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去之前,一行人在公司開了一個小會,這次除了是例行會見以外,經過事先反復的商議,他們還做了一些安排。
“拉希爾女士,你是否已經掌握了這種相機的使用方法?”,范文萱確保性的對那位黑人女律師問道。
美國是發達國家,幾乎家家都有相機,怎么還會問這個問題呢?
這是劉德意想出來的招,他覺得光是之前的爆料,雖然已經給美國官方帶去了很大的壓力,但是這種壓力顯然還不夠,因此他就想了一個辦法,讓這些能夠見到陳康杰的律師帶一部微型相機進去,爭取能夠拿到一些有價值的資料回來。
幸好米拉麥克斯公司做這方面是專業的,他們將一部微型彩色相機裝進了這位女律師的公文包,在公文包的側面有一個隱蔽的小洞,就像是之前包包的設計原本就是那樣,鏡頭就是從那里看出來。至于拍攝的按鈕,則是有一個導線順著背帶中間接到了背帶中部的收縮扣接頭位置,只要她的手在那里按下,相機就能進行拍攝。
“沒問題,試過很多次了”,拉希爾將背包轉到身前,輕輕拍著包身答到。
“約翰。貝克先生,到時候希望你能夠配合好,盡可能的轉移別人的注意力,給拉希爾女士創造更多的恰當機會”,范文萱對拉希爾點點頭后又冷著臉對約翰。貝克叮囑道。
“莫妮卡小姐,我始終覺得這種辦法有些唐突,我們這么做…是有泄露機密的嫌疑的,尤其是你們還打算將所獲得的東西公布給媒體”,約翰。貝克垂著頭,顯得有些不太熱心。
約翰。貝克有點看出來了,委托方其實并不打算完全通過正常的法律角度來解決問題,他們一定程度上扮演了間諜的角色。這就使得他們原有的功能大大降低,即便能夠順利的營救出陳康杰,也未必會給他們帶來多大的成就感,所以,一開始約翰。貝克對這個辦法是抵觸的,后面即便接受了,興致也不是很高。
拉希爾作為黑人,同樣是有色人種,因此對陳康杰是抱有同情的,她從親眼見到陳康杰開始,就不相信他會干那事,所以他是支持的態度。況且他們一家連同他的丈夫都蠻喜歡陳康杰,反正他與約翰。貝克不是同一家律師事務所,她能獨立做決定。
“約翰。貝克先生,我希望你明白,我們的目的是什么,如果你本身就希望long在里面多呆很久,那你可以告訴我。為了營救出long,我們已經給你們事務所支付了180萬美元的律師費,并且根據協議,如果long能平安出來,我們還會支付500萬美元。我們是委托人,協議里面已經注明了你們要按照委托人的要求來做事。如果你選擇退出,是可以的,我相信你們事務所會派其他律師來做,就算不行,全美國那么多律師,誰不可以做呢?何況我又沒讓你去犯法,那算犯法嗎?”,約翰。貝克的態度讓范文萱很不爽,因此話語也說得不善,氣勢很足。
說完之后,范文萱凜冽的眼神從約翰。貝克身上移開,轉投在拉希爾的身上。他們的行為雖然不是很合規矩,但是也談不上犯法,否則同樣律師的拉希爾早就反對了。現在他們是雇主和雇員的關系,再加上范文萱面臨的壓力目前是最大的,她哪里還會有好氣色對待約翰。貝克,將雇主的姿態擺得很正。
反正范文萱很清楚,在美國只要有錢就能找到很多人辦事,尤其是律師。在這個社會,律師從來都不被看做是什么正直和道德的人,就因為這個,律師這個職業在美國真可謂是毀譽參半,有人羨慕他們,更多的人則是討厭他們。
其實范文萱他們這么做也是不得已,開弓沒有回頭箭。他們已經將這個事情鬧得整個媒體沸沸揚揚了,聯邦調查局在重大的壓力之下,難保會不按規矩出牌。如果不采用一些特別的手段,施加更大的壓力給他們,陳康杰他們或許日子就更難,有人被屈服也不是不可能。
約翰。貝克臉色一青一白的沉思良久,嘆了一口氣,逼不得已的做出了這個無奈的選擇。識時務者為俊杰,不為別的,就算為了那幾百萬美元,他也得干。只是這個時候他有些希望這些手段都沒效果,那樣不但能夠挫范文萱的銳氣,還能真正的讓他有發揮的空間,同時還能為公司和他個人賺取更多更龐大的金錢。
準備停當之后,律師們分乘三輛車開出米拉麥克斯公司,向著洛杉磯聯邦大廈開去。
