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第一百五十六章云貴總督和滇軍第一百五十六章云貴總督和滇軍 南洋銀行。豆丁豆丁原創論壇(Bbs.Docin.net數十萬的))
對胡楚元來說這將是一枚非常重要的棋子,雖然他在這家銀行中的持股率并沒有過4o,畢竟還有張弼士、徐潤、葉文瀾、莫鎏章等人的加盟,尤其是張弼士,他才是南洋銀行真正的主要支柱。
胡楚元將會用很少的一筆錢撬動整個南洋和兩廣、越南等地的金融市場,而張弼士也通過和他的合作進入中國的金融領域,雙方各取所需。
這是大清富和南洋富之間的一次合作,徐潤、葉文瀾、莫鎏章等人不過是陪襯和輔助者。
中法戰爭的炮聲越來越響烈。
在天津,李鴻章已經和法國代表福諾簽訂了《李福條約》。
李鴻章本人勉強還能接受這個條約,并寄希望于后期的談判,新的軍機領班大臣禮親王世鐸剛上任,大權都掌握在醇親王奕譞手中,奕譞又不是一個很能干的人,對此的態度就很模糊,既不反對,也不贊同。
這件事本該是新的總理外事大臣肅親王隆勤管的,可他更屬于無能之輩,前些日子之所以能脫穎而出,說到底還是依靠胡楚元,凡事都是胡楚元替他拿主意。
在福建和臺灣,法國人派遣艦隊準備登6基隆,朝廷依然是派淮軍大佬劉銘傳擔任督辦臺灣事務大臣,領了兩個營的淮軍負責抵御。
湘淮不和。
這是人所共知的事情,其中的間隙本來就是滿人挑撥出來,滿人自己心里清楚,也就不再指望原先駐扎臺灣的湘軍孫開華部出力,只是讓孫開華調兵回高雄。
在兩廣,梅啟照的折子一遞上去,清朝廷也就半推半就的同意了,將湘淮兩軍分開部署,只讓一個中間派系的梅啟照負責統轄調度,免得兩系再做內爭,貽誤戰機。
淮系的廣西巡撫潘鼎新兼諒山督辦事務大臣,坐鎮諒山和憑祥,廣西提督王德榜領湘軍退守龍州縣,贛軍繼續從江西抽調新兵督練,擴張到八個營,分兵守硤石關和江州縣,提馮子材為督辦團練大臣,在南寧府和寧明縣督練團練。
至于梅啟照提出的南洋銀行一事,因為前例太多,眼下又是緊急用錢的時候,朝廷也顧不上很多了,當即批準,讓他度在地方募集款項。
真正分析一下,中法戰爭在中越交界處開戰,對清軍的利好消息是非常多的,先是法軍補充困難,要經過漫長的山地和雨林,而清軍背靠南寧府,珠江水路直通南寧府,上游還直通江州縣和龍州縣。
從湖南到廣西,從湘潭到桂林,不僅有水路可通行三十噸的柴油機輪船,也可走6路大道,不受旱季和雨季的影響。
也就是說,法國人在整個4月到11月之間都無法調動,難以補充人力和軍火裝備,而清軍可以在全年不斷補充…從整個大戰略上來說,這就是中國之所以能打贏中法戰爭的真正因素。
只要今年能拼個七八成的損傷,明年就必定是一場大勝,拖到4月份,法國人要想再次展開大規模的決戰,必須再等后年4月。豆丁豆丁原創論壇(Bbs.Docin.net數十萬的))
這樣的戰爭軍費損耗,即便是法國也承受不起,就算它承受住了,六年一拖,它以后也休想抵御德國人的入侵。
胡楚元在太平鎮住的很舒適,只是心里特別掛念妻子和即將出生的子女,他每隔幾天都會寫一封加密電報給顏士璋,再讓顏士璋轉給伍淑珍。
福州那邊,瞿鴻機也開始急著求救,白天黑夜的粘著顏士璋,拜托顏士璋請胡楚元想想辦法,顏士璋則讓他一切都聽葉富的安排。
胡楚元還是做了點事的,通過電報在京師里和李鴻章玩了一局。
李鴻章生怕福建水師壞他的好事,將法國人的艦隊引上天津,極力想要派遣張佩綸南下督戰,說是督戰,不如權督軍不準開戰。
在這個看似平淡,實則危險的環節,胡楚元突然力,通過肅親王隆勤和李鴻藻的老關系,讓朝廷不要另外派人。
正所謂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既然已經讓左宗棠擔任欽差大臣,又有閩浙總督兼福州將軍何璟在任上,何必再派一個人督戰?
