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少在這里賣乖。外公跟你舅舅還有政事要談,你就在一邊呆著,別再裝傻了。”皇帝自然知道溫婉是裝的,笑罵著。
溫婉聽了搖了搖頭,自覺地出去了。才不要聽他們說的政事,沒勁透頂,還要多擔一個保密的責任,麻煩。
皇帝看了心中微不可言了點了點頭。然后問著鄭王,河南災民處理的一些細節,大體已經在奏折上寫明白了。
鄭王則是看著溫婉在皇帝面前裝傻賣乖,皇帝還笑罵,一點都不介意,愕然。沒想到,他是真的沒想到溫婉竟然這么得父皇的寵愛,兩人就跟親祖孫一般,他的心中是驚駭萬分。難怪那些人想要殺了溫婉,換成他是趙王也要擔心。有這么一個人在父皇面前,那肯定是要除之而后快了。不過很快收斂了心神,仔細地回答皇帝的每一個問題。
要溫婉知道鄭王此刻的想法,肯定要拿根繩子上吊去了。她不就跟皇帝外公與一般的祖孫一樣相處嘛!怎么這些個人,一個一個都跟斗雞眼似的看不得,眼紅不已經的。就連她最敬愛的舅舅都不例外。真是,太讓她無語了呀!
“這次差事辦得很好,朕很欣慰。你先下去,溫婉還在外面等著你。等會跟朕一起用午膳。”皇帝和顏潤色地對著鄭王說著。
鄭王有些受寵若驚,又喜又惶恐地道了福就出去了。皇帝眼中閃過莫明的利芒。
溫婉在外公等,一會就聽見腳步聲。正瞪大著眼睛看出來的人事誰,見著果然是鄭王,高興地撲過去。鄭王無奈地把她接住,要不接著,肯定要摔倒。然后輕推開厲聲訓斥著“你現在是大姑娘了,哪里還能讓人動不動就抱的,沒有一點禮儀規矩。你學的禮儀都學哪里去了。這樣子,像什么話。雖然父皇寵著你,但是也不能沒了規矩。”
溫婉臉一下垮了,低著頭,很委屈,看著就好象要哭出來一般,非常地可憐。看得鄭王心中一片柔軟,摸著她的頭,見她還是很不高興地,無奈地一把將她撈起來,抱在懷里。溫婉這才喜笑顏開,雙手摟著鄭王的脖子,還用臉蹭了蹭鄭王的臉,非常的親密。
鄭王看著溫婉還是一臉孩子氣,不由笑了出來。溫婉指路,抱著溫婉,進了她練字的屋子。看著屋子里的擺設,不由地點了頭。瞧著這里面的擺件,樣樣都是精品,應該是精挑細選的,看來父皇確實是疼愛這個丫頭。
皇帝站在門口,看著這舅甥倆親如父女的模樣。心里如巨浪一般在翻滾,久久得不到平靜。如果只是像,還可以說是巧合。可是兩張幾乎一模一樣的臉,怎么可能是巧合。而且,當初蘇貴妃跟杜容華生產時間只隔一個多時辰。最重要的是,夭折的那個女兒是先生的,老八鄭王是后生的,而且生在冷宮之中。當時老八出生,因為他對杜容華的厭惡,杜容華身邊只有一位丫鬟伺候著。根本就沒人去注意她。等溫婉橫空出世以后,他才去查訪,赫然發現,那日根本就沒安排人去給杜容華接生,而在那日,杜容華的貼身丫鬟,死了。怎么死的查不到蛛絲馬跡。
天下間,沒有那么多的巧合。杜容華是一雙嫵媚的桃花眼,自己的是一雙墨眼,怎么可能生出的孩子是杏眼。他眼前閃現出一個女子的樣貌。而這個女子,就是他最尊敬的女子,他的師妹,蘇貴妃蘇鳳,也是長著一雙一雙水汪汪的杏眼。看著兩眼的身影,皇帝恍然又見著已經故去的師妹,鄭王的那雙眼睛,溫婉的那雙眼睛,與師妹的杏眼何其相象。
而且,經過這兩個月的接觸,他知道溫婉其實是一個外溫內冷的孩子。表面上對誰都是溫溫和和的。可是皇帝卻是知道,這孩子的自我保護意識特別強烈。她不信任人,對人都有一種本能的防備與排斥。想要走進她的心里,成為她認可的人,比登天還難。她只對身邊親近認可的人才真正親近,這些日子觀察下來,看他對蘇相比較親近,對自己很親近;對其他人,她都是溫和有禮,客氣疏離。
可現在看她對鄭王的親膩之情,那是自內散發出來的喜悅,沒攙和一點假。對著鄭王賣乖弄巧沒有一絲做作,仿佛就是如生俱來一般。溫婉的對鄭王的那動作真的是極為親近,這種感覺,比自己都有過之而不無及。種種混雜在一起,難道都是巧合,巧合,當皇帝的,最不相信的就是巧合了。更何況,還有一個東西,一個他一直封著不愿意或者說,不敢開出來看的東西。
