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明月想了想,又說道:“我忽然有種感覺,仿佛這條通道中的上古陣法的分布,像是刻意的堵死前往中州的路呢?”
“你才有這種感覺?我很多年前就有了!”田光撇撇嘴,不以為然的說道:“你之前說闖過來有多么多么的不易,我還不太相信呢,因為你也看到了,我們那半段…很簡單的嘛!”
“好哇,你之前居然不信任我!”未央明月無視了田光其他的話語,只記得那一句,張牙舞爪的撲上去。
“我冤枉啊!”田光欲哭無淚。
隨后,一行人穿越過這片無邊無垠的林海,果然像未央明月說的那樣,幾乎沒遇到什么異族,也沒遇到來碰運氣的冒險者。
未央明月蒙上了一層看不清臉面的面紗,回到中州,以她敏感的身份,若是真面目示人,怕是沒幾天,就會被未央家族發現,然后帶回 田光,一個只有圣級,沒什么背景的小伙子,想要娶未央家族的小公主,難度…真的不是一般的大!
滕飛也感受到田光的壓力,自從出了那片林海,田光的話便少了很多,整個人變得有些沉默起來,每天除了趕路,大部分時間都用在修煉上。
未央明月看得心疼,卻不知該如何安慰,只能求助滕飛。
在一座有些荒涼的小鎮中,眾人住進小鎮里的唯一一家客棧,客棧不大,被眾人直接包下。
吃過飯后,滕飛來到田光的房間,敲門進來,見田光盤膝坐在床上,膝上橫著那把跟了他很多年的細劍。
見滕飛進來,田光有些不自然的笑了笑:“兄弟,有事嗎?”
“怎么?沒事就不能來找你聊天?”滕飛笑瞇瞇的回了一句·一屁股重在椅子上,然后似笑非笑的打量著田光。
田光被打量的有些發毛,不由皺眉道:“看什么看?哥雖然長得很英俊,但對男人沒興趣的!”
“哈哈!”滕飛笑起來·田光終于恢復一點過去的性格了,這才是他熟悉的田光。
“我知道你來找我的目的,最近這些日子,我也一直在想一些問題。”田光一臉認真的看著滕飛:“你很清楚,就算他們不同意,我大可以帶著明月私奔,但我卻不能那樣做·那太自私,我知道,明月希望我得到未央家族的認可,至少,也是得到她爺爺和父母的認可。”
田光說著,自嘲的一笑:“想要被認可,最重要的一點,就是要有實力。兄弟·不怕你笑話,其實從一開始,我就在打退堂鼓·你知道的,我的身份地位,我的實力,沒有任何一樣能配得上明月。
我也不知道這傻丫頭怎么想的,偏偏喜歡上了我。對我來說,這既是一種天大的幸福,也是一種巨大的壓力。”
田光說著,抬起頭,看著滕飛:“如果我有你的實力,我什么都不會恐懼·就像你現在一樣,哪怕知道中州姬家有不止一個大帝,有讓人戰栗的恐怖底蘊,但你還是毫無畏懼的來了·`····”
滕飛擺擺手,說道:“你跟我不一樣,我有必須來這的理由·不僅僅是想帶我母親走,我還想知道,當年…···我父親究竟死在誰的手里!”
滕飛的聲音極為冰冷:“我雖然把整個西陲攪得天翻地覆,雖然無情的殺了很多人,但我卻很清楚,我父親的死,跟那些人并沒有太大的原因,所以,我要弄明白,到底是哪個王八蛋,重創了我父親的!”
滕飛的話聲音不大,但冰冷至極,如同萬年玄冰中發出,又充滿殺機,就連田光,都忍不住渾身打了個哆嗦,趕緊說道:“兄弟,聽我一句勸,一定要穩住,相比起來,我最多就是不被未央家族認可,但你這卻不一樣,你沖動可是要送命的!”
滕飛看了一眼田光,淡淡的道:“最多是不被認可?那我父親,他是怎么死的?”
田光猛然間愣住,呆呆的看著滕飛,良久才低垂眼瞼,沉默著,一句話也不說。
“我可以進來嗎?”門口,傳來未央明月溫柔的聲音,聽上去沒什么情緒,但滕飛和田光都知道,未央明月在門口聽了有一會了。
“師姐進來說話吧。”滕飛站起身,把椅子讓給未央明月,緩步離去,還把房門給輕輕帶上。
未央明月輕咬著下唇,一雙漂亮的眸子凝視著田光,美的攝人心魄,良久,才輕啟朱唇:“你怕了?”
田光苦笑:“我要真怕,就不會上域外戰場歷練,更不會跟你來到中州,但你也聽見滕飛剛剛的話了,他父親是怎么死的,想必你比我還清楚,明月,我們之間…合適嗎?”
