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經理指著李毅等人,說道:“劉所長,喏,就是這些人打了我的人!”
劉所長笑道:“不會吧?在這東頭鎮上,還有誰有這么大的膽子,敢跟你周經理過不去?那除非是他活得不耐煩了吧?”
周經理道:“世界上總有些不怕死的人!劉所長,(情qíng)況就是這樣,你看著辦吧!”
劉所長道:“周經理都報警了,我還能怎么辦呢?當然是把一干犯人帶回局里審問了。”
周經理道:“如此甚好,那我就放心滿意了。”
劉所長眼皮都不抬,沉聲喝道:“把人都給我帶回局里去。”
這時,一個威嚴的聲音響起來:“且慢!你不問青紅皂白,就要抓人嗎?”
說話之人正是李毅。
劉所長嘿嘿笑道:“青紅皂白?這句話說得好。在這東頭鎮的地頭上,我說你是青的,那你就是青的,我說你是白的,那你就是白的。何況你現在打了人,人證物證俱在,你還想抵賴不成?”
李毅道:“是嗎?我要說你是黑的呢?”
劉所長哈哈笑道:“聽你口音,是外地來的吧?一個外地人,也敢在周經理的地盤上這么囂張!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
李毅道:“你(身shēn)為派出所所長,不維護正義,不過問是非,不為百姓著想,卻替權貴折腰!你這官,當得才是不耐煩了吧?”
劉所長一怔,被李毅這幾句話給震住了。
他不由得抬起眼皮,瞥了李毅一眼,然后瞇起雙眼,死死盯著李毅看了一陣,說道:“這個人好生面熟啊!”
周經理道:“我也覺得他有些面熟。想必是鎮上哪家工廠的員工吧!他說自己是個采購員,經常到四處采購物資的。”
劉所長道:“哦?我們是沿海市鎮,屬于開發區。多的是工廠企業,這采購員來來往往的。有些面熟,也是有可能的。”
周經理道:“這外地人來得多了,的確帶動了本地的經濟發展,但也造成了不小的困擾。總有些人(愛ài)調皮搗蛋。就像這伙人一樣。”
李毅冷笑道:“如果我真是投資企業的采購代表,你們如此對待我,就不怕投資方寒了心嗎?”
劉所長道:“不管你是哪里的投資方,來到我的地盤上,就得服我們管!”
李毅道:“我感興趣的是。你們派出所辦案子,平時也是這么囂張嗎?”
張國林在旁邊說道:“派出所的人,個個都牛氣得很!平時找他們辦事,不送禮根本就辦不成。”
劉所長盯了張國林一眼:“你這個人,怎么說話呢?我看你也眼熟得很!”
張國林道:“我是下葉鄉的人!我曾經找你辦過事!你硬是不給辦,后來聽了別人的話,給你送了禮,你才給辦的。”
劉所長道:“辦事就是要收手續費的啊!難道政府就能免費給你辦事不成?”
張國林道:“這都是正常的事(情qíng),你憑什么收我們的錢?這不是亂收費嗎?”
劉所長道:“我記起來了,你是下葉鄉的那個張國林?”
張國林道:“劉所長好眼力。很榮幸你還記得我。”
劉所長冷笑道:“你這個人,以后送再多的禮,我也不會收你的了。你也不要再找我辦事!你有本事,就自個把事(情qíng)辦好了!”
張國林氣道:“我就算不辦事,也絕不找你了!”
劉所長嘿嘿冷笑兩聲:“這刁民都聚集在一起了!”
周經理道:“劉所長,既然都是刁民,那就趕緊拉走吧!在這里礙我們的眼!”
劉所長揮了揮手:“都愣著做什么,上前做事啊!”
他帶來的民警一起上前,來抓李毅和張國林。
“我看誰敢上來!”錢多沉喝一聲。
劉所長道:“怎么著,你還敢抗拒執法?活得不耐煩了嗎?”
錢多道:“你們要是敢動毅少一根毫毛,那才叫活得不耐煩了!我分分鐘擰斷你們的脖子!”
劉所長尖笑道:“黑鬼。你也不看看,這是哪里?就敢說這種大話!哥幾個。先把這個黑個子給我抓起來!”
幾個民警嘿嘿笑著,上前來抓錢多。
一個民警剛剛伸出手。就被錢多一把扯住小臂。
錢多用力一擰,再用力一扭,就把對方的手給扯脫臼了。
民警痛入心肺,駭然連退數步。
錢多冷笑道:“這是小懲大戒!再敢來犯,就叫你們斷胳膊缺腿!”
劉所長是個退伍的軍人,識得錢多剛才這一手擒拿的厲害,咦了一聲,說道:“黑個,你當過兵?”
錢多道:“當過又如何?”
