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書友善意提醒,中國朝鮮族不同于南北朝鮮人韓國人等,作者聲明的是指從金山衛登陸一路屠殺到南京的日軍全部由朝鮮人組成的步兵聯隊,以及日本投降后自殺的十余萬朝鮮人,其與中國朝鮮族概念不同,東北的書友都比較清楚,南方的書友概念比較模糊,特此更正!)
岡村寧次驚訝無比的望著蒲穆,他知道蒲穆的性格是絕對不會隨意夸大自己的損失的,第十六師團換裝較晚,棉帳篷等物資確實撥發不足,加之沿途行進在四個師團之后,被之前路過的部隊摧毀掠奪的村莊城鎮遠遠要比中國軍隊自己堅壁清野要做的干凈得多,所以第十六師團也無從掠奪物資。
在如此嚴寒的冰天雪地之中露營確實是對部隊的一種極大的挑戰,或者說日本帝國陸軍根本就沒有準備在嚴寒的天氣下進行大規模的作戰,這完全是由于中國軍之前的潰退所導致的惡果!攻下承德結束熱河戰役第一階段再進行休整,五月春暖花開物資調運充足之后在繼續進攻長城沿線。
結果十多萬大軍僵持在了承德城下!中國軍隊的大軍在長城各個隘口不斷的集結整編,顯然被圍困在承德的新編第一師張學武所部牽動的不止是北平方面的心思,更有中國南京政府其中增派的兵力,尤其是中央軍的三個師全部集結在古北口一線,中國軍隊很明顯在調集兵力與物資準備進行一場大決戰。
岡村寧次已經清醒的意識到了承德已經似乎成為了一個無論戰略上還是戰術上的死結?不管這些師團長與旅團們是否承認,但是問題終歸還是問題,如何解決承德問題?岡村寧次并不準備當這個看似風光無限的出頭鳥,歷史上的經驗和教訓讓岡村寧次知道,獨秀海上,浪必拍之的道理!
所以按照日軍方面的習慣,平日大罵上官不作為,老混蛋,耽誤帝國發展,不過有了問題理論上還是要一級一級的遞交給上官來擦屁股,這會就不說自己是什么青年激進派了,完完全全都是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
岡村寧次將會以記錄和各師團長的態度、意見,部隊傷亡、非常戰斗減員以及物資彈藥儲備情況,加上自己的建議匯總以電報的形式發給了在錦州幾乎要長期駐扎下的武藤信義司令官!
張學武自然不知看過了被分成二十節超長電文的關東軍司令官武藤信義是何感想,不過臉色發白的武藤信義的突然暈厥卻嚇壞了參謀長小磯國昭,而歷史上武藤信義也確實是在晉升大將之后因為身體原因死于任內的,原本就等著熱河戰役一結束就回東京述職晉升大將封男爵的武藤信義沒想到承德竟然會成為阻擋大日本皇軍戰車前行的頑石?
武藤信義當晚在醫院悠悠醒來的第一句話就是立即準備列車,我要前往熱河前線!可以說承德之戰將這位大正年代的大將也打出了火氣,武藤信義這會終于理解本莊繁為何偏偏對這個張學武有如此深的怨念了,感情這個張學武是一個與日本戰國時期沒什么名氣,但是卻極為善守的一員猛將一樣的人物,小圓澤明,帶領五百武士以黑山起土堡據守,阻擋德川家康八萬大軍以月有余。
最后彈盡糧絕被俘,德川家康為了顯示其的寬宏大量,給予了小圓澤明全家武士的榮譽,都給砍了頭!武藤信義知道這種善守之將平日一定十分會籠絡人心激勵士氣,對付這種人一定就要先卸其的斗志!
于是武藤信義立即命令以他的名義起草一封電報,命令部隊立即開始恢復進攻,直到他抵達方停止攻擊。
司令官閣下要親抵前線?岡村寧次接到了小磯國昭的電報之后,將電報給各個師團傳閱之后,武藤信義司令官閣下要親自前往熱河督戰?當晚十八時,日軍停止的攻擊又恢復了?
