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拉斐爾·卡斯特路
“提督閣下，我知道瑞典現在正在跟神圣羅馬帝國打戰，不過，葡萄牙并沒有加入天主教的戰爭陣營。何況，卡斯特路商會只是一個貿易商會，只希望與您簽署一份貿易合作協議！”拉斐爾輕笑著說道。
“謝謝，克莉絲汀娜！”徐默接過紅發美女泡好的熱可可，遞給面前的客人，順手晃了晃自己的咖啡，腦中開始揣測拉斐爾的用意。
古斯塔夫二世已經跟神圣羅馬帝國的哈布斯堡王朝宣戰，這個敵人是瑞典開國以來，遭遇到的最強對手。近兩個世紀以來，通過皇室聯姻的哈布斯堡王朝幾乎統治了整個歐洲。最新小說百度 奧地利、匈牙利、西班牙是哈布斯堡王朝的傳統領地。而意大利、德意志各大邦國、葡萄牙、法蘭西和整個勃墾第低地王國，則是哈布斯堡王朝通過王室聯姻獲得的繼承權。
實際上，從繼承權的角度來說，英格蘭也在這份名單當中。被伊麗莎白女王斬首的瑪麗女王，是西班牙皇帝腓力二世的妻子，盡管成婚以后，腓力二世從未在英格蘭渡過一個夜晚。
敵人擁有全世界天主教徒的支持，地域遼闊，物產豐盛。雖然在歷次的戰爭中，哈布斯堡王朝遭受過多次重大打擊，比如：無敵艦隊的，葡萄牙和荷蘭的獨立，吞并法蘭西遭到失敗，并且還被法國人肢解掉了勃墾第王國。盡管如此，對于瑞典來說，神圣羅馬帝國依然還是一個龐然大物。
大航海時代的海上貿易極度發達，即便是兩國交戰，實際上，民間商船也不一定就會完全斷絕貿易。當然，在一般情況下，這種海上貿易權必須得到瑞典國王的授權。不過，一名瑞典海軍提督簽署的合作協議，同樣也有部分效力。
這種合作協議其實是一種默認的潛規則，商會為某個交戰國的戰艦，提供中立港口的補給和掩護，而作為回報，交戰國同樣也會默認這個商會在本國港口的商業性行為。
拉斐爾提議的合作協議其實就是這種非官方的合作，卡斯特路商會為瓦薩號在地中海提供物質補給。而作為回報，徐默需要給拉斐爾簽署一份合作協議，同意讓卡斯特路商會在瑞典控制的港口和海域進行商貿活動。
瑞典目前擁有著北海和波羅的海的海洋霸權，想要獲得北歐的鐵礦石、木材等戰略資源，就必須得到瑞典的商貿權。否則，在北海和波羅的海的維京戰艦，會毫不留情地擊沉任何天主教國家的商船。
這種獨占性的海上貿易，實際上利潤巨大，特別是在戰爭時期，各大列強都需要北歐的鐵礦石和木材。從這點來說，卡斯特路家的拉斐爾大少爺很會做生意。
徐默緩緩地晃動著手中的咖啡杯，他并不關心拉斐爾是要在瑞典進行間諜活動，還是單純的商貿。瑞典的國家利益對他來說無關緊要，老k團長只關心一件事情，那就是瓦薩號的安全。
有了的西班牙大帆船跟在瓦薩號后面，有沒有卡斯特路商會的協助并不重要。想到這里，徐默目光一閃，便要開口拒絕拉斐爾的合作提議。
“提督閣下，我明白您的顧慮，換成是我，也不會貿然停靠在天主教國家的海港來接受物質補給。不過，假如卡斯特路商會可以為您在北非找到補給港，您是否會感覺安全一點呢？”看到徐默的臉色越來越冷淡，拉斐爾臉上洋溢的熱情卻沒有絲毫減退。
“北非的補給港？！”徐默手上的咖啡杯微微一晃，瞳孔緊縮，露出了凝重之色，重新轉頭仔細打量起面前的俊美少年。
沉著臉看了少年半晌，徐默忽然啞然失笑，淡淡地搖了搖頭，“拉斐爾閣下，恕我直言，以你的年齡，我實在很難相信那位紅胡子與你會有什么交情！”
“沒關系，您的顧慮是有道理的。事實上，我跟海雷丁第一次在海上的時候，也算不上是一個愉快的回憶！”拉斐爾誠實地點了點頭，開始講述自己與紅胡子海盜王的奇遇。
拉斐爾在地中海北非海域碰見海雷丁的時候，他還是剛出海沒多久的一只小菜鳥，腳下的商船也只是一艘單桅小帆船。不過，葡萄牙少年卻在與海盜王的交涉中，勇敢地發出了將來戰勝海雷丁的豪言壯語。
或許是海雷丁實在看不上拉斐爾的小舢板，也或許是少年的勇敢打動了海雷丁，伊斯蘭的紅胡子海盜王大笑著放過了拉斐爾一行人。然而，讓海雷丁沒有想到的是，拉斐爾并沒有放棄在北非的貿易。
