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人喝酒,酒到杯干,氣氛熱烈火爆。
陳京已經成功的從其中解脫了出來,他獨自點著一支煙,靠在包房外慢慢的品著。
他和屋子里這幫人年齡相差不大,但卻完全是兩個世界的人,和他們相處,陳京感到很輕松,沒有一點壓力,這種感覺不錯!
“陳局長,很有雅興啊,這個地方風景很好呢!”
陳京扭頭,金璐俏生生的站在身后,她的頭發燙得有些卷起來,一張臉卻顯得更加精致了。興許是晚上的緣故,她的嘴唇顯得特別的紅,唇線的弧度柔和而性感,襯托得她整個人風情款款。
“你好!”陳京點頭笑道。
金璐格格的笑,露出一口潔白的貝齒,她腰肢扭動,款款靠近陳京。
陳京能夠清晰的嗅到從對方身上傳來的特別的體香,他讓開了半個位置,金璐和他同站在了窗口。
“上次我拜訪了嚴主任,主要是關于林業局接待的問題,嚴主任說非得你簽字才行,我本想拜訪你,沒想到你已經先批下來了!”金璐道。
陳京吸了一口煙:“那是小事,嚴主任可以做主的,我簽字只是一個流程!”
“你倒是挺相信下屬的!”金璐笑道。
陳京輕輕一笑,道:“我們政界不比企業,在企業,老板是天,我們在單位則要尊重老同志,嚴主任這些都是局里的老人,他們的意見自然是要積極采納!”
金璐沉默不語,兩人之間似乎缺少話題。
不知過了多久,金璐忽然抬頭:“陳局,有一件事我還沒謝謝你!”
陳京盯著她,眼神中很是疑惑,金璐道:“聽說鄭爽已經宣判了,勞教三年,他在澧河算是完蛋了!即使他將來出來,東山再起的機會也很少,我很感謝你干這件事情!”
陳京輕輕的皺了皺眉頭,掀開的嘴唇又閉上,沉默了一會兒才道:“那件事澧河人民都感謝我,不止你一個!”
金璐眼中閃過一道異樣的光芒,她幾次想開口說話,都沒有說出口。
最后,金璐嗔瞪了陳京一眼,道:“你這人真是,跟你說話怎么總就缺少話題呢?”
“嗯?我怎么沒感覺到?”陳京挑眉道。
“你就不會問,為什么我要謝你?你就只會把我劃成是澧河人民中的一員?”金璐道,微微帶著薄怒,又似乎是在開玩笑,她一雙靈動的眼睛閃爍,長長的睫毛上似乎有精靈在跳動,端真是美到了極點。
陳京看得心中一蕩,本來就有酒意的他,竟然感到有些難以自持。
不夸張的說,金璐是陳京在澧河見到的最漂亮,同時也是最有韻味的女人…
似乎感受到了陳京的異常,金璐的臉頰也泛起了紅暈,氣氛略微有些尷尬!
“哈,你躲在這里,讓我們一通好找!”一個突兀的聲音響起,破壞了現場的氣氛,杜青搖搖晃晃的往這邊走來。
她滿臉通紅,腳下蹣跚,一眼看見金璐,她愣了一下,笑道:“姐,你也在啊…”
金璐見杜青這幅樣子,她皺皺眉頭道:“你這丫頭,看你喝成什么樣子了,今天就這樣了,不許再喝酒了!”
金璐扶著杜青,眼睛望向陳京:“也真是的,這群孩子瘋,你這個大孩子也瘋嗎?”
陳京無可奈何的攤攤手,搖搖頭,道:“我也沒辦法,我和他們有代溝了!”
金璐吃吃的笑道:“你就老氣橫秋吧!青青真的喝醉了,我得送她回去!”
陳京擺擺手,道:“你自便吧!我酒足飯飽,也得走了!”
陳京解開襯衫最上面的鈕扣,用手拍了拍腦袋,讓腦袋清醒一些,然后迅速轉身往樓下走去。
金璐一愣,張張嘴叫了一聲:“哎!”想再說話,陳京的背影已經消失在了樓梯口,她臉上閃過一抹復雜的神色,努力的想動一下,杜青的身子靠著她像一塊棉花糖一般既粘又軟,她輕輕的嘆口氣,用力扶著杜青,又幾次忍不住回頭望向樓梯口,良久,才緩緩離去。
夏風,陳京站在澧河的河堤上感受著河風的涼爽。
他腦子里面有一個人兒總是在跳躍,她長發飄逸,她身材高挑,她臉頰精致…
陳京不得不承認,金璐的美麗讓他內心有一股很強烈的躁動,他離開匆匆得有些狼狽,就是因為這股躁動,他擔心自己的理智控制不了內心的欲望和情感。
對這個女人可能談不上愛,但是任何男人都擁有的欲望和愛美之心,讓陳京在面對金璐的時候,發現自己的免疫力在無限度的降低。
陳京不是沒有見過世面的小男孩,就像現在,他想著金璐的風情,心中卻有另外一個女人的影子…
“鄒燕現在還好嗎?她現在在哪里呢?”