隆隆的炮聲映紅了半邊天,夜空下的承德城在彼此起伏的劇烈爆炸聲中不停的撼動著,誰能想到,小小的承德竟然成為了二十世紀三十年代中國抵御外辱的最前沿,鮮血與寒冷的冬夜中激蕩迸濺!中國士兵冒著日軍猛烈的炮火在陣地上奔跑回援,不時的陣地被小股日軍所突破,雙方官兵拼命扭打撕殺在了一起,陣地丟失,組織反擊,再丟失,再反擊!
雙方棄尸累累,張學武親自率一個營的援軍趕往險象環生的老虎溝陣地督戰,張天鵬的炮團在不停的修正射擊諸元,調整炮火支援。
因為日軍的炮火封鎖,僧冠峰主陣地上幸存的中國士兵們已經徹底的彈盡糧絕了,一名用繃帶抱著一只眼睛的上尉拄著一支帶有刺刀的三八式步槍,摸遍了陣地上幾十具日軍士兵的尸體,又環顧了一下還活著的部下,用嘶啞的聲音喊道:“怎么樣?有子彈沒?”
一名老兵嘩啦一聲拉開了日軍士兵丟棄的步槍,無奈道:“狗日的小日本,就帶槍膛里的五發子彈上來的,怕被咱們繳獲去還給他們!”
郝連長日本人又上來了!一名士兵的呼喊中帶著一絲的驚慌,郝國華大手一揮道:“弟兄們!子彈沒了我們還有石頭,還有日本人的尸體,有刺刀,還有我們的生命,為過殉難的時候到了!是與陣地共存亡!”
在寒冷的冬夜里,衣衫襤褸的中國士兵們在一座地圖上都找不到的小山峰上,用血肉之軀,以原始的石頭抗擊著武裝到牙齒的日本侵略者。
巨大的石塊不斷落下,被砸中的日軍官兵發出了毛骨悚然的慘叫聲,這種發自靈魂深處的慘叫讓活著的日軍官兵膽戰心驚,中國軍已經沒有子彈了,似乎連石頭也越丟越小,日軍似乎看到了勝利的希望!
當一具具的尸體被拋下后,毫無防備的日軍官兵臃腫的順著陡峭的山坡翻滾下去,面對中國士兵那閃著寒光的刺刀,身負重傷的中國士兵抱著日軍士兵翻下山崖,在黑暗中,日軍最后的意志終于崩潰了,僧冠峰是屬于中國軍的,哪里是地獄的大門。
在老虎溝陣地的二線陣地上,日軍已經突破了左右兩翼,又被晉升為上尉代連長的展陽與一排長胡大海蹲在同一個散兵坑里,兩人用三支毛瑟標準步槍交替射擊,一名輕傷員靠著散兵坑吃力的給兩人裝彈!
子彈不多了!胡大海的喊聲在冬夜中顯得很是飄忽不定,展陽與胡大海不斷的向從黑暗中沖殺出來的日軍士兵射擊,激烈的戰斗中這個額小小的散兵坑似乎成了遺忘之地,不斷射擊的展陽與胡大海被發現,兩名日軍士兵端著刺刀沖進了散兵坑,頓時散兵坑內扭打成了一片,激烈的搏斗中展陽的臉被日軍刺刀劃破了一道長長的口子,隨即展陽拔出腰間畢業時所授予的中正劍噗哧、噗哧兩劍刺死了與自己糾纏的日軍。
隨后解決了胡大海身上的日軍之后,展陽才發覺,一直替自己與胡大海壓子彈的新兵早已倒在了血泊之中,這名新兵致死手里還僅僅的握住日軍的刺刀,才給展陽創造了格殺日軍的機會。
沒有彈藥了,跟小日本拼啦!夜幕下的中國士兵爆發出了他們人生最后的英勇,活著的人還珍槍膛內不多的子彈在竭力抗敵。
此時此刻,上海百樂門夜總會正在舉行專場募捐晚會,一個身著天藍色旗袍,曲線畢露妖嬈萬分的女孩手扶著麥克風,跟隨節奏扭動著誘人的腰肢,用甜膩膩的聲音唱道:“大上海!夜上海!你是一個不夜城!”
紅酒在霓虹燈下發出了耀眼的光彩,推杯換盞之間清脆的碰撞聲,男女之間放肆的調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