若是在這個時候顯得不信任左宗棠、何璟兩人,豈不是寒心之舉?
慈禧左右權衡,最終還是在肅親王隆勤的說服下,決定相信左宗棠的能力,將東南軍務全權委與“督辦閩浙東南海防欽差大臣”左宗棠,只有臺灣防務單獨交給資歷也不簡單的劉銘傳。
隨后,胡楚元給左宗棠了一封電報,說是一切都已經在他任上就準備充分了,此時只需要信任葉富和葉祖珪二人即可,不要再從湘軍抽調楊岳斌等水師名將前來,那樣只會新增麻煩。
胡楚元的生和死都是未知數,即便知道他還活著的人,對于他的行蹤也難以捉摸。
幫助梅啟照理順了兩廣的軍務,也通過南寧這個巨大的向劉永福送了一批軍火后,胡楚元轉身就跟著押運軍火的部隊前往云南。
事實證明,胡楚元早早將南寧做為軍火物資一個非常好的選擇,南寧的交通優勢是很明顯的,本身也屬于一個巨大的廣西盆地腹心,防御優勢也明顯。
即便廣州到香港的水路被法國人中斷,通過湖南向廣西提供補給的難度也不大。
通過南寧,沿水路可以向諒山、鎮南關提供補給,向西,經過百色府進入云南文山,通過官道一路北上是昆明,南下就是臨安府和思蒙州,正好就是滇軍和法國的交戰線。
六月,胡楚元抵達云南。
云南是一個特殊的好地方處都是那一個個壩子,就像是無數型盆地組成的高原,那些壩子更像是無數個與世隔絕的世外桃源。
他這一次要見的人不是別人,正是云貴總督岑毓英,此人手中也有二十多個營,總計一萬七千人,半數是自己從廣西帶來的舊部桂軍。豆丁豆丁原創論壇(Bbs.Docin.net數十萬的))
替胡楚元和岑毓英引薦的人,也不是別人,恰是劉永福。
一路跟著輸運軍火的廣西綠營兵進入越南家喻關,胡楚元先去的還是劉永福的軍營。
胡楚元要和岑毓英聯系的事情,早在他離開河鄴的時候就已經和劉永福談妥,等他轉了一圈再來到家喻關時,劉永福早已替他聯系妥當。
岑毓英和劉永福是同鄉,早在同治年間,兩人私下就有了秘密的來往,在岑毓英率兵一萬余人進駐家喻關后,劉永福也象征性的領著四千余人的部隊駐扎在家喻關外,并改稱“福字營”。
剛秘密的進入劉永福的大帳,胡楚元才坐下來喝口涼茶,營帳外就傳來一陣sao動。
很快,帳門簾兒一掀,劉永福側身相讓,將一位身材不是很高的半百老官員先請進來,此人身穿二品封疆大吏的官服,頭戴一眼花翎,地位可見一斑,膚色暗黑潮紅,眼神敏銳,顯得很健朗,精氣神也很好。
此時此地,二品大員,一眼花翎。
除了云貴總督岑毓英,別無第二個人選,除非是梅啟照也過來了。
胡楚元也起身,岑毓英忍不住一抬眼簾,仔細打量著他。
劉永福讓身后的親兵守在賬外,將厚厚的帳幕拉緊,這才低聲道:“總督大人,這位就是…!”
不等他說完,岑毓英便試探的自問道:“江南通商大臣…胡大人?”
胡楚元也不隱瞞,點頭道:“正是下官,岑總督請坐!”
