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選擇

　　中年男子說完，房間門外就進來了一隊身穿盔甲的羅馬士兵，每兩名士兵夾著一個輪回者，將他們押送出房間。

　　出了房間以后，是一條長長的通道，通道石壁上每隔一段距離都有一盞小油燈。走過這段昏暗的通道，他們進入了一間大廳，透過大廳的鐵欄窗，眾輪回者已經能夠看見室外明媚的陽光了。

　　這個時候，所有的輪回者也已經可以聽到，競技場中傳來的聲音，好像外面正在進行一場角斗賽，時不時就會有一陣陣的驚呼聲透過厚實的墻壁，隱隱約約地傳入大廳。

　　大廳的左側是武器架，右側則連接著另外一個房間，不時能夠看見一些羅馬士兵用木板抬著一些角斗士的尸體進入到那個房間。

　　“BOSS！”一個女仆打扮的雜役從徐默眼前走過，他的靈魂印記中也傳來了黛娜的聲音。

　　“黛娜，你們幾個是什么狀況！”徐默的眼睛一亮，急忙問道。

　　“我們是這個競技場的雜役，比你們的戰俘身份要好一點，是自由民。”黛娜笑嘻嘻地說道，“我把真實心靈連接給你，你看看，我們下一步要怎么做。如果要殺出去的話，我們三個去殺掉守衛，搶奪鑰匙。”

　　“不用，先等等！”徐默沉吟了一下，便否決了這個提議。

　　真實心靈能夠看清以黛娜為圓心，半徑70米內的所有立體影像，讓徐默對于自己的周遍環境有了一些詳細的了解。

　　他們這些戰俘所在的大廳，位于競技場南部平臺的下方，出了大廳再經過一條通道，就可以直接進入到這座競技場的中心場地。大廳的另外一頭則是連接著角斗士的休息室，也就是他們最初所待的地方。

　　除了通往競技場中心場地的出口之外，在真實心靈的立體影像中，徐默竟然找不到大廳和競技場外部的出入口，只能看到有許多狹窄的通道在競技場平臺下面曲折延伸。

　　不，實際上他們所在的大廳跟外面還是有通道的，徐默很快就在立體影像中找到了另外一條可以直接通到競技場外部的線路，而且距離他們很近，就在大廳右側的房間中。

　　這個房間中搭著一個巨大的木架子，木架子離地半米高度鋪著巨大的木板，這個酷似木板床的木架子幾乎占去了整個房間一半的面積，上面密密麻麻地躺著角斗士的尸體，但是有一些角斗士還剩了最后一口氣，憑借著強壯的身體還沒能咽氣。

　　在木架子的邊上，有一個腰間纏著圍巾的光頭大胖子，胖子膀大腰圓，身高兩米左右，稍顯癡肥，手臂更是常人的兩倍粗細。胖子渾身都是血跡，右手抓著一把剁骨刀，正在將木架子上的尸體一具一具拖到身前的砧案上分解剁碎，然后將碎尸放進腳邊的鐵皮桶，等鐵皮桶盛滿之后，便傾倒進房間邊上的水池中。

　　水池里面的水渾濁不堪，水面上漂浮著泛紅的血泡和一些不明碎末。不過水池中的水倒不是死水，無論負責分尸的大胖子傾倒多少碎尸進去，都不見有池水滿出來，徐默猜測下面應該是連接著龐貝城的下水道系統。

　　真實心靈剛接連上的時候，胖子正抓著一個還沒有徹底斷氣的角斗士往砧案上放。這個角斗士仍然有著清醒的意識，斷了一只手臂，胸膛上也受到了幾處貫穿傷，嘴巴里面不停地嘔著血沫，眼睛死死地盯著眼前的胖子分尸者。

　　分尸者皺了皺眉，放下手里的剁骨刀，拿起一根尖利的鐵錐子，對準角斗士的心臟，舉起一把鐵錘重重地一敲，將角斗士直接鑿死，然后放下鐵錐子，重新拿起剁骨刀分尸。

　　看清楚房間內的一切，徐默馬上臉色難看地將注意力分散到其他地方。相信任何人只要聯想到自己也有可能像那個垂死的角斗士一樣，在某一天躺上那張巨大的砧案，那么臉色都不會好看到哪里去。

　　“BOSS，團隊的成員在詢問我要不要殺出去，我們要怎么做？”徐默的靈魂印記中傳來了麥斯的話語。

　　“黛娜，將真實心靈共享給其他臨時團員！”徐默思考了一下，在幾個核心團員的通信中說道，“麥斯，你告訴他們，我們要留下來參加角斗。如果不愿意留下的人，就把那個分尸房的下水道線路告訴他們，何去何從，讓他們自己決定吧！”

