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洋之歌的大長老年近五百,即使對于五階人魚而言,壽命也即將走到終點,她經歷過海歌部落最輝煌的時期,同時也看著海歌部落是如何的一步步衰敗,一百多年前海歌部落最德高望重的一位長老壽終正寢以后,她才當上大長老。雖然族中的人大多懼怕大長老,不可否認她是一位德高望重的長者,不過過于嚴厲苛刻,沒有人情味,如此是人魚族中的一個異類。
水藍雖是一族之長卻也不敢將自己的事情告訴她,幾位知情的長老也是守口如瓶。否則依她的脾氣,知道水藍貞操已失,沒準當場殺了蕭余,綁了水藍去希波王陛下面前請罪了。大長老之所以會知道蕭余此人,不過是從族人間流傳的一些流言蜚語中得知。
亞神族遺跡之爭中,蕭余就是靠著水藍的關系才混上戰船,水藍在島上對蕭余表現出來的特別關心也耐人尋味,水藍可是水晶海有名的大美女,更是年輕一輩佼佼者,自然受到萬眾矚目,有些傳言再正常不過了。大長老一定是把蕭余當初水藍狂熱的追求者了,并且認為水藍對他也有些好感。所以爭奪補天石的時候,蕭余才會跑來幫忙,所以當海歌部落有難的時候,蕭余也跑來幫忙。
這種關系絕對不允許繼續發展!
大長老不知道蕭余以前實力,今天一見,確實很強,達到五階初期,精神渾厚更是讓人感到震驚。只是蕭余再優秀,畢竟是外族,是大陸種族。一個不知底細的外來種族與水藍發展成戀人關系,后果是非常嚴重的。
這一點礁長老曾經與蕭余提到過。
水藍若是普通人魚也就罷了,問題是作為一族之長,水藍在婚姻上沒有太大決定權利,即使要嫁,只有兩種選擇。第一種情況是嫁給本族,在本部族或其他附屬的人魚部落選擇伴侶,不會讓部落力量產生影響,不會讓王的根基發生動搖,按照人魚族戀愛自由的傳統和觀念,倒是有些自主選擇的權利。第二種情況是嫁給外族,絕不是水藍自己能決定的事情,即使要嫁對象也必須是個有足夠身份與地位海洋貴族,通過所有長老的同意,最終還得希波王點頭方可。
蕭余算什么?
五階的實力是不弱,可以算得上強者,可并不能代表什么,大陸上任何一個強大的部落都有五階者。
他是王族或王族之后嗎?他有王者撐腰嗎?
沒有,什么沒有!
蕭余還是一個與海洋種族自古就有隔閡的陸地種族。
二長老白霄立刻說道:“大長老此言差矣,蕭余并非一般人,雖然只有一人之力,但并不遜色于千軍萬馬。他肯相助,對我族是大有益處的、”
大長老哼了一聲:“哦,是嗎?蕭余閣下,你也這么覺得?”
蕭余平靜的說:“在下不認為能抵過千軍萬馬,但自認為憑我的天賦,應該能在大戰中有所作為,減輕人魚族的壓力。”
“呵呵呵呵…現在年輕人啊,一個個不知道天高地厚,自以為有幾分實力就天下無敵了。”大長老睜開渾濁的老眼盯著蕭余,“你知道波東賽的軍隊有多少嗎?十八大主戰軍團,每一個都超過百萬人,至少有兩千萬大軍,除此以外一些投降于他的海族勢力也紛紛增援,偌大的西海,唯有偉大的希波王勉強有一戰之力,你憑什么為我族分擔壓力?”
蕭余眼睛微微瞇起來,瞳孔中隱約有火光在跳動。
這個老太婆。
分明是在找茬!
白霄見此急忙站起來說:“大長老,不管怎么說,既然來幫助我們就是我們的盟友。如果怠慢盟友,大戰之時誰還愿意幫助我們?”
其他人來不及說話,堂外傳來一個聲音:“族長到!”
眾長老聞言,全部站起身來,蕭余見大家站起來,當即從座位上站起身來。
水藍在一隊全身武裝的戰士護送下進入殿堂,水藍身上穿著一套銀白雪亮鱗甲,甲胄遮擋不住豐碩翹臀和高聳酥胸,修長玉足套著一雙精致漂亮的銀靴,白色的披風隨風飄動,金色長發被扎起,絕色面龐毫無半點小女人的柔弱,充滿戰士所應有的堅強剛毅。
水藍的實力不到五階,畢竟是希波王親自委任的族長,兩側五十多個五階長老全部拱手行禮道:“族長!”
水藍目光直接落在其中的蕭余身上,忍不住多停留了半秒,眼中閃過一絲激動和喜悅,不過卻沒有說話,甲胄摩擦聲中,大步走到主座上,大大方方的坐了下來。
“諸位長老,請坐!”
