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六十章 斗將(下)
神鳳一現，龍鳴即起。真龍游竄而動，帶著那方的雷雨天地撲涌而來。神鳳張翅飛起，卷起漫天的風火，兩面天地赫然交接。真龍不知何時，猛地探出了龍首，龍嘴鼻息一噴，鋪天蓋地的雷雨往著神鳳涌了過去。神鳳一聲啼鳴，雙翼拍打，帶著濃烈火焰的龍卷風，沖天而襲。雷雨風火，肆虐天地，fǎngfó末日之境，這般光景，已難以用言語形容。真龍似乎被冒犯了尊威，龍嘯聲起，那無窮無盡的龍軀忽地竄起，快得令人不知所措，好似整片天地都是龍的軀體，根本無法預料真龍會何時出擊。神鳳試探性連噴火焰，眼看火焰射去時，龍嘯聲即起，立即就有一片雷雨撲涌過去，將火焰熄滅炸開。“”,全文字 突兀之際，龍首倏然飛探而出，龍眼迸射兩道雷霆，如同山一般的龍爪如有毀天之勢，抓向了神鳳。神鳳卻不閃躲，張翼彈開兩道雷霆，龍爪近時，猛地啄擊，儼然將真龍之爪逼開。
真龍威嚴再遭觸犯，怒不可及，整個龍軀劇烈地動蕩起來，好似把整個蒼穹都震得落下，真龍或咬或爪，雷雨相伴。神鳳張翼撲擊，猛啄飛擊，風火蓋天。龍鳳纏斗，似乎要把天地打得化為灰燼。“”看 青龍刀、開山斧瞬間接觸，好似流星般閃爍，雖是瞬間的光耀，但是那恐怖絢麗的光輝，足以令人驚心動魄，魂魄震蕩。‘嘭’的一聲轟鳴，天地好似都被打落，潘鳳、關羽幾乎同時連人帶馬驟然蕩開，赫然在地上扯開一道兩邊伸延的裂痕。關羽猛地一勒赤兔，止住了去勢，臉上神色一陣青一陣白，大口大口喘息，渾身五臟六腑都似倒轉。至于潘鳳，更是傷勢發作，全身血液倒翻，上下亂竄。腹部有連股炙熱的血氣上騰。潘鳳死忍著劇痛，把數股血氣死死咽回肚子。潘鳳眼目晶亮，好似無事一般。關羽丹鳳目威凜駭人，冷冷地盯著潘鳳，他深知自己剛才的那刀威力，莫說潘鳳，縱然是呂布再臨，亦要受到不少傷勢。潘鳳越是顯得平淡、篤定，那么他的傷勢定越是嚴重。關羽手提青龍刀，赤兔馬前蹄緩緩跨出，眼見關羽就要再發攻勢。
就在此時，連道雷霆驟落，其中一道更是向關羽、潘鳳兩人所在的那個地方暴射而去。赤兔馬一聲嘶鳴，后蹄驟移，前蹄躍起。數百道余電剎時炸開，大半的卻是噴射向關羽。赤兔馬不愧是絕世寶馬，這一瞬間的動作，卻是避開了來襲的余電。關羽馬下遍地雷光，兩軍軍士看得，如同天上神將，各個早就嚇得面目無神，驚為天人，一些人更有著膜拜關羽的沖動。
比起關羽的威風，潘鳳卻顯得尤為狼狽。只見潘鳳坐下馬匹受驚，拔腿就跑。潘鳳猛地勒住戰馬，退了起碼有二丈余。就在此時，又是連道雷霆劈落，逼得關羽、潘鳳連連退走。兩人的決斗，似乎觸犯了天怒。雷霆暴落不止，追著關羽、潘鳳兩人猛劈。潘鳳眼珠一轉，扯聲喝道。
“天公不作美，此場決斗不如改期可好！？”
關羽一勒馬匹，這時一道不大不少的雷電襲來。關羽驅身一閃，扯聲喝道。
“便依你意！”
關羽聲起雷炸，赫赫神威。潘鳳聽言大喜，同時對關羽不禁生出肅然之敬。以關羽多年征戰沙場的經驗，如何不能看出他此時傷勢復發。關羽不欲乘人之危，便順勢應下。不過潘鳳亦知關羽非是迂腐之人，關羽屢屢相讓，已是仁至義盡，所謂事不過三，下一場決斗，兩人必會分個勝負，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兩者獨可活一！
