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世年看到大管家寫來的信件,消息說溫婉郡主上了訴訟,要求出族。而且,大管家還將溫婉寫的狀子抄錄了一份。
白世年看完后,一拳頭打在桌子上。桌子是用堅硬的黃楊木做的。否則,就這么一拍,桌子肯定要斷裂成兩截。
阿猛走進來,見著白世年那一臉憤恨的模樣,忙問道:“將軍,將軍出什么事了?”
白世年讓人出去。可是自己卻是心情很糟糕。當夜也是睡不著,出了營帳。就看見整天就跟混混一般,喜歡四處溜達跟著士兵一起胡天就酒地的葉狐貍。
葉洵見著白世年那陰沉的模樣,大概又是知道的京城里的消息了。笑問道:“將軍,這么了?”說完想起將軍接到了京城里的來信:“不會又是你那一幫兄弟哭窮吧?他們再哭窮叫苦,你就讓他們來這里吃兩天沙子,保證一句屁話沒有。”
白世年沒有說話。他們哭窮的件,大管家也不會送來。只是現在,讓他心里有些壓不過氣來的,是溫婉寫的狀子。
葉洵小心地問道:“不會是溫婉郡主出什么事了吧?”
白世年沒有說話。
葉洵只能微微嘆氣道:“郡主不會有事的。皇上那么疼她,就算有事,也能化險為夷的。別擔心了了。”
白世年沒說話。他不是擔心,他,只是心疼。可惜這話,沒法說出來。
溫婉自從見過玉飛揚,就一直忙碌著,為著在江南生意擴充的事情。還有廣源銀行擴充,開分店的事情忙碌。
夏瑤很心疼,就怕溫婉有個什么勞累過度啥的。害得她憂心不已,好在這樣的事情沒有發生。反而她驚奇的發現越忙碌,郡主的精神氣越好。不得不說,她家郡主就是一個怪胎。
皇帝看著溫婉才半個多月,雖然好象瞧著瘦削了些。但是人卻是精神滿滿也就不說溫婉了。但卻問起了一件事“溫婉,祁喧向朕求賜婚。我想問問你的意見。”
溫婉先是一驚,接著笑了。不死心,想用皇帝舅舅來壓她,也太自大了“皇帝舅舅,我的事情別人不知道,你還不知道嗎?我不是說不嫁人但我是不會嫁給五表哥的。”
皇帝微微嘆息一聲,只言語道:“你放心,舅舅不逼你。只是,舅舅真覺得,老五配你配得的。
溫婉走上前去,給皇帝磨墨。摸了有小半個時辰,才抬著頭問著皇帝道:“皇帝舅舅,我有一個問題想要問你。可能有些逾越。但是我今天就是想問問皇帝舅舅。”
皇帝微微一笑:“好,你說。”
溫婉放下手里的東西,站在皇帝面前。望著皇帝道:“皇帝舅舅我跟你的樣貌,有九成相似。你可以換位想象一下,如果,你有一個跟皇帝外公長得一樣的表妹,你會娶嗎?”
皇帝眼睛一下變了:“溫婉,你想說什么?”
溫婉甩了甩衣袖,清冷地說道:“皇帝舅舅,表兄弟里最真實的其實是祁楓表弟。他從頭到尾都不愿意娶我。不是因為我性子孤僻,也不是因為我長得難看。而是因為我與舅舅長的太像。祁楓表弟的反應是一般人最真實的想法,因為沒人會娶與自己雙親樣貌一樣的女子。因為那樣,感覺很奇怪。”溫婉難聽的話沒說出來。跟這樣的睡在一起,難道就沒心理負擔。這話,溫婉沒說,但其實皇帝知道的。
皇帝看著溫婉,沒有說話。但面色卻非常的難看。
溫婉沒去管皇帝的臉色而是繼續說道:“我之前就跟五皇子說過。我不會嫁他。不是他不夠好,而是我不會嫁入皇室,不會嫁給皇子。只要是皇子,不管他如何出色,不管是否真是傾心于我,我都不會嫁。我自己有著超品階的爵位,手上握有大筆的財富,財富在將來還會越來越多。皇帝舅舅,越有能力的人,越有野心。我有斂財的本領,有著皇帝舅舅的疼愛,對要娶我的皇子是多么大的助力,我想皇帝舅舅比我更明白。
我在皇宮呆了三年多,在三年里,我無時不要堤防著別人的冷箭,晚上我連個好覺都睡不了,可饒是如此,還是三番五次命懸一線。這三年,我已經受夠了。我不想再過這樣的生活。皇帝舅舅,你是溫婉如今在世間唯一的親人。我會盡自己最大的能力幫你,哪怕付出我的性命我也不眨一下眼睛。但我絕對不要嫁入皇宮,我再不要過過著如噩夢一般的日子。如果你真要下圣旨,強要我嫁給五皇子。皇帝舅舅,我說到做到。我寧愿當姑子,寧愿一輩子不嫁人。我也不要嫁入皇室。”
溫婉這一表達很明顯是在告訴皇帝,她對皇宮已經有了某種恐懼。不僅嫁五皇子,其他皇子也不會嫁。而溫婉的表情,卻在表示她說到做到。
皇帝沉默了一會道:“可是要找合你心意的。哪里能找得到。既然你不愿意,我們再慢慢挑。反正還有兩三年時間(太醫說最少也要三四年,所以必須等到太醫說溫婉的傷徹底痊愈了才能成親)。
溫婉卻是無所謂:“呵呵,我不急的。”
孫公公努努嘴,你不急皇上急啊!
