克雷芒家族留在這個位面，我想這個消息你應該知道吧？”
阿什坎迪當然知道，在沉淪界、庇護所她可沒少見到這些家伙的身影。
“十三直系血族雖然互相之間一直存在矛盾，但顯然‘血環議會’從未撕破臉皮，可某個原因直接導致了他們正面交火現象的發生。”
“血環議會？”
阿什坎迪不知道這個東西，但斯嘉麗卻仿佛了若指掌的回答道：“十三個直系血族，每個家族的族長都是‘血環議會’的成員，永遠只有十三人，不會多不會少，除非十三家族某個家族徹底流盡最后一滴血。”
這顯然是不可能的事情，血族的生存能力之頑強堪比蟑螂，說是把一個家族連根拔起容易，但是想要讓一個家族徹底沒有任何一位后人，不現實。
“當然‘血環議會’存在的時間雖然久遠，卻最終敵不過內部的分歧而徹底崩盤——那些自認身份超然的長老們因為一樣東西在千百年來的爭斗中互相拉鋸，卻因為一個人而徹底打破了這種平衡。”
黑暗女王依舊沒有任何動作，看著身前這位身材豐滿卻漸漸恢復鎮定的混血血族保持沉默——她的記憶中對于十三直系血族的了解僅限于那些殺戮之上，說起來也奇怪，這位紅眸女王自從人格“出現”之際便莫名其妙的卷入了一場血腥的刺殺浪潮之中，當她擁有意識時，迎面出現的卻全部是各式各樣的刺客，實力或高或低而個個想要她的性命，所以阿什坎迪對于“直系血族”的印象絕對稱不上好，甚至說除了惡感沒有其他。
“薩弗拉斯權杖，那柄被稱為黑暗權杖的圣物一直以來就是風暴的中心，雖然它沉寂了很長時間，又幾經易手，但對于血族而言，這卻是一切矛盾的源頭，為什么十二血族突然之間消失在了這個位面，為什么那柄本該屬于血族的權杖會在神圣加百列的教皇那里？”
“你很了解那片大陸。”
阿什坎迪對于政治或大陸局勢不感興趣，但是顯然在墨菲斯身邊不免要明白這些東西，尤其是她當初被捕正是因為那位主教使用了薩弗拉斯權杖。
“比你想象中要好一些，但不會比那位龍騎士懂得多。”斯嘉麗現在的神態已經徹底恢復平靜，顯然她的頭腦對于應對這種事情有著很強的適應性，“米斯瑞家族被直系血族圍攻，并且最終導致只剩你一個人活下來的事情，或許現在已經很少有人知道了吧？”
這句話讓阿什坎迪猛然瞇緊了眼睛，對方知道這些消息可不簡單，事實上米斯瑞家族最后的命運到底如何連這位黑暗女王都不清楚——當初那些血族一個個都是沖著自己來的，直到自己因為和威廉戰斗而被封印時，米斯瑞家族也并不是只剩下她一個人。
但是現在看來，讓米斯瑞家族滅亡的恐怕就是這些討厭的家伙了。
“耶爾家族作為直系血族當初也參與了對你的圍剿，而作為下屬家族的歌帝梵，我自然會清楚這一點。”斯嘉麗的話語很平靜。
果不其然，她的話語讓阿什坎迪瞇起了那雙血紅色的眼眸。
“但是你有沒有想過他們為什么要圍攻米斯瑞家族？為了薩弗拉斯權杖爭奪來爭奪去的十三個直系血族為什么會找上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弗丁家族？”
“顯然，米斯瑞家族曾經和那柄權杖有直接聯系，并且主要的聯系還在你身上——曾經的耶爾家族族長信誓旦旦的聯合其余家族要剿滅你并奪取權杖，完全是因為克雷芒家族透露了信息——你是那個唯一有能力完全掌握權杖的人。”
“一派胡言。”
阿什坎迪覺得眼前的斯嘉麗完全是在扯淡——薩弗拉斯權杖什么時候和自己扯上聯系了？除了被那東西轟成重傷過一次外，在蘇醒之前阿什坎迪從來沒有聽任何人提起過‘權杖’二字——她的記憶并不完整，因為是憑空產生的人格，紅眸女王甚至對于自己身后的“米斯瑞家族”都沒有什么歸屬感，因為她出現的唯一意義就是殺戮，干掉一切想要殺死自己的家伙。
“過去的事情都不再重要，但歌帝梵家族現在唯一存在的意義并非找那個當初把我們當炮灰的耶爾家族算賬。”
“準備再一次從我這里尋找薩弗拉斯權杖的線索？”
阿什坎迪瞇起了眼睛，這顯然表示她有些動怒了——當初那些血族們對自己幾乎不分晝夜的刺殺和攻擊可不是什么好記憶。
