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朱校長父女對話,說是要去找評委,劉偉鴻知道,他們的方向壓根就錯了。劉偉鴻想了想,覺得有必要提醒一下朱校長,要走門路就要走對,不然的話,白花了冤枉錢,最終什么也撈不到。
當然,怎么提醒領導,那也是個技術活。直通通的說出來,就沒意思了,還傷面子。你這回傷了領導的面子,就算事情搞成了,也會在領導那里留下浮躁,不穩重的印象。十分功勞能剩下五分就不錯了,搞不好還有負面影響。指望領導和你講道理,那是不可能的,傻子才這么想。官場的規則和平民的規則,完全是兩回事。
“校長,想不到你戰友遍天下,連省衛生廳也有戰友。”
劉偉鴻微笑著說道。
“沒有啊,我在省衛生廳沒有戰友。”
朱校長性格比較直爽,馬上便否認了。
“那是在中醫研究院有戰友了?”
朱校長又搖搖頭,還是沒有意識到劉偉鴻話里的含義。這就證明,朱校長是真的還沒有進入官員的心態。不然的話,早就應該有所“警惕”了。
劉偉鴻隨即決定改變方式。既然朱校長“不上道”,暫時還沒有必要用對付老官油子那一套去對付他,朱校長還需要“慢慢培養”。劉偉鴻老實不客氣,在心里將自己當做了朱校長的“導師”。
“校長,朱醫生,這個中醫學會的年會吧,我也了解不多。但我有一個同學的哥哥,是在首都衛生局工作的,他對這個年會的評獎流程,了解得比較多,閑聊的時候,也跟我們談到過…”
說到這里,劉偉鴻打住了,想要看看朱校長是個什么反應。
朱校長還沒有吭聲,朱玉霞就已經說話了,聲音很冷淡地說道:“道聽途說,做不得準的。”
竟是壓根就不想聽劉偉鴻說什么。
大約在她想來,劉偉鴻就是個“小屁孩”,年紀比自己還小著幾歲,能有什么見識?只怕那個所謂的“同學的哥哥”,也是杜撰出來的,不然能那么趕巧,自己要去省城找關系,他偏偏就有一個同學的哥哥是首都衛生局的?無非是為了顯示自己的“博學多識”,想要在朱校長和自己面前表現一下而已。
對于這種浮躁的小年輕,朱玉霞一貫不是很感冒,更不愿聽他們夸夸其談。
沒的聒噪!
朱玉霞這么想,也不能說是錯了。劉偉鴻那個“同學的哥哥”,還真是杜撰出來的,為的只是引出一個談話的由頭。說得太直白,怕傷了朱校長的臉面。
劉偉鴻淡然一笑,隨即閉口不言。
既然朱玉霞不感冒,執意要去省城碰釘子,那也由得她去。這人吧,總是要碰幾回釘子才能懂事的。朱玉霞看上去年紀比自己要大一兩歲,估計平時在家里被朱校長和于阿姨慣壞了,沒在社會上吃過什么苦頭,所以滿臉傲氣。
劉偉鴻不由又想起云雨裳來。
兩人的年歲差不多,云雨裳的家庭條件和朱玉霞的家庭條件比起來,自然是一個天生一個地下,但云雨裳就沒有滿臉傲氣。
云雨裳的傲氣,在骨子里頭,由內而外,自然而然形成了一種高人一等的氣質。
兩個月沒有通音訊,不知道她與賀競強的婚是不是結了。真要結了婚,劉偉鴻會不開心的。因為他知道云雨裳與賀競強在一起,不開心。
也許是擔心劉偉鴻尷尬,朱校長說道:“反正到大寧還早,一路上這么悶著,也是無聊。偉鴻啊,你說說看,你那個同學的哥哥,是怎么說的?”
朱校長的社會經驗,畢竟不是朱玉霞可比。劉偉鴻在他心目中,與普通的年輕教師也頗為不同。料必不是信口開河,應該是意有所指的。
劉偉鴻倒沒有和朱玉霞置氣。上輩子窩囊潦倒,固然讓他有了憤青的潛質,卻也知道了世間的很多無奈。或許與其他四十幾歲的中年男人比較起來,劉偉鴻還有點毛躁,但與真正的年輕人,自是不能相提并論。
“是這樣的,校長。我那個同學的哥哥說,這種評獎,評不評得上,其實與評委沒有多大的關系,早就內定好的。”
劉偉鴻言簡意賅,直接點到了要害之處。
“有這種事?不可能吧…”
朱校長吃了一驚。
“基本上就是這樣…”
劉偉鴻大致將自己所了解的情況說了一下,用詞比較簡略。瞧朱玉霞的樣子,是不大喜歡與人交流,自己若是打開了話匣子,滔滔不絕,只怕她又要大皺眉頭了。
饒是如此,朱玉霞臉上還是露出了完全不信的神情,扁了扁嘴,有點不屑地說道:“不可能,肯定是你那個同學的哥哥瞎說的。首都的事情,我不清楚。楚南這邊吧,前幾年評獎的評委里面,就有楊光楚教授,他可是國家中醫學會的理事,博士生導師,全國知名的學者,著作等身,連省中醫研究院的龍院長,都是他的學生。你說楊教授能是傀儡嗎?他若是秉公說話,龍院長敢把他的評委拿掉?開玩笑!”
