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深海巨獸
“這頭海獸很危險嗎？”徐默從震驚中回過神，連忙向鐵禮列詢問到。
盡管這只在海面上耀武揚威，甚至攪出一個小漩渦的大王烏賊，讓徐默大為吃驚，不過在老K團長的心中，并不認為它能對瓦薩號造成什么威脅。
連同船上60多門火炮和人員物資，瓦薩號的排水量幾乎達到2000噸，是這個時代人類最為強大的戰艦，甚至可以稱之為戰略性武器，徐默有這種想法并不奇怪。
“如果我們不能在遠距離用火炮將它驅逐，一旦讓它的觸手纏上船舷，瓦薩號就會翻覆沉沒！”不過，鐵禮列接下來的回答，馬上就讓徐默再次瞪大了眼睛。
“瓦薩號沉…沉船？就這只大烏賊？”盡管理智告訴徐默鐵禮列沒有開玩笑，但是青年提督依然有點無法置信，“瓦薩號可是幾千噸的戰列艦！鐵禮列，你在開玩笑嗎？”
“提督閣下，你看我的表情像是在開玩笑嗎？”鐵禮列表情凝重地回頭看了一眼徐默，隨即抬起頭看著船上的風帆，再次說道，“從風帆的繃直程度來看，現在的風速是57米，風力大概是4級風。如果這只海獸對我們感興趣，我們是跑不贏它的。”
“咦，這是…大王烏賊？！”正在徐默瞠目結舌之際，他們身邊傳來了一個驚訝的喊叫聲。
徐默定了定神，這才發現船頭已經圍了一大群人，老K團的成員、克莉絲汀娜、伍德、卡米爾、埃米利奧都在其中，他們都是聽到警鐘聲，剛剛趕到的。發出驚呼聲的人是卡米爾，這個阿歌特商會的航海士。
“都圍在這里干嗎，還不滾去自己的崗位！”徐默惱火地大吼到。
看到提督發火，人群頓時像受驚的麻雀一般做鳥獸散去，不過，徐默看著正要離去的卡米爾和埃米利奧卻是心中一動，緩聲招呼到，“卡米爾、埃米利奧，你們是船上的客人，不用跟他們去，就留在我身邊！”
“謝謝您了，提督閣下！”卡米爾和埃米利奧驚訝地對望一眼，各自鞠躬道謝。在船只遇險的時候，顯然留在船長身邊，安全系數要更高一些，徐默這是變相地在保護他們。
卡米爾和埃米利奧原本是作為阿歌特商會的人質，留在瓦薩號上的。但是經過了這么長的時間，其實這兩人早已沒有了最初的那種不情愿。倒是每天的無所事事，讓兩人有點郁悶。從阿姆斯特丹出來以后，兩人都有點閑不住，開始主動在船上幫忙，把自己當成了瓦薩號的臨時船員。
徐默倒也樂見其成，他當時留下這兩個人選，同樣有他自己的考慮。卡米爾是麗璐的青梅竹馬，這一點他在上一次的世界經歷中，就已經得知。至于埃米利奧，他發現在戰斗中，跟那個黑發青年費南德配合默契，便推測兩人應該認識已久，是一對好友。
事實證明，徐默的推測沒有錯，埃米利奧和費南德確實是知交好友。留下卡米爾和埃米利奧，馬上就讓聰慧過人，機智靈敏的麗璐和費南德大為忌憚，為了兩位好友的生命安全，不敢再動其他歪腦筋。而卡米爾和埃米利奧同樣也為了阿歌特商會被扣留的大筆金幣，沒有輕舉妄動，擅自逃脫。
卡米爾和埃米利奧開始在船上幫忙以后，徐默逐漸發現這兩人都是優秀的航海士。在上一次的戰斗中，他就已經發現埃米利奧是一個不亞于克莉絲汀娜的優秀沖鋒隊長。
不過，與劍術卓越、擅于單挑的克莉絲汀娜相比，身強體壯、擁有一股比蒙般怪力的埃米利奧更加擅于甲板接舷戰。只要給他披上一副盔甲，拿上大劍或者巨斧，就是一個千夫莫當的沖鋒猛將。
至于比較內斂的卡米爾，徐默驚訝地發現，他是一位優秀的操炮士和掌舵手。盡管在航海地理上，他可能不如知識淵博的鐵禮列，但是光從掌舵這一項來看，他與鐵禮列不相上下。而他最為擅長的還是炮術，瓦薩號炮手在平時的訓練中，偶爾技癢的卡米爾，表現出了讓人刮目相看的精準炮術。
“卡米爾，你以前見過這種大王烏賊嗎？”徐默微笑著看向青年航海士。
“是的，阿爾弗雷德閣下！我曾經在大西洋見過這種兇猛的生物。一般這種海獸生活在幾千米深的深海區，很少會來到海面。”卡米爾扒著船舷，望向海面上的巨獸。
“嗯，提督閣下，經過卡米爾這么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我們現在所處的海域距離直布羅陀海峽已經非常近了，屬于淺海區，能看到大王烏賊確實是一件很詭異的事情。”旁邊的鐵禮列眼睛一亮，迅速補充到。
