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卷 第二百四十七章 兩個世界的人
從李毅住處出來，濘河市一把手黃石林問二把手張凡京：“你怎么敢答應李省長的要求？三個月！只有短短的三個月啊！我們怎么去整改？服裝批發市場這一塊，管理是個老大難，你又不是不知道！別說三個月，就算是三個季度，你我也未必能完成這個任務。”
張凡京笑道：“不如此，我們怎么脫身？李省長把這調研報告拋出去，你我馬上就要挨處分，只怕連年也過不好了！”
黃石林道：“可是，你解決了眼前的困難，也難解長久的難題啊！三個月之后，我們拿什么向李省長交待？”
張凡京道：“先度過眼前的難關再說吧！三個月之后的事情，誰曉得呢？李省長那么忙，也許到時候，他早就不記得這檔子事情了呢？就算他能記起來，有這三個月緩沖，也足夠我們整改一番。只要能應付完李省長的下次考察，那就萬事大吉了。”
黃石林道：“但愿如此吧！希望李省長不再想起此事，那就最好了。”
且說李毅房里，徐冰說道：“李省長，接下來，我們還要做什么工作？”
李毅道：“不做了，準備回省城吧！”
徐冰道：“好的。李省長，你給他們三個月時間，他們能完成整改工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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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毅道：“呵呵！這是不可能的事情。別說三個月，我就算給他們一年，他們只怕也完不成這個任務。”
徐冰道：“您既然知道，為什么還答應他們呢？”
李毅道：“我們做調研的目的，是為了什么？”
徐冰道：“當然是為了更好的督促他們進行相關工作的整改。”
李毅道：“我們現在的目的，不是已經達成了嗎？”
徐冰愣了愣，良久才恍然大悟：“我明白了。”
李毅道：“我們的目的。不是要懲罰他們，而是要督促他們，積極的進行整改。我們的目的達成了，還可以賣他們一個人情，讓濘河市班子成員，都記住我曾經放過他們一馬。這是一舉兩得的事情，我何樂而不為？”
徐冰道：“李省長果然高明。”
李毅揮揮手：“去準備吧，我們下午就回省城。”
徐冰應了一聲，轉身離開。
臨行之前，李毅去向邵國平道別。
李毅問邵國平：“你還想不想回到體制內工作？如果你想的話，我可以幫你安排。”
邵國平擺擺手：“謝謝你的好意。我心領了。我現在生活得挺好的，不想再改變了。剛出來那會兒，我的確后悔過，但現在。我卻在后悔，當初為什么要進那個圈子？”
李毅呵呵一笑：“看來，你是徹底擺脫體制的束縛了。我不知道，是該恭喜你呢，還是該替你惋惜？”
邵國平道：“當然要替我高興！每個人都有適合自己的行業，事實已經證明，我并不適合在體制內發展。那我又何必在一棵樹上吊死呢？”
李毅和他握了握手，說道：“我真誠的希望。你能生活得幸福和美滿。”
邵國平道：“你和我不同，你適合在官路上走下去。也許。你將來的成就，會不可限量呢！我期待在頭條新聞里，看到你的身影。”
李毅哈哈一笑：“我的前途？我一直都很堅定，但現在卻有些懷疑了。不談這些了。我還得去找歐陽談談。”
離開邵國平家，李毅找到歐陽謹萱。
歐陽母親劉紅霞的病情，已經好轉。不久就能出院。
歐陽謹萱再次感謝李毅。
李毅沒有跟她提妙可后來遇到的難題和困境，關切的詢問了她母親的病情之后，就說了道別的話。
“你就要走了嗎？”歐陽謹萱戀戀不舍的問。
李毅笑道：“我是回省城。濘河離省城也不遠，你要是有空，可以上省城找我。”
歐陽謹萱搖搖頭。半羞半嗔的說道：“你是副省長，我可不敢隨便去找你呢！”
李毅道：“你太見外了。我們是老同事了。不論何時，你都可以來找我。”
歐陽謹萱道：“你我已是兩個世界的人了。”
這句話，飽滿了無限的幽怨與無奈。
李毅默然良久，向她伸出手去，笑道：“不管怎么說，我很高興，能在這里與你重逢。那么，再見了！”
歐陽謹萱緊緊握住李毅的手，握得那么緊，似乎想握住就不松開了。
但是，她握了幾秒鐘，就趕緊松開了他的手，就像松開一個不屬于自己的貴重物品，你心里再不舍，也只得放手。
