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封,何許人也?蓋劉備之庶子(過繼,故非義子)爾。劉備人到中年,卻仍然膝下無子,恐家業無人繼承,便自寇氏過繼一人為子,取名劉封。倘若無意外,劉封便是將來劉備勢力的繼承人。可是偏偏,意外就發生了。劉備的夫人,甘夫人,為劉備生了一子,劉禪,也就是阿斗。這下,劉封的地位便顯得尷尬起來。劉備已然有了一個親生兒子作為繼承人,哪里還需要他一個過繼而來的庶子?正可謂是“既有禪,何須封”。而歷史也證明,劉封后來的下場也非常凄慘,因為兵敗而被劉備給賜死了。
再說,錢倩倩聽著尹曠和唐柔語一言一語的說著,她卻聽得云里霧里的,心頭莫名的一窒,道:“你們…在說什么呢?”尹曠說道:“說保命之法,說制勝之法。”錢倩倩聽了,小嘴忍不住的一扁,心里想到:“什么都不告訴我。”
唐柔語看著錢倩倩,抿嘴笑道:“尹曠的意思,是利用劉封,攪亂劉備陣營。到時候內憂外患,劉備又如何獲得赤壁之戰的勝利?尹曠,我說的對嗎?”
“你怎么不說我利用劉封篡奪劉備的家業?”尹曠笑著問道。唐柔語道:“想利用劉封謀篡劉備的基業,實在是再爛不過的主意了。我認識的尹曠,可不會這么笨。”“呃,”尹曠忍不住撓頭,然后一笑,道:“你就這么了解我?好了,雖然趙云給我放一個時辰的假,可是現在是非常時期,懈怠馬虎的話只會令劉備諸葛亮他們越加不滿。”
“嗯。那你去吧。”唐柔語說道,“倩倩,我們也去忙吧。”錢倩倩輕輕點頭,輕輕的“嗯”了一聲。
尹曠和唐柔語與錢倩倩分別之后,便徑直去了中軍帳。在中軍帳之中,尹曠首先便看見到了那個自稱中山靖王之后的劉備,劉玄德。
尹曠原本因為,劉備應該是怎么怎么的英武不凡,好像演義之中描寫的“兩耳垂肩,雙臂過膝”,然后面如冠玉,唇若涂脂,乃是當世美男子。可是他看見的劉備,卻好像是——不,就是一個一身粗布衣服的鄉下漢,還是打赤腳的。雖然尹曠的認知中,這鄉下漢不應該是劉備,可是他有覺得,這個鄉下漢就是劉備。一來大帳之中只有三個人,趙云,鄉下漢,和一個背對著尹曠的,恭敬落座的人。
只有這個像又不像的人,才有可能是劉備。
但見他披頭散發,屁股坐地,平凡無奇的臉上掛著笑容,一邊低頭織著草鞋,一邊和另外一人有說有笑的聊著,臉上看不出絲毫的焦急以及擔憂。反而是他的笑容,爽朗而不是謙和,聲音又富有磁性,讓人忍不住便靜下心來傾聽。他的身上,好似有一種莫名奇妙的魅力,無時無刻的吸引著尹曠向他靠攏,而同時,又好似有一股莫名的威壓,讓人親近他的同時,又始終不忘和他保持距離。尹曠也不知道為什么會有這樣的感覺。
“這就是劉備?”尹曠心中呢喃。
然而,就在他低著頭,接近劉備之時,他的心臟卻驀然的“咚咚”劇烈一跳,尹曠瞬間就有一種被電流擊中的感覺,然后就好像有什么東西要從身體之中掙扎出來一般。尹曠幾乎來不及反應,身子便一軟,就要撲到在地。好在,立于一邊的趙云眼疾手快,將他抓了起來,然后低聲喝道:“注意儀態!”
一聲低喝,將神魂渙散的尹曠給驚醒過來,尹曠連忙拱手低頭,道:“參…參主公。”
正和一人交談的劉備抬起頭,“呵呵”說道:“子龍,你不要責怪他。恐是連夜廝殺奔波累壞了。”然后看向尹曠,道:“你喚作尹曠?看你年紀,還不及弱冠吧。唉,難為你了,隨我四處奔逃。你若是實在累了,便下去歇息吧。”邊說著,他還邊上下打量尹曠。
這一刻,尹曠卻不知道為什么覺得渾身難受,但還是不忘拱手,做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摸樣,表達著對劉備關心的感激,同時心里卻嘀咕:“對了,聽青龍魂說,這個劉備也是紫龍魂的宿主。剛才,會不會是我的紫龍魂和劉備體內的紫龍魂產生共鳴呢?不過,看樣子劉備的紫龍魂也還沒有覺醒的樣子。”
只聽劉備說道:“不必勉強,你且下去歇息吧。你的功勞,在我心里頭記著呢。而且,子龍已經與我說了…呵呵。”
尹曠偷偷的看了一眼,卻覺得劉備的笑容雖然溫和,讓人如沐春風,但是同時還有一股子的曖昧在其中,尹曠不由的心生好奇,“趙云和他說什么了?為什么他的笑的這么…曖昧?口胡!這個劉備該不會是有那種癖好吧?不!我亂想的,錯覺。應該…應該是…對了,”尹曠突然回想起之前,尹曠和唐柔語見面之時,趙云的笑,“不會是他打算給我做媒吧?”
