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真相(下)
“亞由？”尤里西斯終于注意到了這個舞會最不幸的被害少女。
擁有不可思議的夢之力的亞由此刻正可憐的被掛在了一個大型的水晶十字架上，手和腳都被束縛住，連動一下都做不到。
她總是背著的那個神奇小背包上的小翅膀正一顫一顫的，似乎在述說著主人的委屈。
“安妮，為什么把她綁起來了？”尤里西斯不認為這是安妮會做出來的事情。
看亞由那可憐的樣子，她被綁在這里已經有一段時間了。不知道為什么，她的身體上還有著冰凍的印記，像是在雪地中滾來滾去后的痕跡。
“那個是第二十位的姐姐。”安妮悄悄的看了后面某位少女一樣，那是諾亞曾經在資料上看過的最后一位死在詛咒中的少女，來自某國的金發公主。
不過，尤里西斯看到她的時候，赫然發現自己并不是第一次看到她，甚至可以說是相當的熟悉了。
那是操縱無限星空之力的黑暗公主，能夠將星星停留在手中，擊退傳說生物羽蛇的超級強者。
這個世界第一的公主殿下—卡蕾。
此刻的她，正悠閑的撐著小小的陽傘，喝著面前的紅茶。哪怕面對著尤里西斯質問的目光，她也沒有露出絲毫的動搖，依然自顧自的享受著難得的休息時間。
在柔和的陽光下，那華美的淡金色長卷發依然和尤里西斯記憶中一樣美麗。用純金絲纏繞成的環飾，在臉頰兩側扎成蓬松優雅的大型發辮，一直垂到她的身后。
俏麗的眉眼，稚嫩的下頜，紅潤的嘴巴，雖然所在的位置是最后面，但是卻給人一種她就是這個世界中心的感覺。那稍微翹起的嘴唇帶起的神秘弧線，仿佛在嘲笑著這時間的丑陋萬物。
藍色寶石一般的眼睛中，黑暗的色彩隱藏在了最深的部分，仔細看甚至可以看到星空的軌跡。
“卡蕾！”尤里西斯忍不住說出了這位獨一無二的公主殿下的名字，雖然對于她為什么會又變成了這個小小的樣子感到奇怪，但是這確實就是他在那個充滿迷霧的森林中認識的黑暗公主。
然而讓尤里西斯始料不及的是，在他說出卡蕾這個名字的時候，所有的少女一起看向了他，然后回答。
“是！”
“叫我嗎？”
“什么事？”
“呼啊？”
“甜心，要告白嗎？”
這是怎么回事？看著一起回答的少女們，尤里西斯已經是一片混亂，完全弄不清楚頭緒。
“還是我來吧，畢竟我是最接近本體的。”金發的小公主將陽傘收起，走到了尤里西斯面前。
“好久沒見了，或者該說是初次見面，尤里西斯。”這看上去異常矛盾的回答，讓尤里西斯更加的弄不清楚在自己身前的到底是誰。
“你現在所看到的確實是我，但是也不是我。在這里的二十一位，全部都是卡蕾，但也都不是卡蕾。作為幫助卡蕾承擔轉生詛咒的代價，我們必須死去，也一定會活過來，這就是我們，卡蕾的星使的命運。”
“星使？”尤里西斯本能的察覺到了某個真相。
“我們是借助風之魚的力量所誕生出來的卡蕾的夢，是卡蕾的一部分但是卻不算是真正的卡蕾。在卡蕾已經解除了無限轉生的詛咒后，我們所要承擔的宿命也就結束了，在那里的仙蒂，是最后一位星使。”
“在遙遠的過去，卡蕾借助到了某個人的力量，和不斷在智慧生命夢中旅行的風之魚達成了契約，回避掉了十級神術無限轉生的詛咒，同時尋找到了解除這個詛咒的辦法。”
“作為代價，我們承擔卡蕾的不幸命運，在某個被注定好的時間和地點死去，然后在風之魚的夢中復活。這樣的輪回持續了二十次后，卡蕾終于在你身上找到了徹底解除無限轉生的辦法，從無限的輪回中跳出來。作為卡蕾的夢的我們，在最后的仙蒂回來后就不再會有新成員。”
用盡量簡單易懂的方式，金發的小公主向尤里西斯解釋了那個學院屋頂詛咒的最終真相。那事實上不算是詛咒，而是為了對抗十級神術進行的一個儀式。所以哪怕是至高神教全部人一起來，也絕對找不到什么詛咒的痕跡。
也只有風之魚這種擁有不可思議力量的夢想生物，可以用這種方法回避掉那個十級神術給卡蕾所帶來的噩夢。作為卡蕾的夢的她們，也全部是心甘情愿的接受了自己的死亡。