她怕握得時間越長，心里的不舍，就越深刻。
李毅卻留了一個東西，在她手心里。
歐陽謹萱看到手里捏著的那個信封，俏臉瞬間紅透了。
“是什么啊？”歐陽謹萱臉紅心跳的問。
“等我走后，你再拆開來看。”李毅微微一笑。
歐陽謹萱輕輕嗯了一聲，臉上已經紅透了，輕輕一捏，就能掐出紅血來。
她送李毅上了車，揮手看他的車子駛遠。
她把信封護在胸前，就好像懷揣千萬巨款，怕被人搶劫一般，鄭重其事。
直到關好門，回到里間，打亮燈，她才將手里的信封拿出來。
“到底會是什么呢？他會寫什么信給我呢？有什么樣的話，他不能當面講，卻要寫在信里呢？”
她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慢慢撕開了那封信。
里面飄落兩張紙片，她趕緊彎下腰去，撿了起來。
她怔住了。
這是李毅留給她的。
一張是支票，一張是封短信。
她沒有看支票，迫不及待的看信上的字。
“歐陽，這些錢是留給伯母治病用的，她的病根雖然治好了，但后續的治療和康復，還需要一大筆錢。我知道你會拒絕，就當我先借給你的吧！等你做生意賺了錢，再還給我。”
她再打開支票來看，數了數那串零，然后怔怔的，喃喃自語道：“這么多的錢，我要做多少年生意，才能還得上？”
她的目光，透過窗口，望向遠方。
她知道，李毅肯定已經上了回省城的路…
李毅回到省城，先打電話給錢多：“找不到梁老，就算了，他要是存心躲起來不見我，誰也找不到他。馬上就要過春節了，你回來吧！”
錢多笑道：“毅少，我去了幾個以你名字命名的希望小學，正趕上孩子們期末考試，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李毅道：“孩子們純真的笑臉。”
錢多嘿了一聲：“我跟他們說，我是李毅派來的代表，你猜怎么著？我馬上就成了大明星，被一群人圍著堵、追著跑！哈哈，你本人要是在的話，估計也被孩子們抬起來，扔到天上去了！”
李毅笑道：“你就臭美吧！”
錢多道：“我可是在執行你的命令啊。是你叫我去的。我按照你的吩咐，給每個學校，都捐了二十萬元錢，讓他們添置多媒體教學設備和配置電腦機房。學校的老師和孩子們，那個高興勁，叫聲、喊聲，把整座學校都給抬起來了！”
李毅笑了，笑得眼淚都流出來了。
這點錢，對他來說，算得了什么？但用這些錢，卻能給那么多的鄉村孩子，帶去開心和快樂！
掛斷電話后，李毅在想：“我很早就在辦慈善，也一再告訴自己，教育是最大的慈善。可是，我卻沒有把行動投入到最實際的行動中去。反倒是梁鳳平，用我給他的薪資，興辦了最實在的慈善！”
有些人，你一定要失去后，才會懂得珍惜。
寒梅盛放，新年臨近了！
放假后，李毅回到京城，陪伴母親方芳、妻子林馨、兒子李陽，共度佳節。
這次回京城，李毅把妙可帶了回來。
不出李毅所料，林馨一見到妙可，就喜歡上了她。
“好俊的小姑娘！”林馨拉著妙可的手，左瞧瞧，右看看，對李毅道：“我們要是有個這么漂亮的女兒，那該多好哇？”
李毅笑道：“那我們就收她當義女，好不好？”
林馨道：“她同意嗎？”
妙可之前拒絕過，但這次當著林馨的面，便不好意思直接拒絕，只道：“我有自己的爸爸媽媽，只是暫時和他們失散了！總有一天，我會找到他們，并和他們團聚的。所以，我不能再有其它的爸爸媽媽。而且，你這么年輕，怎么能當我的媽媽呢？當我姐姐還差不多。”
林馨一把將她摟入懷里，說道：“多乖的孩子，我真是愛她。妙可，那你就當我的妹妹好不好？”
妙可道：“好啊，你姓什么呢？”
林馨道：“我姓林，雙木林。單名一個馨，溫馨的馨。”
妙可道：“那我也暫時跟你姓，好不好？當我找到親爸爸，我再改回去。人總不能一直沒有姓吧？林姐姐，你說是不是？”
林馨道：“好啊，那以后，你就叫林妙可了！”
李毅道：“林妙可？這名字，怎么這么耳熟啊？”
林馨笑道：“好像有個什么明星，也是叫這個名字吧？管她呢！天底下同名同姓的多了去！總不能她叫這個名字，就不許別人也叫這個名字吧？”
妙可高興的道：“哦，我也有姓了！以后，我就叫林妙可了！”
李毅也高興的笑了，這時，童軍的電話打來，他告訴李毅，他回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