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毅道:“審!貪沒的錢,必須追回!”
頓了頓,李毅擺手說道:“拘他妻子前來即可,不要驚動他家里的老母親。易海東不是還有兄弟姐妹嗎?提前叫他們把老太太接走吧!八十歲的老人了,還有多久好活,讓她笑著離開吧!”
趙國山答應一聲,心想李省長到底還是菩薩心腸,不肯做得太過分。
“李省長,易海東供出了這么多的人,我們的人力,很難將這許多人拘來一并審問。是不是再從省城調集人手?”
李毅道:“接下來的事(情qíng),或許沒那么容易了。國山同志,你率人留在啟明市,我要回省城一趟了。”
趙國山道:“您要回省城?是要跟省領導們攤牌了嗎?”
李毅悠然一嘆,說道:“是啊,不管他們愿不愿意看到,這張牌終究是要翻過來的!”
趙國山道:“只怕省里反對的聲音,會很高。”
李毅道:“張廣明同志,估計就是頭一個要反對的。但不管他們如何反對,如何不愿相信,啟明市的窩案,都已經存在!假裝不見,并不代表真的沒有。”
趙國山道:“李省長,不管怎么說,我都支持你。就像易海東所說的那樣,啟明市已經成了一個大染缸,如果不下定決心,把這個染缸里的水清理干凈的話,還將染黑很多原本純潔的同志。”
李毅道:“國山同志,你留在啟明市,主要負責兩個事(情qíng),第一,密切監視海港的動靜。第二,監視易海東招供出的那些干部行蹤。”
趙國山道:“我明白。絕對不會讓他們有逃走的機會!”
李毅道:“國山同志,事態的嚴重(性性),不必我多說,想必你已經意識到了。在省里采取行動之前,啟明市港這邊,你一定給我盯住了。”
趙國山起(身shēn)。立正,敬禮,受命。
李毅點點頭,抬腕看看時間,說道:“事不宜遲,我這就返回省城,爭取今明兩天,就展開拉網行動!”
這次回省城,李毅只帶了錢多和梁鳳平回去。上官謹和楊珂則留在啟明市。
回到省里,李毅來不及回自己的辦公室,先趕往省委。
梁鳳平問道:“李毅,你去省委?是打算先找誰匯報?”
李毅道:“我想過了,這么大的事(情qíng),只能先去找省委韓福東書記匯報。只要韓書記支持,那這個案子才能查個徹底。”
梁鳳平沉吟道:“你是副省長,啟明市的窩案。又是你查出來的,你不先跟張廣明通個氣?只怕他會別有一番心腸。”
李毅道:“張廣明魄力不足。我要是先跟他商量,他怕是不敢接招。”
梁鳳平道:“可是,從(情qíng)理上來講,你還得先跟他商量一下,這也是對他這個一把手的尊重。”
李毅道:“我怕到時談僵了,反為不美呢?啟明港這件案子。涉及到走私,不僅僅是偷稅漏稅這么簡單,更會影響到國家安全,從這點考慮,這個事(情qíng)。我是非查不可的。就算張廣明不同意,我也會一意孤行。如果我和張廣明談僵,那就會得罪于他。”
梁鳳平道:“可是,你想過沒有,如果韓福東不同意你的做法呢?那你更沒有退路!你要是和張廣明先談好,不論結果如何,對你都有利。”
李毅沉吟不答。
梁鳳平道:“你想想,如果張廣明支持你,就算韓福東反對,你也有了盟友。如果張廣明不同意你,你也有退路,可以去尋求韓福東支持。反之,你先找了韓福東,已經在張廣明心里種下了刺,他對你的態度,肯定就要大打折扣。”
李毅一拍大腿,笑道:“還是梁老精明!你說得太對了!我應該先找張廣明。”
他隨即吩咐錢多:“掉頭,回省府。”
李毅忽然消失,又忽然出現,令省府眾官員大感驚奇。
張廣明正坐在辦公室里,忽聽秘書于波跑進來,報:“張省長,李副省長來了!”
“李毅同志?”張廣明訝了一聲:“快快有請。”心想李毅到底是回來了,卻不知道他此番來找我,又是為了何事?
他站起(身shēn)來,想迎一迎,但轉念一想,又坐了下來。
李毅走了進來,臉色沉著,表(情qíng)嚴肅。
張廣明這才呵呵一笑,重又起(身shēn),和李毅握了握手,說道:“李毅同志,你這幾天上哪去了?省里的人,都以為你失蹤了呢!更有人傳言,說你和某個美女出去旅游了!哈哈,我自然是不相信的啰!”
李毅淡淡一笑:“我的確是出去旅游了,也有美女相伴。”
張廣明眼中精光一閃:“哦?真是偕女出游啊?看來,其它同志們的消息,倒也準確得很!”
