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3 謎底（2）
秦漢突然覺得，和這阿修羅皇這么聊聊天，倒是挺好的。畢竟是仙界大能，自己不知曉的許多東西，他都知道的一清二楚，這么一番交談下來，長知識啊。唯獨要人老命的是，和他聊天的代價，未免也太大了些。
“當然不能。”阿修羅皇看著秦漢的目光，就像看一個白癡，無可救藥的樣子，得意的道：“我們生活在天地之間，自然要受到規則的限制。只有真正領悟了規則，運用規則的無上神力，才能真正掌控自己的生死，超脫一切。上界修士不得下界，這是規則。上界修士也不能隔著不同的空間傳遞物品，這也是規則。你想想，這老天雖然無情的很，到底還是有些公平的。倘若上界修士能隔著不同的空間，隨意傳遞物品，那下界的寶物，豈不是全部被他們拿光了？這樣一來，下界中人有拿什么提升修為？比如你得到的青冥古樹、以及前幾天那座星隕石礦，那可是連上界大能都要垂涎的巨寶，若是能隨意傳遞，早就被人搶光了。”
“原來如此。”秦漢長嘆道。
“不過，所有的規則都是有漏洞的，并不完美。上界修士不能下界，這道規則的漏洞雖然極少，卻也有千面妖狐這樣的異類。上界修士不能在不同空間傳遞物品，這道規則的漏洞，相對而言就要多一些。五蘊佛陀唯獨掌握的五蘊熾盛心法，能將上界之物轉到下界，但下界之物他也拿不走。所以，他才施展五蘊熾盛心法，將仙器和那些陣法之道，以及丹藥，給了天龍寺的那五個人。轉輪王擁有轉輪之法，也可以這么做，所以他才能封印血修羅，將奈何神劍送給你。這家伙這么做，肯定也對你有圖謀。不過他太笨了，想不到好辦法，連龍尊都比不上。”
“…”秦漢心里暗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至于五行大世界的八大寶地，佛寶青冥古樹之所以流落到下界，這也是規則的部分漏洞，卻讓這些家伙抓到了。具體是什么，我也沒那個心思去想。反正，除了偶爾的漏洞之外，天地之間的規則，便不可能逾越。所以，仙界那么多人都在垂涎你，卻只有我、龍尊、五蘊佛陀和轉輪王，四個人真正出了手。”阿修羅皇道。
秦漢點點頭。規則漏洞，這般全新的理論，卻令他第一次生出懷疑，暗道：“規則都有漏洞，那就算領悟了規則之道，又能有什么用？其中威力，肯定要大打折扣。難道規則之道上，還有更高深的法門？”
“說了這么多，也該說說我了。”阿修羅皇美滋滋的道：“事實上，我早就參演到，水皇的繼承人會出現在五行大世界，但我剛開始并沒有動手。上下界的鴻溝，根本不可能逾越。想必龍尊也不例外。但是，每隔一千萬年，仙界開啟的規則之殿，卻給了我這個機會。”
“規則之殿？這又是什么？”秦漢奇道。
“每隔一千萬年，仙界所有的大能，都會得到規則之神的神念傳音，前往規則之殿尋寶。當然，有資格接受傳音的，整個仙界，也就那么幾十個人。我是其中一個，龍尊也是。傳聞規則之殿中，有參悟規則之道的奧妙，倘若運氣好的話，便能直接領悟規則，真正成就大道。是以，每一次規則之殿的開啟，都是仙界最頂級的盛事。幾乎接到傳音的人，沒有一個會錯過。”
“但是，規則之殿內非常危險。你要知道，單單是我知道，隕落在其中的仙界大能，便超過了十個。”說到這里，阿修羅皇臉上露出些許落寞之色，輕嘆一聲，續道：“即便如此危險，我們還是拼破了腦袋的往里面鉆。因為規則之殿里，不僅有可能參悟規則之道的奧妙，更有神品丹藥和神器。雖然這么多年來，只有六個人得到過神品丹藥和神器，剩下的人幾乎每一次都空手而歸，卻也止不住眾人前往規則之殿最高的熱情。”
“連仙界大能都要隕落？”秦漢微微一震，一眼難以置信。想來能進入這規則之殿的人，都是和阿修羅皇一個級別的超級大能，卻仍然要死在一座大殿之中，的確太過匪夷所思。
“就是一千萬年前的這次，每一次進入都空手而歸的我，終于得到的運氣的眷顧。”阿修羅皇的眼里閃過一道喜色，緩緩道：“我在其中得到了次元奪舍的秘法。當然，當時的我并不在意，根本沒有想到此秘法能有什么益處。如今想來，估計一寸相思之毒的秘法，便是龍尊自規則之殿中得到的。”
