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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埃文貝爾搭乘飛機過來洛杉磯了?”在柯達劇院的大堂,一名記者止不住將聲音揚了起來,周圍一圈人都將耳朵豎了起來,希望能夠打聽到一些消息。
這一次,埃文貝爾缺席奧斯卡頒獎典禮的事,本身就是少有的提名獲得者缺席事件,再加上伊拉克戰爭的背景,還有埃文貝爾公開反對奧斯卡舉行的發言,幾乎所有記者都分出了注意力去關注這件事的后續發展,甚至不少演員們都投去了關注的視線。
二十三日一天下來,只有記者遇到了停下腳步的明星,勢必都會詢問大家對埃文貝爾此舉的看法。如同預料一般,有支持有反對,有大加贊賞也有不屑一顧,還有不少獨善其身不愿意發表任何言論。只是,一天輪番詢問下來,埃文貝爾缺席奧斯卡這件事本身,還有演員們的反戰情緒,都取代了奧斯卡頒獎典禮這件正事,成為了關注的焦點。這應該叫做喧賓奪主,還是叫做本末倒置。
不過,不等那名記者揚起的聲音繼續下去,不少記者口袋里的手機就都震動起來。大家心里都明白,估計是紐約的同事那里有了最近進展,紛紛打電話通知柯達劇院駐守的記者們了。
不少記者都露出了早知如此的表情,年輕氣盛的埃文貝爾,怎么可能會錯過第七十五屆奧斯卡頒獎典禮,之前的言論絕對只是炒作而已。當下,記者們都開始在腦海里構思新聞應該如何寫了。
可是,早早在柯達劇院占據位置的威廉伍德,卻總覺得有些不對勁。看了看手表,此時已經是下午兩點了,現在從紐約飛過來洛杉磯,然后著裝、出席,從時間上來說是勉強趕得上的。可是威廉伍德卻總覺得,這不是埃文貝爾的風格。
按照埃文貝爾的個性,一旦決定了就會去做。去年“加勒比海盜”的拍攝那么辛苦,他也始終沒有缺席哈佛大學基礎心理學的授課,由此可見一斑了。既然埃文貝爾決定退出本屆奧斯卡頒獎典禮,他勢必就不會出席了。就算埃文貝爾最后還是決定出席,他也不會可能猶豫到最后時刻再后悔,勢必早早就會做決定,然后出發過來洛杉磯了。
更重要的是,埃文貝爾是一個人過來洛杉磯的,泰迪貝爾沒有跟隨還可以理解,伊登哈德遜也沒有一起出行,這就解釋不通了。如果埃文貝爾是來參加奧斯卡頒獎典禮的,勢必需要有人同行。雖然十一經紀在洛杉磯有分部,但大衛格林布拉特可從來沒有擔任過埃文貝爾的經紀人或者助理。
所以威廉伍德隱隱覺得,埃文貝爾此行過來洛杉磯,應該是有其他事情需要處理。
埃文貝爾抵達洛杉磯時,機場稍顯冷清,因為主要的娛樂記者們都在柯達劇院就位了。大衛格林布拉特十分輕松地就接到了埃文貝爾。
此時的十一工作室,比起一年前來說,也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選秀節目的收入全額到賬,蘋果公司的分紅,再加上埃文貝爾專輯、電影的收入,十一工作室的資產已經遠遠超過了五億,正在往十億的方向全力奔跑。十一經紀自然也不是當初那個捉襟見肘的小分部了,大衛格林布拉特是開著十一經紀自己的車過來接送埃文貝爾的。
埃文貝爾也就提著一個小包,里面塞了幾套換洗衣服,輕松上陣,一點也沒有要去參加頒獎典禮的模樣。
“埃文,你確定不去柯達劇院嗎?”大衛格林布拉特一臉擔憂地詢問到。
“不去。”埃文貝爾沒有任何猶豫給出了自己的答案,如果記者們聽到埃文貝爾現在的回答,只怕都會失望之極,他們剛才的猜測全部都落空了,埃文貝爾到底還是拒絕出席奧斯卡。那么,埃文貝爾此行來洛杉磯,又在這個特殊時刻之上,到底是為什么呢?