陳京忽然覺得鼻子有些發酸,他眼睛望著澧河的盡頭,那里是一片黑暗。他忽然有一種欲望,他恨不得立刻長一對翅膀就這樣飛到省城去。
他想家了…
“啊…”一聲輕微的哼聲,陳京一愣,猛然回頭,河堤上的桂花樹下,一個黑影抱著大樹一通狂吐。
陳京皺皺眉頭,正欲轉身立刻,恍然間,他依稀感覺黑影的輪廓自己很熟悉。
他猶豫了一下,慢慢的靠上前去,借助路燈的微弱光線,他看清了對方的面容,這不是縣府辦副主任,縣長馬步平的秘書梁秋嗎?
梁秋已經在上個月下放到了易周鎮出任黨委副書記了,今天他怎么在這里喝得醉熏熏的,周圍一個人都沒有?
陳京左右看了看,確定周圍沒有人,他湊上前道:“梁主任,梁主任,你這是怎么回事?”
梁秋繼續吐著嘴中的穢物,沖天的酒氣和穢物的味道刺鼻的難聞,他嘴中的哈喇子流很長很長,陳京強忍著胃部的不適,掏出一張紙巾遞了過去。
梁秋接過紙巾,胡亂的擦擦嘴,終于抬起頭來。
他醉眼朦朧,眼睛瞇成一條縫:“你…你…是哪個?你管我干什么?老子喝點酒也要人管嗎?我跟你講,老子誰都管不了!”
梁秋本來文質彬彬的臉上,此時盡是兇狠的神色,他用力的揮舞著胳膊,腳下蹣跚不穩,就要向陳京撲過來。
陳京連連后退,梁秋道:“你不要走,不要走!你不要以為馬縣長就這么不濟事,我跟你講,縣長今天已經去省城了,他…他舒治國是整不死馬縣長的…”
陳京一愣,腳下停住,上前拉過梁秋的胳膊,道:“梁主任,你冷靜點,我是陳京,林業局陳京!”
梁秋醉眼盯著陳京的臉上,喃喃的重復:“陳京?林業局陳京?”
“哦,哦,我想起來了!楚江才子嘛!我知道,我知道,縣長很賞識你,很賞識你啊…”他推開陳京的攙扶,“我沒醉,沒醉!縣長這次去省城,就是要解決盤山鎮問題的,多大一點事啊,能夠難得到馬縣長?難不到,難不到…”
梁秋聲音說得很大,這個地方離金玉酒樓不遠,陳京皺皺眉頭,扶著他招呼了一輛的士。
梁秋的家陳京不知道,他只好將梁秋送到了農業局賓館,到賓館,陳京和農業局廖偉副局長打招呼要了一間房,將梁秋送到房間里,讓服務員熬醒酒湯給他喝。
一直等到梁秋沉沉睡去,陳京才自顧回家休息。
回到家中的陳京又怎能睡得著?他意外的碰到醉熏熏的梁秋,讓他聽到了一個讓人震驚的消息——馬步平可能遇到麻煩了!
舒馬斗在澧河不是秘密,舒治國和馬步平兩人就斗了這么多年,一直以來,兩人都棋逢對手,互有勝負,誰也奈何不了誰。
今天陳京如果不是碰到梁秋,他斷然不會知道馬步平的情況,梁秋何許人也?那是馬步平的絕對心腹,政府第一秘全縣聞名,他借酒澆愁到這種程度,這說明馬步平這次是遇到了極大的麻煩了。
陳京再聯想到縣里近期的人事變動,他越想心越驚。
別的不說,就說現在林業局,林中則處于如此尷尬的位置,這真是縣委領導對其有了很不好的看法嗎?這個問題如此認為,恐怕有些簡單了。
林中則這么多年都追隨馬步平,現在他被掛起來,這個信號還不明顯?
還有平洞鄉王清閑,陳京這次視察平洞,明顯感覺王清閑的言談舉止和以前差別很大,舉止遠沒有以前那般從容,而且黑眼圈很深。
王清閑在澧河政壇算是老資格的鄉鎮黨委書記,他和馬步平是多年的交情,王清閑的憔悴,是否和馬步平有關?
這樣多方面一聯系,陳京腦子里面越想越覺得梁秋的話假不了,一時他思緒萬千,對整個澧河政壇的事情,他都禁不住要梳理一遍,他的嗅覺告訴他,澧河政壇正在醞釀一次大的變化。
也許整個澧河政壇的洗牌就在近期,一旦那樣,自己何去何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