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羽依約而來,只帶了翎過來。翎元如今在上房上學比較繁忙。
一歲的翎,穿著一身大紅底…的衣服。胖嘟嘟的,此時還睡著呢,變睡邊吐著泡泡。非常的可愛。
溫婉從奶娘手里接過來,抱了懷里笑道:“這小子,比上次又沉了不少。真是一天一個樣。”說完,溫婉在翎的臉上咬了一口。當然,是輕輕地咬,也不會疼。溫婉看著可愛的翎,想著自己馬上就要成親了,也有自己的孩子,臉上的笑容更為燦爛了。
翎被溫婉這么一逗弄,睜開眼睛。可能是看到陌生人了。扯開嗓子就哭。如羽笑道:“估計是餓了。先把他喂飽了再抱上啦。”
奶娘將這好哭的小子抱到屋子里喂奶。一會就不哭了。果然是貪吃的小子了。
溫婉讓如羽坐下,自已也坐到塌上去了。兩人笑著說起了家常。如羽看著越來越嬌艷,仿佛如剛剛盛開的牡丹的溫婉。心里說不出的滋味。其實當時八個人,溫婉的容貌是最后一位。可若是現在八個人站在一起,溫婉定然是第一:“溫婉,越來越漂亮了。你看我,都老了。”她也就比溫婉大四歲,已經有了魚尾紋了。
溫婉笑道:“哪里就這么夸張。你這保養有方,說你二八年華也都是相信的。”皇宮里的女人哪個不會保養的。如羽也不例外。雖然生養了兩個孩子。但是真沒覺得老。反而還有成熟女人的風韻。真正老的,是真真。孩子生得太頻繁了,身體拖垮了。顏色也再不如前了。比她也就大了四歲,二十四歲的女人,已經有了不少的皺紋了。不過好在如今真真是有兒萬事足,尚堂因為有她的告誡,也不敢去外面花天酒地。日子還算是和樂。
兩人說著話,溫婉突然想起前幾天聽到的一個消息:“聽說郭氏又有了?”郭語兒上次生了一個女兒。聽說太子很喜歡。洗三、滿月宴都辦得很熱鬧。可惜,面上熱鬧·內里卻沒多大的面子。皇帝連名字都懶得起,賞賜也是內務府按照定例送的。溫婉也一樣按照往常的規格送的。皇帝跟溫婉這個風向標的態度,讓很多人心里一門清。
如羽點頭:“是啊,太醫診斷過了。快滿兩個月。如今郭氏正在府邸里安心養胎呢!”如羽言語的譏諷都沒掩飾。見著溫婉面色淡淡的。有些慚愧地說道:“溫婉·如今在東宮,日日就如打仗似的。也只有來到你這里,心頭才有些放松。你別見怪”
溫婉表示不理解。那郭氏二月底才生的女兒。七月就給懷上了。怎么都這么急著生孩子啊!溫婉好像記得生完孩子最好隔一年再生。這樣母體恢復了元氣。否則,不管對母體還是對孩子,都不好。咳,這里的人都想生兒子想瘋了。她本來是希望第一個是女兒。可想想還是認為第一個是兒子,女兒等過幾年再生。當然·生兒生女也都看運數。兒女她都喜歡。
溫婉笑了下,說幾句酸話無所謂。但是如羽眼里一閃而過的戾氣,她卻看得清清楚楚。看來如羽已經對郭氏的肚子起了殺心。
她可不想卷入到東宮的后院紛爭去。所以,并沒有接如羽的話,而是笑著問:“怎么這小子還沒吃飽。”
正說著,奶娘把翎抱過來了。溫婉將手里的護手甲跟身上的首飾都褪了。抱著翎在榻上,陪著翎玩了起來。
如羽看著溫婉的模樣,笑著說道:“這么喜歡孩子的。等你成親以后·趕緊生一個。若是女兒,就給我家翎當媳婦。若是兒子,就讓他們兩兄弟一起玩。”
夏瑤微不可察覺地皺了眉頭。這太子妃·時時都不忘記給她嫁郡主挖坑埋的。郡主跟她合作,可真是與虎謀皮了。夏瑤在考慮,是否要建議郡主,以后離太子妃遠著些。夏瑤覺得太子妃是越來越危險了。郡主在她手里,遲早是要吃虧的。
溫婉一把撈起了翎,抱在懷里,笑著說道:“你也不是不知道白世年的遭遇。要我說,錯就錯在不該那么早定親。否則哪里會背負之前的那些名聲。弄到后來的三位姑娘,因為驚恐,私奔的私奔·放火放火,裝病的裝病。所以,不管男女,沒成年之前,我是絕對不會議親的。”這也算是婉轉的拒絕了。當然,也是溫婉的真心話。
