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戲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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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山這話一出，老板的臉色就難看起來。
“這價錢…”
秦山微微一笑，道：“老板，我是誰你也知道，不說別的，看毛料的事兒，你還不相信我？如果有個萬一…其實吧，我給八十五萬，已經足夠高了。也別賺那么多，薄利多銷嘛”
顧明珠偷看了眼景易，后者只是目光微凝，并未出聲。她也不做聲了。
那老板的臉色不斷變幻，最后又看向顧明珠問道：“小姐要這塊毛料么？”
顧明珠遲疑著搖搖頭，又看了看身邊的秦山，說道：“我看不準。”
這話的意思就是不要了，老板自然聽得懂。頓時，臉色就垮下來了。
“秦總…”
老板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被秦山打斷了，直接說道：“我最多出到八十萬了，賣不賣隨你。”
秦山的臉色很不好看。
“秦總您怎么能這樣，不是說好八十五萬的嗎…”
“其實，八十萬我也需要再考慮考慮，跟這個小姑娘說的一樣，看不準”秦山的臉色更陰郁了。心里暗道，這個老家伙，真是不識趣，當他是撿破爛的嗎？哼，就算是他想要這塊毛料，也決不會便宜這老家伙的 “成成，八十萬就八十萬”老板一臉苦楚地連忙說道。
一邊的顧明珠和景易，互相換了個眼色，皆是一臉不愉。這公盤上的交易，還能這么做？還是說，這個秦山真有這么大的威懾力？別是狐假虎威才好 秦山和老板交易完，直接說要解石。
老板眼前一亮，先前的陰霾之色，早已不見。這塊毛料表現還算是不錯的，出綠的可能性也非常大這也是老板這次公盤的第一筆生意，要是能一舉見綠，那真是再好不過了。多好的兆頭呀也不怪他迷信，可以說，這里沒有不迷信這個的 公盤這雖然已經開始了快半天的時間了，但是因為是第一天，人多毛料也多，這時候交易的毛料數量還不算很多，而像秦山這樣，剛剛交易完，就要解石的，就更少了。
因此，一說這里要解石了，立刻就呼呼啦啦圍上來了一大群人。
顧明珠和景易一早就站在跟前，因此這回兒倒是也在圈子的最內側，現場直擊。
毛料個頭不大，解石相對來說不會那么麻煩，因此，顧明珠決定觀摩一下。
說實在的，這塊毛料，還是很特別的。不過，價值并不能算太高。也就是因為秦山了，要是換一個人解石的話，顧明珠肯定就沒有興趣了。
畢竟，這相當于是在親臨一線觀摩景少爺上演商場無間道，多難得的機會 秦山仔細端詳了毛料，選擇在唯一一條兩指寬的莽帶側面下刀。
顧明珠不禁勾起了唇角。
因為在看到這塊毛料的第一眼的時候，顧明珠就注意到了那條明顯的莽帶很顯然，稍一判斷，顧明珠就得出結論了。這條顯眼的莽帶，果然是虛像真可憐又一個即將上當，哦不，應該是已經上當的可憐蟲。
秦山熟練地畫線，然后就是固定毛料。
艱難地將鋸片推進了三公分左右，秦山住手了。直接在身邊的塑料桶里，舀起了一瓢清水澆上去。沖掉鋸片磨出來的石屑，順便降溫。
可是在抬起了鋸片之后，秦山臉上的表情發生了變化，更陰沉了很顯然，一片慘白，連個綠星兒都沒見著 老板在秦山冷冽的目光中，只得尷尬訕笑。也不好出言辯駁。
秦山只是看了眼老板，就沒再理會他了，又開動電源，再將鋸片推進這一次，他不是只推進幾公分就退出來，而是直接一刀切到底 毛料果然是硬的很，當然，越硬越好，說明毛料內部材料緊實。也能推測，如果能出翡翠的話，那么翡翠的品質也會很好的。
當毛料被一份兩半的時候，身邊已經有圍觀的人，忍不住驚呼出聲兩面慘白，全不見綠 秦山此刻絕對是面沉入水。刀子般的目光在老板身上滾來滾去。
老板忍不住擦了擦額頭的汗，苦笑著說道：“這可真是邪門兒了。秦總…”
