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毅冷冷說道;“既然你不配合,那我也沒什么好說●,你就安心的住在這里吧,我們會盡全力保護你的安全,但接下來還會發生什么不可估計的事情,我也不知道。說不定你喝完一杯水,或是吊完一瓶針,就再也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更見不到你的老婆和家人了。”
聶長征眉毛一揚,雖然病態怏怏,但還是虎虎有威,他叫住轉身往外走的李毅,說道;“李處長,你坦白跟我說,你們到底想查什么?”
李毅微微一笑,轉身說道;“我想查什么,想必你應該知曉。”
聶長征道;“你想查的事情,很不簡單,依你們的能力,只怕查不出來,就算你能查出一點東西,你也鎮不住!”
“鎮不鎮得住,那是我的問題。”李毅說道;“你覺得殺的人,會是誰?是怕你泄漏什么秘密?”
聶長征道;“我知道的秘密很多,要殺我的也很多。”
李毅笑道;“那你就更該配合我們的調查,現在,只有我可以保你一命!這一點,你一定要想清楚。”
聶長征注視著李毅,他的一雙眼睛深深的凹陷下去,整個人仿佛半日之間就瘦了十來斤。他說道;“李毅,你能保我?”
李毅道;“如果你犯了法,自然要接受法律的制裁,如果你違了黨紀,自然要受到黨紀的處分。但是,只要你的過錯還不至死的話,我就能保全你的性命。就算你犯了死罪,我也一定會保全你到受到法律的公正裁判,而不會橫遭毒手。”
這番話說得很有威勢,令聶長征相信,李毅的確有能力可以保住他的命。
聶長征道;“我的命并不足惜,我做過的事情,足夠槍斃幾回了。但是我的家人是無辜的,我希望你們專案組的同志·能保護他們的周全。
李毅略帶譏諷地說道;“你不是說,這是你的地盤嗎?你有那么多的兄弟,還怕他們不能保全你家人的安全?”
聶長征道;“兄弟?你指的是巴黎夜語那班人吧?還有利用價值的時候,你就是兄弟,你要是沒有了價值,就跟一條狗差不多。”
李毅道;“你對他們的感情·又何嘗不是如此?你利用他們的時候,當他們是兄弟,你不利用他們了,就當他們是狗。”
“不,在我眼里,他們一直都是狗!”聶長征說道。
李毅道;“給你找女生的狗?還是替你洗黑錢的狗?”
“你!”聶長征對李毅的無理很是惱火,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啊!恨聲道;“你也來自京城,你可知道巴黎夜語的老板是誰?”
李毅佯裝不知·嘿嘿反問道;“不會是你吧?”
聶長征道;“羅勁!你知道他嗎?”
“哦,羅大少爺,我聽說過。”李毅道;“巴黎夜語原來是他的啊。這些茶葉也是他送給你妁?”
聶長征雖在病中,但他的反應能力很強,并不上李毅的套·嘿嘿說道;“李毅,你怎么就敢肯定,送茶葉給我的人,就是想害我的人?一個人能有那么長遠的心思嗎?那未免也太可怕了吧?”
李毅對他的頑固和抵賴十分的反感,冷聲說道;“你想好了·隨時可以找我。”
當李毅走到門口時,聽到聶長征喃喃自語了一句;“并不是不想告訴你,而是怕我一旦說出他的名字·我的家人就會有危險。”
李毅霍然回頭·說道;“你的家人,已經因為你而涉險了。你的一雙兒女都參了工作·對吧?平常你在他們眼里,一直都是很正直和強大的存在,現在,你忽然一夜之間成了這樣一個貪財戀色的人,你叫他們如何接受得了?據我所知,他們因受不了單位同事的恥笑和冷眼,都已經辭職了。現在,你們家里,老婆、兒子、女兒、還有你年邁的父母·加上你老婆年邁的父母,都處于無業狀態。”
李毅見聶長征處于認真聆聽狀態,繼續說道;“我不知道你有沒有留一筆錢給他們用—我說的是干凈的錢。我們專案組查過你們家所有親人的所有銀行戶口,并沒有發現有來歷不明的巨額財產。由此可見,你在外面再貪再壞,也不會拖累到你的家人身上去。這一點固然保護了他們,但你同時也將他們害慘了。現在,他們基本上沒有了生活來源。我現在對你們家里的財產狀況一清二楚,那些錢不夠那一大家子生活多久的。”
聶長征忽然淡淡的說了一句;“兒孫自有兒孫福,莫與兒孫做馬牛。”
李毅走出去,帶上了病房的門。
聶長征中毒事件,給專案組的同志們帶來了巨大的震動·同時也給他們的工作帶來了新的挑戰。為了防止類似事件再次發生,李毅制訂了更加嚴格的規章制度。請來了醫院●位老醫生,對審訊組和生活組的同事進行了相關的培訓,專門講了一堂食物相克與預防食物中毒的課。專案組的同志從這堂課里受益菲淺,切實提高了食物方面的知識。
聶長征在醫院里的幾天時間,專案組提高了警惕和防備·做好了可能被劫走或者被殺害的各種防范措施,安全的度過了住院觀察期。
回到雙規地點,聶長征對專案組的態度又有了一些變化·問他問題時,不再簡單的回答說不知道,而是有選擇性的交待了一些問題。但當涉及到水利款的挪用問題時,他就三緘其口了。
這天,李毅接到一個陌生電話,這個電話是一個女人打過來的。女人先問李毅是不是中紀委的李處長,得到肯定答復后·又說,她的老板想見見你。
李毅初以為,是哪個人要報料呢,聽說是她老板要見他,便道;“對不起,工作時間不接受私人訪談。”
“李處長,我們老板可不是一般人,相信你會有興趣的。”女人說道。
“不好意思,我對他沒興趣。”李毅斷然道。
“咯咯,李處長真幽默,那你對女人有興趣嗎?”