“我可沒這么天真，相反，歌帝梵家族早就認定耶爾和那些直系血族不會成功，所以暗中并沒有參與對你的行動——而這也是我們被耶爾家族拋棄甚至可以說唾棄的原因。”斯嘉麗被四周幾近窒息的威壓壓迫的面色慘白，卻仍舊支撐著說出了這句話，“薩弗拉斯權杖是血族圣物，克雷芒家族還存在的情況下還輪不到我這種小角色來指手畫腳，但是我唯一想說的是，如果他們再一次針對你，我愿繼承卡珊德拉的遺愿再一次站在你的身后。”
再一次？
這個轉折讓阿什坎迪不知道該如何應對，她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脫口而出了一個名字：“卡珊德拉….卡珊德拉歌帝梵…難道是她？”
阿什坎迪最終被封印是因為襲擊了威廉，但是在這之前，很長一段時間她處于“逃亡”的狀態，與黑夜為伴，幾乎時時刻刻都在戰斗之中，那個時期她并非孤單一人，在各式各樣的攻擊中，有幾次險些將她徹底擊殺的圍殺中，一個神秘的勢力總是在關鍵時刻出現，幫助阿什坎迪擺脫了困境——他們不是血族也不是人類，而是一群實力異常強大的狼人！
這也是《陰影中的小丑》中將阿什坎迪劃分為狼人領袖的原因，超過十幾次從包圍圈突圍而出的經歷中都有那些強大狼人的影子，他們不問是非，替阿什坎迪扛下了大部分攻擊，甚至犧牲了無數強大存在，阿什坎迪曾經開口詢問對方勢力歸屬，這些狼人唯一給出的名字便是那個“卡珊德拉”。
至于姓氏，根本沒有提及——阿什坎迪聽聞“歌帝梵”這個姓氏正好是因為之前墨菲斯留于西塞林城塔樓中的那本《馬庫斯血系史》，其中提到過“卡珊德拉歌帝梵”這個名字，不過是在一串長長的血族宗譜上，毫不起眼。
而“卡珊德拉歌帝梵”這個人從來沒有出現在阿什坎迪面前過，她不知對方的容貌和身世，只是單純明白曾經有這么一位血族在幫助自己。
看起來，這一切突然對上了號。
而在帕里斯皇宮，皇帝陛下和大祭司明確表示希望安達利爾留下的愿望并沒有得到圓滿的結果，小蘿莉似乎對這個富饒的國家和大祭司許下的種種誘人承諾根本沒有任何興趣——作為一個瑪爾女神教派的“神術師”，安達利爾曾經擁有的職稱已經達到了“祭司”，雖然這和奧古斯帝國劃分的等階并不相同，但按照級別來說同樣是教派內部的高階人員，以如此年齡便獲得如此成就，稱為天才并不過分。
而大祭司之所以想要留下這位讓女神眷顧的年輕女孩，不單單看中了她的天資，更因為某些方面的政治因素——墨菲斯甚至不用去思考便知道和他身旁的那位皇帝陛下不無關系，君權與神權的沖突到哪里都會有或多或少的明爭暗斗，對此他并沒有興趣參與，也不想讓那位曾經是“痛苦之母”的安達利爾參與。
“說句題外話，我倒是想詢問一下除卻安達利爾外，整個帝國是否還有其他人接受了…瑪爾女神的祝福？”
墨菲斯并沒有去找阿什坎迪，他自然明白那位女王不會隨便惹亂子，撐死就是不給誰面子而已，反倒是因為之前在西塞林城看到的情景，他必須確認這是否是普遍現象。
但眼前的君主和大祭司都一臉看怪物似的表情讓他明白了答案，不過還沒等他繼續詢問什么，卻是突然轉頭望向了皇宮的南面。
那個方向，是維埃拉城鹿港的位置。
旁邊的科爾一世陛下與大祭司有些不明白墨菲斯為什么這種時候露出一副凝重表情，但是還沒等他們能說出什么話語，便看到墨菲斯突然間抬起了手。
這個動作是非常危險的，四周的皇家侍衛幾乎瞬間以為墨菲斯要行刺，拔劍的同時已經沖向了墨菲斯——他們的實力總體來說甚至比拜占庭皇室近衛還要強大，每一個使用彎刀的近衛實力都在i級甚至α上下，而那些術士更不是什么好惹的家伙，抬手已經讓一道道光芒射在了墨菲斯的身體上！
安達利爾連表情都沒來得及變，便看到墨菲斯身體四周出現了一道道閃爍的光柱——而下一刻，已經趕到面前的近衛們才發現，墨菲斯并沒有攻擊，而是釋放了一個懸浮在頭頂的白色懸浮法陣。
這是干什么？
