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八章 一夜好酒 互不勉強
“沒空！”
晶劍巨魔似乎沒料到常笑拒絕的這么干脆，微微一愣后呼呼大笑起來道：“常笑，敬酒不出吃罰酒，你不怕我殺了你。”
常笑也是一笑。露出一副我吃定你了的神情來道：“你要殺我的話早就殺了，相信你要是真的將手段拿出來的話，十個常笑也都殺了！要是殺了我，你心中的迷惘誰來為你破解？除非是你不想在修為上更進一步了，否則，你在拆散了我和瑾蕓之前是絕對不會殺我的，甚至還要好好的保護我，我說的沒錯吧？”
晶劍巨魔一雙眼睛緩緩閃爍起光芒，定定的看著常笑，突然開口道：“常笑，你多大？”
常笑微微一愣，隨即道：“剛剛過了十九歲，現在正是經緯天下的時候。”
“二十？嘖嘖，我看你怎么一點都不像是二十歲的模樣？反倒好像是活了數十年的老鬼？看你修為進境這般迅猛，你該不會是什么地方的神魂占據了這具年輕的身軀吧？”晶劍巨魔微微瞇著眼睛開口說道。
常笑聞言，心中酥的一麻，這尚是首次有人對他的身份進行懷疑，常笑不得不承認，這晶劍巨魔的眼睛真是夠毒！
不過常笑也不怕這個，現在的他已經在朝廷之中經營出一番局面來了，他若是不親口承認，誰能說他不是常笑？說出來誰會信？
常笑淡淡一笑道：“所有的人都說我是少年老成，是天上的星宿下凡，倒是很少有人說我是別的神魂占據了肉身的。”
晶劍巨魔依舊上下打量常笑，那目光似乎要將常笑穿透了一般，半晌之后，晶劍巨魔才收了目光，他也看不出常笑神魂上究竟有什么異樣，畢竟常笑的神魂已經和常公子的身軀融合的相當完美了。
“晶劍巨魔隨手抄起一壇酒來，徑直坐在常笑書桌對面不遠處，將一只腳抬起踩在椅子上，半臥在寬大的椅子內，舉起酒壇來往口中灌了一口，酒水的香氣立時四散開來。
常笑微微吸吸鼻子，隨即皺眉道：“晶劍巨魔，我都說了沒時間陪你喝酒了，你還留在這里做什么？”
晶劍巨魔呼呼一笑，頭上的發絲又傾瀉下來幾縷，將他的面孔再遮掩幾分，使得此時的晶劍巨魔多了幾分邪魅，看上去又有幾分浪子模樣，抱著酒壇道：“常笑，你既然不陪我喝酒，那么我便喝我自己的，你若是有本事將我趕走，那么盡管來就是。”說著呼呼一笑，將酒壇之中的酒水又灌進嘴中一口。
常笑微微皺眉，隨即道：“你們家兄妹都什么毛病？一個白天來上門尋仇，尋仇就尋仇，但報不了仇就在我家中賴吃賴喝還賴床，半夜又來一個，自帶酒水干糧攆不走的！”
晶劍巨魔聽得有趣一笑道：“殷殷看上你了，自然在你家胡鬧，她這是為了吸引你的注意力么。還有不要叫我晶劍巨魔了，叫我劍皇，劍兄什么的都成！”晶劍巨魔竟然毫無保留的就將殷殷只事說了出來，。
常笑聞言嘴巴差點砸在桌面上，隨即常笑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來，連連點頭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賤兄你還真是舍得下本錢啊，那殷殷和你不是一個娘吧，為了壞我和瑾蕓的關系，你竟然將自己的妹妹都舍出來了，這手段未免有些太過了吧！”
