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路上,白世年感嘆道:“媳婦,你當年是怎么拜入先生的門下的?”能拜得天下第一學者為師,那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事。溫婉的機緣那不是一般的好啊!
溫婉看出白世年的感嘆,笑著說道:“你知道不?能收我為學生,老師說是他這輩子做得罪為正確的事。有我這樣的學生,抵得過別人幾十號學生。不枉此生。”
白世年暴汗…
回到府邸里,溫婉才知道,皇宮里派了個宮女過來,送東西給她。夏瑤捧了一個描著彩金的紅木笑匣子。遞給溫婉一本畫冊:“郡主,這是孫公公讓人送來的東西。”
夏瑤是面無表情地給了溫婉以后,溫婉有些疑惑,什么東西這么神秘的。打開一看,睜大了眼睛。不過很快恢復正常,合了畫冊看了一眼夏瑤:“你先出去,要有人來了告訴我一聲。”
夏瑤心里發笑,面上不顯地退了出去了。溫婉等夏瑤出去以后,一個人在那饒有興致地欣賞著畫冊,恩,真是好看。越看越佩服,越看越覺得有意思。
白世年走進去。見溫婉坐在床上看東西看得聚精會神,連他進來都不知道“你在看什么?”
溫婉抬頭望向白世年,一個激靈,條件反射地把書合起來藏在身后。抬頭看著已經站到自己身旁的人。溫婉就差淚流滿面了,怎么這會連個通傳的人都沒有。要是被逮著看,真是丟臉丟到姥姥家了。夏瑤這個死女人,一定是故意的。故意讓她出丑。
溫婉把書藏在被子里,故做奇怪狀“沒看什么,怎么進來都不通傳一聲。走路也悄無聲息的。”
白世年有些狐疑。他并沒有看到溫婉到底在看什么,只是看溫婉饒有興致的樣子,開口問著“是你自己看書看得太認真,你的貼身丫鬟通傳了,我走路的腳步聲很也大。說起來你到底在看什么,看得這么認真,還怕我看見。”
“是些草圖,準備怡園擴建用的。你也知道我的怡園是轉給貴夫人聚集的地方。我請了名家給畫幾樣草圖,好斟酌選哪一個更好。女人家的東西。哪里能給男人看。你就不要看了。”溫婉說完就把畫取出來,當著白世年的面放自己的箱籠里。
白世年雖然心里有疑惑,但溫婉都這么說了自然是不好再多問了。溫婉見白世年沒問,險險地度過了這一關了。
白世年出去在外間看見夏嫻就端進來一個罐子,旁邊放了兩只精致的銀碗。見兩人出來盛了湯放在桌子上。
“恩,這是什么東西,一股清涼香。”白世年喝了頓好奇,喝著味道純正卻不知什么東西做成的,也甚是不解。
“蓮蓬兒湯,郡主也是偶爾吃得油味多的菜才會喝這個。”白世年聽完看了溫婉一眼。他以前在侯府也經常吃的。但不是這個味道。白世年牛飲水一般,轉眼就喝了兩碗。溫婉的那碗還沒喝完,白世年還待要再喝,見差不多見底了。
白世年也是世家子弟。但在軍營里這么多年,也沾染了很多軍士的習性“怎么弄這么一點,喝個湯都不盡興。”
“這個東西吃的也是個巧意,要是將軍喜歡,我再去煲個湯。”夏嫻忙接了話。她本來已經高估了量,只是將軍。恩。胃口好。
“正好下面送來只狍子,你晚上就煲一個薏米冬菇狍子肉湯。用存的荷葉兒煲了袍子埋地烤熟來,再弄一份臘肉炒冬筍,炒兩素菜,好久沒吃怪想念的。”溫婉聽了想起這么會,當然興致來。
“那是不是還要準備點小酒。”夏嫻低著頭笑著說道。
溫婉倒是想喝呢,可是怕晚上,恩。所以看了一眼白世年。意思是要不要喝。喝的話,晚上就啥都不能做。