　　“BOSS，女性輪回者沒什么異議，除我們兩個之外，五個男的有三個人不愿意留下，只有兩個人愿意跟我們共同進退！”麥斯臉色難看地說道。

　　“嗯，知道了！”徐默簡單地應了一聲。

　　實際上，這個情況在徐默看清楚這里的環境以后就已經預料到了。能夠進入斯巴達世界的輪回者，基本上都經過了空間的篩選，實力和智慧都是上上之選，加上他們只不過是一個臨時團隊，所以這些人憑借自己的判斷做出其他選擇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那三個要脫離團隊，自謀生路的輪回者決不是無腦，正相反他們的選擇在目前來說是很合理的。道理很簡單，作為戰俘，輪回者馬上就要上角斗場，他們要嗎是和猛獸搏斗，要嗎是和戰斗經驗豐富的職業角斗士決斗。

　　輪回者在斯巴達世界對劇情人物的攻防都被大幅削弱，而且裝備道具無法使用。以徐默為例說明，他屬于敏捷型輪回者，敏捷為主，力量為輔，但是經過削弱以后，裸裝敏捷屬性只有10多點，力量不到10點，和職業角斗士相比，可能還處于下風，更別說是其他輪回者了。

　　雖然這次麥斯按照徐默的吩咐，挑選的臨時團員全部以力體屬性為主，但是風險還是很大。而徐默選擇留下來的目的，同樣也很簡單，詳細研究一下世界簡介，這些輪回者都能明白。

　　世界簡介中，羅馬現在面臨著三大危機，迦太基、斯巴達以及國內即將發生的奴隸暴亂。徐默他們既然運氣非常差地進入了奴隸的陣營，那么留下來贏得這場角斗的勝利，他們才能進入角斗士行列，跟未來的起義軍聯系在一起。一旦逃走，那么將來即使還能夠進入起義軍，身份地位也會有很大不同。更別說，他們在未來某些時刻，還要跟其他空間的輪回者作戰，有一幫劇情角斗士幫忙，是非常有利的事情。

　　輪回者選擇現在逃離競技場，那么就等于遠離了風險，但是也遠離了任務中心，將來就必須付出更多的努力。選擇留下，那么就選擇了在眼前冒險，為將來完成任務打下了更好的基礎。因此，目前的狀況，連徐默也無法判斷到底是哪一個選擇更為合理。

　　很快，大廳外面的歡呼吶喊聲逐漸減弱，看來那一場角斗已經進入了尾聲。大廳中的幾個羅馬士兵開始靠近他們，用鑰匙將他們的鐐銬給打開，不過還沒有給他們武器。同時，這些士兵的神情也開始警惕起來，手中的矛槍也對準了他們以防不測。

　　正在這個時候，那三個選擇離開的輪回者暴起發難，三兩下將身邊的羅馬士兵打翻，迅速跑進大廳右側的房間。大廳中的羅馬士兵只是稍微一愣，便紛紛怒吼著追了上去，還有一部分士兵則是抬起長矛對準了剩下的徐默四人。

　　看到徐默四人乖巧地舉起雙手蹲在地上，他們終于暗地松了一口氣。很快，進入分尸房的羅馬士兵罵罵咧咧地重新出來，其中兩人手臂上還受了傷，顯然他們沒能攔下那三個輪回者，被他們跳進分尸房的下水道逃走了。

　　蹲在地上的徐默四人，聽到羅馬士兵通知競技場下水道出口的守衛，對下水道進行搜索，不由紛紛冷笑。競技場下水道的出口就算有著鐵欄桿，但是輪回者也并非是普通人，擁有各種各樣的天賦能力。普通人難以逾越的障礙，對于他們來說，也只不過是稍顯麻煩了一點點，既然已經被他們找到了出口，這些羅馬士兵絕對不可能還有機會抓住那三個輪回者。

　　這時候，那個競技場負責安排角斗表演的中年男子，再次進入了這間大廳，看到七個奴隸只剩下了四個人，不由大為光火。咒罵了幾句守衛以后，他也只好無奈地讓士兵們押著剩下四個人進入角斗場的入場通道。

　　通過入場通道的鐵欄門，徐默他們終于看清楚這座羅馬競技場的全貌，以及看臺上揮舞雙手，扭動肢體，正在瘋狂喊叫的羅馬公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