皇帝進了寢屋,從柜子里抽出一個格子,再從格子里底層取出一個匣子,打開匣子,取出里面放著的金絲楠木盒子,拿在手上,坐到床邊,臉上露出一絲懷念,還有猶豫跟掙扎。
這個盒子,就是溫婉一直惦念,讓鄭王日思夜想找得快要瘋了的金絲楠木盒。趙王也一直在找這個盒子,賢妃也在找這個盒子,蘇相也一直在打探這個匣子的下落。很多人都在找這個盒子。可所有人都不知道,盒子早就在皇帝手上。
皇帝轉悠著盒子,看了好幾圈,打開盒子,里面放了很多東西,都是一些小物件。把東西全都取出來,敲了幾下,聽到格格幾聲,是隔音,里面應該存放了東西。皇帝眼的掙扎更濃了。
這盒子到他手上四年了。當初那事出來以后,他讓暗衛去找,沒幾天這盒子就到他手里了。盒子在他手里時,他就知道這盒子里有夾層。當時的情形也非常清楚,這盒子是蘇貴妃留給福徽的,夾層里面一定是有東西的。而溫婉又跟老八那么像,讓他不起疑都不可能。可他因為種種顧忌,一直沒去打開。現在,該不該打開,皇帝還在猶豫,想了好一會,仍然放回去。現在,還不到打開它的時候。不能打開,否則,就影響了自己的判斷力了。
“恩,字比上次,又有很大的進步了。這幾個月沒荒廢學業。”鄭王點頭表示滿意,舅甥每個月都有通信。溫婉是大事小事喜事愁事,都喜歡跟鄭王訴說。也正因為有這頻繁的通信,所以,鄭王才會對溫婉的性情很了解。他知道溫婉喜歡賺錢,但卻不是愛錢的人。如果真是鉆錢眼里的人,也不會事事要他參一股了。只是這個丫頭,為什么做這事,連他都要瞞著。要不是猜到她會做這個事情,他也不會調集這么大筆的資金給他呢!
溫婉聽了夸獎特別的開心,比吃了蜜還甜的。非常得意地晃動了一下小腦袋,瞇瞇笑。然后筆畫加手寫,問著鄭王在河南的一些事情。
鄭王笑著仔細跟她說了說在河南的一些事,無非也就是是那些災民安頓的都很好,沒有人餓死…
溫婉聽得津津有味,聽到后來,豎起了大拇指,意思是舅舅你真厲害。這么一件對溫婉來說非常困難的事情,在她舅舅手里,感覺跟談天氣好不好或者問今天吃飯一般簡單。能不讓她佩服嗎?
鄭王摸著溫婉的小腦袋“沒我們溫婉厲害,要不是溫婉,哪里一下能籌集到那么多的錢。那些災民也沒可能那么快得到妥善安置。還有溫婉你的未雨綢繆,不知道救活了多少百姓的命,這些,都是溫婉的功勞。舅舅只是幫著跑了跑腿。”
溫婉搖了搖頭,她舅舅還真是謙虛。這是跑腿就能做得到的事情。對她來說,這是千難萬難的事情了。
鄭王看著溫婉,再看向外面,見沒人,才輕聲問道“婉兒,既然你當初決定捐獻銀錢,為什么后來會鬧得那么大。寫信給我,都沒說明白。害得舅舅開始意瞬間真的以為你是要囤積糧食的。溫婉,你這么做,到底是為什么?是不是有人要對你不利?”
如果不是要對溫婉不利,這個孩子為什么寫信的時候不直接說明。只簡單說了兩句要錢,連身邊的夏影都不知道,寫了那樣的信。也就是說,當時她身邊并沒有能真正讓她信任的人了。否則,也不會這么形勢。而造成這個形勢的,一定是在防備人了。
溫婉看了鄭王一眼,點了點頭,在白紙上寫道“舅舅,我很早就感覺到,一直有人在暗中監視我。這幾年來,我這里只要一有風吹草動,滿大街的人都知道。我懷疑,暗地里有人想害我。再有這次,我當初只是想以較低的價格買批糧食幫助災民。卻發現玉飛揚在給我下套,我發現不對勁了。如果真做了囤積糧食的生意,我就會陷入萬劫不復之地。這個人,竟然如此處心積略地對付我。我要是把真話說出去,那些人一定會對我動手的。所以才不敢對舅舅說真話。舅舅,溫婉不是故意要隱瞞你的。舅舅,你不要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