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鈺兒立即把酒樓解封了…見他醒悟,柳伍德趁機動道。
“我就是咽不下這口氣!”阮鈺猛一拍桌子,震的桌上的茶杯蹦起老高。
眼底閃過一絲輕蔑,柳伍德瞬間遮掩了過去“氣不斗在一時,鈺兒還是往長遠看啊”語重心長地嘆息一聲,他話題一轉“明月公主就要大婚了,這個關鍵時刻,鈺兒一定要沉住氣。”
阮鈺眼前一亮“明玉公主大婚香品可有眉目了?”
“有了”提到這個,柳伍德心橡格外好“谷琴新調治的黯然銷魂香已有初成,鳳兒正試用呢,再調試幾次,香氣穩定了就把方子送過來……”
“太好了”阮鈺面色一喜,隨即又皺皺眉“我聽說谷琴為人心胸狹隘,好大喜功,到時她會不會腳踩兩只船?”
這秘方拿到柳家,就是柳鳳的功勞,在黎家,就是她谷琴的榮耀,雖說柳家給了天價,可是,難說黎家不會最后來個破釜沉舟!
這人心,是最難測的。
想起藝荷香坊的結局,阮鈺心里更多了一絲忐忑。
“這還需鈺兒親自見見谷琴,講講時局,給她顆定心丸”
“這個不難,哪日讓鳳兒約她出來就是,只是”陸鈺話題一轉“我們想到的,黎家一定也想到了,他們會不會”要說缺什么,黎家最不缺的就是銀子,為穩住谷琴,臨時許以重諾也難說。
果真那樣,柳家可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這個鈺兒不用擔心,拿了秘方后我自有辦法讓她再幫不了黎家!”語氣陰森森的,柳伍德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
“好!到時義父有用我之處,只管說”眼底閃過一絲狠戾,阮鈺心里狠狠地發誓道“黎君,本官與你勢不兩立!”
閃身走出柳府大門,遠遠地瞧見阮熙在前面樹后探頭探腦,阮鈺就快步走上去“什么事?”他冷冷地問。
“媒婆孫媽被人戮尸在街頭”阮熙偷偷看著阮鈺臉色,昨日剛去白府提親今天就被戮尸街頭,顯然是打都尉府的臉。
身子震了下,阮鈺狠狠說道“她本就該死!”他是讓她去提親的,不是讓她去折辱人的,聽說她昨天當眾辱罵穆婉秋是蕩婦,他也想殺了孫媽,只是被氣暈了頭,他一心對付黎君,還沒騰出手來。
現在有人先動了手倒也省了他的心。
“………,小的懷疑是幕大公子做的、,
防鈺目光一閃“…可有證據?”
“就是沒有證據,小的才懷疑”知道阮鈺有多恨黎君,阮熙試探著建議“大人要不要去問問?”能被官府的人天天眷顧,大業上流對黎家總會有所顧忌慢慢地自然會生分。
略一遲疑,陸鈺搖搖頭“算了,地方上的事兒,就讓秦大人去查吧………”
錯愕地看了阮鈺一眼阮熙忙應了聲是。
“宋祥的事兒可有眉目?”來到馬車前,正要彎腰,想起什么,阮,
鈺又回頭問。
“小的派出了十幾路密碟,均無消息”阮熙恭敬地打起車簾。
“聽說他很好色,讓我們的人多留心烏厥山一代的賭場妓院,……”阮鈺躬身上了馬車。
“是一有消息,小的立即抓了帶來大業。”阮熙放下車簾,朝車夫揮揮手馬車吱呀一聲向前駛去。
“不用”好半天,馬車里傳來一道陰森森的聲音“就地殺了…”摘了頭上的黑紗遮帽,阮鈺眼里露出一抹深思“殿下為什么讓我務必殺了他?”
“…什么?”聽墨雪說孫媽被戮尸街頭,正配料的穆婉秋一驚,她停下手里的動作“她被人殺了?”
“一定是黎公子做的”墨雪笑道“這下好了,看到她被戮尸街頭,街上再沒人敢議論這事兒了”在絕對力量面前,謠言的翅膀也會被折斷,想到這些,墨雪陰郁的心情終于透了亮。
“…他做事總是這么無所顧忌?”鎮靜下來,穆婉秋又低頭繼續干活,嘴里嘟囔道。
那日他把阮鈺的聘禮扔進了護成河,結果黎家折損了三個酒樓,不知這次又會損失什么?
想到這個,穆婉秋就皺皺眉。
這一世的阮鈺和前世似乎有所不同,前世的他總是意氣風發,仿佛無所不能,在她印象中,他凡事都是算好了才做,好像還從沒做過這種單純愚蠢地跟人火拼的事兒。
重生一回,對一些事情本就先知,尤其阻鈺的一切,她以為她熟悉他如掌中的紋,可穆婉秋發覺,她越來越把握不了阮鈺的心思,更猜不到他下一步會做什么了?