天雷滾滾，關羽策馬回陣，一聲喝響，唐軍擂鼓齊鳴，徐徐撤軍。此陣雖無勝負，但唐軍卻如有勝軍之勢。至于蜀軍陣內，士氣低沉，鴉雀無聲。關羽的赫赫威風已牢牢地刻在每一個蜀兵將士的心頭。潘鳳沉著面色驅馬歸陣，與眾將謂道。
“關云長武藝絕倫，如有神威，這般人物奈何落于凡世！”
潘鳳說罷，引軍遂去。蜀軍每個軍士的心境，如同此下天上的雷暴，烏云滾滾，一片陰霾。關羽與潘鳳兩軍斗得激烈，龍虎山下，屢屢對戰，可謂都是驚天動地的大戰。無論斗陣、斗兵、斗將，都注定將記入史冊，流傳百世。
卻說在梓潼城下，唐軍與蜀軍對峙近有月余。劉備據守城池，以深溝土壘以抗唐軍。諸葛亮身居前線，指揮兵馬作戰，蜀軍士氣大震，唐軍雖人多勢眾，猛將如云，卻是急切難破。忽一日，文翰于寨中與一眾文武正商議破城之策。眾將各執己見，有說強攻硬取，亦有人說施計智取為妙。眾人蕓蕓分說。唯獨龐統沉著面色，不發一言一語。文翰見了，忽然臉色一凝，沉聲向龐統謂道。
“士元似乎心有所慮？”
文翰此言一出，頓時帳內嘈雜聲剎地止住。眾人紛紛把目光投向龐統。龐統面容雖是奇丑無比，但惟獨雙眼赫赫有神，盡顯智睿光芒。龐統神色一凝，沉聲而道。
“諸葛孔明才智如妖，謀略百出。如今卻死守城池，與我軍徐徐糾纏。我軍勢大，若是久持，梓潼城遲早被破。可諸葛孔明明知如此，卻毫無動舉，事出反常必有詐也！！何況主公傾國之兵，攻略西川。國內兵力空虛。若有兵馬進而襲之，勢必危矣！！”
龐統話音一落，如同驚雷炸開。眾人頓時面色大變，文翰瞪大刀目，腦念電轉，急與龐統問答。
“士元所慮者，可是曹魏耶！？”
龐統毫不思慮，立即搖首，疾言而道。
“非也。曹孟德傾勢攻打荊州，勢在必得。況且聽聞東吳兵馬已殺入了豫州，直逼中原。曹操顧忌不暇，豈有余力，發兵襲擊我西唐。縱然曹操已穩定局勢，也是兵力大損，正需歇息，以備攻略東吳之戰事。畢竟魏唐聯盟，方可力壓蜀吳兩國。曹操乃多謀之人，在未能攻克東吳之前，絕不會背叛盟約。”
眾人聽著龐統分析，皆覺是理。文翰刀目銳利，微微瞇起，又向龐統問道。
“若非曹操，難不成是蜀國兵馬？可當下蜀國兵力，分布于巴西、梓潼二地，自顧不暇，豈有兵力襲擊我國腹地？”
龐統臉色一變，神色凝重，忽然說道。
“我軍在此地已與劉備對峙一月有余。可遲遲卻不見馬孟起引兵來援。若統所慮無誤，馬孟起必然受諸葛孔明之計，正引兵馬取路烏戈，襲往涼州天水！倘若天水失守，馬孟起便可長驅直入，涼州危矣！！”
文翰聞言臉色劇變，徐庶被龐統這般一說，頓時醒悟過來，急急而道。
“士元所言極是。諸葛孔明如此反常，必是已有計謀，故意與我軍纏斗，使得我軍不能得以調兵回救！！倘若我軍急撤，諸葛孔明必然盛勢掩殺，我軍無備，必被蜀軍殺個措手不及，片甲不留！！”
文翰刀光爍爍，怒氣騰騰，卻又壓著心中的急躁，沉聲而道。
“涼州乃我軍腹地，倘若被奪。馬孟起便可轉戰雍州，即時我軍回救不及，必定方寸大亂。諸葛孔明趁勢出兵，到時我軍處境勢必更為險峻。事不宜遲，當速速撤軍，回救涼州，以防不測。”