清朝的官制是比較復雜的,總督一般都是正二品,加尚銜是從一品,加大學士銜、軍機銜則是正一品,這里的每一級的差別都非常巨大,苦熬十年也未必能熬上去。
胡楚元是正三品的江南通商大臣,還是個雜官,沒有實際職權,岑毓英則是正二品的云貴總督兼云南巡撫,且有權節制西線各路兵馬,兩人在官場上的地位相殊極大,可在實際的狀況中,情況截然相反。
因為胡楚元手中有錢,又掌控著大多數的軍火物資,西線的岑毓英和東線的梅啟照都有求于他。
岑毓英也不講究誰高誰低了,他心里明白的和鏡子一樣,當即點著頭坐下來。
剛一坐下,他就和胡楚元驚嘆道:“胡總辦幾次受人刺殺,屢次命垂一線,朝廷亦無力阻止,實在是令人心寒,老夫亦是頗為憤慨啊。”
胡楚元笑而不語。
便宜話,誰不會說?
岑毓英則又道:“本官有一事不解,朝廷眼下急著想請你出山調和中法之事,你既以脫險,為何遲遲不肯現身,使得我等都以為你命喪賊人之手?”
胡楚元道:“身家性命這種東西,說起來也只有自己知道珍貴。朝廷一不為我向日本人施壓,二不讓我有兵權自保,我又何必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呢?”
胡楚元確實是走一步看一步,眼下,他也真的想要借勢和滿清敲詐一下,手里拿捏一個屬于自己的軍權,而且是滿清朝廷必須承認的正式編制,能不能拿到,這得碰碰運氣,更要用點手腕。
岑毓英默默唏噓一聲,道:“是啊,身家性命這種東西也就咱們自個兒知道珍貴,在朝廷眼里,臣子當是以死效忠,早死晚死都是個死。真等咱們死了,朝廷也就是個公文,賜一個謚號…那又有什么用呢?”
胡楚元道:“不說也罷,中法戰事焦急,容不得我避居世外只求自身平安。我這一次赴險而來,正是要和總督大人商量對付法國人的事,我已經新運了一批軍火抵達家喻關,美制和德制的連新槍三萬只,配套的子彈總計一千四百萬,美制仿阿姆斯特朗的大炮六十八門,炮七十門,炮彈八萬,其余糧草一百五十萬擔,軍衣六萬件。”
岑毓英大喜過望,道:“哎呀,胡爺,你這可是雪中送炭啊,救老夫與水火之中啊!”
胡楚元笑了笑,等著下文。
果然,岑毓英隨即就皺緊眉頭,感嘆道:“可惜,朝廷軍費緊張,重兩廣而輕云貴,老夫手中并沒有多少錢銀啊。老夫原先只是試探性的和梅總督申借一筆,看看他是否愿意和老夫合作,真沒有想到把你這位大富紳給引出來。”
說著這話,他又笑了,道:“老夫這是釣魚,卻把東海龍王給釣出來了,罪過,罪過啊!”
胡楚元挺正色的答道:“總督大人不用擔心,我和兩廣總督梅大人說了,東西兩線務必要合心合力才能對敵,這筆軍資就是由兩廣總督衙門先墊付的,債務的問題,等戰爭結束之后再慢慢算。”
岑毓英呵呵的笑著,也沒有說個“好”字。
他知道,胡楚元是個什么人啊…天下第一號的大商人,豈能做這種虧本買賣,毫無疑問,這里面隱藏著的恰恰是一樁大買賣。
思量片刻,他道:“胡大人,您就直說,也算是替老夫拆個招,看看這筆帳到底怎么個結清法?”
胡楚元笑,道:“我估摸大人至少還能在云貴坐鎮十年…!”
岑毓英忽然一抬手,道:“十年談不上,老夫自個的身體,老夫自己明白,頂多再撐六七年。就算老夫福壽七旬,那也會另調他地。”
胡楚元道:“具體是多少年并不重要。兩廣總督梅大人已經向朝廷請奏和美國花旗洋行借債,依舊由我的中信銀行擔保。我估計,這筆軍債最終會達到一億清圓,其中三成會分給您。這些錢最終要怎么還,大人倒不必擔心。說到云南這個地方,我倒是覺得很有錢途可言,我說是銀錢的‘錢’。只要總督大人相信我的眼光,采納我的幾個建議,云南日后必定能否富甲西南。”
“哦?”