朱玉霞這話,就等于是直指劉偉鴻瞎說了。
劉偉鴻笑而不語。
事實上,不了解的內情的人,還真不會相信暗箱操作竟然到了這種地步。規則,完全掌握在制定規則的人手里,誰不會向著自己?
但朱玉霞一定不信,劉偉鴻也就不再饒舌。
朱校長皺起了眉頭,說道:“玉霞,你說的那個楊教授,他今年是評委嗎?”
朱玉霞搖搖頭:“不是,他去年就已經過世了。從前兩年開始,評委名單就不公布了。怕一些沒有評上獎的人不服氣,去找這些評委鬧。”
劉偉鴻嘴角閃過一抹微笑。
這就對了!
為什么有人不服氣,有人要鬧,就是對這種規則不滿。索性連評委的名單都不公布了。人家反正也是走個過場,以自己的學術名氣換個紅包,可沒有義務給主辦方擦屁股。再說了,不公布名單,是為了更好的控制局面。
學術界的名人之間,也一樣有競爭的。衛生廳和中醫研究院請了這幾位做評委,不免冷落了其他知名學者,反倒生出許多是非來。不公布名單,那就全是主辦方說了算,說誰是評委誰就是評委,說誰不是,誰就不是。
你猜去吧!
“這就麻煩了,連誰是評委都不知道,這個關系比較難搞啊…”
朱校長蹙眉道。
看樣子,不但朱玉霞不信劉偉鴻的話,連朱校長也不信,還在想著要從評委身上下手。這也難怪,思維定式一旦形成,要改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不了解內情的人,總也不相信,評委全都是擺設。
當然,像楊光楚教授那樣的評委,也許是個例外。作為中醫研究院院長的老師,他如果一定要評上誰,說不得,主辦方也是要給個面子的。大不了臨時增加一個名額就是,一張榮譽證書和幾千塊錢,對于兩個廳級機關來說,不當什么大事。老爺子的面子,值得這個價位。
但這除了說明楊教授其實也是主辦方的一員之外,再也說明不了別的。
規則,始終掌握在制定規則的人手中。
劉偉鴻自然不會再開口。
司機開了百把公里之后,將車停了下來,朱校長便急匆匆的下車,看似是上廁所,其實是抽煙過癮去了,劉偉鴻也便下了車,陪他抽一支。
朱玉霞更是不高興,劉偉鴻再次上車的時候,朱玉霞甚至移動了一下身子,刻意和他拉開了一段距離。也不知道為什么,這女人竟然對劉偉鴻產生了很大的反感心理。
劉二哥也只好苦笑。
誰說男人長得帥,就一定人見人愛的?
凡事都有例外!
青峰地區距離大寧市兩百多公里,國道線路況非常一般,吉普車愣是跑了四五個小時,到達大寧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五點多了。
“偉鴻啊,晚上還有去首都的火車嗎?”
朱校長問了一句。
“有的吧。這個要去火車站看了才知道。”
劉偉鴻沒有說自己要去坐飛機,省得朱校長大驚小怪的。一個剛剛參加工作才一年的小老師,回家探個親居然飛來飛去的,未免奢侈。還是不要這么張揚的好。
“那這樣,我們一起吃個飯,待會送你去火車站。”
劉偉鴻客氣道:“這個怎么好麻煩朱校長?你們只管去辦事,我在前面的公交站下車,坐公共汽車去火車站就是了。”
上輩子,他在大寧市生活了許多年。雖然眼下的大寧市遠遠達不到二十一世紀那樣的繁華程度,基本的城市格局,劉偉鴻還是十分熟悉的。
朱玉霞冷淡地說道:“爸,你不是約好黃叔叔一起吃晚飯的嗎?”
朱校長還待要說,劉偉鴻笑著搶在了頭里:“校長,不能耽誤你的正事,你去忙吧。能搭個順風車,已經很感謝了,省了十幾塊錢呢!”
劉偉鴻“演”得很是到位。
教書先生就要有教書先生的樣子,不能充“大款”。
“那好吧,下次有機會一起吃飯!”
朱校長能這么說,已經十分給面子了,足見劉偉鴻在他心目中留下了很好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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