“我還有事,再見。”
“李處長,請稍等,我老板跟你說話。”
李毅正想掛電話,里面傳來一個有此熟悉的聲音;“你好啊,李處長!何故拒人于千里之外呢?一回生,二回熟嘛!”
李毅聽出對方的聲音來,這個人是羅勁!
看來,羅勁真的坐不住了,巴黎夜語被封,他的損失是巨大的。
李毅淡淡地道;“原來是羅總啊!對不起,我沒有時間。”
“你認識我?”羅勁只知道中紀委這個調查組的領隊姓李,是八室五處的處長,但不知道就是曾經見過一面的李毅。
“羅勁嘛!”李毅嘿嘿一笑。
“對對,我就是羅勁,呵呵,既然是老相識,那就更好說話了。哎呀,是我失職啊,李處長來到西川,我居然沒能及時招待,這是我的過錯。為了彌補我的過失,今天特在西川第一樓,擺下一桌宴席,邀請李處長赴會,請李處長萬萬賞臉。”羅勁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十分自然。
“嘿嘿,羅勁,我派人封查了你的巴黎夜語,你居然還有心情請我吃飯?這餐飯,不會是鴻門宴吧?”李毅半真半假的笑道。
“李處長說笑了,巴黎夜語算什么,既然礙了李處長的眼,封了也就封了!沒什么大不了的!”羅勁在那邊爽朗的笑道。
李毅卻聽得出來,他內心都在滴血呢!你若真的不在乎,你還請我吃什么飯啊?你請吃的目的,還不是為了這座巴黎夜語?
“李處長,今天晚上七點,西琳第一樓,咱們不見不散!”羅勁呵呵笑著掛了電話。
李毅冷笑一聲。
這天,李毅并沒有如約而去。
晚上七點一到,羅勁的電話就打了迂來;“啊哎,李處長,我已經在西川第一樓等候大駕,你老人家怎么還沒有到喲?”
“啊哈,我把這碼子事情給忘記了,不好意思,實在是工作太忙了。你們開吃#吧,我就算了。”李毅淡淡說道。
“這怎么行喲,李處長,你可是我今天特意請來的貴賓,你如果不到席,這飯吃起來還有什么意思?李處長,這樣吧,你在哪里,我派人來接你—不,我親自前來接你!”
“不啦,不啦,我還有工作要忙,就不去了。”李毅說。
“李處長,李處長!”羅勁急忙道;“請一定賞光前來啊!”
李毅忽然想捉弄一下這小子,便道;“既然你這么盛意拳拳,我也卻之不恭,你現在已經到了地方?,,
“早就到了,已經點好了席面,就等李處長你一個人了。”羅勁一聽李毅答應前來,歡天喜地。
“嗯,好#吧,我這就前束。羅總稍待。”李毅說完就掛了電話,繼續讀他的書。
上次聶長征中毒事件,讓李毅認識到山外有山、學無止境的重要意義,最近惡補各類課外書籍,不管什么知識,只要學進了腦海,那就是學問啊,說不定什么時候就能派上大用場!
半個小時后,羅勁的電話又打了過來,詢問李毅到哪里了。
李毅淡淡地道;“快到了吧!”然后就掛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