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章節(12點)
他竟跟她道歉 穆婉秋不可置信地睜大了眼,前一世的他,是多么的霸氣,多么的盛氣凌人,時候給她道過謙,兩人爭吵,哪一次不是她先軟語溫言地道歉。
生怕他一個不高興便失蹤幾個月,哪一次見到他,她不是竭盡所能地討好他,前世默背了那么多玄妙的棋譜,不就是為了能像現在這樣纏住他嗎?
可惜,她使勁萬般手段,眉眼都低到了塵埃里,他還是毫無眷戀地轉身離去,只留下一句“她不配”的話,逼她含恨而死;這一世,她恨欲他死,不要了,不想了,可他偏偏蹬上門來糾纏不休。
會這樣?
望著月光下那蕭瑟的身影,穆婉秋有些懵懂,她聽道淡淡的聲音說阮大人客氣了,民女還應謝謝阮大人不殺之恩呢…”
“…她這是怪我那日的無情啊。”聽了這話,阮鈺暗嘆一聲。
抬頭怔怔地看著穆婉秋,他想告訴她那日他實是誤會她是仇人之女,想告訴她他背負的血海深仇,嘴唇翕動,終是沒有發出聲音。
“阮大人無事,民女告退…”見他擋在面前不走,穆婉秋耐著性子說道。
“白姑娘…”揚起頭看著天上的月亮,阮鈺嘶啞地叫道。
沒應承,穆婉秋靜靜地看著他。
收回目光,阮鈺殷殷地看著穆婉秋,“總是女流,白姑娘每日這么早起晚做的太辛苦,不如…”想說讓她辭了黎記去都尉府做事,話到嘴邊,阮鈺才,侍衛都是男人,除了做丫鬟,都尉府根本就沒有能做的活計,后話就吞咽到喉嚨里。
“…讓她去都尉府做丫鬟,她肯嗎不跳字。靜靜地看著穆婉秋,阮鈺在心里問,搖搖頭,“…她一定不會肯。”
不知為,看著婷婷玉立在月光中的穆婉秋,阮鈺打心里覺得她尊貴無比,絕不會屈膝去伺候誰;可是,好容易想出一步好棋,卻沒人陪他印證,實在讓他心癢難耐。
“如果我收她為妾,把她養在府里,就再不用這么費事地來求了…”心思百轉,突然一個念頭冒出阮鈺腦海,他目光閃閃地看向穆婉秋。
她身穿一件水粉色百合短襖,如墨的青絲簡單地挽了個百合髻,斜插一支小巧的蝴蝶釵,清清淡淡的,立在寧謐的月色中,恍如空谷幽蘭,周身散發著一股淡淡的女兒香,阮鈺一陣恍惚,這眉,這眼,他仿佛早就愛過一世,尋過一世。
“阮大人…”見他癡呆地望著不語,穆婉秋大聲喚醒他。
“阿秋…”回過神,阮鈺低叫了一聲,“做調香師傅太辛苦了,你辭了黎記吧,隨我去都尉府。”嘶啞的聲音透著股低糜的磁性,直是蕩人心魄。
這聲音,這魂牽夢繞的聲音啊,曾讓她幾欲癡狂。
即便隔了一世,再一次聽道,穆婉秋的心也不由自主地顫了顫,她臉色一陣蒼白,“阮大人真會開玩笑,民女和黎家簽的是死鍥,毀不了的…”說完,她再不顧其他,閃身繞過阮鈺。
被阮鈺從后面一把拽住,“阿秋,這些我來處理,你只等著我來接你就好…”
“…民女不想離開黎家,大人請自重”穆婉秋使勁想掙脫他,卻被阮鈺一把擁入懷中,他貼著她的耳朵,低糜地說,“嫁給我,我會好好待你…”濕濡的氣息吹的穆婉秋一激靈,她臉色騰地一紅,“…你放手”使勁踢打著阮鈺。
阮鈺卻越抱越緊。
“…放開我家”再不顧阮鈺的身份,墨雨一掌劈下來。
被阮鈺一抬手架住,墨雪趁機一把拽過穆婉秋。
“快走…”一得自由,穆婉秋頭也沒回,拉了墨雪就跑。
收回手掌,墨雨警戒地看著阮鈺。
沒理他,阮鈺望著穆婉秋落荒而逃的背影,突然哈哈大笑。
“…我一定要娶她”笑聲漸消,他在心里發了個重誓。
見他沒再上前,墨雨一點一點倒退著追上穆婉秋。
“嫁給我,我會好好待你…”
“嫁給我,我會好好待你…”
這句話,她前世期盼渴求了一生啊,在那無數個寂寞的日子里,她魂也渴盼,夢也渴盼,渴盼他有一天能給她一個名分,答應娶她,可直到死,她都沒有求來。
這一世她不想了,不盼了,他卻告訴她他要娶她,會好好待她 會這樣?
