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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城隍擔任江州城隍一職多年,經營已久,自是培養出了一大批忠心于己的心腹力量,他雖然無法蓄養陰兵,但黑白無常、牛頭馬面、各色鬼差等數量不少,集結起來,不下千數,擰成一股繩子的話,力量不容小視。
他得到了陳劍臣的準信,知道公子要對付侯青了,心中大喜,這對于他而言,無異于拔除心腹之患,侯青一死,偌大的江州區域內,便再沒有人能威脅到他的城隍地位。
當下連忙告辭,要回去點起兵馬,準備好所有能用上的力量,只等時候一到,馬上攻打黑山!
本來雙方的矛盾,屬于陰司的內部矛盾,但眼下既然侯青根本不把汪城隍放在了眼里,距離撕破臉皮而言,不過薄薄一張白紙而已,哪里還需要顧忌那么多?
或者,在侯青心目中,他正希望汪城隍動手呢。開戰的話,他便有了正當的反擊借口,直接將汪城隍斬于馬下,將要到來的考城隍程序,都不需要考了。
一言以蔽之,實力為尊。
陳劍臣倏爾睜開眼睛。
嬰寧有感應般同時從打坐修煉的狀態中脫身出來,雙眸盈盈,如水的目光傾注在公子的臉龐上。
陳劍臣沉聲道:“嬰寧,你不必如此。”言下之意,卻是怕打斷干擾到她的修煉進讀,并無益處。
嬰寧微笑道:“沒事的。”在小狐貍心目中,修為是她的立身根本,但陳劍臣卻是她立身的意義所在,為了公子,可以舍身相報,何況修為上的損失?
陳劍臣知道她的脾性,有溫馨的暖意在心間彌漫,至于多余的矯情話,卻不必多說了,話題轉到對于黑山老妖之上。
聽完,嬰寧道:“公子這是要決定動手了?”
陳劍臣點點頭:“必須的,江州陰司,乃是我重要的一項計劃實施地,不容有失。圣堂”如果汪城隍下臺,被侯青上位,那么許多事情都會發生變數。甚至武判官被掉包之事都會東窗事發,導致極為嚴重的后果。
要知道,以他眼下的形勢情況,并不適合和陰司結成不死不休的仇恨。他固然能依靠正氣,百邪不侵,可諸如莫三娘等親人卻不行。必須要想出萬全之策,才能放開手腳做事。
“那要如何下手?”
嬰寧又問。
陳劍臣道:“明天便直接進發黑山去。”到了這個時候,也沒必要再躲躲閃閃了,就正面撞擊,看誰的本事更大吧。
一宿無話,第二天繼續上路前進,漸漸接近黑山山脈的核心地帶,周圍環境,愈發的荒涼廢棄,野草近乎半人高,或人或獸的白骨隨處可見,好像一道道的警告,以警告后來的人,表明此處危險。
往遠處一看,一座黑森森的高峰拔地而起,那一片深沉的黑色,卻不是樹木的顏色,而是土壤之色。
——這一座山,通體竟是光禿禿的,寸草不生,以至于地表土壤巖石都裸、露出來了,有一種深沉的黑色,令人感覺詫異。
黑山!
這就是以兇惡出名的黑山。
陳劍臣站立在一座山坡上,舉首張望,良久之后,目光才壓下來,轉向前面的一大片比較平緩的草坡地。
忽而潑辣辣一陣異響,隨即跑出一匹毛色深灰的大狼來。這狼跑得急,驚慌失措的模樣,似乎后面有什么天敵在緊追著它一般,所以必須慌不擇路地逃命。
猛然一聲唳嘯,狂風大作,一頭巨大的雕從天而降,一對翅膀張開,居然有丈余寬,威風凜凜。
巨雕現身,探出一爪,直直摳向灰狼的面門。圣堂 灰狼吃驚,急速剎住身形,張嘴露出森森獠牙,要去咬巨雕的下腹。不料巨雕卻是虛晃一爪,此時另一只爪迅猛無比地從后面攻來,一把扒住灰狼的屁股。
灰狼吃痛,回首做撕咬狀。
這正中巨雕下懷,先前的爪子瞬間尋覓到了破綻,準確無誤地落在灰狼的頭顱之上,鋒利的爪牙深入肌膚里去,鮮血飛濺。
然后根本不容灰狼有絲毫的反抗空間,兩只爪子前后一撅,爆發出巨大的力量,咔嚓,一下子把狼腰給撅斷掉。
腰一斷,灰狼脊骨被毀,便只有出得氣,沒有入得氣了,渾身軟綿綿的,被巨雕輕輕一提,飛上了天空,化為一個小黑點,轉瞬遠去。
好厲害的巨雕!
意外地看見巨雕捕食的一幕,陳劍臣心情激動。他倒沒有想到,在這了無生氣的黑山外圍,能見到如此神駿的雕類物種。
“這是金羽雕!”
