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婉卻是面色陰冷:“我覺得這事有古怪。許凈秋再愚蠢,也不敢當著我的面動手鏟除華淑媛。當時你們也在場,她一個孕婦也不可能瞞得過你們的眼。而且,她也不可能未卜先知,知道華淑媛會向我走過來,就踩著石頭子。再有,她讓華淑媛掉了孩子又如何?后宮里以后有的是皇子皇女出生。難道她還能一個一個除去。而且,以她的份位,她有這個本事嗎?”
夏影卻是一下沒反應過來:“總不能是華淑媛自己把孩子掉了。那可是她親身的孩子。總不能為了誣陷郡主,做下這等犧牲?”
夏瑤卻是面色一僵,豁的站了起來問道:“郡主,你確定?”
溫婉冷清清地說道:“都不是好東西。去查查,看看華淑媛是不是賢妃布下的暗手。想用一個孩子來傷害我的名聲,離間我與皇帝舅舅。若然如此,這女人,活剮也足夠了。”
夏瑤點頭。
興國郡主病倒的消息,一下傳了出去。很多人紛紛上門來探望,溫婉一概拒絕,理由是需要好好養病。
蘇府海氏聽到下面的人來說,郡主把蘇家送去的禮,給退回來。大驚:“是不是管事給弄錯了。”說完,就知道自己犯傻了。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弄錯。
海氏穩了穩心思:“去查查,到底是怎么回事?”
同樣,余家的禮,蔣家的禮,也一樣退回去。溫婉這是不再結交的意思。余依依送的禮,也給退回去了。依依黯然。她與溫婉的友情,徹底斷了。
于此同時,皇宮里,興國郡主也送了一小箱子的禮物給許凈秋。而且還是大張旗鼓地送去。貼身丫鬟知道后,歡喜非常“娘娘這是郡主讓人送來的。
這些年,只有別人送禮物給郡主,討好巴結郡主。可這主動送東西給她們娘娘,該是多大的體面。
等送禮的人把東西放在正廳里聲音很冷漠:“這是淑容娘娘這些年送給我們郡主所有的東西,一件不落。郡主讓奴才帶一句話給淑容娘娘,還望許淑容好自為之。”說完,轉身離去。
凈秋心里一寒,把箱子打開。箱子里,全部是這些人送的荷包、屏風、畫煽。所有的東西都在這里。
凈秋一下坐到椅子上,苦笑一聲:“溫婉我什么都不沒做。只想得你一會的庇護,你為什么要做的這么絕呢?”
溫婉的這一舉動,皇宮里的那些主子娘娘。一下得了消息。華淑媛自然也不例外。躺在床上哼了一聲。
正在華淑媛恨得咬牙切齒的時候,有宮人來,說是溫婉郡主有東西送過來。華淑媛開始以為是溫婉送的什么賠禮道歉的禮物。可是等打開小盒子一看,竟然會是一顆圓潤的小石頭子。
華淑媛的臉色一下煞白煞白。
夏瑤派了去查,費勁心思,果然查到華淑媛當年的教養嬤嬤也是她如今的貼身婆子,是賢妃的人。
溫婉讓夏瑤把查到的東西告訴了皇帝。皇帝派人去查。沒有疑心的時候,一些旁枝細末也沒在意。一旦懷疑查得越多,越是心驚。皇帝當下就將華淑媛及身邊伺候的人抓了起來。十八般刑罰全部用上,終究有人抵擋不過,該說的不該說的,全都說了。
不出溫婉所預料,華淑媛真是賢妃布下的暗樁。
皇帝一身的冷汗。這要不是溫婉警覺,他還真有可能中招。溫婉等同間接救了他的命。當然,說起來也是皇帝運氣好。華淑媛是華家在他當太子送過來籠絡關系的。那時候,他一心撲在朝政上。對這些女人也都沒放在心上。看那幾年,后院只有一個孩子出生就可以看出。登基當皇帝后華淑媛份位不夠,妃位以下之人,都是裹著身子去侍寢。皇帝又是非常遵守規矩的,每次完事后,都讓人把侍寢的人送出來。從不會留人過夜。
后怕不已的皇帝,讓華淑媛嘗遍了所有的刑罰死在監牢里。
而這些人,很多都熬不過酷刑,招供了。招供的人里面,有不少朝廷命官。皇帝越看越心驚。本著一個原則,寧可錯殺三千,絕不放過一個。京城里,整個大齊,又是一番腥風血雨。
華家,滅族。所有牽連再內的人,全部殺。連出生的孩子都不放過。溫婉不知道,這場事故,死了三萬多人。
溫婉卻是覺得很奇怪:“華氏都有自己的孩子了。連自己的孩子都能下手?就為了那可能離間我與皇帝舅舅?”這她有些不能理解。離間什么呢?能離間什么?溫婉真不能理解。
