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5 貪婪的水白虎
安瀾的慘叫聲已經非常虛弱，身子一抽一抽的，像血被捅干后仍然垂死掙扎的豬。
雖然秦漢沒有停歇的足足砍了半個多小時，身上沒有一處完好的地方，鮮血也快要流盡，然而安瀾仍然不死。仙人擁有仙體，肉身極為強悍。最強悍的還是元神。下界之人，即便達到巔峰修為，也根本沒有滅殺仙人的能力。
秦漢要做的，就是將安瀾的肉身無限摧殘。肉身大損，也會傷及元神。只有這樣，才有滅殺安瀾的可能。
“秦漢…饒了我，別砍了，求你了…”安瀾斷斷續續的低哼道。死亡的恐懼籠罩在他的心頭，他能分明察覺到，肉身已經到了毀滅的邊緣。一旦肉身被毀，要想再恢復，可不是一兩千年那么簡單的事情。
“你現在覺得怎么樣？”秦漢果真停下了手，一眼溫和的問道。
“不行了！真的不行了！”安瀾一見有了轉機，連忙叫道：“不能再砍了，再砍的話，我的肉身真的就要毀掉了。”
“你這賤命可真硬！”聽罷此言，秦漢森然一笑，奈何神劍不要命的劈將下去，又是一番狂風暴雨。他心頭已然怒極——這上界仙人到底是什么鬼東西啊，砍了這么久，累的要死，人家還好好活著。
要知道，他手里拿的不是棒槌，不是雞毛毯子，是劍，奈何神劍，冥界轉輪王糅合無數孤魂野鬼，辛苦煉制的奈何神劍，不下于一切道器的存在。而今有了器靈水白虎，品質甚至已經開始接近仙器。
當然，如果奈何神劍是仙器，只需要輕輕一刺，安瀾就要完蛋。
“秦漢！秦漢小賊…你這個雜種，你敢這么對我，你竟敢這么對一個上界的仙人。啊…”安瀾怒吼著，慘叫著，氣急敗壞，斷斷續續道：“我是上界仙人，高高在上的上界仙人，你竟敢以下犯上，我一定會將你碎尸萬段！”
“嗯…碎尸萬段，倒是個好主意。”秦漢略一沉吟，冷冷道：“我也不把你砍成一萬段，瞧你這小身子骨，就一百段吧。”
“轟！轟！轟！轟！轟…”
秦漢一口氣劈了幾十劍，每一劍都發出沉悶的聲響，好像不是劈在肉體，而是劈在厚重的鋼板上。揉了揉已經徹底酸麻的手指，也不禁沉不住氣來，喃喃道：“安瀾，老子就不信劈不死你！”
“主人…”秦漢正要撲上去，一個低低的聲音響起，奶聲奶氣的，像牙牙學語的嬰孩。
“水白虎？”秦漢微微一愣道。
“主人，是我。”水白虎連忙道。
“你會說話了？怎么了？”秦漢喜道。奈何神劍的器靈水白虎一直處在沉睡中，唯獨先前醒來過一回，那是為了救自己。然后又呼呼大睡，活脫脫一頭豬。直到這柄劍刺進小斑的心窩，它才生龍活虎起來。
“你是想殺這個人嗎？”水白虎疑惑的問道，稚嫩的聲音聽起來非常不解。
“嗯。”秦漢咬咬牙。且不談安瀾與自己的仇怨。小斑死前交代過要殺的，就絕不會讓他活著。
“要殺你早說嘛，我巴不得呢。”水白虎的語氣聽起來非常不滿，喃喃抱怨，“我還以為你是想往死里折磨這個人呢，一劍一劍的砍，真狠！主人，這個壞蛋是不是欠你錢啊？”
“你能殺他？”秦漢眉頭一揚，也不理會這小家伙胡說八道，卻從它的話音中聽出苗頭來。
“當然！這個人身上的力量，對我是大補之物。”水白虎美滋滋的叫道：“主人，我本來至少得睡夠九十年，才能有作戰的力氣。先前救你那次，讓我元氣大傷，沉睡的時間，變成了一百八十年。不過就在方才，我感覺到一股無比舒適美妙的氣息，不僅治愈了我身上的傷，還讓我在這么短的時間內有了作戰的能力。”
“你是說…”秦漢心中刺痛。水白虎所說的美妙舒適氣息，自然是因為小斑。她必定是將體內的某些能量轉嫁到奈何神劍上，所以，才三番五次的叮囑，必須用奈何神劍才能殺了安瀾，毀滅神皇雕像。
