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面色緩和了很多:“說來說去,你還不是不想那小子死?”
溫婉坦誠地說道:“是的,我不希望他死。我與他的事,雖然我也傷心過,但都已經成為過去了。皇帝舅舅,放過他吧!在這件事理,他其實也是無辜的。而且,有燕祈軒坐在淳王府世子的位置上,總比一個精于謀算,有野心的人坐在那個位置上強。舅舅,這樣的結局,對誰都是好的。”
皇帝看著溫婉,有些不明白了:“他除了有一張漂亮的臉,一無是處。現在為這么一點小事就承受不住,要死要活,這樣的人,能擔當什么大任。你怎么會看上這樣的。”他的溫婉,怎么會如此眼光短淺。皇帝不可置信。
溫婉看著皇帝在暴怒邊緣的樣子,不禁笑了出來:“皇帝舅舅說對了,我以前就看中了他的一無是處!那時候的他,簡單的就如一張白紙。我身邊全都是心眼多心思多的人,整天里勾心斗角,算計來算計去。難得遇見那么單純真摯又可愛,對我又一心一意好的一個人。皇帝舅舅,我本打算把他調教為二十四孝相公。可惜,也只能說沒緣份。皇帝舅舅,你放心,我跟他早沒關系了。這次,我是真覺得。這樣的處理法子,才是最好的。用最小的成本,換得最大的利益。”
皇帝沉默了一下,轉而就不高興了“老五什么都好,比那中看不中用的繡花枕頭強百倍不止。你怎么就偏偏不喜歡呢。”
溫婉無奈“舅舅,我一直不喜歡勾心斗角,只想過著簡單平淡的生活。我也希望,將來的丈夫是一個欲念不強的人。簡單的最好。五表哥不是不好,相反,他很好,換成其他任何一個閨閣之中的女子,能得這樣年輕帥氣才華洋溢且又身份貴重的少年郎喜歡,估計就會覺得那就跟祖上冒青煙一樣驚喜。但是我不要。我經歷太多的事。死都死過好幾回的。那些對我來說都是虛的。”
頓了一下。知道想要打消皇帝的念頭,可不是這么容易的。于是笑著繼續說道,不過那笑容比哭還難看“那次宮變,思聰說是我害死舅舅您的。罵我是掃把星克死的舅舅,要我償命。他們明知道思聰是在冤屈我,但是沒有一個人站出來為我說一句公道話。那天,五皇子也在,他一樣一聲未吭。我不怪他,我也不怪任何人。但是。要我跟他們親近。我做不到。我不喜歡那樣的生活。我做不來虛情假意。當初皇帝外公知道我喜歡燕祁軒,很生氣。其實。我喜歡他,是我喜歡跟他在一起那種舒服快樂單純的心境,跟他在一塊,不用擔心被算計,被利用,被陷害。過著舒心快樂的日子。皇帝舅舅,將來我要嫁的人,是他娶我這個人,只在乎我這個人,而不是為了我的身份為了我的權勢來娶的,不會考慮娶了我會得多少利益。五表哥他很好,非常好,但是他想要的我給不了。我想要的他也給不起。”溫婉知道這招最好。省得皇帝給她來個亂點鴛鴦譜。,
皇帝聽了溫婉的話,果然如溫婉所想的,一下軟和了起來。不由嘆息一聲“傻丫頭,到現在,你就是想要簡單,也已經不簡單了。只要人好,何必去執著那些東西。”
溫婉堅定地搖頭:“這是一輩子的事情,絕對不可將就的。如果找不到那個能甘愿讓我嫁的人,我寧愿孤身一輩子。皇帝舅舅,你可不要逼我。否則,我就絞了頭發當姑子去。”
皇帝莞爾一笑:“竟然用這等伎倆來威脅朕。你認為,哪家尼姑庵里敢收你。”
溫婉面上憨憨的說道:“我根本就不需要威脅皇帝舅舅。當初皇帝外公給我說了曹頌,我跟他說,覺悟大師有給我批命,說我有命定的姻緣。皇帝外公不信,結果卻是讓曹頌嫌棄了,白白丟了一回大臉。皇帝舅舅,你可千萬不要給我亂點鴛鴦。我可不要像白世年一般,來個克夫或者被夫棄的名聲。還有,皇帝外公還說過,要是曹頌沒成,就讓我自主擇夫婿,任何人不得干涉。”
皇帝深深懷疑:“父皇真的說過這話?”