未央明月嬌軀微微一顫,一雙極美的眸子里泛起淚光,輕聲道:“你還是后悔了。”
田光搖搖頭,忽然下床,來到未央明月面前,居高臨下的看著坐在椅子上的未央明月,然后蹲下來,拉起未央明月的手,輕輕放在自己心上,說道:“明月,我這輩子,只愛過兩個女人,喜歡過一個女人,你想知道,她們是誰嗎?”
未央明月心如鹿撞,俏臉緋紅,口不對心的道:“是誰跟我有什么關系?”
田光笑了笑,拉著未央明月的手,自顧說道:“我喜歡的那個女人,已經不在了,那時候,我還很年輕,她也很年輕,我們在冒險途中結識,她不嫌棄我庶子身份,一心一意對我,我也一心一意的對她,我一直以為,她會是我這一生的歸屬,可后來…···你應該都知道了。”
田光自嘲的一笑,眼中閃過一抹哀傷。
未央明月把手從田光手中抽出來,輕輕撫摸著田光的臉,動作很輕柔,沒有說話。
“我愛的第一個女人,我從小就愛她,她為了我,忍受著白眼,侮辱,謾罵,為了我省吃儉用,最后為了我,她死在采藥的途中···…”田光用力的抿著嘴唇-,卻無法阻止淚水輕輕滑落:“她臨死前還在想著我,跟別人說,別告訴我兒子,我已經死了······”
田走無法繼續說下去,淚水洶涌而出。
未央明月眼圈一直紅著,這會也忍不住,落下淚來。
她認識田光也有幾年了,但這些事情,卻是田光第一次親口對她說起。傷心感動同情,種種情緒涌上心頭。
“我愛上的第二個女人,是你,之前的之所以是喜歡,因為那時候的我,不懂愛。”田光抬起頭,臉上還帶著淚痕,微笑著看著未央明月,“雖然第一次是我救了你,雖然你一直說要跟著我,但你卻不知道,我心里,早已經愛上了你,習慣了有你在身邊,習慣了你為我打點一切。”
田光動情的說道:“我只救了你一次,但在域外戰場上,你救我的次數,卻超過了十次!沒有你,我早就尸骨無存······”
田光的嘴,被一只精致柔軟的手捂住,未央明月滿臉柔情的看著田光,伸手抹去田光臉上殘存的淚水,說道:“既然如此,你我的感情,是生死與共的,你還在擔心些什么?”
是啊,老子跟明月的感情,是生死與共的,是真正經歷過生死的!老子擔心什么?
心里想著,田光忽然間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整個人頓時進入到一種玄妙-的境界當中,面對著未央明月,居然就這樣,進入了“悟”的空明狀態!
未央明月哭笑不得,一邊為田光開心,另一邊卻是在羞惱不已:好你個小甜甜,當著一個大美女的面,談感情的同時居然能入定!你等你醒來的!
田光這一如定,就是五天,五天的時間里,未央明月一直守護在田光的房間里,寸步不離。雖說這小鎮貧窮落后,但她還是不放心,一刻也不想讓田光離開自己的視線。
這五天中,滕飛和柳茜霞以及凰和姬靜萱等人經常聚在一起,談論各自的修煉心得。
這里面經驗最豐富的,莫過于柳茜霞,知識也很淵博。凰的年齡雖然最大,但作為魔獸來說,她實際上還很年輕,知道的并不多。
柳茜霞那淵博的知識,廣博的見聞,讓滕飛都受益匪淺。
第六天,田光終于從入定中醒來,整個人的精氣神看上去跟之前完全不同,一朝領悟,實力竟然暴漲,達到了圣級巔峰的境界!
對于一個除了天賦,沒有任何優勢的武者來說,能走到今天這一步,足以讓人肅然起敬了。
最開心的,莫過于未央明月,雖然一個圣級巔峰的武者,在未央家族來說并不算什么,但考慮田光的年齡和他的出身,擁有這份實力,真的已經是件相當了不起的事情了。
“師弟,我想先帶著他回去家族一趟,你要不要跟我們一起?”未央明月看著滕飛,一臉誠懇的道:“在未央家族,師姐我還是有點特權的,帶你們回去,沒有任何壓力。只是我出走數年,又是去了南域,你們跟我回去,要留心別被人識破身份。”
滕飛笑著搖搖頭道:“師姐美意,滕飛心領了,我們暫時就不跟師姐在一起了,你們兩人回去就好。”
滕飛說著,仲手從懷里掏出那塊日輪守護,隨手扔給田光,道:“初次見岳父岳母,空手終歸不好,這東西,就拿去討你未來岳父岳母歡心吧。”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