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李毅長長的應了一聲,說道:“沈部長顧慮得對,我思想得不夠仔細啊!”稍微一頓,問道:“那依您之見呢?要怎么樣處理?”
沈修文眼珠子一轉,摸了摸下巴,拉著李毅的手,走到一邊,沉聲說道:“徐開來同志,就是因為酒精中毒,這才引發心臟病猝死的嘛!這樣一來,他也算是因公殉職了。”
李毅早就料到沈修文會這么說,故意一臉的為難之相,說道:“這樣不妥吧?難掩悠悠眾口啊!”
沈修文道:“這有什么難的?我早就知道,你在綿州市里,權勢滔天,下面那些人,哪個敢不聽你的話?只要你肯幫這個忙,那就沒什么做不成的!”
李毅道:“實在有些為難之處。”
沈修文道:“李毅同志啊,你要明白,我叫你這么做,可不是為了我自己,而是為了徐開來同志,以及他的家人著想。你這是在幫他,也是在為自己積功德呢!”
李毅道:“我知道,可是,這我跟這個徐開來,素無交情,真的沒有必要為他做假。”
沈修文道:“李毅,你有所不知,徐開來同志,是我一手培養起來的,對他,我是頗有感情的。你這次要是幫了這個忙,就當我沈修文欠你一個人情了。如果將來有什么事情,用得著我的地方,你只管開口。”
李毅等的就是這句話,心想你沈修文這么做,絕對不只是為了你的門生故吏,而是為了你自己的前程和官運!
既然你求上頭來了,那我就好好利用這次事件吧!
“沈部長,那你的意思是,要怎么樣處理呢?”李毅反問。
沈修文道:“嗯,就依我剛才說的做,有些不雅觀的情節,就隱瞞了吧!”
李毅道:“好,那就依你說的做吧!下面的人,我會叮囑他們,絕對不會泄漏一字半句。”
沈修文伸出右手,拍了拍李毅的胳膊,說道:“李毅同志啊,我知道,在這個問題上,你是十分為難的,你放心好了,我不會讓你白白辛苦的!”
李毅道:“沈部長,此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我建議,就控制在已知情的范圍之內,其它任何人,都不要再討論此事的細節了。”
沈修文點點頭:“甚好!事情就就給你去處理了。我只看結果。”
李毅嗯了一聲,說道:“那現在就把徐開來同志的尸體運回省城?”
沈修文道:“唉,沒有想到,會在這里出現這么一件晦氣事情!舞會散了吧!”
李毅轉身前去安排。
“李市長。”鄒志軍聽完李毅的吩咐后,說道:“有個問題啊。”
李毅哦了一聲:“什么問題?”
鄒志軍道:“我們就算隱瞞了徐開來的真正死因,這喝酒過量而致猝死,也不是個大大的違紀啊。他們本來是下來工作的,卻因為喝酒過量而死,這要是傳出去,還是對他聲名不利吧?”
李毅嗯了一聲:“那現在也沒有更好的名目可以利用啊。”
鄒志軍輕輕一笑:“李市長,我倒有一個想法。”
李毅道:“說。”
鄒志軍道:“就說徐開來,是喝了假酒,因此酒精中毒而死,不就行了嗎?”
李毅道:“假酒?那接下來,豈不是后患無窮?又要去追究這造假酒的責任。”
鄒志軍道:“這個好辦啊。我就知道,有一個造假酒的廠子,而且不在我們市區,是在隔壁市里,我們只需將責任推到這個造假酒的廠子上頭,那就萬事大吉了。”
李毅道:“嗯,那就照你說的去辦吧!有幾個事情,你要安排好,第一,現場要弄好,不要留下蛛絲馬跡,第二,所有的人員,都要叮囑好,統一口徑。第三,此事要控制住,不要再散布流言出去。”
鄒志軍道:“李市長,我知道個中利害。
你這么做,也是為了我啊,要不然,我很難脫離干系了。”
李毅道:“嗯。那個小堊姐,你一定要安排好!不可叫她在外面亂傳。”
鄒志軍道:“她那邊好說,給她一筆錢,叫她遠遠的去便罷了,在哪不是賣啊!”