秦山硬生生將目光從老板身上挪開，檢查了那分開的兩半毛料，什么也沒說，就拿起左邊上的那半塊，固定好。這架勢一看就是要將毛料徹底分家呀。
果然，沒說的，直接又是一分兩半。
“哎呀…”
“垮了，徹底垮了…”
“可不是，第一刀就沒見綠，這都一連三刀了，還是一點兒色都沒出…”
“誰說不是呢。這毛料據說十萬呢，這下慘嘍…”
“別亂說。這人你沒見過嗎？那可是景氏的秦總，平洲這兒誰不賣他幾分面子的？”
很顯然，又是兩面慘白顯露。人群頓時就炸開了鍋。
更是有人認出了秦山的身份，議論聲一時間不絕入耳。
“唉，不錯喲，免費的情報。果然‘人多力量大’呀…”顧明珠閑來無事擠兌景易。
拜這些圍觀的群眾熱心討論，這下子對秦山這個人的印象，立刻就立體起來。
“還…還要解嗎？”老板也是透心兒涼。
表現這么好的毛料，還是秦山這個權威選的，居然一絲兒綠都沒出，甚至是一點兒色都沒出，這不是明著打臉的么 這下子，這霉運大概要一直延續到公盤結束了。老板簡直想哭。
“還解嗎？不解的話，這些碎料賣給我，我出一萬塊。”顧明珠適時插嘴。
“一萬塊，這折價可真狠剛才還十萬呢”邊上圍觀者中，立刻爆發出一陣唏噓。
“狠？我看不是。這毛料都解成這樣了，明擺著是出不了翡翠了，這一萬塊完全是要打水漂吧”有人立刻發表不同看法。
“那可不好說，不是還有半邊沒有解開的嗎？”
可不是，秦山剛才只破了半邊，可還有半邊呢。剩下的那半塊，可還是有莽帶的那半塊呢 秦山也不愧是秦山，自從這半塊垮了之后，目光就一直停留在剩下的那半塊上。似乎是在考慮這如何下手。
這下被顧明珠打斷，立刻冷笑一聲，道：“小姑娘，一萬塊夠買很多漂亮裙子了，別亂花”
顧明珠不以為然，笑道：“裙子我多的是呀。也不過是想便宜買點毛料，自己解著玩兒，練練手罷了。你看看，剛才還是八十萬的東西，就是劃上三刀，就掉價這么多，可真便宜呀”
秦山冷冷地瞪了顧明珠一眼，一邊去固定那半邊毛料，一邊冷聲說道：“解完這里的，再賣不遲”
“也好呀。不過再切一刀的話，是不是又該貶值了？嗯，我得好好想想，再切一刀，該出個什么價錢好呢？你說呢，易哥哥？”顧明珠笑瞇瞇地看向景易。
人群中隨著顧明珠這句話落地，響起了一片抽氣聲這小丫頭真狠，這不是明擺著咒秦山，這一刀還是垮么童言無忌呀童言無忌 秦山的臉色果然更難看了，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來一句話，“這塊解開不出色的話，我白送給你怎樣？”
顧明珠條件反射般地搖搖頭，很天真地說道：“那可不行。我爸爸媽媽告訴我，不能隨便拿別人東西。但是出價太高的話，我可吃虧了。要不這樣吧。這塊切完了，也按照之前那個比例，我給一千二如何？”
不等秦山說話，景易就說了，“這比例可不能這么算。剛才那是還有一大塊，這解開了可就都是碎塊了。我看五百塊就足夠了”
秦山狠狠地瞪了這兄妹倆一眼，轉頭去解石。
顧明珠憋著笑，幾乎內傷呀身邊的人都為這一對漂亮的兄妹惋惜，能進來公盤里面玩兒的，說不定就是哪個珠寶公司老總的閨女公子，現在這可是將秦山得罪死了，再以秦山瑕疵必報的性格，他們家大人的公司可是要倒霉的呀 顧明珠和景易當然不知道，人們看他們兩個那種憐憫的目光是從何而來。
很快，秦山這半邊，就又給劈成兩半了一片嘩然呀果然，應了那小姑娘說的了，垮 顧明珠笑瞇瞇地從包里掏出來五百塊錢，遞到秦山眼前，道：“現在這毛料歸我了吧”
“…”秦山只差一口氣上不來，被活活氣死他狠狠地瞪著顧明珠，一把格開顧明珠遞錢的手，怒氣沖沖地要往外走。
顧明珠卻是不依，硬是把手里的五百塊塞進秦山外衣的口袋。一邊嘴里還說著，“現在地上的這四塊碎毛料，可都歸我了哦？我要是從中間解出來個帝王綠，可也是屬于我的咯”
人群頓時無語，一個個慢慢散開。
秦山只是瞪了眼顧明珠，也并未將口袋里的五百塊錢給扔出來，直接揚長而去。
“你還真要解呀？”景易見顧明珠這架勢，不像是說假的，立刻拽住她手腕說道。
