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集 焦慮癥解藥

　　距離《少女時代》首次入圍《人氣歌謠》“Take7”的登臺時間還有五天。這是少女時代第一次入圍《人氣歌謠》的周榜七強之列，當初的《再次的重逢的世界》雖然在SBS電視臺打過多次歌，但是卻連“Take7”也僅僅走了一個過場，一位的獲得也僅僅是在MCD這個公信度不足的節目，她們甚至不知道究竟是公司買通的還是自己的實力所在。SBS作為三大電視臺之一，與Mnet電視臺不同，它不和任何唱片公司有著隸屬的關系，所以，它旗下的音樂節目《人氣歌謠》比起MCD來說高了不少的可靠性。

　　此刻。少女時代宿舍。

　　黃美英躺在沙發上，借著沙發的彈力做著仰臥起坐。

　　“你說的話，都是對我的每一句懲罰…”耳朵里塞著耳機的權侑莉邊哼哼著不成調的歌詞，邊擺出一副非常享受陶醉的表情，像是在舞臺上的抒情歌手風范。

　　“嘖嘖嘖”，李順圭搖了搖頭從她旁邊走過，聽著這快趕上暴走的鴨子聲音的音調，又看著正在客廳中央練習著舞蹈的徐珠賢，像是在對她說：“侑莉的歌聲還真的完全可以引入恐怖片的原聲之中啊。”

　　徐賢雙手繃直，雙腿微屈，練習著幾天之后登臺所要表演的集體舞，似乎壓根就沒有聽到李順圭的話。

　　“嗯，不錯了，再跳下去的話，舞蹈擔當就是你了。”在一旁指導的金孝淵笑道。

　　“孝淵姐，你又亂說了，我的舞蹈功底一直是很薄弱的。”作為團隊內的副主音，徐珠賢的舞蹈考核確實比不過她的唱功，當初招入S.M擔當練習生也是因為她的嗓音和鋼琴實力。

　　“你們知道小龍哪去了嗎？”鄭秀妍繞了一圈宿舍，問道。

　　“不在房間？”崔秀英走了過來，手里拿著餅干，永遠吃不胖的她總會拿出食物來誘惑別人。

　　“剛剛敲了，不在。”鄭秀妍的眼神掛著一絲奇怪，此刻，其實她很想問清楚龍至言一切，但是，偏偏又不在。

　　“今天泰妍去她同學家住，哎，少了個斗嘴的，感覺日子無趣了很多。”李順圭壓了壓韌帶，準備也練習舞蹈。

　　“哎，侑莉姐可真是太黑了。我現在在學Photoshop，想把我們前天拍的集體照片亮度調得高一點，想把她的皮膚弄得白一些，整體一調下去，她倒是白了，我們立刻都不見了人影。”用鼠標點擊著的林允兒郁悶的說道，電腦上的照片十個人各顯著自己的風格，或是站立，或是一個人擺酷，或是可愛狀，倒是很符各個人的性格特點，只不過，在這一群黃種人之中，冒出了一個皮膚黑黑的女孩，自然也不用說，這便是有黑珍珠之稱的權侑莉了，亮度一上調，她是白了，其他人卻都沒有了——完全白到被全部曝光的境界了。

　　“不然怎么會是黑珍珠呢？她原本就白的話，就是白珍珠了。”李順圭笑著道，“是不是啊，侑莉？”

　　塞著耳機的權侑莉全然沒有聽到，而是輕輕扭動著身子，嘴里不知道哼著那首歌的歌詞：“是你瘋了吧！是你傻了吧！”

　　李順圭哭笑不得的聽著權侑莉鬼哭狼嚎似的歌聲，難以確定她是不是真的沒有聽見，還是借著歌來反擊呢？

　　“哪去了呢？”鄭秀妍站在了沙發旁，眼神空洞洞的。

　　S.M公司。聲樂訓練室。

　　“還幼小的我，被說成是可惡的貪心鬼…”動聽的歌聲慢慢的傳了出來，讓龍至言的耳朵一陣激靈。

　　這聲音…難道是小個？龍至言臉上懸著一副飄忽不定。低低的聲線、氣息的平穩控制、再加上唱的《少女時代》這首歌以及這一段屬于金泰妍演唱的部分，這應該就是她了，少女時代的隊長，金泰妍。但是她明明說去同學那住一天，說是今天不回宿舍了，怎么會呆在了公司的練習室？