晶劍巨魔將酒壇高高舉起，內中的酒水緩緩傾瀉下來，但這酒水好似被什么力量牽引著，被引入了晶劍巨魔的口中，半點都沒有灑出去。
喝完這口酒，晶劍巨魔才道：“常笑，你可知道劍的道理？”
常笑微微搖頭，他不是不知道劍的道理，但他知道晶劍巨魔所要說的劍的道理肯定不是他所知道的那種道理。
晶劍巨魔長長地吐了口氣，雙目之中閃現出一絲光彩來，張手在空中一擒，便抓出一柄寒光閃爍的劍來，晶劍巨魔看著劍鋒道：“劍，兩面刃一面尖，除了劍柄之外處處鋒銳，皆可殺人，劍是天下最孤獨的存在，任何接近他的都會被斬成兩半，被刺成窟窿，劍是最完美的，鋒利美艷，挺直高貴，我就是一柄劍，處處鋒銳，皆可殺人！你明白了沒有？”
常笑搖了搖頭道：“處處鋒銳，沒有至親至近之人，這樣的日子過得有趣么？”
晶劍巨魔笑道：“無牽無掛多么有趣，想走就走想來就來，放行天下這才是真趣，如你這般天天想著自己的老婆生死如何，被婦人裹住腳步，天下這么大卻只能拘束在巴掌大小的地方，難道有趣？”
常笑閉上眼睛，此刻的他腦中想的卻并非是眼前的事情，而是他在前世，父親死后的醉生夢死的那一段時光，那一段時光看起來瀟灑快意，但繁華散盡背后滿是凄涼寒冷，那個時候的他，說得上是無牽無掛，處處隨心所欲，天黑的便拉一個女人來快活逍遙，天亮了便踹在一邊，將其完全淡忘，甚至不留一點痕跡，當時過起來確實快意，但是現在回想起來，卻是空空如也，在那個時代的這種看似快意的時光他竟然記不起幾件事情來，只是記得那是一片冰冷，反倒是和父親相處的日子，那一件件小事，此時此刻依舊蕩漾在心中，暖暖的。
常笑開口道：“賤兄，你可還記得你逍遙快活的日子之中都做了什么事情么？”
晶劍巨魔一愣，雙目微微一凝，似乎在回想但隨即晶劍巨魔便道：“過去？我從不去思考過去的事情，那些都已經過去了，想之何益？”
常笑聞言一笑道：“你當然不愿去想，因為你根本就沒有回憶，那些空洞的冰冷的回憶即便想起來也都全然無趣，不是么？”
晶劍巨魔雙目微微一凝，眼中的光彩不斷變換，卻并未說些什么，半晌之后冷笑一聲道：“劍由外至內都是冷的，你所說的那些溫情的東西只會使得我的劍變鈍，是我的劍銹死，除此之外，再無半點好處可言！”說著晶劍巨魔將酒再次灌入自己口中，依舊是酒水凝成一線，半點都不曾灑落。
常笑本也是愛酒之人，看到晶劍巨魔這么一口口的狂灌，加上這酒也不知道是什么陳年佳釀，香氣宜人，常笑不由得喉嚨里面也有些發癢，隨即抓了一壇就拍開上面的泥封道：“你這人喝酒娘氣太重，老爺們喝酒要這般才痛快過癮！”說這常笑將酒壇高高舉起，放在頭頂上倒灌下來，常笑張開大嘴，喝了三成卻灑了七成，將衣衫全都弄濕了。不過這樣喝酒確實豪氣，看得晶劍巨魔不由得微微皺眉，他從未如此豪氣的痛飲，但他也不打算這么豪氣的痛飲，依舊是將酒水約束成為一線灌入嘴中。
兩人漸漸地話語多了起來，常笑也有許久未曾沾酒了，即便喝也很少如此痛飲，畢竟他每日事情太多，不是在殺伐民匪就是在想著怎么撈取江山，事情壓在身上難得痛飲。