“事實上，整個地中海都沒有聽說過這種大王烏賊的傳聞，它們一般出現在大西洋和太平洋！”卡米爾皺著眉頭說道，“看漩渦的方向，我們恐怕需要馬上改變航向，否則很快就會引起這只巨獸的注意！”
徐默目光一閃，心中涌上了一股極為不適的感覺，卻又找不到這種感覺的來源。
“阿爾弗雷德，它注意到我們了！啊，它朝這邊來了！”正在徐默沉吟之際，鐵禮列忽然指著海面大叫起來。
徐默一驚，立刻放下正在思索的事情，重新看向海面。只見海面上的那個小漩渦開始慢慢消散，但是取而代之的，是海面上出現了一條巨大的白線，那只海獸正在海面下方，急速朝瓦薩號游來。
看著白線的激射速度，徐默馬上明白了鐵禮列之前說的話。在強風條件下，瓦薩號的船速能夠達到20多節，相當于4060公里每小時，平時的巡航速度一般在812節。
而這只大王烏賊在海面下的速度，起碼也在25節以上，或許這還不是它的最高速度，而且看起來，海面上的風浪對它根本就沒有任何影響。
“鐵禮列，你來掌舵！”看著海面上那條激射的白線，徐默瞳孔微微一縮，大聲命令到，“洪健到這里來，你來操縱船頭炮！伍德，跟我上桅桿！”
在上一次的海戰之后，洪健被晉升為火炮甲板的候補軍官。他身具操縱力場的天賦，對于修整炮彈彈道有一定作用，加上人型智腦瑪麗的精密計算，讓他在上次炮戰當中，立下了不少功勛。
“阿爾弗雷德，請讓甲板水手準備好魚叉和長柄武器，它的速度太快，現在距離瓦薩號已經不到500碼，恐怕我們只有一次炮擊的機會！”鐵禮列抓住輪舵，額頭滲出密密麻麻的汗珠，緊張地補充到。
“閣下，為什么我們不側過船身，用側舷炮來轟擊它呢？”洪健麻利地清理著船頭炮的炮膛，沉聲問道。
“不，它太低了，側舷炮很難調整炮擊角度，而且一旦炮擊失敗，讓它的觸手抓住側舷，恐怕瓦薩號會傾覆翻船！”聽到洪健的建議，鐵禮列和卡米爾同時大驚，立刻反對到。
“麥斯，讓火槍隊的全體成員都上甲板！”感受到兩位青年航海士的緊張情緒，徐默一陣頭痛。第一眼看到這只大烏賊的時候，他可沒想過這個大家伙，會給瓦薩號帶來如此重大的威脅。
“阿爾弗雷德閣下，讓我來操縱船頭炮！”卡米爾從海面上收回視線，嚴肅地說道。
“大哥哥，我們能擊中它，不要這個洋蔥頭的幫忙！”卡米爾的話語，引起了瑪麗的不滿，氣呼呼地朝卡米爾揮了揮粉拳，可惜劇情人物無法看見智腦小姑娘，讓她一陣白費勁。
她旁邊的洪健也不以為然地撇了撇嘴，相比較卡米爾，他對自己和瑪麗的炮擊組合，有絕對的信心。要知道瑪麗原本可就是恒星粒子脈沖炮的火控智腦，這可是超越航海世界起碼兩個時代以上的科技。
“好，你來操控船頭炮，洪健給你做助手！”徐默目光一閃，深深地看了一眼卡米爾，便點了點頭，同時給洪健使了一個眼色。
雖然徐默對于洪健和瑪麗的組合，也抱有極大的信心，但是不知道為何，聽到卡米爾的話，他卻無緣無故地想起了維斯泰洛斯號上的一個事情。
那時候，維斯泰洛斯號正在被地獄神號緊緊追趕，不過在當天夜里，維斯泰洛斯號的提督“北海銀鷹”赫德拉姆卻使用了超越時代的航海技——奇跡的回旋，讓維斯泰洛斯號在一夜之間，就從獵物變成了獵人。
從那以后，徐默就再也不敢小看海權時代的這些天才航海士，甚至間接影響到了，他現在將海權時代作為時空戰場，迎戰眾神殿的戰略。科技是偉大的，然而人類本身卻能夠創造科技無法超越的奇跡。
洪健無奈地攤了攤手，將炮位讓給了卡米爾，默默地擦拭起炮彈。徐默剛才的暗示，他已經看到了，不過，炮擊機會只有一次，既然團長已經做出了決定，他也只能服從。
“你繼續做炮擊準備，我需要觀察它的前進軌跡，開炮的時候再由我來！”似乎感覺到了洪健的不滿，卡米爾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
“它可…真大啊！”徐默和伍德爬上船頭的桅桿以后，伍德不由自主地發出了感嘆。
站到前部桅桿的瞭望塔上，借著天邊發白的晨光，徐默看清了那只海中巨獸。清澈碧藍的海面下，一只尾部如梭，尖端帶有翅膀狀三菱魚鰭的大烏賊，正在朝著瓦薩號急速游來。
大王烏賊的游姿是倒著的，尾部在前，嘴部在后。十余條長達30余米的巨型觸手，一張一束之下，便讓這只巨獸如箭般向后飛射，又好像是在穿著長裙的少女在湖中仰泳，飄逸而優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