對于她們來說死亡并不是終點，只是暫時告別了熟悉的世界進入沉睡，等待著卡蕾真正從無限轉生中解脫的那一天。而那個奇跡，在尤里西斯的幫忙下已經完成了。
“夢？”看著眼前的金發少女，還有其他的少女們，尤里西斯無法相信這是事實。明明她們都真實的存在于這里，還在光輝學院留下了悲傷的傳說。
然而此時此刻，她卻親自告訴他，她們只不過是黑暗公主卡蕾的夢，代替她承擔詛咒的代價。如果真的是這樣，她們的命運實在是太過悲慘。
“不要用那么可悲的眼神看我們，我們其實都沒覺得自己的人生有什么不滿。”金發的小公主伸出自己的手碰到了尤里西斯的額頭。
由于身高太低，這個動作需要她踮起腳尖才能完成。不過即使是這樣，她的動作也優美無比。哪怕她是這小小的樣子，身上散發出來的氣質也是無比的高貴。
那是位于這個世界最高層次的少女所具有的非凡魅力，世界第一的公主殿下所持有的特質。
“我們的人生都很美滿，雖然都不會太長，但是都很努力的交到了自己的朋友，過著自己希望過的生活。”
“這么年輕就要死掉是有點可惜，但是卡蕾沒有了我們的話就會被不斷的折磨，所以我們一定會幫她。”
“死亡對于我們來說并不是結束，只是新的開始。看，我們現在不也好好的在開舞會嗎？”
“甜心，抱歉稍微離開了你一會，不過不是回來了嘛，不要傷心啦。”
同樣來自卡蕾的夢，位列于《妹妹派對》中的少女們各自說出了自己的想法。無一例外的，所有人都沒有對自己的死感到后悔。
那是她們受到召喚明白了真相后自己做出的選擇，她們自愿接受的命運。
她們都是卡蕾也都不是卡蕾，在時間的長河中，她們幫助卡蕾抵抗著那來自十級神術的詛咒之力。終于在這個時代，讓她獲得了自由。
“嗚咕！你們都是不良少女，只會欺負我！”依然被掛在十字架上的亞由有種想要咬手巾詛咒這些少女的沖動。
占據了她的家來搭建舞臺開化裝舞會也就算了，干嘛非得把她抓起來啊！虧她還曾經為這些在自己家里自殺的女孩們哭過呢！
“你是七夜那邊的，把你抓起來不是理所當然的嘛。”金發的小卡蕾搖了搖手中的陽傘，理直氣壯的說道。
“嗚咕！反對！反對，反對暴力，反對戰爭，讓我們用更和平的方法來解決問題吧！一起來吃雕魚燒怎么樣。”亞由的身體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哆嗦，因為光輝學院外的某個使徒正在展開第二次的大冰雪禁咒“寒冰粉塵”
好冷，好餓，好可憐…看著亞由那眼淚汪汪的眼神，尤里西斯仿佛看到了在寒冷的街道角落凍得發抖的流浪小狗。
“不行，舞會沒有結束前，可不能讓你來干涉。”金發的小公主無視了亞由的抗議。
在世界第一的公主殿下的所有夢中，她是最接近卡蕾的。因為正是在她所在的替換時間里，卡蕾解除了無限轉生的詛咒。因此，她也獲得了最為接近卡蕾的力量和氣質。
在二十一位星使中，她是毫無疑問的no1，可以視為卡蕾的真正意志。
“那么，你們要做什么，為什么召開這個化裝舞會。”尤里西斯問出了最至關重要的問題。
從目前來看，這個盛大的化裝舞會并沒有真正傷害到誰，只是不斷的將光輝學院的學生拉進舞會中。
然而這個現象本身就非同尋常，到底是為了什么目的，想要得到什么，卡蕾才召開了這個化裝舞會？
“本來這應該算是一個秘密，不過既然是你的話，告訴你也沒關系。我只是被賦予了召開這個化裝舞會職責的推動者，真正的主人不是我。”金發的公主打開自己的陽傘，把目光投向了天空那個巨大的身影。
“是它？”尤里西斯看著那條在空中自由自在翱翔著的風之魚，難道真的是它一時興起召開了這次化裝舞會。
“不，它也只是按照約定來這里幫忙的協力者而已。真正需要這個舞會的，從這個夢之使所看著的門里出來的，是過去的碎片，將要重新蘇醒在這個世界上的惡魔。”
“她是比我更古老的惡魔，更早存在的黑暗，和風之魚同一個時代出生的魔界公主。”
“她的名字是莉莉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