半夜的時候酒水喝光，其實被常笑灑的最多，真正喝下去的不過是一半而已，兩人都覺得意猶未盡，常笑帶著晶劍巨魔到了常府的廚房，這里面酒水堆積不少，食物也多，常笑和晶劍巨魔便直接在這里喝了起來，兩人之間也并沒有太多的話，一個直接坐在灶臺上，將腿分得大大的，一個則用罡氣凝成了一把椅子，半臥在椅子之中。一個則海飲猛灌，一個斯文秀氣的喝著。
人生就像是這飲酒一般，個人有個人的活法，沒必要將自己的活法強加于旁人，再說你的活法未必就是正確的，就好比晶劍巨魔寧愿自己內心冰冷，這才使得他的劍永遠鋒利，而常笑則向往家中的溫情氣氛，這樣才能使得他充滿斗志。
常笑說服不了晶劍巨魔，晶劍巨魔也說服不了常笑，但兩人都覺得沒必要說服對方，天下億億萬人有億億萬人的活法，便也就有了億億萬個風景，若是天下人活的都一樣的話，那么這些風景會變得多么枯燥無味？
對生活的理解不同，并不妨礙常笑和晶劍巨魔之間彼此欣賞，正因為這不同，才會有欣賞這一說。
常笑突然來了興致笑道：“有酒無菜，實在乏味！”說著從水缸之中攝出來一條活魚，手中劍氣一閃，便將活魚拋開，丹氣在活魚身上游走一圈，活魚身上的鱗片便即紛飛，常笑攝了一小撮鹽巴過來，以丹氣將其打入魚肉之中，然后直接用丹氣將這尾鯉魚有內至外的燒熟，內外都是肥嫩無比，全程不過一兩分鐘而已，那魚的鮮味便已經在廚房之中四處飄蕩了。
常笑現在已經不喜歡那些調料了，他修道之后更加喜愛這種純正的天然的味道，常笑將魚刨為兩半，以丹氣承載著送到晶劍巨魔身前，晶劍巨魔身前。
晶劍巨魔伸手手中便多了一雙罡氣凝成的筷子，輕夾一塊送入口中。嘗過元丹寶丹的人物對于這種魚肉的味道已經不會覺得多么好吃了，但這并不妨礙以此下酒，畢竟喝酒還是吃肉更加相配。
常笑則不同，直接用手抓著大口撕咬。
晶劍巨魔看了常笑一眼道：“你這個模樣倒是叫我想起了我還是六七歲的時候，那個時候我吃東西就如你現在這般，可惜，吃不到這魚肉，甚至吃不到新鮮的東西。”
常笑也不去追問，他手中的魚肉已經吃光了，隨手又攝來半片肥豬，這半只豬在常笑炮制下片刻便熟爛無比…
“常笑今天我便不和你計較下去，下次你若再敢叫我賤兄的話，我便決不饒你！”常笑沒料到，晶劍巨魔早就知道他在罵她了。
兩人喝到了天明，晶劍巨魔便走了，常笑渾身上下全是酒水，好似剛從酒缸里爬出來一般，常笑許久沒有這么開懷，只覺得今日飲酒爽快無比，身上丹氣滾動一周，濕漉漉的衣衫便即被蒸干，連酒味都被去掉了。
常笑走后，睡眼惺忪的廚子來到廚房準備早餐，卻整個驚呆了，使勁的揉著眼睛，常府后廚之中儲存著足夠一百人吃半個月的口糧，現在已經被吃得差不多了，那些米面竟然被蒸成了饅頭，散落一地，總之是一片狼藉景象。
常笑洗漱完畢，便在瓶兒的伺候下穿上了朝服，常笑數天未曾上朝，現在也該去朝堂上轉一轉了。
一早上的時間常笑都站在朝堂上無所事事，那些國家大事他聽得實在無聊，乏味，兵部的一個官員出列說出一句話來的時候，常笑的精神才陡然一震。
“稟皇上，賊逆李自成在嘯聚了三萬之眾，并且聯合了高迎祥足足六萬之眾，在襄陽造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