奧古斯帝國的術士能感受到那根本沒有任何攻擊性的法術似乎擁有極其強大的防御力，但是顯然這里根本沒有什么異象，三十多名皇室近衛在這里，皇帝陛下和大祭司還需要別人去保護？這不是裸的打臉么？
但是很快，一道駭人的波動便讓他們集體變了臉色！
驀然出現的氣息沖擊整個首都維埃拉，幾位實力強大的術士齊齊呼吸一窒——那波動仿佛只是一次沖擊的預兆，戰斗經驗豐富的術士們知道，某些強大`法術在釋放時，從施放準備到完成一共有三個階段能讓人在沒有看到對方施法時便察覺的特征，最先是元素凝聚前那如觸手般向外聯絡元素的“精神力”，隨后是元素凝聚時所產生的震蕩波動，最后是元素劇變并徹底離開施法者時爆開的聲浪。
很顯然，剛剛墨菲斯在第一階段便察覺到了這個法術的存在，而剩下的術士們直到第二階段那元素震蕩散開時才發現了問題所在——關鍵是，等他們明白需要保護皇帝陛下及大祭司時，施放足夠結實的護盾結界已經來不及了！
所幸墨菲斯已經先一步準備好了一切，他沒有跑出窗外去觀察敵人，而是抬手在頭頂的法陣上疾速繪畫了一大片復雜魔紋，隨即驟然激活了“領域”，瞬間讓那純白色的空間吞噬了包括皇宮主體在內的大部分！
“領域”所作用的范圍是根據施放者所定，通常只會允許自己的對手進入，但現在墨菲斯卻直接讓整個皇宮連帶著那些仆從侍衛一并囊括在了領域之內！
這是強大到Ω級力量才會使用的技能，若是在拜占庭定然造成無數人驚嘆，但顯然這個帝國的術士們使用的幻象和精神系法術讓所有人對于場景的突然轉換都并未產生過多驚訝，他們只是不明白...如果接下來會有殺傷力極大的法術出現，單單一個幻術有什么用？
在這種情況下沒有人去問站在領域中心位置面色蒼白的墨菲斯怎么回事，除卻奧茲拉親王和那位已經體會過領域力量的皇家術士門圖外沒有人能明白“領域”與普通的“幻術”差距有多大，同樣的外表水晶瓶，盛裝精靈之泉與盛裝白開水定然是兩種概念。
墨菲斯努力維持著領域，因為一下子將這個領域的范圍展開到極限，囊括太多事物的領域需要消耗的能量實在太過恐怖，但十秒鐘后，當領域消失之際，他就明白自己剛剛的選擇是正確的。
大廳內部的一眾人尚未明白發生了什么，但是窗外傳來的隆隆悶響卻讓皇帝陛下與大祭司皺緊了眉頭，墨菲斯沒有廢話直接道：“港口的方向出現了異常，有人使用了禁咒。”
當這句話被翻譯官顫抖著告知兩位站在奧古斯帝國權力頂峰的大人物時，整個大廳一片寂靜。
禁咒。
這兩個字意味著什么恐怕在座的所有人都明白，那是大規模戰場上都不一定會使用的技能，使用它，意味著無數人的死亡，意味著毀滅！
但是墨菲斯說有人施放禁咒，這種消息對于奧古斯帝國的皇帝和大祭司、甚至是黃金近衛而言都是不現實的——可是當他們走出皇宮，看到剛剛墨菲斯領域庇護外那被海水席卷的街道時，頓時變了顏色。
皇宮上下所有人仿佛同時被人扼住了喉嚨 竟然有人敢以禁咒挑戰奧古斯帝國的權威？！
安達利爾不知不覺抓緊了墨菲斯的手掌，小蘿莉不明白“禁咒”的威力，她只是單純的感受到了空氣中那透著毀滅的氣息，剛剛被釋放的禁咒帶來了巨大的海嘯，海水甚至漫到了皇宮門前——雖然皇宮距離最近的海岸港口不過三公里的距離，但是這意味著對方的海浪至少沖毀了沿岸三百米的建筑并有著極大的余勢才能沖到這里！
這個禁咒施放的太過突然，以至于強大的奧古斯帝國皇室近衛軍和那些在職的法師根本來不及反應，只有原本運作的一道防護結界在起作用——而通過現在的情景來看，那個脆弱的結界根本沒能抵擋住這道禁咒的攻擊，直接讓海水沖進了皇宮！
墨菲斯低頭，看著宮殿前原本光滑潔凈的地面被漆黑的海水覆蓋——因為這一路沖刷的原因，原本碧藍色的海水攜裹著無數人的尸體和雜物早已成為了渾濁的黑色，就像是一頭撲面而來的巨龍般毀滅著一切。
他手臂抬起，輕輕感應著神圣攜帶的三枚圣槍碎片，慶幸于面前的君主并沒有對自己攜帶武器而過于嚴苛——顯然墨菲斯明白接下來無論如何，都可能要面臨一場苦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