勇敢的少年通過卡斯特路商會在西班牙的格林納達、瓦倫西亞和安達盧西亞等地，幫助大量摩里斯科人（改宗基督教的西班牙穆斯林和其后裔）到北非。這一舉動贏得了奧斯曼帝國和廣大穆斯林的友誼，海雷丁大度地同意，讓卡斯特路商會在北非港口進行商貿活動。
徐默抿著咖啡，陷入了沉思，拉斐爾敘述完之后，也不再繼續勸說，在一旁安靜地等待著。他的底牌已經打出去了，能不能為卡斯特路商會贏得北歐的貿易權，就看徐默的決斷了。
實際上，大航海時代的奧斯曼帝國是一個被歐洲各國所承認的列強，在哈布斯堡王朝雄霸歐洲的時候，奧斯曼帝國還曾經和法蘭西、英格蘭結成過戰爭同盟，共同對抗神圣羅馬帝國。不過，在亨利四世和伊麗莎白一世，這兩位雄主各自逝世之后，這一同盟現在已經形同虛設。
如果是在北非的港口補給，的確對于隱藏瓦薩號的動向有巨大作用。這一點從阿歌特商會送來的港口就可以看出，同樣發生港口，威尼斯的情報就非常詳細，而的黎波里和亞歷山大的情報就模糊不清，仿佛被籠罩在迷霧之中。
如果可以進入的黎波里和亞歷山大，或許徐默還能找到眾神殿的蛛絲馬跡。除此之外，能夠變相免除巴巴羅薩·海雷丁的威脅，對瓦薩號來說，同樣也是一件幸事。
想到這里，徐默的神情松弛了下來，朝拉斐爾露出一個微笑，“現在我有點明白，那位紅胡子海盜王為什么會對你另眼相看了。拉斐爾閣下，你的口才實在是很出眾！”
“提督閣下，您的意思是…”拉斐爾眼中閃過一絲喜色。他的商會已經擁有了地中海的工業品、奢侈品，北非的貴金屬和土特產，如果再擁有北歐的鐵礦石和木材，那么不需要幾年，他就能夠擁有一支可以遠航到新大陸的商船隊了。
“是的，拉斐爾閣下，歡迎你到瑞典做生意！”徐默微笑著點了點頭，“假如你不忙著回去的話，等我的會計長（）回來，你可以和她商談一下協議的具體條款！”
“太好了！”得到了徐默的合作意向，拉斐爾高興地從椅子上跳了起來，揮舞了一下小拳頭。這個時候，這位年少的卡斯特路會長才顯露出了少年人的心性。
“拉斐爾閣下，接下來你是要去北歐采購貨物嗎？”還沒進入地中海就先解除了一個潛在的巨大威脅，徐默也顯得心情極好。
“不，我們剛從哥本哈根回來，現在波羅的海到處都是瑞典的私掠戰艦，我們實在不敢冒險，只是在哥本哈根采購了少量鐵礦石，就啟程回來了！”拉斐爾無奈地攤了攤手，故作苦惱地嘆了口氣，“不過，我們在哥本哈根，倒是遇見了一位很有意思的小姑娘。”
很有意思的小姑娘？徐默挑了挑眉毛，沒那么湊巧吧，拉斐爾難道說的是那個人？
“她叫麗璐，是一個荷蘭阿歌特商會的會長！”拉斐爾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嘴角露出一絲笑意，“她硬是哄騙我們和她簽署了一份合作協議，可真是年輕有為啊！”
你也很年輕有為！徐默翻了個白眼，心說果然是她，這個時代還真是人杰輩出，自己在麗璐、拉斐爾這個年紀的時候，恐怕還是個高中生吧！
“哦，對了！提督閣下，您接下來如果要進入地中海的話，是不是能夠和我們一起走！”拉斐爾忽然轉身提問到。
“你問這個干什么？”徐默微微瞇起眼睛，警惕地反問到。
“提督閣下，請不要誤會！”拉斐爾擺了擺手，連忙說道，“實際上，我接下來也要到地中海進行貿易，您的戰艦可以跟著我們，先一下北非的海港。”
“這個…我們是戰艦，首要任務還是戰斗，如果沒有其他特殊理由…”徐默有點遲疑地婉拒到，心中隱隱有著一絲矛盾。
其實跟著拉斐爾到的黎波里和亞歷山大，不失為一個好。起碼可以利用拉斐爾在北非的人脈，更快地找到眾神殿的蹤跡。但是徐默又不希望瓦薩號的航向，被其他人所掌握，哪怕是一個已經確定了合作關系的劇情商會。
“這樣啊…”拉斐爾皺起秀氣的眉毛，苦惱地歪著腦袋，似乎在思考什么問題。
“拉斐爾閣下，難道你碰上了什么難題？”看著少年的神色，徐默心中一動。
“好吧，我可以告訴您…”拉斐爾看了看徐默，深吸一口氣，似乎做出了什么艱難的決定，“實際上，我曾經在埃及的亞歷山大港得到了一樣東西，這次去地中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