李毅道:“廣明同志,我這趟出行,驚險絕倫,你想不想聽聽?”
張廣明呵呵一笑:“不就是出去游玩了嗎?能有什么驚險的啊?我倒是很感興趣,你說來聽聽。”
李毅掏出煙,遞了一支給張廣明,自己也吸了一支,這才慢條斯理的說道:“廣明同志,你可知道,我這趟,去了哪里?”
張廣明搖搖頭:“這個,我實不知。”
李毅嘿嘿一笑:“或許,你可以猜上一猜。”
張廣明道:“嘿嘿,你不會是去了啟明市吧?”
李毅哈哈笑道:“廣明同志,你莫非有千里眼?”
張廣明心里一驚,真被戴鵬飛言中了?
李毅同志真的去了啟明市?
那他今天來找我,就是為了談啟明市的問題?
一念及此,張廣明摸了摸下巴,說道:“李毅同志,你真去了啟明市?”
李毅一聽他這話中有話,便問:“怎么了?你早就料到我會去啟明市嗎?”
張廣明道:“不是我料到了,而是鵬飛同志料到了。你先說說,你去啟明市,發生什么有趣的事(情qíng)了?”
李毅哦了一聲,說道:“說起來也真是有趣。我們一行人,剛到啟明市,就碰到了一樁事(情qíng),還被人追殺呢!”
張廣明不由得一陣頭痛,預感到大事不妙:“你被人追殺?”
李毅輕彈煙灰:“可不是嘛!我們到一家魚店吃飯,發現那店老板,有驚人的神通,可以幫人疏通關系,把商企被海關封存的貨物,給解封弄出來,還能幫他們走私出去,不必上繳關稅。”
“啊?”張廣明像聽天方夜譚一般。
李毅道:“我們無意之中,識破了魚店老板的神通,被他派了兇手,兩度追殺,從臨海港口,一直殺到了啟明市里。要不是我命大,怕是回不來啰!”
張廣明緊鎖雙眉,沉聲說道:“豈有此理!這些不法分子,真是膽大包天!什么違法的事(情qíng),他們都做得出來!簡直是沒天沒理了!”
李毅道:“廣明同志,啟明港的事(情qíng),的確到了無法無天的地步,省里再袖手旁觀的話,遲早要釀出大禍害來。”
張廣明沉吟道:“李毅同志,那你被人追殺,有否報警呢?”
李毅道:“必須的啊!不然,我哪能活著回來見你?不過,這警嘛,報了跟不報,也差不多!”
張廣明問:“這話怎么講?”
李毅道:“他們第一次追殺我時,所幸我的司機練過兩年武,又是個退伍軍人,(身shēn)手了得,將歹人擊退,還生擒了一個,送交當地派出所,吩咐他們嚴辦。然后,我們就避禍到了啟明市。結果呢!嘿嘿,不到一個晚上,還是這個歹人,又帶著人馬,殺到了啟明市來了!”
張廣明瞠目結舌:“這么說來,這個歹人,是被當地派出所的同志放掉了?”
李毅道:“除此之外,別無解釋。”
張廣明重重的冷哼一聲:“這幫人,太過分了!必須嚴懲!”
李毅道:“我也感覺到事態嚴重,但我是出去游玩的,又不好驚動當地政府,更不好因為這點小事(情qíng),就來麻煩省里的同志。幸好,省公安廳的趙國山同志,正帶了一隊同志,也在啟明市休假,我跟他聯系上了,他馬上帶人過來幫我。我這才免遭大難。”
張廣明托著下巴,心想世上之事,哪有這么巧法?你李毅去啟明市旅游,趙國山同志也帶隊去啟明市休假?
分明就是你喊他去的吧!
他也不說破,問道:“那后來呢?歹徒都抓到了沒有?”
李毅道:“有趙國山同志在,那些歹徒當然逃不掉。”
頓了頓,李毅嘿嘿一笑,又說道:“廣明同志,事(情qíng)越來越復雜了!據這些歹徒交待,他們是受了魚店老板指使。趙國山同志就下令,把那個魚店老板抓了起來,審問之下,一條更大的魚浮出水面!”
張廣明心想,終于爆猛料了!
“是誰?”張廣明忍不住問,同時心里緊張,生怕李毅說出什么大人物的名字來。
“海港集團的副總裁,易海東!”李毅沉聲說道。
“哦?原來是他,還好,還好。”張廣明心想,易海東不是什么大官,這人涉案,并不稀奇。
李毅冷笑一聲:“廣明同志,這還只是剛剛開始!”
張廣明一驚:“什么意思?難道還有更大的魚?”
李毅沉聲說道:“不錯,因為易海東也招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