嬰寧失聲叫了出來。她為狐類,老鷹大雕這些,可以說是她的天敵存在。幸好她已開竅成妖,又結丹化出了人形,如果還是陰神境界,狐貍本體,面對那強悍無匹的金羽雕,只怕也得掉頭就逃跑。
陳劍臣問:“金羽雕?”
“對,這是一種很罕見的雕類,產于北方,但數量鳳毛麟角,極為稀少,在我以前的記憶里,在楓山那邊曾經遠遠見過一只,沒想到在黑山這邊,還能看到它的蹤跡。這雕天生力氣強大,負重力驚人。有傳言道,在江湖中有武林高手,因緣巧合之下,能馴養金羽雕,然后以它為座駕,實現飛天而行的夢想呢。”
陳劍臣心一動,腦海里頓時閃過一個非常深刻的名字:神雕俠侶!
呵呵,倒是我想得遠了…
他隨即一笑,揮去那些雜亂的念頭,不過馴服一只飛禽類妖怪,用以代步,是他一直以來的一個愿望。但剛才出現的金羽雕,顯然不會是什么妖物。
小插曲很快就成為過去。
到了太陽下山的時候,紅霞半天,顯得肅穆莊重。就在路的右側,居然看到了一村人家,有十余戶的規模,清一色的土墻青瓦,典型的鄉村風格。而屋頂上豎立的煙囪,此時正炊煙裊裊,顯示出一派安寧的氣息來。
這一路來,陳劍臣也曾遇見過一些村莊人家,但大部分都是破破舊舊的,景象敗落,住著的,幾乎都是老弱婦孺,神情僵硬呆滯,找不到多少生氣。眼下這一個村子,算是最整齊的了。正好將近入夜,可以到村里找個地方落腳。
進入村莊,走在黃泥小道上,選擇了一戶比較大的人家,過去敲門,陳說借宿的意愿。那戶人家的主人為一個老伯,打量了他們一眼便同意了。
在房間了安頓下來,嬰寧忽道:“公子,你有沒有覺得有些奇怪。”
陳劍臣若有所思,點點頭:“確實有些奇怪,這村里似乎沒有養狗,我們進村子來,沒有聽到一聲狗吠。這一點,很不正常。”
山村人家不養狗,根本說不過去。
嬰寧皺起秀眉:“那該怎么辦?”
陳劍臣沉聲道:“不妨,靜觀其變即可。”他心里也有些拿捏不準,畢竟體內的正氣沒有異動警兆。
天色一點點黯淡下來,到了掌燈時分,那老伯很熱情地邀請他們到外面吃飯。
飯食很簡單,一大疊饅頭,擺放得很整齊,高高的壘起來;另有一疊咸菜,青里透著黑,賣相寒磣。
“公子請!”
老伯咧嘴一笑,在昏暗的燈火之下,照得他臉色有些陰晴不定。
陳劍臣微笑以對,伸手拿捏下一個饅頭,觸感頗為松軟。不過制造饅頭的面料明顯粗劣,白中透黃。
“公子不能吃!”
就在這時候,小謝的聲音驟然發出來,然后飄然現身,神色有些急促:“這是鬼心饅頭,不能吃!”
陳劍臣面色一沉,將手中饅頭擲出,正打在老伯的臉上。
一聲巨響,周圍景象為之一變,偽裝頃刻間破去,變成了一間崩壞破舊的爛房子;不但這一間房子,整個村莊都截然一變,燈火全滅,土墻青瓦渾然化為一片廢墟,到處都彌漫出慘淡、腐朽、可怖的氣息。
幻景,所有的一切都是幻景。
這幻景十分高明精巧,甚至能瞞過嬰寧,以及陳劍臣的正氣感應。
陳劍臣所擲出的饅頭,先是打在老伯臉上,繼而掉落在地,哪里是什么饅頭,紅彤彤的一團,隱隱起伏不定,好像是一顆人心,血淋淋的。其中忽然開裂,伸出一只詭異的爪子來。
爪子會動,五根尖尖細細的枯瘦手指一張一合的,形狀猙獰。不敢想象,如果把這么一個東西吃進了肚子里,那不得被其開腸破肚,剖心裂肝了?
好毒辣的手段。
與此同時,那老伯原形畢露,嗬嗬怪叫,卻是一只青面獠牙的僵尸怪物,張開大嘴,惡狠狠地朝陳劍臣咬過來。
“找死!”
陳劍臣飛快地拔出引魔劍,可來不及劈刺,那僵尸已被嬰寧飛起一腳,踢中胸口,噼啪一響,撞破脆弱的墻壁跌出去了。
好吧,陳劍臣必須承認,小狐貍這個保鏢稱職得完美無瑕,只是這種被保護的感覺并不那么享受。
咿呀咿呀,經受大力的撞擊,本來老朽不堪的房子發出令人牙酸的異響,似乎要完全倒塌。
“走!”
陳劍臣大叫一聲,率先沖出去。
嗬嗬嗬嗬…
潮水般的怪叫從四面八方響起,黑影綽綽,都是僵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