“李毅同志,怎么回事?出什么事了?”張正華的聲音傳了過來。
那邊舞會一停止,張正華這才發現,沈修文和李毅等人都不見了,跟著眾人出來一看,發現這邊有情況,便詢問李毅。
李毅道:“徐處長猝死在洗手間里了,醫生說是酒精中毒,加上徐處長又有心臟病…”
“啊?”張正華滿臉的錯愕與不可置信。
等到他看到里面的死人之后,他才真正的相信了。
“太意外了!太慘了!”張正華一臉的悲哀,對沈修文道:“沈部長,對此,我深表哀痛。”他忽然臉色一變,對李毅道:“李毅同志,你們是怎么安排的?這么重要的宴會,怎么可能有假酒來?這個責任,誰來負?”
李毅淡淡的道:“張書堊記,本次宴會,所有的事情,都是你在一手料理啊,這里又是市委招待賓館,你說,這個責任,該由誰來負?”
張正華一滯,良久吭聲不得,半晌才道:“事情太過緊急,我也有失誤之處啊,實在是不好意思。這假酒之事,我們一定會徹查到底,給徐處長一個交待。”
沈修文擺擺手,說道:“事情已經出了,你們做好繕后工作便行了。嗯,這個事情,也不能全怪你們,現在也不是追究誰的責任的時候。”
張正華道:“對,死者為大,還是先把徐開來同志的遺體安置好吧。”
沈修文道:“我連夜回省城,此事,低調處理即可。”
張正華道:“好,我們會處理好。”
沈修文帶著手下和徐開來的尸體,匆匆回省城去了。
綿州市的公堊安部門介入了調查工作。
第二天上午,張正華把公堊安局長高虎喊了來,很嚴厲的指示他,要求他找到假酒生產和銷售的利益線,打掉這個制假售假的團伙。
高虎領命之后,來到李毅辦公室,一坐下就發出一聲冷笑。
李毅呵呵一笑:“怎么了?這么氣沖沖的。”
高虎哎呀一聲,說道:“那個新來的書堊記,哼哼!”
李毅道:“人家新官上任嘛,難免會意氣風發,你要多順從他一點嘛!”
高虎道:“他那說話的口吻,實在是叫人受不了啊,完全就是命令,好像那假酒,是我高虎的親人制造出來的一般!他恨不得把我吃了呢!”
李毅道:“我估計,他新官上任,還會繼續啟動大動作的。”
高虎道:“他是市委書堊記,他要搞大動作,盡管在市委機關搞好了,總不會管到我們公堊安局的頭上來吧?”
李毅道:“你看著應付好了。該給面子時,還得給他面子。”
高虎道:“那得看什么事情了,如果他管得太寬泛,我可不會聽他的話!”
李毅料想的不錯,張正華上任伊始,就開始了大動作。
張正華本想把減副大權掌握在手里,但李毅巧妙的利用了省委馮長健和中堊央江首長的名頭,把他這個想法給壓制下去了。
但張正華并沒有放棄奪權的想法。
試想想,減副這么重要的工作,他張正華豈容大權旁落?
不能奪取減副的領堊導大權,張正華心里很不痛快。
現在,他就在想著,怎么樣把李毅的權力奪過來。
李毅本就掌握著政府那邊的權力,現在又把人事大權握在手里,這對張正華這個新任書堊記,是十分不利的。
張正華在廣寧市長任上,就是一個很強勢的人,把那邊的市委書堊記壓制得像自己的副手。
現在,他來到綿州當市委書堊記,豈能不爭權奪利?
上班第一天,張正華就把李毅的得力干將高虎喊過去,狠狠的訓了一頓。
張正華是個官場老油子了,他深深的知道,哪些人能拉攏,哪些人只能打擊!
像高虎這樣的人,是李毅從外省借調過來的,肯定是李毅的心腹了,這樣的人,想拉攏,估計是沒戲的。
那就只能打擊,狠狠的打擊,打到他無法留下來,只能離開!
緊接著,張正華又把組織部長文紅花喊去談話了。
文紅花在張正華辦公室里待了一個多小時才出來。
隨后,李毅就接到了文紅花的電話。
“李市長,張書堊記剛找我談話了,這個點,我不太方便到你那邊去。
“嗯,我能理解。該避嫌時,還得避嫌。”
“李市長,張書堊記找我談的,全是減副工作中的事情,他在問我,本次減副,都減掉了哪些人,并把名單要了去。”
“把減掉的人名單要了去?”李毅沉聲問:“他這是要唱哪一出?”
文紅花道:“張書堊記說了,黨培養一個干部不容易,怕我們在工作中,存在什么差錯之處,他想把把關。”
李毅冷哼一聲:“他還是想插手減副啊!”
文紅花道:“我想,他是想借此機會,把人事大權掌握在自己手心吧!聽他的口氣,他是想對減副進行大翻盤!李市長,你不可不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