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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一章 動搖

夢想島中文    花開錦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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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庭筠又是感激又是感動,忙留了那個小沙彌在家里用早膳,又賞了他二兩銀子,把昨天三姐夫想辦法淘到的《法華經》交給小沙彌:“帶去給正和大師。.]”又提了個包袱,“做了些素餅,你拿回去給和師兄、師弟們分了。”

  小沙彌高高興興地道了謝。

  傅庭筠叫了架馬車,將小沙彌送回了潭柘寺,然后派了雨微去三堂姐那里報信:“…肁先生派人來說,事情他已經知道了,我們不必去潭柘寺拜訪他了。”

  三堂姐一聽,竟然趕了過來:“肁先生是不是有什么不悅之處?”語氣有些惶恐。

  “不會的。”傅庭筠安撫她,“若真有什么不悅之處,就不會派小沙彌過來特意和我們說一聲了。”

  三堂姐聞言這才松了口氣,訕然道:“我這些日子連睡覺都想著你姐夫的事,生怕有個什么反復的…弄得自己都有些神神叨叨的了。”

  “我如果遇到這樣的事,只怕也會和三姐姐一樣。”傅庭筠笑著和三堂姐說著閑話,“三姐姐還算是沉得住氣的,那沉不住氣的,只怕一天要說十來遍。”

  三堂姐瞪了她一眼,道:“我怎么也算經過事的人,還不至少像你說的那樣,一天要說十來遍吧?”

  傅庭筠掩了嘴笑。

  姐妹倆高高興興地說著體己的話。

  夾道街俞府的內院里,范氏皺著眉頭正和珍姐兒的乳娘說話:“昨天不是好了嗎?怎么今天一早就發起熱來。是不是你們夜里沒有盡心照顧啊?”

  她此話一出,珍姐兒屋里的丫鬟、媳婦、婆子跪了一滿地。

  “大奶奶明鑒,我們每一個時辰換一茬人,連眼皮子也沒敢合一下,”乳娘更是不住地磕頭,“寅時還好好的,到了卯初奴婢去看的時候,只是覺得大姐兒的臉有點紅,摸了一下。身體上涼幽幽的,等卯正的丫鬟來當值時。大姐兒身上就有些熱了…”

  范氏聽著心里很是煩躁,道:“卯初是誰當的值?”

  屋子里一片寂靜。

  范氏“啪”地一掌就拍在了炕桌上,炕桌上的茶盅、茶壺震得“嘭嘭”響,讓滿屋的丫鬟、婆子驟然變色。

  “都啞巴了?”她大聲喝道。“卯初是誰當的值?”又問了一遍。

  兩個十五、六歲的小丫鬟就戰戰兢兢地爬了出來:“奶,奶,是,是我們當的,當的值!”

  范氏厭惡地瞥了兩人一眼。吩咐墨篆:“去叫個牙婆來吧!”

  兩個小丫鬟一聽,再也顧不得什么,上前就抱了范氏的腿:“求奶奶饒命,求奶奶饒命…我們真的一直服侍著大小姐,片刻也沒有偷懶。.]真的,若是說謊,讓我天打五雷劈…”

  立刻有婆子上前將兩個小丫鬟拉開。

  兩個小丫鬟掙扎著向范氏求饒。

  一時間。屋子里又是哭又是鬧。亂成了一片。

  撩簾而入的俞敬修不由沉了臉:“這是干什么呢?”

  范氏站了起來,笑著迎了過去:“相公回來了!”朝著俞敬修福了福,道,“珍姐兒屋里的小丫鬟。竟然讓珍姐兒又發起熱來,我打發人拖出去賣了。”

  俞敬修不以為意地點了點頭。

  范氏朝架著兩個小丫鬟的婆子使了個眼色。示意她們快把人拖出去,不要在這里鬧騰。

  兩個婆子會意,捂了兩個小丫鬟的嘴,架了出去。

  屋子里立刻恢復了安靜。

  范氏親自上前幫俞敬修更衣:“昨天和誰喝酒呢?喝得那么晚,竟然沒有回來?”又關心地道,“用過早膳了沒有?”說著,皺了皺鼻子,“身上還一股子酒味,要不要讓廚房的給你準備碗醒酒湯?”

  昨天晚膳的時候,俞敬修讓小廝回稟她,只說和朋友在外面喝酒,晚上不回來了,其他的,卻什么也沒有說。

  或者是喝了夜酒的緣故,俞敬修神色有些怏然,說起話來聲音也有些嘶啞:“不用了。幫我換件衣裳就行了。”又道,“昨天和中銘兄在一起,聊得盡興,太晚了,怕驚動了爹娘,就索性在中銘兄家里宿了一夜。”

  范氏聽著笑道:“那好,我等會讓人準備四色點心送過去——你吵了人家,總不能連個謝也不道吧?”

  這些小事俞敬修并不放在心上,點了點頭,隨意用了早膳,和范氏去給俞夫人問安。

  俞夫人沒有看見孫女,問:“珍姐兒呢?”