當天,皇帝就給五皇子喧郡王賜婚。女方不是溫婉郡主。之前五皇子癡情于郡主的事,大有非卿不娶的架勢。一下成泡沫。
燕祁喧不甘心,可是不甘心他也無用。皇帝已經下了賜婚的圣旨,再無轉圜的余地年。一旦娶親,他再無機會了。
溫婉忙了這么長時間,終于把章程弄的比較圓滿,人選等都落齊了。只等地址選好了,就可以破土動工。
夏瑤輕聲道:“郡主,先生來了。在小客廳里。”在郡主府里,有一個人可以直接入郡主府帶入小客廳,那就是宋洛陽。當然,皇帝是直接入后花園里來的。
溫婉是知道他老師這個脾氣的。典型的,無事不登三寶殿。宋洛陽先是溫婉了溫婉,他修書的事情,皇帝怎么說。
溫婉問過皇帝這事,只是皇帝暫時還不成的:“皇帝舅舅說,先看過第一輪的成果。再決定是否支持老師所說。老師,你先修著,等過兩年,就好了。不過你要的資料,可以從大內里面取。
宋洛陽也知道朝廷的情況,自己慢慢先干著。說了這個,宋洛陽取出一畫卷給溫婉。
溫婉打開一看,愣了好半天畫卷里,是她與燕祁軒一起坐在院子里吃香瓜的場景。溫婉真的被驚到了:“老師,這,是燕祁軒畫的?”。
宋洛陽點頭:“恩,這畫是曹頌送給我的。畫的技巧雖然有些生澀,可是卻有靈氣。溫婉,我想提點一下。也許,淳王世子能在這方面有所建樹。要是能將此畫藝傳揚天下,也是一大幸事。”
溫婉張了張嘴,燕祁軒有繪畫的天賦。溫婉不知是笑還是郁悶,她怎么以前就沒發現呢!雖然如此,她還是將自己所知道的這些東西,都跟宋洛陽說了。不過,卻是不希望讓燕祈軒知道。
宋洛陽并沒有收燕祁軒為徒弟。連外掛的弟子名聲都不允許。不過卻很用心地指點了燕祁軒的畫藝。燕祁軒在練字之余,其他的時間,基本都花在了繪畫上面。每聽一次宋洛陽的課,他就又有了更大的進步。燕祈軒畫藝,在宋洛陽的指導下,突飛猛進。
淳王妃則是被淳王關在后院,一直在佛堂里吃齋念佛。淳王府里,有世子妃打點。倒沒出什么差錯。
冰雨見著燕祁軒又冷落了世子妃,忍耐不住抱怨了起來。世子妃卻是笑著道:“現在的日子不挺好的。世子天天忙著正事,總比無所事事廝混在內院里的強。再說什么冷落不冷落。世子不一有時間就來這里陪著我跟玄兒。能有這么安寧的日子,我很知足了。”
冰雨總覺得,世子妃應該得到更多。
世子妃笑著搖頭道:“你別為我委屈,我覺得這樣的日子挺好的。你想想,不說我那兩個庶妹的日子,就是以前的幾個閨中好友。哪個不是上伺候著婆婆,下對付著寵妾通房。誰的日子不是過得糟心。這世上啊,沒有十全十美的事。”
其實沒出閣之前,她就看清楚了。男人也就那么一回事。她記得很清楚,當年他爹與娘有多恩愛。可是后來呢,后面父親官位越高,后院的小妾通房也就越來越多,娘為此掉了多少眼淚,把身體都哭壞了。要不是自己,連弟弟妹妹都要被那些妾室欺負。別人為著世子爺對弗溪公子的癡戀,沒能讓世子爺全心全意地對自己,認為自己很委屈。其實她一點都不覺得委屈。反而覺得很好。重情重意總比薄情寡義的好。至少不讓人寒心。
她也早明白過來,過日子也不是靠情情愛愛。只要世子爺愿意尊重她,給她該有的體面,現在孩子也有了。世子爺也喜歡玄兒,現在的日子,她覺得挺好的。如今,世子爺在外面跟著宋先生學習,將來定然會有出息的,再不是別人嘴巴里的草包。她在家守著孩子,好好打理中饋,這日子,也算是圓滿了。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不如多想想怎么多添置些進項。這次的事情,可是讓王府傷筋動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