直坐到了炕上,穆婉秋的心還在砰砰亂跳,他竟為了解一個棋譜,就要娶她,娶一個他不愛的,娶一個甚至恨他的,他會是這種人?
前一世,會愛上這種人?
而且,如癡如醉。
“…先喝杯茶水暖暖身子。”插好門,墨雪煮了杯熱茶遞上來,滿眼擔憂地看著穆婉秋。
隨在穆婉秋身邊,一直以來她都是淡定的,仿佛天大的事兒都不會放這心里,墨雪還是第一次看到她家亂了方寸。
恍然沒看到墨雪遞上的水,穆婉秋撲棱一下又趿鞋下了地。
“…”墨雪愕地回過頭,“您要做?”
“…碾香面”
“碾…”墨雪一怔,“這大冷的天,您去磨坊攆香面?”她家不是被刺激瘋了?
伸手抓起一件披風,墨雪跟著攆了出去,卻見穆婉秋并沒有去外面的大磨,她來到西屋里研磨樣本的碾子上坐下來。
墨雪搖搖頭,上前把披風給穆婉秋披在身上,又從后面給系好。
抓了一把白豆蔻扔在碾子上,穆婉秋使勁地踩著碾子,把一粒粒白豆蔻碾的粉碎。
仿佛那就是阮鈺。
原來她前一世竟愛上了一個這樣的人 他為了報復,先讓穆鐘把她賣入ji院,又讓春香樓媽媽用盡酷刑折磨她,把她塑造成他想要的人,然后,他才向她伸出溫暖的手,讓她以為找到了歸宿,傻傻的,無怨無悔地跟著他,任他戲弄夠了,然后殺掉…
這就是他前一世的復仇 他一直就像一個超脫世外高高在上的主,一直在俯首蔑視戲弄著她,一直看著她像螻蟻一樣,在不斷地掙扎,費勁心力向他諂媚討好,祈求他哪怕一點點的垂憐。
可笑可憐可悲可恨這就是她的前一世 穆婉秋感覺她的胸膛就要炸了,腳下使勁一用力,又一粒白豆蔻被攆的粉碎…
“歇會吧…”瞧見穆婉秋臉上淌滿了汗,墨雪在一邊不停地擦,嘴里勸道,“其實…奴婢覺得阮大人很好的,對也真心,嫁給她也不…”
不穆婉秋心中這不世的仇恨,墨雪好心地勸著,忽然感覺空氣一緊,她下意識地住了嘴。
卻見穆婉秋驀然停下來,修羅般青黑著一張臉瞪著她。
那樣子,仿佛就是一個和她不共戴天的仇人,墨雪激靈靈的打了個冷戰,“…”她不由自主地叫了聲。
“…記得”穆婉秋冷冷地,一字一子地說道,“你以后再提他我就立即把你攆出白府”猛地站起身來,穆婉秋一腳踢翻剛碾好的香面子,瞬間卷起一片粉白的霧…
“義父,義父…”柳伍德正拿著一只和田玉如意端詳著,原仁的聲音從門外傳來,“…有人來買天香丸了”
自黎家自爆短處,降價處理庫存的天香丸以來,藝荷香坊的天香丸便一臭到底,價格一降再降,可依然一粒也賣不動,后庫積壓了大量成品;不比黎家,是老牌子,即便天香丸賠了,還有別的香品撐門面,藝荷是新開張的作坊,主打產品就是天香丸,突然遭受這一打擊,買賣立即便蕭條下來,門可羅雀。
“…咋呼?”一聽天香丸三個字,柳伍德臉色頓時黑下來,隨手把玉如意放在一邊,劈頭朝推門進來的原仁訓道,“教過你多少回,做生意要沉得住氣,沉得住氣,你看看你,一個主雇就把你興奮成這樣”信誓旦旦地要把黎家連根拔了,可一個回合便折羽而歸,被人殺的片甲不留,柳伍德可謂郁悶到了極點。
“是,知了…”原仁身子一頓,規規矩矩地站在地當中。
“…誰來買天香丸?…買多少?”藝荷倒閉,責任也不全在原仁,見他如此,柳伍德氣消了不少,他轉身坐到椅子上,端茶喝了一口,問道。
“要全包了…”原仁眼睛又亮起來。
“全包了”柳伍德騰地坐直身子,“難道那些天香丸還有救?”不是幾萬粒,那可是四十多萬粒。
已經臭到了家,一文不值的四十多萬粒天香丸 除了有辦法重新煉制,彌補其缺點外,誰還會這么傻,全包了?
終是老謀深算,眸光只一閃,柳伍德便冷靜下來,他又坐了,“你沒打聽一下是誰要買我們的貨?”
不會是黎家吧?無不少字 他們又耍新花樣?
“…是朔陽的柏葉坊。”見柳伍德面色嚴肅,原仁聲音也沉了下來,“那個神秘的黑。”
“是他?”竟然不是黎家,柳伍德一怔,隨即眼前一亮,“他竟來了大業?”騰地站起來,“…走,帶為父去見見他”
是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