大衛格林布拉特不由有些煩躁,他回頭看了一眼正在閉目養神的埃文貝爾,“埃文,你難道不知道這次奧斯卡對你來說有多么重要嗎?這也許是你拿最佳男配角的最好時機,如果你拿下了這座小金人,你未來的事業發展軌跡就會完全不一樣。舉一個最簡單的例子,你的片酬就可以提升到一千五百萬了。而且,拿到了最佳男配角的小金人就意味著,你進入了學院派的視野,未來在挑戰其他小金人,顯然是有絕對好處的。可是你現在,不但拒絕如此好的機會,而且還和學院作對,這不是一個明智的行為,絕對不明智。”
大衛格林布拉特越說就越興奮,甚至有些憤怒。作為經歷過起起伏伏的經紀人,大衛格林布拉特很清楚,人脈在娛樂圈的作用,他同樣清楚印象、形象在娛樂圈的作用。如果真的和美國電影藝術與科學學院作對,那么埃文貝爾也許一輩子就和奧斯卡無緣了。大衛格林布拉特經歷過自由選擇的低潮沉悶期,現在如此大好機會就在他眼前,卻不能牢牢把握在手中,這讓他感覺心如刀絞。
這不是大衛格林布拉特和埃文貝爾意見第一次相左了,因為兩個人個性風格的差異,大衛格林布拉特在當初處理誹謗事件的時候,就和埃文貝爾有過多次思想的沖突碰撞;其后,在“加勒比海盜”等劇本篩選問題上、學業和事業的平衡上,大衛格林布拉特都和埃文貝爾有過爭執。只是,之前所有的矛盾,都比不上這一次來得直接。
大衛格林布拉特一轉頭,就看到了依舊穩坐釣魚臺的埃文貝爾,看他那悠哉的模樣,就差沒有愜意地哼個小調了。這讓大衛格林布拉特一股火頓時就往上冒,他是經紀人,一名職業經紀人,放著如此大好的機會在眼前,卻不去把握,這對他來說,是對他職業的蔑視。
一甩車頭,大衛格林布拉特在公路右側的緩沖帶將車子停了下來。埃文貝爾也察覺到了車子的停滯,睜開了眼睛,無奈地看著大衛格林布拉特。
大衛格林布拉特似乎有很多話要說,噼里啪啦就開始了,“就算這一次拿不到最佳男配角小金人,你如此和學院作對,也不是正確的行為。看看那些大牌明星,比你有個性比你大牌的絕對不在少數,為什么他們反戰言論也只是說說而已,結果還是出席了奧斯卡。因為,戰爭終歸是國家的事,我們個人的力量太過渺小,表達了自己的政治立場之后,我們的生活還是要繼續。奧斯卡的舉行與否,對伊拉克戰場不會有任何影響。但是,我們參加與否,卻與我們有很大的關系。拿獎,自然好;不拿獎,也沒有必要和學院作對,不是嗎?所以,那些明星都明智地參加了奧斯卡,你為什么就不明白呢?”
埃文貝爾看了大衛格林布拉特一眼,絲毫沒有打斷他的打算,只是用眼神示意,讓他繼續說下去。
大衛格林布拉特并沒有注意到埃文貝爾的眼神,但是最近的事情接二連三,他的確有很多想法要說。泰迪貝爾雖然是埃文貝爾的經紀人,但他只是半路出家,對經紀人的職位還是在熟悉過程中;伊登哈德遜更是只能算助理,還是一個不稱職的助理。所以,在關鍵事情上,大衛格林布拉特這個正規出身的經紀人,必須站出來提醒才行。但問題就在于,埃文貝爾不在意,泰迪貝爾、伊登哈德遜兩個人也隨著埃文貝爾任性。這讓大衛格林布拉特覺得自己都操碎了心。
“還有,這一次你為什么選擇百老匯?‘國家寶藏’、‘后天’、‘機械公敵’、‘特洛伊’…我那里有好幾個劇本,都在等著你挑。不是說百老匯不好,可是你現在的發展機遇正好,如果再出一兩部高質量的作品,你在電影方面的級別就可以再上一個層次。到時候,如果你想回歸百老匯,機會還多得是…”大衛格林布拉特顯然對于埃文貝爾回歸百老匯的事怨念多多,絮絮叨叨說了好大一堆。
“你參加世界貿易中心大樓重建的設計圖紙新聞發布會時,媒體的挑釁你又不是不知道,何必較真呢?之前我們和媒體的關系好不容易有了緩和,現在又是一片罵聲。埃文,和媒體站在對立面,對你的發展不好。這些媒體,你要學會利用他們,有時候虛言說兩句好話,他們就會把你捧上天,這對我們對他們都好,何樂而不為呢?”
大衛格林布拉特一個人在那里口沫飛濺,埃文貝爾雙眼炯炯有神地認真傾聽著。
這些道理,埃文貝爾都知道,兩世為人了,他又如何不知道呢?大衛格林布拉特雖然屢屢和自己意見相左,但是埃文貝爾也知道,他只是做好自己經紀人的職責,所以他倒不生氣。
只是,埃文貝爾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也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他只是不想委曲求全,只是想肆意任性地做自己想做的事,僅此而已。如果要像大衛格林布拉特所說這樣,處處瞻前顧后,處處受到約束牽制,他當初就會直接選擇華納唱片了,還省了成立十一工作室這些麻煩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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