眼下雖然是火燒眉毛的戰火連天之時,聽到這番話,岑毓英依然頗為有興趣,當即問道:“胡大人請直說無妨!”
胡楚元道:“云南能不能展起來的關鍵不在于云南自身,而在于越北。若是能夠將越北拿下,沿著紅河修建鐵路,一路直達昆明,再修公路貫通各地大壩子,則可日漸昌盛。”
岑毓英不由得感嘆道:“鐵路之事還是不談為好。”
胡楚元也不力勸,道:“那就只修幾個地段,重點開云南的錫礦和銀礦,由云貴商行出資興辦大礦和鐵路,主營錫礦錫器。用鐵路運至紅河,再經紅河一路外銷,往南洋和海外各國。”
岑毓英默默點頭,道:“這倒是可行的。”
胡楚元則道:“云貴商行成立至今也有兩三年的時間了,業績一直不佳,總督大人不妨交給兩廣商行的徐潤徐老板操辦。其次,印鈔稅也是一個重要的厘款,兩廣總督梅大人已經奏報朝廷批建廣州銀局,總督大人不妨也報奏朝廷,批建云貴銀局,印紙鈔。當然,這些都是事,就算總督大人手中無錢可調,依靠朝廷的借款,也足以打贏這場戰爭。”
岑毓英道:“你所言甚是啊。印鈔稅這個東西是人人都想要的,這一點,老夫心中很清楚。關鍵是別人置辦不了,一辦就得找你。前些年,盛宣懷也辦了一家北洋銀行,結果如何是大家都看到的。連這個人也不行,當今大清國里也就只有你能操辦了…可話又說回來,全國的清銖紙鈔都讓你來印制,這可是懷壁之罪啊,就算朝廷眼下是不得不答應,你日后又該怎么辦呢?”
胡楚元道:“我并不打算專營其利,這一次,我就是幫著徐潤徐老板在置辦南洋銀行。您不妨也將印鈔權先交給南洋銀行置辦,以后的事情,咱們似乎也不用管那么遠。”
岑毓英不笨,他知道胡楚元多半是在南洋銀行里面有股份,可正如胡楚元所說,以后的事情…似乎也不用管那么遠。
他在云貴總督的任上還能干多少年,先管眼前的好處再說。
以后的事,就讓朝廷自個去考慮。
他當即點頭同意。
由于清銖在江南五省、山東和直隸已經一統天下,紙銖的行量占了其中的7成,甚至向著河南、湖廣蔓延,在兩廣、云貴都能看到中信票號的紙銖,這早已經不是什么需要朝議的事。
只要下面的總督提議了,想借著這個辦法征收印鈔稅,且不影響戶部的收支,清朝廷基本都是會同意的。如果負責置辦的銀行不是胡楚元的中信銀行就更好了,當月提議,當月就能批了。
不管怎么說,奏折一下就是每年幾百萬兩銀子的厘金稅收,眼下的云貴和兩廣都急等著用錢,開印鈔稅是最好的辦法,朝廷也不用承擔任何風險。
胡楚元和岑毓英之間要談的事遠不止印鈔稅這么一件,很快,岑毓英就談到了他帳下兩大主力的桂軍和滇軍的裝備問題。
岑毓英不過是秀才出身,能夠坐鎮云貴完全是靠著手中的軍權。
他也舍不得將自己軍隊拿出來和法國人硬拼,這一點,他和李鴻章是一樣的,在淮軍大敗后,他就立刻鳴金收兵,將自己的部隊都收回到家喻關內。
想要取得真正意義上的對法大勝,西線必須要和東線一起合力,胡楚元對此是非常清楚的,他就半賣半捐,給岑毓英一個特別優厚的條件,讓他額外多拿了一筆軍火和糧草。
在軍餉的開支上,胡楚元也以云貴萬利源票號的名義,給岑毓英捐資三百萬兩銀子,讓他用于梳理自己的滇軍和桂軍嫡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