“當然要解的呀，不然我花錢買來趕忙？修路還是蓋房？”顧明珠一副你是白癡的樣子，深深地刺痛了景小少爺的心 顧明珠看似隨意地隨便從四塊毛料里，選出一塊，固定在解石機下面。
也不用畫線，直接就切。
周圍原本已經要走的人，一見顧明珠這架勢，立刻就來勁兒了。這動作，絕對是熟練工 這小姑娘看起來絕對不是生手，但是怎么會花冤枉錢買廢料？
她這動作一看就熟練的很，還需要用著些廢料練手？騙鬼呢吧 于是，眾多直覺有jq出現的人們，立刻就興奮了，已經轉身走的，都又紛紛圍了回來。
顧明珠雖然動作很熟練，但是卻又沒有畫線，也像剛才秦山一樣，直接就從中間再來一刀。于是，那四分之一的毛料，很快就被分成了八分之二 “咦，出綠了？”當那八分之二塊，向兩半分開的時候，立刻就有人眼尖看到了。
“不會吧，竟然出綠了？什么綠，快點說說，別擋著我們了…”
這時候，秦山其實也沒有走遠。剛才一時生氣，他負氣逃開，但是剛走到外圍，就發現圈子里的氣氛變了。于是，又悄悄跟在后面豎起耳朵聽 因為在秦山看來，這個小姑娘和她身后的少年，看起來實在是氣宇不凡于是，他敏感的神經，再一次敏感起來。
這下，竟然突然聽到前面有人說出綠了秦山忍不住掏掏耳朵，懷疑自己是不是出現了幻聽。但是又立刻有人重復剛才的話，他也只能肯定了于是，秦山非常堅定地往前擠去說起來，秦山這人瑕疵必報，心眼兒很小，又貪財。但是不可否認，他也有著別人無可比擬的優點，那就是，一旦發現自己有錯的時候，雖然不會道歉，但是一定會偷偷認真追根究底，找出自己錯的地方 “誰他擠…”
正看得興奮的某路人甲，感覺被人往外扒，立刻一句粗口就爆出來，牛瞪也沖著罪魁禍首施展，但是轉臉一看，頓時就啞火了。尚未出口的后半句國罵，也吞回了肚子。
于是，一個個都是像這樣，秦山很快就又重回到了圈子最內側顧明珠此刻已經是又一刀下去了。那團顯眼的綠色，更加耀眼地昭示自己的存在就是在那八分之一塊里，一團明艷艷的艷綠，對著陽光，幾乎晃花了秦山的眼他死死地盯著那團艷綠，目光熱得能把毛料給融化 不過再熱能怎么樣？毛料現在已經不是他的了。再伸手摸摸口袋里的那五百塊錢，頓時，就覺得扎手不已…
顧明珠也看到秦山了，不由得綻放一個大大的笑容，道：“哎呀，真是的，你看看，我就是隨便切著玩，誰知道這里面還躲著一塊翡翠差一點就把翡翠給切壞了呢”
秦山一口黃牙，幾乎咬碎 顧明珠像是沒有看到秦山咬牙切齒的表情，很自然地說道：“嗯，我身上沒多少錢了，這塊翡翠有沒有人想要呀？出價合適的話，我現在就賣了”
好一陣子的寂靜，很多人是在觀望，畢竟秦山還在呢 “一萬塊，我要了。”一個大概是外地來的人，看大家都不說話，急的不行，率先說道。
果然，人們都是自私的，剛才都不出聲，是誰也不想得罪秦山。可是這下，一旦有人領頭，誰都不想讓別人撿了便宜去。
畢竟無論是顧明珠還是景易，看起來都太小了。誰都不相信，他們會真的了解這塊翡翠的價值 “一萬五，賣給我。”
“我出兩萬，給我。”
“三萬”
顧明珠一臉無辜，眨著眼睛道：“可是各位，我還沒有完全解開呢？你們出這么高的價錢，萬一里面沒有多少翡翠怎么辦？”
于是，顧明珠二話不說，在所有人都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又是一刀下去。
等人們意識到顧明珠在做什么時，已經晚了，鋸片已經按下去了。
又一刀，翡翠的大致形狀已經出來了。最后一個還包裹著石皮的面兒，已經只剩下很少一點點了，可以說，現在這塊翡翠已經是明料了。
當然，顧明珠還不滿意，反正就剩下那么一點點系連石皮了，她干脆直接就把那石皮給切掉。
于是，此刻放在顧明珠柔嫩手掌上的，就是一塊不規則形狀的，像是一塊水晶般的艷綠翡翠，嗯，補充一句，是冰種的于是，新一輪的競價又開始了。而此時，秦山已經不知道去往何地 景易示意顧明珠，秦山不在了。顧明珠點頭了然，知道這是告訴她，沒有必要再繼續下去了。顧明珠跟著就笑著說道：“嗯，這翡翠真漂亮，我還是留著回去做副首飾吧說實話，我也是不知道這翡翠值多少錢，這么多人，賣給誰都不合適。你們說是吧。拿回家讓我爸爸給我做首飾算了。”