白世年在做思考。溫婉自己釀的酒。在京城已經被炒到千金一壇。當然,就是萬金一壇也是難求得到。積年存的酒溫婉是不會送人的。要留著自己喝。新近醞釀的,拿到酒樓賣的。卻也留了一部分存起來。所以,現在基本上很難從溫婉這里淘得到酒。最多到這里打個醬油弄點回去就不錯了。
溫婉的家釀,雖然外面傳聞千金有些夸張。但里面確實放了不少的珍貴藥材,與其說是果子酒,不如說是藥酒,活血補氣養身之效。要不然,皇帝怎么會讓溫婉傳出嗜酒的名聲后也沒管制。實在是不能管制。太醫都說了那藥酒每天喝一兩杯對身體極好。耗費暫且不說,就是程序也是非常之復雜,一有差池,酒的味道就會變。
白世年想了下后道:“成,晚上小酌兩杯。”這個意思,贊同晚上不做其他,安心睡覺了。
溫婉聽到白世年贊同,眼睛一亮,對著夏嫻嘀咕了半天。夏嫻雖然對于溫婉有搞的花樣有些好奇。不過點了頭。
晚上天黑以后,白世年都肚子餓了,也沒人來回稟說飯好了。一直到了白世年咬開口問,終于聽到夏嫻走進來說好了。
溫婉這才與白世年進了膳食廳。白世年一進去就感覺來了一個大變樣。圓桌換成了方桌(古代人相信團團圓圓,所以大部分都是用的圓桌),方桌上鋪上一塊精致漂亮的臺布。中間放著美味可口的菜肴。旁邊精美的碟子里點著紅色的蠟燭。桌子的邊上,放著成束的鮮花。
這事夏嫻根據溫婉的要求,整治出來的燭光。溫婉覺得有些遺憾,就是少了點音樂,還沒等她遺憾完呢!白世年大咧咧地坐下,聞著桌子上飄散出來的香味,食欲大開:“叫花雞被你弄成了叫花狍子,也真虧你想得出來,不過真的很香。”
得,白世年一開口就破壞了這個浪漫的氛圍。溫婉輕輕一笑,也沒介意。本也只是隨心所想,圖個感覺。只要兩個人單獨在一起。做什么都是好的。溫婉親自取了邊上桌子上的酒倒滿了一杯。白世年品了一口“咦,這酒,你這酒里放了鹿茸,不對,還有黃芪。”白世年一喝就喝出里面放了藥材,而且都是很名貴的藥材。
溫婉笑著說道:“我這里的酒品種很多。有藥酒,有酒樓賣的酒。藥酒都是留給我自己吃的。其他的酒,好的都埋起來了。”白世年恍然,原來溫婉喝酒不是嗜酒。而是為了暖身子,還有養身。
白世年喝了一大口“恩,酒不烈還帶著甜味,還有股香味,味道也純正,確實是不錯。不過,也只是你們閨閣內院女子喜愛之物。在邊關,還是要喝烈酒來的舒暢。”說完還是覺得有些不過癮,三口就把一碗酒喝光了。
溫婉拿了小刀在切狍子肉,切好一快放白世年碟子里。再切放自己碗里,慢慢琚嚼起來。
白世年很坦然享受著溫婉的體貼小意。
古人講究食不言,寢不語。這會卻不是這個樣子,白世年像是打開了話癆一般“那年我剛參軍。還只是一個小小的士兵,冬天下雪時分那天就是兩個天地,雖然沒京城冷,但是寒風一吹,還是冷得讓人直哆嗦。我們就在那喝著烈酒,一群兄弟在那吆喝著。興奮地唱著軍歌。沒想到日子過得真快。”
溫婉一看就知道。肯定拿時候的人沒活下幾個人。不管是現在還是古代,最為慘烈的,就是戰爭了。
白世年眼神深邃,像是又回到征伐的戰場“活下來的很少,不過好歹是贏了。雖然幾次仗很慘烈,但是好歹是活了下來,但到現在,如我一般還在軍營里的更少。”
溫婉靜靜地聽著。聽得很認真。看著一喋話兒一喋話兒的人,突然心里酸澀又敬佩。從血海里走出來的男人。都是真正的男人,卻也是心如鋼鐵般堅毅的男人。
白世年見著溫婉一直往著自己:“嚇著你了。”
溫婉搖頭。只是笑著說道:“沒呢?我就在想,幸虧你活了下來。要是你有什么,我可怎么辦呢?”要是白世年出事了,她去哪里找這么好的丈夫。估計真的只有獨身到老了。
白世年見著溫婉這么柔情似水。想著之前受的苦,有些感嘆:“那幾年,讓我是又氣又恨。我就沒見過你這么狠心的女人,天天在京城里選夫婿。你不知道我聽了有多難受。”那時候,怎么也沒想到,還能過上這樣的好日子。