族長一就坐,長老們紛紛坐下。
水藍目光掃過眾人,溫潤動人的聲音在大堂中響起:“我正在與陛下派來的使者交涉,當聽說海歌部落來了貴客,各位長老再舉辦晚宴,所以就匆匆的趕回,盔甲都來不及脫去就來到這里。結果還是遲到了,披甲赴宴、中途入場,實在有損我族之禮節,真是對賓客的大不敬,請各位長老和貴客海涵。”
蕭余眼中露出絲笑意,水藍倒也有大將風范,雖實力不強,可氣質舉止皆無可挑剔。
“族長太言過了,老朽惶恐。”
這時候,幾個人魚少女為她送來酒具和餐具,水藍為自己倒滿一杯酒說:“水晶海正處在危難之際,海歌部落也陷進苦困難處境。我代表全體人魚,在此感謝人類蕭余在關鍵時候挺身相助。”
白霄在內的一半長老紛紛舉杯,大長老和另一部分長老卻不為所動。
水藍眉頭微皺一下,卻沒有說出任何不滿。
蕭余也當成沒有看見:“水藍族長太客氣了。”
大長老語氣淡淡地問道:“族長與使者交涉過,陛下可有什么旨意?是否允許海歌部落參戰?”
“對啊,族長,我們的軍隊能不能要回來?”
水藍倒上一杯殷虹的美酒,端起杯子一飲而盡:“諸位的請求,陛下倒是準了。允許自主參戰,戰線為西方,以防御為主,不可主動出擊。只是外軍由于已經完編,不可能要回來了。”
“雖然軍隊要不回來,至少有最根本也是最強的人魚軍團!”
“我們還有機會。”
“陛下給了我們機會,這次一定要好好表現,海歌部落真得輸不起了!”
眾長老議論紛紛。
水藍放下玉杯,掏出一支精致的卷軸,緊緊握在手里,平靜的說:“另外,陛下交給我們一個任務,三支軍團經集結完畢,負責西線作戰,我們部落的軍隊已盡數編入其中,由戰歌和凱歌部落統帥。我們的任務是為大軍籌集戰斗物資,以供軍隊戰斗所消耗。”
“什么?”一位年長的長老站起來,非常不解:“為什么要我們海歌部落負責,既然是戰歌和凱歌統領,那就應該由他們兩個部落負責啊。我們的軍隊可是全部編入其他部落了,現在連物資也要拿走嗎?戰斗失利,我們會損失人,戰斗勝利,功勞卻全是他們的,戰斗消耗則由我們負責,豈有這么不合理的事情?族長,你確定沒有聽錯?”
水藍手一拍桌子:“你在質疑我的理解能力嗎?”
“不,可是這太不合理…”
“那你便是在質疑王的意志!”
“不敢,不敢!”這位長老臉一下就白了,趕緊拱拱手:“老朽失言,老朽惶恐,惶恐!”
大長老皺起眉頭說:“這兩支軍隊有多少人?”
水藍說道:“皆為百萬規模。”
整整三百萬大軍!
由一個部落擔當消耗!
海歌部落的人魚人口才幾十萬而已。
希波王下此命令,別說是在座長老,外族之人蕭余都聽出來了。希波是想掏空海歌部落的底子,犧牲海歌部落的能量,保全其他部落的力量,即使海歌部落撐到了戰斗結束,附屬部落的資格,怕是難保。
王的意志不可違背,希波讓海歌部落出物資,海歌部落就必須照做,決不能有半點怨言。
水藍說:“不管陛下有什么打算,我們一定要完成任務。我們必須讓大軍的軍需無憂,唯有如此才能贏得陛下的賞識。海歌部落有千年底蘊,負擔起三百萬大軍消耗,雖然困難,但是并非做不到。只是三天之內就要交出一筆足夠短期戰爭需要的物資,這還是非常有難度的。請各位長老商量商量,共同想想辦法。”
“族長,三天時間太緊急,臨時調動只怕會誤了時間,若無法交付導致大軍出征受阻影響了戰事,這個罪過部落承當不起。事到如只能到周邊部落緊急征借。他們附屬于海歌部落,年年月月進貢,這時候理當為海歌部落分擔壓力。”
海洋之歌是附屬部落中唯一一個沒有達到百萬人口的部落,不過有幾十萬人口,全部為人魚族。實際上,海歌部不止人魚族,周邊有大大小小的海族部落,全部附屬于海洋之歌,人口加起來起碼有五百萬左右,海歌部落的軍隊大多數是從這些部落中征召而來,被抽走的也正是這些海族軍,最基本的人魚軍團是部落核心,自然是保存完整的,如果連人魚都被拆散了,海歌部落基本上就可以宣告解體了。
水藍搖頭說:“難,他們太了解我們,難道會看不出海歌部落的現狀?不說別的,我們上個月所收的月貢,只有以往數量的一半不到。他們明白海歌部落衰敗了,難保地位,借上未必還的了。”
大長老也愁眉不展:“族長說的不錯,這些居住在水晶海的異族可沒有那么慷慨。”
白霄喃喃道:“這可怎么辦。”
眾長老議論紛紛的時候,蕭余突兀的說了一句:“我有辦法。”
大長老不屑說“你?你能有什么辦法!”
蕭余直接將她忽略了,站起來對水藍說,“水藍族長其實軍需物資問題并不難解決,我可以借給你們。今天在來海歌部落路上,我順劫了一路波東賽的主力軍,收獲還不錯。”
“打劫波東賽的軍隊?”
各位長老差點沒把眼睛給瞪出來。
這小子難道是瘋子嗎?
什么叫做順劫了一路波東賽的主力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