果然是小孩子心性，圍觀的人見如此，也確實不好再說什么。這么多人，狼多肉少呀，還不如誰都得不到這就是陰暗心理…
“怎么樣，有什么心得？”走出包圍圈，顧明珠故意向景易問道。
“你就不怕他打擊報復？”景易失笑，“這個秦山，可是很小心眼兒的哦。”
“切，我該怕嗎？還是說，你景少就這么點兒本事？別忘了，我可是在為你兩肋插刀，你總不至于見死不救吧”
“又顯擺你的成語是吧。我國語說得還行，都能聽懂”
顧明珠嘿嘿一笑，又說道：“說起這個，我還想問呢。我不是沒見過香港來大陸做生意的人，所以很奇怪呢。怎么就從來沒有見過一個說漢語能有你一半好的？要么是一句話能聽懂一兩個詞，要么就是除了你好外，一點兒都不會說”
景易一笑，道：“想知道呀，很簡單，如果說是為了你，信不信？”
“千萬別。我可沒那么大的魅力再說了，我記得第一次見你的時候，誰都不認識誰呢，那時候你說的就挺好的了。”顧明珠一臉信你是傻瓜的樣子，逗笑了景易。
“隨便你。”
又逛了一會兒，就碰到顧衛國了。不過奇怪的是，顧衛國和周老板一起，徐瑞祥則不見了蹤影。不過這也沒什么大不了的，這里是明標區，徐瑞祥大概是去暗標區了。
顧明珠也沒有問，上前跟顧衛國和周老板打招呼。
“爸爸，看，這是我剛才賭來的翡翠，怎么樣？”顧明珠興沖沖地將包里那一小塊翡翠拿出來給顧衛國看，一副愛顯擺的千金小姐的模樣。
顧衛國倒是習以為常，不過只是奇怪，一起明珠沒這么愛顯擺呀，就算是比這再好的都沒這樣過。難道是因為好久不賭了？
一邊上的周老板則是興致高漲，非拉著顧明珠說說經過。
于是，顧明珠就把剛才的經過說了一遍，只是隱去了秦山這個人罷了只不過顧明珠不知道，正是因為她沒有好好講清楚秦山，才會給她的后來，又帶來了一連串的麻煩，甚至是，難以磨滅的痛 “這么說，這塊翡翠是明珠五百塊賭來的？真是了不起呀，老顧呀，你這是后繼有人了啊。我家那個臭小子，一點天分都沒有，頭疼死了。我連沾都不敢讓他沾賭石…唉”周老板立刻又感慨起來。
已經是中午時分了，艷陽高照。公盤內這么多人，更是熱得透不過氣來。
最能反應天氣的，就是顧明珠身邊的景少爺了。隨著溫度的逐漸升高，顧明珠能明顯地感覺到，身邊這位爺也越來越暴躁 不得已，顧明珠也跟著景少爺一起，先撤離了。
說起來，生在南方的顧明珠，不怎么怕冷（某色以為她是感受見過真正的冷，給她扔到東北零下幾十度她就知道到底怕不怕冷了…），但是她很不喜歡炎熱尤其是悶熱。
于是，她理所應當地跟著景易，撤退。
在酒店里吹著空調，吃著冰鎮西瓜的感覺，絕對是好的。
當然，如果沒有景易這個處在狂化邊緣的暴躁之人存在的話，那感覺就更美妙了。
話說，顧明珠和景易剛剛回到酒店，一身的熱氣尚未散去，景浩就給景易送來了一份文件而景易看完文件之后，就一直處在這種狀態 顧明珠第三十二次偷瞄景易，甚至是一勺子冰鎮西瓜都犧牲在她的胸前了，終于換來景少一個字，“問”
“咳咳…”很不幸的顧明珠，被景少突然的賞賜，給嗆到了。
說實在的，顧明珠雖然平時喜歡跟景易開開玩笑，但是在景易真的生氣的時候，她絕對是躲得比誰都遠，絕對的小心翼翼。
顧明珠平順氣息，小心賠笑道：“什么大事兒能讓景少如此煩惱？不若說出來，小女子為您分憂解難？”
景易倒不客氣，直接點頭道：“嗯，丫頭能有此覺悟，甚好甚好。吾正有此意，汝既自愿請命，吾安有不允之理？”
“咳咳，說你胖你還喘了？沒看出來呀，文言文學得不錯嘛”
“其實吧，對我來說，古漢語絕對要比現在的國語容易學…”…
最近迷上了軍旅文，考慮要不要也寫一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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