溫婉揚著頭,啄木鳥一般地在啄了一口。白世年覺得不過癮,法式熱吻后。溫婉雙手攀附著白世年的脖子,嬌笑道:“傻瓜,若我真有心要選夫婿,還輪得到你。也就走走過場給大家看的唄。”
白世年大奇。
溫婉輕笑道:“五皇子燕祈喧我就不提了。徐仲然、聞躍、海士林,這些人,沒一個比你差了。徐仲然還跟我說,他從我六歲那年,一直等到我現在。為了娶我,一直很努力。還沒這么多年都沒要一個女人,說要我與一世一雙人。”
白世年聽了這話,把溫婉摟得緊緊的。溫婉都快透不過氣來,溫婉看著他緊張的模樣,主動吻上去了。
過了好一會,白世年才低低低問道:“你是說?你一直在等我?等我回來?”
溫婉沒點頭,也沒搖頭。她可不說假話:“那年,我身體虧損的厲害。要養四五年才能養好。也趁著這段時間,我要看看,你是否能堅持到我身體好。如果能堅持,我就給你這個機會。如果不能堅持,那我也沒什么遺憾的。我是年初的時候,身體才痊愈的。”
白世年看著溫婉,有一瞬間的恍惚:“你知道我一定會回來。”
溫婉用著玉手點了點白世年的額頭:“呆瓜,你以為我為什么要在軍中挑選三十歲以下,正五品以上的軍官。你個笨蛋,我竟然沒在候選的名單里看到你。笨蛋,回都不回來,你是不是還打算窩在繼續做你的情圣。”
白世年眼里的驚喜藏都藏不住:“你是特意讓我回來的。我名字報上去了。只不過被刪下來了。不過,你既然要嫁給我,為什么還倒騰那么多的花樣。那些日子,可把我愁死了。”
溫婉笑罵道:“我那時候還沒決定要嫁給你。只是給你機會。要是你沒把握機會,那就怪不了我了。不過你也真笨得夠可以的。分開那么多年就給我送來了一副鬼都看不懂的幾顆草。你以為你是牛,要吃草啊!笨蛋。”
白世年被罵得,不知道怎么說。感情這么多年來的折騰,全都是他自己找的。怪不了別人。當下嘟囔著:“你也該給我一個提示。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怎么知道你怎么想的?”
溫婉哼了一聲:“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是怕皇帝舅舅不答應,你也怕皇帝舅舅遷怒于你。讓你不能要回祖宗的爵位。自己優柔寡斷,還把責任推到我身上。受苦也是活該。”
白世年郁悶了:“我怎么知道你所想。你都不承認。”
溫婉不屑道:“你讓我怎么承認?你也不想想我當時幾歲。至于到了后來,你是想讓我告訴天下人,我就是你說你的女人。這話要由我的口中說出來,你是不是想讓我成為天下人的笑柄。你自己沒勇氣,不會想法子回來。就知道在那怨恨我。你還好意思責怪我。哼,要不是看在你這么老實的份上,我才不要嫁給你這頭呆鵝呢!”溫婉三番四次選婿,要是自己說了白世年是她丈夫。皇帝心里定然會不舒服;傳揚出去,她的名聲定然會折損。只有皇帝認為她不樂意嫁,就會內疚。還有,說出去她失去記憶了,對于天下人來說,一個將事情忘記的人,是可以原諒的。
白世年把人摟得緊緊的:“不嫁也嫁了。你現在是我媳婦了。”
溫婉過了好半天才小聲地說道:“白世年,謝謝你。謝謝你的堅持,沒有你的堅持,我現在也不會這么幸福。”雖然成親只有一個月,但是溫婉覺得這是她過得最為安心的日子。她一直最想要得到的,終于得到了。
白世年笑著說道:“我也覺得現在的日子就跟做夢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