“對啊，你把劍刺在他的身體里，別拔出來，我就能吸收他的力量了。”水白虎伸出紅紅的舌頭，舔著血盆大口，一副垂涎欲滴的摸樣，“我每次想吸收，你就都把劍拿了開來，主人啊，你這不是玩我嗎？”
它的聲音如此稚嫩，卻長著令人望而生畏的偉岸身軀。
“我知道了，這次我肯定不會拔出來。”
當真是峰回路轉柳暗花明，然而秦漢心頭并沒有太大喜悅，反而有一股淡淡的黯然。這大概是小斑在保佑自己吧…否則，下界修士斬殺上界仙人，如此逆天的舉動，怎么會出現在自己身上。
“嗤…”
秦漢拼盡全力，奈何神劍狠狠刺入已經氣息奄奄的安瀾身體里，緊緊握著，等著水白虎去吸收。他有些吃驚，水白虎的胃口居然這么大，要么是狂暴無比的能量，要么是仙人的法力，旁的都看不上眼。
“秦漢小子，你最多就是毀了我的肉身，絕不可能將我斬殺。就算你將我的肉身毀掉，只要的我的靈識逃脫，你仍然奈何不了我！待我復原，定然將你碎尸萬段，殺了所有你在乎的人，再將你慢慢折磨，讓你生不如死！”雖然已經氣息奄奄，安瀾還是咬牙切齒的威脅著，吼叫著。他已經認了命，卻也冷靜了下來，自己的元神比肉身還要強大的多，這小子不可能滅殺。不過，這個土匪必定會毀掉自己的肉身。
“是嗎？”秦漢冷冷道。他多么想將安瀾抓進仙靈虛空內，往死里折磨，讓他結結實實的死夠一百次。但是安瀾身上時刻有法力流動，無法直接收攝。他也使過封經鎖脈術，卻對安瀾全然不起作用。
上界仙人連體質，都與凡人大為不同。
就在此時，奈何神劍周身光芒大作，傳來水白虎滿足的嘖嘴聲，“好舒服，好舒服哦…”
“啊…”
氣急敗壞的安瀾登時尖叫起來。就在他以為秦漢無法抹殺自己元神時，體內的法力如開了閘的洪水一般飛快傾瀉而出。安瀾又驚又駭的察覺到，連元神內蘊含的能量，也在飛快的消失…
水白虎是不會讓秦漢失望的。不消五分鐘的光景，安瀾翻著死魚一樣的眼睛，連慘叫的氣力都沒有了。奈何神劍劍身耀眼的光芒，照射足足千丈之地。旋即水白虎滿意的道：“滋味真不錯，哎，可惜還是不夠，什么時候我才能長大呢？”
所有的光華在這一刻消失無蹤。安瀾翻著白眼，像一灘爛泥一般倒在地上，就地倒斃。秦漢心中又驚又奇。安瀾體內的法力已經被吞噬的干干凈凈，雖然探查不到他的元神，想來也已經被徹底毀滅。自己先前費了那么久的時間那么大的力氣，僅僅傷害的是他的肉身。水白虎不動聲色的貪婪吸收，前前后后還沒有一刻鐘的光景。
這到底是個怎樣的怪胎啊！
“他死了吧？”秦漢淡淡問道。
“嘿嘿，要是不死，我敢叫水白虎嗎？”水白虎得意道。
“你吸干了他的法力，難道還不夠？”秦漢又問道。
“哎…”水白虎一副少年老成的樣子，裝模作樣的嘆了口氣，“這才只是一小部分呢，要讓我長大，至少還得五個這樣的人，才勉強夠吧。”
“——”秦漢再說不出話來。提起奈何神劍，走到神皇雕像跟前，細細打量。小斑千叮嚀萬囑咐自己，必須將這傀儡毀掉，否則它會吞噬自己的一切。這尊高大的傀儡全身蔓延著一層奇異的光，高深莫測，帶著一股說不出的氣息。
“你能吸這東西嗎？”秦漢問道。
“不能啊，這東西算個鳥啊，里面的那些氣息，我才看不上眼。”水白虎不屑道。
“那能毀掉它嗎？”秦漢眉頭一皺。傀儡已經吸收了十萬修士的靈識，靈智已生。到它的雙眼閃現火光，就是功成之日。到那時，自己就要完蛋。
好在，如今的神皇雕像中，雙目只是隱現光芒，遠未達到目現火光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