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出賣
羊皮卷的內容是用古盎格萊斯語寫的，屬于盎格魯人的語言，是新英格蘭地區一個人類古民族部落的方言，對于新英格蘭的人類而言，相當于他們的古代文言。
對于吸血鬼貴族，新英格蘭人類使用的通用語都是他們所不屑理解的俚語，就更別提這種人類古方言了。比利將這種語言用在羊皮卷上正是恰到好處，即使偶然將被吸血鬼衛兵搜查到，也可以推說是給家鄉親屬的書信，而不會被立即識破。
但是這種對于吸血鬼和狼人來說，相當于天書的語言卻對徐默無法保留任何的一點機密，他的法則身體能夠自動翻譯任何世界的任何智慧生物有記載的文字語言，所以羊皮卷上的情報就如同一個脫光光了的美女，對他露出了毫無保留的胴體。
羊皮卷上的情報，認真來說只有兩部分，第一部分，詳細記載了狼族首領的弟弟狼人加西亞出人意外地在與血族公主索尼婭幽會時，被圣西塞城堡的書記官——坦尼斯男爵撞破。
得知女兒與一個卑微狼人奴隸相戀的維克多親王大怒，感到自己將成為整個血族的笑柄，尊嚴受損的維克多親王幽禁了自己的女兒索尼婭公主，而狼人加西亞也不知所蹤。
第二部分，則是未證實的情報，索尼婭公主在與加西亞幽會被撞破時，索尼婭已經身懷六甲，這部分情報得自于索尼婭公主的貼身侍女尼爾娜，但是自從索尼婭被維克多親王幽禁以后，尼爾娜也杳無音信。
最后，比利在羊皮卷中建議，新英格蘭教廷和驅魔人公會能夠派遣人員參與此事，擴大狼人族與血族的裂痕，讓兩者徹底決裂，而讓人類從中漁利。
徐默看完羊皮卷，閉眼歇息了一會，又再次一個字一個字地研究起羊皮卷的內容，直到把所有文字都深刻進腦海才重新卷好羊皮卷，和錫蘭山驅魔人營地的地圖一起揣進懷里，出門而去。
必須抓緊時間了，已經有輪回者在我之前，同樣得到了這份情報，雖然他們和我做出相同選擇的幾率并不大，不過同樣也存在那種可能，所以，我必須馬上找到那個人。
“什么，有一個血裔衛兵帶著一個人類奴隸要求見我？”城堡書記官坦尼斯男爵有點楞然。
“閣下，請原諒我的冒昧，我是城堡門口的巡查官霍利爾，這個人類奴隸昨天幫助我們抓住了好幾個新英格蘭的奸細，今天他要求我能夠帶他見您，他說他有一件關系到您聲譽的大事，需要稟報給您！”帶徐默進入城堡書記室的衛兵鞠躬說道。
低著頭的徐默偷偷地打量了一下站在他面前的坦尼斯男爵，吸血鬼普遍都長相俊美，坦尼斯男爵更是其中的佼佼者，金發披肩，皮膚暇白，臉上的線條輪廓如刀削斧刻一般的剛毅，加上上唇的小八字胡和下巴性感的短山羊胡，顯然是一位極有教養的紳士。
“卑微的賤民，雖然我不認為你能夠有什么大事需要我知道，不過既然你提到了有關于我的聲譽，那么就說吧。希望你明白你陳訴的話語需要那么一點點的幸運，否則的話，你昨天所立下的微薄功勞并不能阻止我將你丟進獸欄，成為那些骯臟小狼狗的飯后甜點！”坦尼斯男爵面無表情地斜眼掃了一下半彎著腰的徐默。
“是的，坦尼斯主人，奴隸科爾明白您的意思，這是我在某個城堡馬夫房間找到的物品，請您過目！”徐默從懷中摸出了羊皮卷和地圖，雙手捧給了身旁的巡查官霍利爾，由他轉交給坦尼斯男爵。
“這是什么，你們人類可笑的方言俚語？難道這里面有對我進行污蔑的話語嗎？”坦尼斯男爵只看了一眼羊皮卷就丟到了地上，反而仔細欣賞起了那張內容精細的錫蘭山地圖。
徐默上前一步撿起了羊皮卷，沉聲解釋道：“這張羊皮卷是用那些卑賤人類奴隸的古方言書寫的，是新英格蘭地區盎格魯人所使用過的文字，坦尼斯主人您當然不可能認得這種卑劣的文字，整個圣西塞城堡也沒有其他血族的主人能夠認識這種文字，甚至連認識這種文字的人類奴隸恐怕也沒有幾個。”
說到這里，徐默深吸了一口氣，接著說道：“這張羊皮卷當中記錄了一個有關于您、狼人加西亞還有那位主人的謠言…”