劉所長道:“我也是當過兵的人!我一看你的行為動作,就知道你曾經當過兵!而且,我看得出來,你當的還是特種兵。既然你有些來歷,又何必跟這些流氓一伙?”
錢多道:“你罵誰是流氓呢?信不信我抽你嘴巴?”
劉所長本來想給錢多一條活路,沒想到被對方頂得沒有回嘴的余地,不由得大為氣憤,指著錢多道:“好啊,我看你同是當兵出(身shēn),有心放你一馬,你不識好人心,還敢狗咬呂洞賓!抓起來!如果膽敢抗拒,就喊人來,把他們捆了!”
李毅擺了擺手,說道:“都給我住手!劉所長,你就不想知道,剛剛這里發生了什么嗎?”
劉所長道:“我已經了解了!你們跑到周經理的店里來訛詐,訛詐不成,就大鬧一場,把這店里都給損壞了!你看看這些貨架,這些種子,都散亂一地了!”
李毅道:“你也不用腦子想想,整個鎮上的人,都知道這個周經理,跟市委副書記祁得利同志是親戚關系。誰會這么傻,無緣無故的跑到這里來找他的晦氣?”
劉所長一怔:“對啊!除了你們,也沒有這樣的傻瓜了!”
李毅道:“我們不是傻瓜,我們只是來討還一個公道!”
劉所長道:“什么公道?”
李毅道:“這件事(情qíng),說起來跟你劉所長也是有些關系的。今年(春chūn)天,周經理管理的這間種子公司,出售給農民的糧食種子,都是假的,前不久,鎮上的農戶集中到這里來鬧事,你不會不知道吧?”
劉所長皺皺眉頭:“村民和周經理之間有些經濟糾紛,這完全可以通過法律途徑解決,為什么要聚眾鬧事?這可是違法的。當時,我們的確奉政府之命,前來維持過秩序。”
李毅道:“這一次,張國林同志還是來找他們理論此事的。而這個周經理,不管是非黑白,派了這么多的打手,持了刀棍來砍殺,你說,錯在哪方?理又在哪方?”
劉所長呃了一聲:“那你又是來做什么的?”
李毅道:“我在這里買了這么多的種子,結果發現這些種子全是假的!你說我們應不應該找他們賠償?他們不但不給賠償,還要叫殺手來滅我們的口!試想世上哪間種子公司,膽敢這么囂張放肆?要不是我(身shēn)邊有兩個厲害的幫手,那我們這些人,早被這些殺手殺死了!”
劉所長再次深深的皺了一下眉頭。
李毅沉聲道:“你(身shēn)為派出所所長,職責所在,是為了維護這一方的治安,可是,你做到了嗎?你放任這么多的殺人兇手,不去抓,不去管,卻對平民百姓逞威耍能!你這算什么官威?算什么本事?”
劉所長的臉色已經極其難看了,眼神在李毅(身shēn)上瞥來瞥去。
周經理上前說道:“劉所長,這人都敢這么罵你了,你還能忍氣吞聲啊?”
劉所長道:“周經理,這人說得也有幾分道理,你今天做的事(情qíng),的確有些過了。人家過來理論,你把人家趕走也就罷了,又何必喊這么多的殺手來殺人家?真要是鬧出人命官司,你叫我怎么替你收拾?就算祁副書記出面,只怕也不好給你撐這個腰吧?”
周經理道:“劉所長,你有所不知,這個人不是一般的江湖騙子!而是大騙子!”
劉所長道:“什么大騙子?”
周經理道:“他騙我們店里的營業員,在銷售單上寫下假一賠千的話,然后轉過背,馬上就有人過來指證,說我家的種子都是假的,然后他就要求我們賠償一億兩千萬的賠償款!一億兩千萬啊!你砍了我的人頭,我也拿不出這許多的錢來!這不是訛詐是什么?”
劉所長訝道:“有這種事?那這個人真是個跑江湖的絕頂人才啊!”
周經理苦笑道:“你還夸他呢?”
劉所長道:“嘿嘿,人家手里有你的證據,現在你雇來的殺手,也的確被人家打倒在地上,你說這事(情qíng)我怎么管?”
周經理吃了一驚,說道:“劉所長,你這是什么意思?難道,你不想幫我了嗎?”
劉所長道:“周經理啊,今天這個事(情qíng),不是我不想幫你,而是我也幫不了你的忙了。”
周經理道:“你這是什么意思?你是派出所的所長,在這東頭鎮上,還有誰是你管不了的?”
劉所長道:“這個,你做的這事(情qíng),也太不地道了!叫我好生為難啊。”
周經理小聲的道:“這樣吧,只要你能幫我搞定此事,我給你這個數!”伸出五根手指頭,在劉所長眼皮底下晃了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