夏瑤冷淡地說道:這沒什么不能理解的。華淑媛到這份位,已經是頂頭了。再進不了一步。而且,就算沒有這次的事,神機營也已經有了眉頭。要不了多少時間,只是郡主的敏銳,讓此事提前暴露。”
溫婉重重嘆氣一聲。這皇帝當得,想必她還算好的呢!溫婉終于找到一絲平衡了。
夏瑤見著溫婉沒再追問,松了以口氣。其實還有一些事,她沒告訴溫婉。夏瑤不敢告訴溫婉,怕溫婉受不住。
溫婉對于皇帝大開殺戒,一直保持緘默。溫婉只當自己是啞巴。溫婉知道,她越來越冷漠了,越來越冷血了。
許凈秋是被嚇得全身發冷。她這是第一次見到溫婉發狠,而結局,卻是如此的慘烈。幸好溫婉找的不是她,否則,她死無葬身之地了。
海氏跟蘇夫人說起溫婉異常的舉動,蘇夫人什么都沒說。但是面色卻有些僵硬。
海氏出來的時候,面色一下難看起來。能讓溫婉惱火的事,必定不是小事。海氏想起前段時間被退回來的毛媽媽。姑娘身邊的第一丫鬟,都被姑爺處理了。這事根本不需要證據,光看看被發落的,就知道有隱情了。
海氏額頭直突突,如今老相爺年齡大了,又落下來了。皇帝看在是母家的份上,多有優待。但是一旦相爺去了,蘇顯到現在,也只是一個從三品的官階,權勢不夠重。一旦相爺有個什么,他們的地位就會一落千丈。在這個當口,還得罪了溫婉。海氏心里不知道什么滋味。婆婆這是做什么,想要分家,有的是發自。
讓門房等大爺回來,立即到正房來。把這事跟蘇航說了一下。夫妻商量了一下,備了重禮送到郡主府。
溫婉也沒有真打算與相府絕交。接了禮,下了邀請帖。見了海氏。聊了會天。溫婉也沒有拐彎抹角:“太醫只是說難,并不是保不下來。如果讓嫂子知道,該是何等的難過。”太醫是說這胎是很難保得住,但為了分家就壯士斷腕。也太狠毒了。
海氏當面色青了又紫,難看得不行。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家的。只知道,自己腦袋一片混亂。
這時,京城中在熱烈地議論著一件事。皇后下了懿旨,尹佑熙妻子白氏得了六品的誥命,而尹佑熙如今是正六品官員。
這通封賞,什么都沒說。但是卻又什么都說了。所謂的尚公主一時,純粹是子虛烏有。
白氏得了皇后的懿旨,在自己的屋子里哭得不成樣子。自己膽驚受怕了一個月,終于等到了結果。之前白氏就想一死了之,可是終究是舍不得女兒還有腹中未出世的兒子。
白氏不是為得了誥命高興,她高興的是自己的孩子不會從從嫡子嫡女變成庶子庶女,高興的是對他們的前程無礙。至于什么夫妻恩愛之類的,她已經不去奢望了。從這事冒出來以后,她丈夫竟然一句話都沒跟她解釋,直接就把她關在了院子里。她已經死心了。以后,守著兒子、女兒一起好好過活。
尹家卻是炸開了鍋。尹夫人焦慮萬分“老爺,打聽到了沒有。這是怎么回事。皇后娘娘怎么會突然下這么一通的懿旨。”尚公主不尚公主另說,皇后娘娘這是什么意思?
“爹,是不是有人在皇上面前進的讒言,是不是韓國柱那老匹夫”。尹佑熙怒急。自己的妻子無貌無才,都是父親當初為了報恩給自己結了這么一門親,讓自己甚為憤怒,卻有無可奈何。
“我已經打聽到了,還沒消息。”尹恩甚為惱怒,現在他出門都怕被指責。他這戶部尚書的位置,估計也保不住了。
“爹,這樣一來,我還有什么前程可言。”尹佑熙不甘心著。
“你早已無前途可言。再你寫下那封信的時候,你就已經完了。不僅如此,你連我都給連累了。”尹大人是差點要吐血啊。他這個兒子就是拎不清的。
“爹。”尹佑熙不知道,怎么會牽連他爹。
尹大人不理睬他,徑直走了。
第二天,吏部下了一道圣旨。將他調往貴州,一個村草不生,鳥不壘窩的地方。要不是皇帝顧忌顏面,不想把這事散布出去,當下就斬殺了他。不過,這也夠他受的,這一去,一輩子別想回來了。
尹夫人欲哭無淚,她這個兒子徹底報廢了。尹大人則更為干脆,當天就讓下人給他收拾東西,第二天就把他趕去赴任。至此,尹佑熙消失在人們的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