龐統雖只是猜測，但文翰卻覺得事不離七八，第一龐統才高八斗，鳳雛之名與臥龍諸葛亮并稱。兩人亦是極為相熟。第二文翰深知馬超對涼州一直虎視眈眈，無時不望能殺入涼州，重振昔日馬氏西涼霸主之威。更兼馬超在西涼威嚴尚在，若是振臂高呼，必將有不少涼州人馬呼應。
文翰決議一定，徐庶卻皺著眉頭而道。
“若大軍退，蜀軍必乘勢掩殺，不得不防。”
文翰瞇著刀目，望向龐統問道。
“依士元之見，該當若何？”
龐統沉著面色，沉吟下來。半響，一計心起，臉上遂展露出一絲笑容，徐徐而道。
“主公若退，可分五路而退。五路各分二萬兵馬。先撥一悍將統領兵馬先去，急往救援。然后其余兩路兵馬隨而撤之。剩余兩路兵馬，卻不需過急，徐徐而撤。假如今日先撤此營，營內一千兵，卻掘二千灶，明日掘三千灶，后日掘四千灶。每日退軍，添灶而行。”
徐庶一聽，眉頭深鎖，疑聲問道。
“昔孫臏擒龐滑，用添兵減灶之法而取勝，今士元退兵，何故增灶？”
龐統淡然一笑，不慌不忙而道。
“諸葛孔明善能用兵，知我軍兵退，必然追趕，但其心思縝密謹慎，必會提防我軍埋下伏兵，定于舊營內數灶。見每日增灶，兵又不知退與不退。諸葛孔明以為我軍大部人馬尚在，則疑而不敢追。剩余兩部兵馬，徐徐而退，以作疑兵之勢。自無損兵之患也。即時我軍大部人馬，已趕至天水，解得馬超之患！！！”
龐統計策一出，驚艷四座。徐庶聽得連起駭色，嘆聲而道。
“士元使計鬼神莫測。某實不如也！”
文翰聽言，忽然面色一緊，帶著幾分憂慮而道。
“可若我軍撤去。諸葛亮反倒引兵襲擊巴西，即時二哥前后迎敵，勢必危矣！”
龐統聞言一笑，似乎早有思量，笑聲而道。
“主公所慮極是。正因如此，我方才吩咐剩余兩部兵馬徐徐而退，卻不趕往涼州去援。而是退回東川，靜觀其變。但見諸葛亮兵動，可速發一軍趕往巴西救援，一軍復回殺往梓潼。諸葛亮傾兵而動，梓潼城空虛，我軍必可趁勢攻破。此番撤軍，卻有置之死地而后生之妙。”
龐統不愧最善于連環計，一旦計出，環環相扣，令人防不勝防。文翰雖早知龐統能耐，此下也是驚為天人。龐統韜略之高，當稱之絕倫！
龐統計策一定。文翰遂分兵五路，第一路人馬由趙云統領，文翰自引兩路大軍為中軍，徐榮、張遼各引一部兵馬居后。文翰分撥已定，遂傳令退兵。
卻說諸葛亮見已與唐兵對峙月余，以彼軍龐統、徐庶之智，大約已將猜得馬超將會襲擊天水，當下只待唐兵退時，一齊掩殺。諸葛亮傳令諸軍侯備，正躊躇間，忽有斥候急來傳報，唐軍大寨空虛，人馬皆去。劉備聞言大喜，欣然笑道。
“軍師不愧料事如神。此下唐兵已撤，可速速派兵追襲，已破彼軍！”
劉備話音剛落，張飛奮然出席，環眼盡是滔天煞氣，厲聲一喝。
“某愿死戰而前，必定將彼軍殺個片甲不留，血流成河！！”
張飛氣勢洶騰，在這一月，他并無參戰，而是在城內歇養傷勢，此下可是精shén充沛，恨不得立即上馬挺矛廝殺一番。諸葛亮搖扇一笑，不急不慌地說道。
“翼德身為軍中上將，卻愿舍生而戰，實乃我蜀國之幸也。不過彼軍龐士元、徐元直皆是多謀之士，倘若撤走，必會埋下埋伏，以備我軍。我等若急切而攻，若有萬一卻是誤了大事。你等可先隨我前往去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