“嗚！”徐默剛好沒多久的喉嚨中發出了痛苦的嗚咽聲，臉上因為充血而通紅一片，他剛才的話語還沒有說完，就被坦尼斯男爵單手抓住脖子，提在了半空中。
“霍利爾是嗎，你先退下，看來我的確有話要跟這個卑賤的奴隸單獨討論！”坦尼斯男爵臉色已經大變，原本優雅的臉上已經是一片陰晦，丹鳳眼中陰厲的目光注視著徐默通紅的面孔。
吸血鬼巡查官退出書記室之后，坦尼斯男爵一揚手將徐默丟到了墻角，厲聲喝道：“奴隸，你叫科爾是吧！把羊皮卷的內容全部翻譯出來！還有沒有其他人知道此事？”
徐默伏地連聲的咳嗽，心中一片駭然。本世界經過超弦空間的加強以后，他現在的身體素質已經是普通成年男子的三倍還強，竟然連坦尼斯的動作都沒有看清楚，就被抓住了脖頸要害，純正血統的吸血鬼竟然如此的強力，他還只是一個男爵…
如果面對的是維克多親王，還有那個狼人族首領盧西安？徐默心中苦笑連連，看來他還是蠻撞了，計劃必須要調整和修改，現在的首要前提是保住自己的生命，不要被人過河拆橋。
任何的計謀都需要實力的陪襯，徐默實施這個計劃的基礎，是最起碼要在這個吸血鬼男爵面前自保，避免被過河拆橋。也是因為這個原因，他才沒有直接去找維克多親王，除了更難被接見之外，徐默不清楚維克多的性情，感覺有極大的可能在事后，被視血族尊嚴為生命的吸血鬼親王殺人滅口。
只是沒想到連個吸血鬼男爵都如此的強大，讓他毫無還手之力，早知道如此，他肯定會直接翻譯出羊皮卷，然后密封了，報告給某個吸血鬼血裔。比如那個巡查官霍利爾，讓他去上交，這樣潛在的利益雖然會少很多，可小命卻沒有危險。
看來這個世界比想象的還要危險，輪回者們的死亡率依然還是極高，仍然如掙扎求存的螻蟻一般。不過，這次跟超弦空間設置的任務難度無關，誰讓徐默不走尋常路，計算錯誤，自信過頭呢！
這些念頭只是在徐默腦海中一閃而過，他一邊掙扎爬起，一邊全力開動腦細胞，試圖從目前的狀況中找到辦法，不會被坦尼斯男爵在得到羊皮卷全部真實內容后，殺人滅口。瞬間，無數的想法掠過徐默的腦海，最后結論是：從坦尼斯的反應上看，得到真實內容后，他生存的幾率不到50，那么他必須 “坦尼斯主人，羊皮卷的內容講述了您與美麗的尼爾娜小姐的美好愛情，還有骯臟的狼人加西亞窺視尼爾娜小姐的卑劣事跡，甚至建議那群新英格蘭的骯臟豬玀乘此機會破壞血族與狼人族的世代主仆關系。
他們已經有人前去了錫蘭山暗藏的驅魔人營地，要派人參與此事，您的仆人我一得到消息就來向您通報了，并沒有其他任何人知道此事。”徐默絞盡腦汁之后，說出了以上的一番話。
尼爾娜？是了，一個卑賤的人類間諜也是不太可能得知那件事全部的真相，更不可能將高高在上的索尼婭公主與一個卑賤的狼人奴隸聯系在一起。能夠把我跟索尼婭的正統血族侍女尼爾娜聯系在一起，已經是這些低等生物最大的智力極限了。
難怪這個卑賤的人類奴隸，讓血裔巡查官霍利爾帶他前來的時候，說是有關于我聲譽的重大事件稟報，看來這應該就是全部的事實了。想到這里，坦尼斯男爵不由心里一松，口氣也緩和了一些：
“科爾，你做的很好，那么這張地圖就是那個錫蘭山驅魔人營地的路線圖咯，你這么做，是想要偉大的血族給予你什么樣的獎勵啊？”
“坦尼斯主人，這是您卑微的仆人應該做的，并不奢求您的任何賞賜，只要您在考慮擁有下一個血裔后代的時候，能夠將您忠實的仆人作為第一個首選就可以了！”徐默暗自送了一口長氣，心知自己已經從鬼門關轉了一圈回來。
沒想到，剛開始讓巡查官霍利爾帶自己面見坦尼斯男爵的拙劣借口，反而成了自己的護身符，只是這僅僅是權益之計。如果坦尼斯知道那個人類間諜比利是索尼婭公主的隨身馬夫，估計很快就會懷疑羊皮卷的真實內容。
想到這里，徐默捏住羊皮卷的手再次緊了一緊，被其他輪回者帶走的羊皮卷姑且不論，自己的這張羊皮卷，還有比利手中的其他羊皮卷都不能再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