一直守在公司門口的記者們見到他們有動作,對著車身猛拍一氣沒有得到任何回應之后,趕緊駕車跟了上去。
在洛杉磯聯邦大廈停車場,毫無疑問,律師們又被記者圍追堵截,從停車場到大廈的大門口短短二三十米的距離,在記者長槍短炮的圍攻之下,愣是走了三分鐘才得以突圍。
記者們對律師團拋出了各種各樣的問題,有人問他們今天前來的目的,有人問陳康杰的身體狀況,有人問案件的進展,有人問他們對這件事的看法,還有人問什么時候才會真相大白。總之這小短路他們接受的提問足有幾十個。
可惜大多數問題他們都不能回答,只是在不得已的情況下由情緒不太高的約翰。貝克代為說了兩句。
他說他并不相信陳康杰有罪,至于什么時候真相大白,則要問聯邦調查局,那是他們負責查辦的案件。至于陳康杰的身體狀況,他則說要再進去見了才知道。其他問題他們就沒做任何回答了,作為代理律師,不管情緒高不高,約翰。貝克所站的立場都是不能有問題的。
到了洛杉磯聯邦大廈的大門口,記者們還想追進去,只是他們都被警察擋住了,只有律師們在出示證件后得以入內。這兩天,為了為序這里的秩序,洛杉磯警方派了四輛警車和十幾名警察24小時不間斷的駐守在這里。
這次與陳康杰的會見不是在查爾斯的辦公室里面,查爾斯本人也沒有出面,或許是打擊報復,他們是在陳康杰被關押的一個拘留室見到他的,除了中間有鐵柵欄隔離之外,陳康杰手上的手銬竟然都還戴著。
按理說當事人會見律師,警方是不應該有人在現場的。但是今天陳康杰以及他的律師都沒有得到那樣的待遇,兩名探員將約翰。貝克和拉希爾帶到拘留室之后,就沒離開,一直守著他們,并且只可惡的給了他們五分鐘的見面時間。
根據程序,約翰。貝克詢問了陳康杰一些法律問題,例如讓他描述爆炸案發生的時候他所經歷的情況,以及fbi探員對他的審訊情況。這些都是堂而皇之的問題,就算有fbi在場也無所謂,況且約翰。貝克想到這次前來更關鍵的人物是拉希爾,而不是他。
約翰。貝克不管想不想,他都間接性的幫了拉希爾的大忙。就在他問陳康杰回答的時候,那兩名探員確確實實被他們將注意力吸引住了,完全不太關心她的存在,反倒讓她能夠在謹慎中從移動的角度對陳康杰拍攝了多張照片。
比起上次見面,陳康杰的境況看起來更糟糕了,幾天都沒能換過的衣服已經失去了原有的品質,變得臟皺不堪,一向潔凈的面上冒出了黑乎乎的小胡茬,原本整齊劃一的發型變得凌亂,皮膚顏色由于多天沒有見到陽光變得黃中泛白,只有他深邃的眼睛依然閃爍著自信的光芒。
陳康杰在他只有六平方的小號里或坐或站,深思著回答約翰。貝克的常規問題,因為有兩位外人在,他的回答中規中矩,沒有夸張,也沒有過多的抱怨。
在回答了約翰。貝克四個問題后,兩位探員說時間到,要求他們兩位離開。
就在這個時候,陳康杰忽然雙手拉住隔離他的鐵條,莫名其妙的問了拉希爾一個問題。
“拉希爾小姐,你知道羅德尼。金這個人嗎?”。
“啊?哦…好像聽過…”,拉希爾愕然駐足,一時沒想明白陳康杰干嘛問這個問題,而且她倏然間真沒想起來羅德尼。金是誰,只是出于本能的印象做了模糊的回答。
兩名探員由于急著要將約翰。貝克和拉希爾趕走,沒有太過注意陳康杰提出的問題。
拉希爾打算還想問清楚陳康杰干嘛提到那么一個人,可惜兩位fbi探員沒有給她這個時間,連推帶攘的將他們趕出了拘留室。
在返回來的車上,拉希爾一直在回味陳康杰最后臨別時突然提出的那個問題,她一直在想那個羅德尼。金到底是誰,可是怎么也沒有想起來,但是她確定這個名字她確實聽到過。
一直等著他們的范文萱等人見到約翰。貝克和拉希爾之后,立馬問清楚了見面的詳細過程,對于陳康杰最后問的那個問題拉希爾也做了匯報,她包里的相機也第一時間被拿出來去洗照片。
晚上回到酒店房間,拉希爾還一直放不下陳康杰追問她的那個問題,在查閱了一番資料后,她終于搞清楚了羅德尼。金是誰,只是她也被驚嚇的一晚上沒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