溫婉立即舉手對天,發誓道:“如果我有半句虛言,就讓我天打五…”雖然她是穿越過來的,但她還是不相信這些毒誓的。否則,那些惡人早該死了個干凈。
“好了,不許發什么誓言。舅舅信你就是了。”皇帝有看那架勢,還是阻止道。這丫頭什么都沒個避諱的,還是妥當為準。
溫婉抱著皇帝的胳膊,搖晃著呵呵嬌笑“還是皇帝舅舅最疼我了。我真高興,我是世上最幸福的人了。”
“好了,少賣乖了。你打算在江南做生意,那玉飛揚不白賺了去?”皇帝也不想總在這事上轉彎。
“放心吧皇帝舅舅,他賺不到多少便宜的。我拿大頭,他拿小頭。主要是我沒這么大的精力。就京城里的生意就夠我累的了。等我身體好了,我再把生意全面擴大。現在,就只能先便宜他了。我可不想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溫婉笑著說道。她當下最主要的,還是不能太勞累了。否則,一旦虧了沒養回來。得一輩子吃苦。所以,溫婉雖然最近比較辛苦,但都是量力而為。超負荷的事,她不做。
皇帝笑罵道:“那是個老狐貍,小心些,萬一吃虧可就砸了你的金字招牌,到時候后悔都沒地去哭。”
溫婉樂呵呵:“不怕,有皇帝舅舅在。諒他也沒那么大膽子。活得不耐煩了,敢坑我。我讓他傾家蕩產。”
皇帝聽看著溫婉又消瘦了不少“傻丫頭,為了幫舅舅,要讓你這么辛苦。舅舅真是于心不忍呢。”
溫婉瞇瞇笑“沒呢,要是你讓我一直在閨房里繡花,我覺得那會才叫痛苦。讓我做生意,那就如鳥兒在天上飛,魚在水里游一般暢快。要是舅舅不讓,我還不答應呢。”
皇帝板著一張臉:“以后不要動不動就死啊,活的。姑娘家家的,說話也沒個忌諱。以后不許再多說了。”
溫婉想起了一件事:“皇帝舅舅,你讓周王舅舅一家,離開京城吧!在京城里,他們的日子過的不會順心的。都這個樣子,他也不會再起什么心思了。”
皇帝搖頭道:“傻丫頭,人心難測。不過你也不要擔心,我早有安排。讓他去一個不會生事端的地方。”
溫婉有些好奇,卻沒追問。在周王走的時候,送了儀程。溫婉之后,再沒見過,也沒聽過周王的任何傳聞。要不是皇帝親口說,還好好地活著。溫婉真得懷疑,周王是被皇帝給滅口了。當然,皇帝說他們還好好的,就一定還好好的。不會騙她。
第二天,皇帝下圣旨,讓燕祈軒與淳王還有淳王妃滴血驗親。皇帝親自派了人來執行。由灝親王跟另外兩位宗族長老在場監督。事實證明,淳王、淳王妃與淳世子爺的血分別都融合。沙四娘,卻與淳王爺跟淳王妃的血不相融。
由此可證明,燕祁軒確實是王爺與王妃的嫡親兒子。
灝親王心頭疑惑,請示皇帝。皇帝卻是改了口風。此事就到此為止了。沙四娘打入天牢。當天就自殺身亡。此案件,也就不言自喻。沙四娘自然是被定義為畏罪自殺。
輿論一下翻蓋過去。淳王府繼承人調包事件,就此告一段落。雖然說沒調查出什么結果,但是淳王的品性受到懷疑,宗族里有人,提出了置疑,上折子請求皇帝讓灝親王當宗令。皇帝留折不發。不過,卻剝奪了燕祁軒以后繼承宗令的資格。
淳王從一開始,就沒讓燕祁軒當這宗令之位。現在眾人置疑他的品性,皇帝又發了話,他自然是無不遵從了。
冰雨興高采烈地叫著“世子妃,世子沒事了。雨過天晴了。”
世子妃的了消息,卻仍然愁眉不展:“這事,我怎么看著那么怪異。總覺得有哪里疏忽了?”
冰雨看不得她這樣:“世子妃,想那么多做什么。反正現在世子好就是了。”
世子妃聽了,事已過,就算有非議,皇帝已經拍板定論,再不會出差錯了。其他的,就不多想了。
淳王妃咬著牙,咽著血。她不知道為什么與自己的血相融。大挺廣眾之下,當著那么多宗室王爺的面,血相融。她就是再反口都無用。而她的女兒,就在獄中被殺了。她恨,恨極。可是她卻無能為力。
淳王妃想起覺悟大師的批語,難道真的是她的命,真的就是她的命嗎?強求?這本就是她女兒的,為什么叫強求。
溫婉以為此事過去了。卻不知道,此事,還沒有過去。兩天以后,淳王爺到了郡主府,要見溫婉。溫婉揮手讓他進來。
溫婉看著白頭發生出來不少。仿佛蒼老了二十歲一般的淳王爺,溫婉心底生不出同情,這事要說罪魁禍首,非此人不可。要不是他貪戀女色,不顧倫常,還莫名其妙把燕祁軒帶回來冒充嫡子,當了世子。哪里有這些事,這一切,都是他造的孽。
淳王看著溫婉,眼里有著淚光“溫婉,我知道這事皇帝之所以這么輕輕放過,肯定是你跟皇上說情了。溫婉,我也知道,這一切都是我的錯。可是,祁軒這孩子,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溫婉,我求求你,救救他吧。”說著說著,的眼淚都出來了。這可是他唯一的兒子,他真的不想白發人送黑發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