  范氏忙道:“今天一早又發起熱來,就沒敢抱出來。”

  俞夫人聽了神色微慍,道:“怎么又病了?她身子本來就弱,你們照料起來就更應該上心才是,一點也馬虎不得。”

  范氏聽俞夫人聲音里有責怪之意,忙道:“都是那些丫鬟、婆子不盡心,我已經叫了丫婆,把兩個值夜的丫鬟賣了。”

  俞夫人神色更不是虞,道:“德圃出生那會,身體可好著了!可我們三房只這一根獨苗苗,我和她乳娘衣不解帶,日夜照顧,直到德圃三歲,連個噴嚏都沒有打過,長得也比別的孩子壯實,我這才敢一夜睡到天亮。”

  言下之意,丫鬟、婆子照顧不好,那你就應該自己照顧。

  范氏不禁咬了唇,低低地應了聲“是”。

  俞夫人不再理睬她,和兒子說了幾句話,就端了茶。

  范氏和俞敬修忙起身告辭。

  俞夫人笑著點頭。

  兩人出了門。

  范氏的委屈就止不住地涌了上來:“相公,我半夜也常去看孩子…”

  “我知道。”沒等她說話,俞敬修已笑道,“你這些日子清減了少了。”

  范氏心中一甜。

  誰知道俞敬修話鋒一轉,道:“不過,娘說的也有道理。那些丫鬟、婆子懂什么,還是你親自照顧的好。珍姐兒可是我們第一個孩子。”

  說來說去,還是覺得她沒有照顧好孩子。

  范氏暗中生惱,正想和俞敬修辯兩句,俞敬修已道:“等會下了衙,我還有點事。今天就不回來用晚膳了。”然后帶著澄心揚長而去。

  范氏站在那里,半天都沒有回過神來。所以她一回到屋里。立刻叫了墨篆來:“我讓你打聽的事你到底打聽的怎么樣了?怎么一直都沒來給我回信?”

  墨篆吐吐吞吞的,半晌才道:“大爺這些日子心情不好…說是,老爺原準備讓大爺去六部的吏部任左給事中的,卻被人捷足先登。搶了大爺的位置…”

  范氏大吃一驚:“不過是個從七品,竟然讓人給搶了?”

  墨篆點頭,不敢言語。

  范氏心里一陣陣發慌。

  俞家立家百數年,在她心里,如那吉慶街的牌樓一樣。任它風吹雨打,都屹立不足。

  怎么突然間就風雨飄搖,動蕩不安起來呢?

  她忙問墨篆:“你還聽到些什么?”

  墨篆還有些躊躇。

  范氏已不耐煩地道:“你我息息相關,有什么話說不得?若是因此而誤事,那才是對不起我。”

  墨篆這才道:“他們都說。老爺和沈閣老走得太近,如今沈閣老致仕,我們家老爺入閣多年。又得人心。那新閣老容不下我們家老爺,所以要對待我們家老爺了!”

  范氏聽得一愣一愣的,慌張地道:“這,這可怎么辦好?這可怎么辦好?總不能不當閣老了啊!”

  墨篆也發愁:“是啊!大家心里都有些不踏實。不知道會怎樣呢!”

  范氏不由咬了牙:“大不了回南京去——大爺可是甲戌科的狀元,俞家祖上出了好幾個祭酒。開個院總成吧?”

  墨篆聽著表情一松,忙笑道:“是啊!大爺可是狀元郎呢!要是要開院,只怕那些想拜師的人會擠破門檻。”

  話雖這樣說,可堂堂狀元郎去做了教先生,她心里到底有些意不平。

  范氏神色很是悵然。

  或者是“欺上不瞞下”的緣故,吳姨娘也知道了這件事。

  她問蓮心:“知道是什么人搶了大爺的差事嗎?”

  蓮心搖頭。

  吳姨娘想了想,道:“過兩天是吳家三少奶奶的生辰,你到時候幫我送點東西過去。然后問問吳夫人身邊的人,看是誰搶了大爺的差事。”

  “嗯!”蓮心連連點頭。

  吳姨娘就沉吟道:“你也打聽一下,隔壁的趙太太是哪里的人?或者是趙大人是哪里的人?若是內院沒有人知道,就去問問那些管事!”

  蓮心茫然道:“打聽這些做什么?”

  “就是有點好奇。”吳姨娘笑道,“聽說趙大人是南邊的人,可我看趙太太那樣子,倒像是北邊的人。”又道,“趙太太長得可真漂亮。”

  蓮心釋然,笑道:“姨娘放心,我一準打聽清楚了。”

  吳姨娘滿意頷首,賞了蓮心一兩銀子:“給你買花戴。”

  蓮心歡天喜地退了下去。

  吳姨娘去稟了俞夫人。

  俞夫人自然是答應的,還賞了她二十兩銀子:“到時候也幫我買點什么送過去。”

  吳姨娘謝了又謝。

  待她走了,束媽媽就笑著奉承俞夫人道:“夫人心可真好,吳姨娘能到我們家來,是她三生修來的福氣!”

  俞夫人嘆了口氣,道:“我這也是未雨綢繆——吳大人和原吏部侍郎郝劍鋒是同科,兩人私交很好。郝劍鋒也是吏部的老人的,這次德圃的事,少不得要求到郝劍鋒的名下去。”

  束媽媽笑著應了一聲,沒再作聲。

  到了那一天,天沒有亮蓮心就起來梳妝打扮,待用過早膳,坐了俞家的馬車,歡歡喜喜地去了吳家。

  只是剛過晌午,蓮心就回來了。

  她哭喪著臉對吳姨娘道:“吳夫人說,讓您即刻過府一趟。”

  昨天朋友轉了個評區的貼給我看,是關于女主名字的。傅庭筠,筠字取自“松筠之節”,念“jūn”,所以在給傅庭筠的次子取名時,我就用了昀,念“yún”,后來大家議論紛紛,為了避免不必要的爭端,就將次子改名為了“旭”,正好和暉、曦一樣,都有早晨的陽光之意。因此引起的麻煩,還請大家原諒。

  今天孩子國慶后第一天上學,要幫她搬點東西,晚上的更新推遲兩個小時。

  ※(.小艷wen穴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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