“原來如此。”秦漢慨然道。心頭牢牢記下了規則之殿。
“近一千萬年來，我一直在參研規則之道，最主要的目的，便是能在規則之殿中保住性命，進而得到那些巨寶。”阿修羅皇緩緩道：“不想，就在八萬年前，我的感悟出現了差池，幾乎陷入走火入魔的境地。或許你不知道，一旦踏入仙人的境界，表面看來，便能擁有永生不死的壽元。但是，仙人的修為每一次進階，對規則之道的每一次感悟，都相當于在鬼門關前晃悠。一旦出現差池，沒有旁的任何可能，只得身死道消。這么多年來，死在規則之道下的仙人，不知有多少億萬了。”
秦漢再次愣住。到了此時，他才知曉仙人提升修為的兇險，成則生，敗則死。這一點，婆娑大智慧音并沒有提及。
“好在，我的修為已經達到仙界之巔峰，感悟上的謬誤，并不是出現在提升品階的那時候，是以沒有立時死去。”阿修羅皇眼里閃過一絲猶有余悸之色，嘆道：“雖然未死，我卻知道，自此始起，修為再不能寸進，而且用不了多少時間，也要灰飛煙滅，一時萬念俱灰。就算我身上有次元奪舍的秘法，但這個方法極難，爐鼎的人選，必須是下界修士，這幾乎不可能達成。以下界修士的資質，即便施展了，也不可能讓我恢復到以前的修為。這樣的落差，我無論如何都接受不了。而且，一旦被敵人知道，我必死無疑。”
秦漢點點頭。這一點他倒是能理解。一個異常強大的人，在施展次元奪舍后，修為只剩下原先一點點，而且再沒有提升至可能，想來比殺了自己更難受。
“然而天不亡我，就在我以為必死之時，發現了改變我命運的巨寶。”說到這里，阿修羅皇陡然發出神經質一般的大笑，那張黑臉如很快便已漲紅，周圍土地因為他的狂笑，撕裂開一道道深不見底的溝壑，良久良久，他的笑聲終于停歇，沉聲道：“這就是定地神樹！”
“定地神樹？”秦漢做出疑惑的樣子。
他的心頭卻在暗呼：果然是定地神樹。婆娑大智慧音描述的三大神樹：青冥古樹、定地神樹、破天菩提樹。其中青冥古樹是佛家至寶之佛寶。而定地神樹，更是凌駕于天地規則上的神妙之物。
傳聞天地初開，一切混沌之際，便有一棵神樹，貫穿了寰宇，將諸天萬界最下層的空間和最上層的空間，用樹干連接起來。如此一來，上界修士可以順著定地神樹，避開天地規則的桎梏，來到下界。而下界修士，也不用引渡天劫，直接便能順著定地神樹，前往上界。
然而，定地神樹生長在哪里，它的連接之處在什么地方，這么多年來，沒有一個人知道，也沒有一個人見過。
“正是定地神樹。”阿修羅皇眼里露出無比狂熱之色，高喝道：“自忖必死的我，膽子自然比以前大了許多。我獨自前往仙界最危險的所在——方圓澤。每個人的修為達到巔峰，規則之神便會傳音，禁止任何人前往方圓澤，否則必死。是以，那些大能沒有一個敢前往。而修為不夠的人，根本找不到方圓澤的所在。我已經是必死之人，哪里還會顧忌這些。抱著僥幸之心，心想死便死了，倘若這里有什么異寶拯救于我，豈不妙哉？”
“方圓澤…”秦漢心里默念，并未出聲。
“哈哈哈哈…”阿修羅皇再次狂笑起來，得意的道：“這是我一生做的最英明的決定。當我來到方圓澤，穿過厚達三百萬里的迷霧帶，看到一顆漆黑色的巨木，頂天而立。我當時心頭奇怪，便嘗試著從爬上去。不想直接被一道天雷轟擊下來，差點劈死。要知道，當時我雖然感悟出了謬誤，一身修為都在。遇到如此恐怖的天雷，我便想規則之神所言果然不差。”
“待我傷勢復原，又看見這根黑色巨木，一直延伸到連我的神識都看不見的下方。我咬了咬牙，便試探著爬下去。結果，那道天雷再沒出現，我順著這根巨木，小心翼翼，足足往下爬了三年。等我看到一片廣袤的土地，見無數阿修羅子民在這片土地上生活，終于想到此樹的來歷，這分明是傳說中能往來于上下界的定地神樹！”
說到這里，阿修羅皇不自禁的拍了拍胸口，一副難以言說的喜悅神情。
秦漢心里暗嘆，就是這顆定地神樹，把自己害到了這步田地啊。阿修羅皇的運氣真不是一般的好。而自己的運氣，卻不是一般的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