趙云見尹曠呆愣不動,便碰了他一下,然后對劉備道:“主公,云請退。”此時的趙云,依舊是之前的摸樣,整個人都包裹著一層血污。
劉備點點頭,道:“嗯。你下去好好洗洗。等下再來帳中議事。”
“是,主公。”
說著,便碰了一下尹曠,退出帳篷。尹曠緊隨其后。退出大帳之時,他忍不住偷眼瞄了一下和劉備沒對面做的人。之前,他的所有視線都被劉備吸引去了,此刻才想起,大帳之中,還有另外一個人。一個一身青色長袍,頭戴綸巾,手持雪白羽扇的儒雅文士。只見他輕搖羽扇,氣度非凡,面帶微笑,云淡風輕。他就那樣端坐一帳中,卻給人一種一切盡在掌握的感覺。
和劉備那種仿佛吸引周圍一切的獨特魅力氣質不同,在這人身上,尹曠卻看到另外一種假象,好像周圍的一切,都在圍繞著他轉動一般,他,就是一切的中心!
諸葛亮,字孔明,號臥龍!
然在尹曠偷眼看諸葛亮的時候,諸葛亮突然羽扇一頓,偏過頭也望向尹曠。兩人的視線,便在這一個碰撞在一塊。
下一刻,尹曠順勢的拉上帳簾,將他和諸葛亮的視線隔絕開來。
“沒一個簡單的人物!”尹曠暗自吐一口氣,心中想道:“還好我剛才視線沒有閃避,不然,以諸葛亮的精明,必然會發現我的異常。被這樣的人惦記著,才真的會寢食難安啊!”又回頭看了看帳簾,尹曠轉身追上趙云。話說,他到現在還沒有見過趙云的樣子。
想到摸樣,尹曠又一皺眉頭,“怎么回事?為什么我記不起諸葛亮的摸樣?剛才不是看過嗎?是‘金城武’,還是‘唐國強’來著?”
就在尹曠回響著諸葛亮的摸樣的時候,趙云突然說道:“你的心亂了。是否有何煩惱,或者擔憂?”
尹曠一愣,連忙說道:“將軍,我只是在想,接下來我們何去何從。”
趙云笑了笑,道:“這個你勿需操心。主公和諸葛先生早已有所計較。你只需聽命行事便可。放心吧,有主公和諸葛先生在,還有關將軍,張將軍,區區曹操,奈何不了我們。你當謹記,無論何時,不可失去信心。”
尹曠道:“是,將軍。對了,將軍,為何不見我的其他好友?”尹曠這是在試探,看看趙云知不知道他和白戮的等人的關系。趙云說道:“你說白戮,曾飛他們?放心吧,他們無礙。只是被主公和諸葛先生遣去幫助大公子和糜大人準備渡河的船只了。不用多久你們便可相見。”
尹曠聽了,心頭無奈的搖頭,“校長,你這是讓我們沒有秘密,又有秘密啊。我如果不好好的過了這場聯考,豈不是有負你的良苦用心?按照演義之中的,接下來就該是去樊城了。可是按照《赤壁》電影之中的,接下來就是一場混殺的戲碼,然后就是‘趙子龍單騎救少主’。想要知道到底是演義還是電影,就看接下來的走勢了。”
中軍大帳之中。
劉備扯去一根蒿草,打個結,一雙草鞋就編制好了,只見他用力的拉扯一下草鞋,道:“不錯!韌性非常,經久耐用。呵呵,奔波十數年,若是沒著草鞋,怕是連腳都要踏破了。”說著便將那草鞋套在自己的腳下,然后道:“先生是否要試試?”
諸葛亮笑了笑,道:“呵呵,亮謝過主公厚意。不過,為時尚早。待此番事了,主公坐定荊州之時,在給亮織著草鞋也不遲。”邊說著,他邊胸有成竹的輕搖著手中的羽扇。
劉備眼睛微微一亮,然后便迅速將嚴重喜悅隱去,站了起來,向諸葛亮拱手作揖,道:“備,就全賴先生了。”
諸葛亮卻不在淡定,而是惶恐的躲開,忙道:“主公萬萬不可。主公乃是漢室宗親,當今皇叔,又怎可對亮…為主公分憂解難,乃是亮之本分,主公這般,卻是要折殺我了。”
劉備笑呵呵的抖了抖袖子,伸手道:“你我又何須計較這些俗禮?是備魯莽了,魯莽了。先生請坐。”
兩人再次坐定之后,諸葛亮輕搖的羽扇突然一頓,然后羽扇指點帳簾,道:“主公,你以為,剛才那少年,如何?”
劉備下意識的順著諸葛亮的羽扇望向帳簾,道:“剛才那少年…嗯,看似平凡無奇,實則精明內斂,假以時日,必有所作為。想不到,子龍麾下,也有這等可堪大用的人才。”
“不然。”諸葛亮輕搖羽扇,輕搖頭,說道:“主公,當小心此人才是。”
“哦?這是為何?”
“事有反常必有妖。”諸葛亮輕吐話語,“方才他一進入帳中,便身形踉蹌,臉色蒼白,此乃氣虛神散之征兆,而非勞累所致,然其迅速焉去,而談吐自若,怕是心中有鬼。其二,常人見主公,無不心懷崇敬,而神色恭敬,而他卻是一臉好奇,還偷窺主公,非常也。其三,他退出帳外之時,曾暗窺亮一眼,亮與之對視,他反而坦然的應對,還平靜的放下帳簾。此亦非常也。故,主公不可不防。”
劉備聽了,若有所思的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