“小姐不用擔心,黎家財大氣粗,就這點小事,官府也不會把他們怎么樣…”黎君出手,絕不會給官府留下把柄。
見穆婉秋眉頭緊鎖,以為她是擔心,墨雪開口勸道,原本對黎君頗有成死。經過這件事情,墨雪對他印象改變了不少,暗道”“其實小姐嫁他也不錯,名節被毀,怕是這世上再沒第二個人能像他這樣豁達地接受了…”念頭閃過,剛好開口勸說,墨雪隨即想起穆婉秋誓不嫁入黎家的諾言,她神色又一黯。
沒注意墨雪臉色變幻,見她說的這么漫不經心,穆婉秋白了她一眼“天天被官府纏著,對黎家聲譽總是有損”黎家不在乎錢,卻不會不在乎聲譽,但愿黎夫人別因這事兒上白府找麻煩,想起上次她受傷,他不過當眾抱了她,黎夫人就緊張兮兮地上門探尋究竟,穆婉秋在心里念了聲阿彌陀佛。
又不想做黎家的媳婦,她不是多怕黎夫人,可她畢竟是他的母親。
經歷了兩世的孤苦,穆婉秋最看重的就是這父母親情。
正說著話,一陣敲門聲傳來,墨雪蹬蹬蹬跑去開門。
“…阿秋又打算做什么呢?”隨墨雪進門,黎君瞧見穆婉秋正在秤香料,就好奇地問。
“調紫蘇露”穆婉秋頭也沒抬“黎大哥先坐,我一會兒就好………”紫蘇露是什么?
心里疑惑,黎君卻沒多問,好奇地站在旁邊看。
調治好了,穆婉秋用小勺舀了一點放在舌尖上,鼻味了好半天,她欣慰地點點頭“對,就是這個味道”一抬眼,瞧見黎君正津津樂道地看著她,就遞過去“黎大哥嘗嘗,這味道怎么樣?”眼里滿是期待。
雖不會調香,黎君可是品鑒專家。
“這是什么?”疑惑不解地接過去放在鼻子下,黎君眼睛看著穆婉秋。
她到底會不會調香?
香都是用鼻子聞,她怎么用嘴試?
“這是我特意調配的食品香料,想用在…品樓,黎大哥快幫我品品,好不好?”緊張地看著黎君,一副小孩獻寶的模樣。
“…食品香料?”黎君疑惑地沾了一點放在舌尖,好半天,他突然低頭舀了一大勺認真地看著“味道辛香獨特,用來烹制食品一定不錯!”好半天,他抬頭看向穆婉秋“阿秋怎么會這個?”眼里有莫名的火花閃動。
“…魏氏調香術里就有。”的話語險些脫口而出,在舌邊打了個旋又被穆婉秋硬生生地咽了回去,微一停頓,她調皮地說道“就那么想出來的啦!”又惋惜地攤攤手“可惜,我和墨雪都不會廚藝…”否則,她一定要先用了試試,現在只有晚上拿去一品樓試驗了。
明知她說謊,可難得看到她一臉調皮的模樣,黎君縱容地搖搖頭,回手把料遞給秦健“拿去檀香院后廚,讓后廚師傅”他忽然停下來,一時之間,他還真想不起用這做什么菜好。
“就做紫蘇雞,讓師傅先把雞宰了,然后”循著記憶里紫蘇雞的模樣,穆婉秋認真地描述著。
聽得稀里糊濤,秦健看向黎君。
“讓后廚就按阿秋說的去做”黎君不假思索地吩咐道“再加兩個菜,午飯就送到這兒來…”
就按她那說法,做出來也叫菜?嘴唇動了動,秦健最后應了聲是,轉身走出去。
忙完手頭的活,見黎君還站著,穆婉秋就招呼他“這里太亂,黎大哥去正堂坐…”
來到正堂坐定,斟好了茶,墨雪就悄悄退了出去。
黎君從袖籠里掏出一摞銀票遞過來。
“黎大哥這是干什么?”穆婉秋一怔。
“你那四十五萬粒天香豆蔻的收入”黎君說道。
“不是還沒賣出去嗎?”一怔神,穆婉秋隨即把銀子推過去“黎大哥太客氣了,等賣完了我一兩也不會少要你的”
雖然沒去上工,可穆婉秋也知道,天香豆蔻賣了還不到十萬粒,嚴格地說,她的還都沒買呢,再加上輔料、場地、人工用的都是黎家的,她已經賺大便宜了,怎么好再預先收銀子?
“這是預支的,不多,就二萬兩”黎君笑道“你剛兌了一品樓,正需要銀子修整…”
“我已經…”
我已經傳信給嬸兒要銀子了。
一開口,穆婉秋又迅速地打住了話題,匆忙間,眼里閃過一絲慌亂。
她已經向黑公子借了?
靜靜地看著穆婉秋,黎君沒言語。
“那個,也好,就謝謝黎大哥,…一瞬間,穆婉秋便沉靜下來,伸手接過銀票“眼見春暖花開了,我正要修補一品樓的屋頂呢…”心里琢磨著是再接再厲地找工匠恢復原貌,還是干脆把前世一品天下的風貌借鑒過來。
“阿秋…”
正想著出神,聽黎君叫,穆婉秋就應了一聲“嗯”感覺他語氣不對,一抬頭,黎君正一臉嚴肅地看著她,就叫了一聲“黎大哥有事?”心騰地懸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