如羽也只是隨口開開玩笑。見溫婉沒這個意向·也就算了。兩人說話當口,翎如今才一歲多點,正是什么都想抓在手里的時候。扯溫婉的頭發。抓得溫婉頭皮發麻。
旁邊的人將溫婉解放出來。溫婉一把抓過翎。在他臉上咬了兩口:“你這個小子,手勁可真不小。要把姑姑扯成尼姑了。到時候姑姑出嫁的時候不好看,可得找你這臭小子算賬。”小孩子的皮膚嬌嫩,溫婉雖然輕咬,不過很快也起了小小的印子。
翎哪里知道這些,反正也不疼,還在那使勁的拍著溫婉。
回去的路上,如羽眉頭緊鎖。今天本來是想跟溫婉說些事的。可是幾次都被溫婉打斷了。溫婉的態度很明顯,她是不準備幫她了。
寶云也有些惋惜:“本以為郡主會痛恨郭良娣。沒想到郡主卻無動于衷。娘娘,這可如何是好。”
如羽沉吟了一下道:“先看看吧!”如今月份還小,若還是個女兒無所謂。但若是個兒子,絕不能留下那個禍患。
越臨近婚期,溫婉心里的不安越來越重。白天也總是心神不寧。甚至,晚上都做了噩夢。溫婉知道,這是典型的婚前恐懼癥了。溫婉想了想,也許見了白世年能讓她安心一些。去外面肯定是不成了。來她的府邸也是不能的,于是溫婉取了醉湘樓的花園里去。
溫婉到了沒多會,一個鏗鏘有力的腳步聲近了。
白世年見著溫婉穿著月白色的短上衣,玉蘭花暗飾銀白色迤邐曳地長裙。短衣是標準的漢服領口式樣,上面繡有朵朵小花,袖口用銀色絲線繡滿了祥云圖案。下身的裙子很長,裙從十二幅,層層疊疊。外面披著一件火紅色的大毛斗篷。‘
溫婉見到白世年過來了,對著白世年嫣然一笑。這一笑,眼睛立即彎的像月牙兒一樣,仿佛那靈韻也溢了出來。一顰一笑之間,高貴的神色自然流露,讓人不得不驚嘆于她清雅靈秀的光芒。
白世年看得心怦怦地跳。誰敢說他媳婦不好看,他跟誰急。疾步走過去,一把將人拉進自己壞里。在握著溫婉的手:“手都冰涼的,出來做什么。進去吧!”十一月的天,雖然已經漸漸變冷了。但是溫婉的手,很涼。跟他比,一個像火爐一個像冰塊。
溫婉笑道:“哪里有這么嬌貴。就是心理慌得厲害。所以,想出來走走。”她是越來越憂慮,怕這樣的情緒影響大婚。所以想見見白世年。讓她知道,這個男人還是可靠的。能給她帶來幸福。這樣也能安撫她惶恐的心了。
白世年聽見溫婉無奈說心里慌得厲害:“沒事,我會對你好的。”
溫婉抬頭看著白世年,那眼睛,那鼻子,好像已經刻入到她的心里。很奇怪,才見面幾次,就把這個男人記在了心里。溫婉有一瞬間的恍惚:“白世年,我害怕。”
白世年愣了一下:“怕什么?有誰欺負你了?”
溫婉搖頭:“不是,我怕你扔下我。我怕將來不幸福?”想要幸福,幸福好像唾手可得。可越是臨近得到這份幸福,溫婉心里越不踏實。總感覺,那不是真實的,不是屬于她的,要抓住了轉眼就飛了。
白世年心里一糾,言語里滿是濃濃的憐惜“傻瓜。說什么傻話。你是我盼了這么多年盼到的媳婦。我怎么舍得扔下你不要。你都冷著我這么多年,我還怕你不要我呢!我能娶著你,睡覺都是笑得。怎么還會不要你。再說了,再有幾天,我們就成親了。我還害怕你當了逃跑新娘,日日提心吊膽的呢。”
溫婉聽了這話,仰起頭笑得很歡快:“真的假的?對自己這么沒信心啊?”溫婉還真不知道,白世年竟然還擔心她當逃跑新娘。她第一次發現白世年很有搞笑細胞呢!
白世年看著一雙晶亮水汪汪的眸子,明凈清澈,燦若繁星。低著口,兩人親熱了起來。
溫婉雙手環抱著白世年的腰,把頭窩在白世年懷里。
不安的心,這才感覺的踏實。
過了好一會,白世年見著溫婉也不動的。擔憂地說道:“進去吧,你身體弱。外面風大。萬一著涼了,可怎么辦?”
溫婉不聲響,抱著人不放手。
白世年心里有些難受:“不用害怕。我會一直在你身邊!我們會幸福的。不用擔心。”
溫婉放開手的時候,白世年看著溫婉臉都不紅的,呵呵直笑著溫婉。溫婉白了一眼,什么意思,抱自己男人干什么要臉紅。
兩人拉著手,在院子里走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