　　如果不是忘了拿忘在八號訓練室的兩個擔當著假胸部重任的膠球，龍至言知道他絕對不會這么晚來公司，也不會知曉這一件事情。

　　現在是晚上十點半，夜空無云，星星璀璨，明月高懸。

　　這一個時刻，大多是家庭之中和和睦睦一起看電視，像他同齡的人或在溫書，或在游戲，甚至有些人已經入睡的時間段落，這是片屬于寧靜屬于安逸的國度，但是這清晰傳來的歌聲又是何為？

　　“還幼小的我，被說成是可惡的貪心鬼…”隔著八號訓練室幾步遠的聲樂訓練室再次傳來了這句歌詞，像是復讀機一樣，不斷地循環播放著。

　　“還幼小的我，被說成是可惡的貪心鬼…”聞著此聲，龍至言慢慢的靠近聲樂訓練室。

　　門沒有合上，而是輕掩著，燈光從縫隙之中的透出，灑在地面，白色的痕跡與琥珀色的地面交相輝映，有一股璀璨之感。

　　輕推了門一點，龍至言移開了些縫隙，從中，看到了里面的人影。

　　白色的簡便服裝，隨意扎著的馬尾辮，戴著一副眼鏡的金泰妍正拿著麥克風不斷地重復著《少女時代》中她唱的那部分，頭微昂著，試圖將音調高。

　　龍至言的心中暗暗點頭，金泰妍的唱功雖然不是特別完美，但是也非常的不俗了，剛剛的那個音他和聲的時候曾想負責高音部分，但是十次之中有八次出現了破音，這種場景讓他回想起來還真的有幾分不好意思，不過女生本來就比男生容易練高音，之后心中暗暗較過勁的他曾經這么安慰自己。

　　“Yeah…”金泰妍唱到了最高音部分，卻出現了短暫的破音，像是在蔚藍的天空之中滑過一架飛機，有一些突兀。

　　“哎。”龍至言聽得了訓練室的一聲嘆息，驟然之間便傳遍了他的心間。

　　龍至言的心中也有一個咯噔，韓國的歌謠界之中，如果是舞曲風格的歌除去編曲，原曲調都是非常的簡單，沒有特別高的調，所以，很多的歌手都能夠在舞臺上又跳又唱，因為歌曲的難度低，使得現場的發揮都會非常的穩定，不至于發生破音、走調這類情況。但是，少女時代卻完全劍走偏鋒，她們的出道曲《再次重逢的世界》在制作人黃一星的制作下融入了重鼓點、強節奏，使之成為了一首舞曲，但是由于原來的曲子是基于抒情風格的，它的高音調與技巧性轉音有不少，整首歌的難度比起很多出道很久的一線歌手來說都難很多。

　　這一類歌，在現場的表現之中，非常容易出現差錯，或是音不準，或是搶拍子。

　　團隊十人一起練習過出道曲至少有百遍，當時，還沒出道的她們最主要的任務就是這首歌，整整準備了兩個多月，所以，這首歌的每一次演出幾乎還都順利。如今的這首新專輯同名主打也偏偏是屬于這一類的歌曲，難度偏大，還編排了復雜的舞蹈，這對于新出道來說無異于謀殺她們的星途，沒有一個新團隊敢現場唱這一首歌，但是李秀滿卻將這個艱巨的任務交到了少女時代的身上，或許是對她們的期待，或許是對她們的肯定，也或許是她們都不敢想象的抉擇——試驗。龍至言自然不會相信李秀滿會拿著那么多人的前途開玩笑，媒體報道的“試驗”這一說，他也只是一笑置之。他知道，這一定是理事對她們的肯定。

　　《少女時代》這一首歌的確定其實在確定《再次重逢的世界》之前就已經埋下了了伏筆，她們的團隊名稱也是源自于這一首歌。當然，這是皇甫元在她們錄制完了《少女時代》這首歌之后才告訴龍至言的，龍至言以前壓根就沒有聽說過這首歌。

　　《少女時代》這首歌曲如果按照抒情歌曲的程度，算不得是有特別難度的歌，但是，由于它是邊唱邊跳的，這就立刻成了巨大的問題，這個問題需要面對的更多的是少女時代的三大主唱：金泰妍、龍至言、鄭秀妍。作為高音擔當，金泰妍壓力最大，高音的重擔完全壓在了她的肩上，同時又是團隊的隊長，她需要為所有的團員們樹立一個榜樣。

　　每一個團員都是一座山，而她的肩膀上縛著的是九座山。

　　龍至言看著隔著道門的嬌小身軀，心中感觸到了不少自己曾經沒有發掘到的東西。

　　“誰？”金泰妍頭微微側過，被稱作“金瞎子”的她沒有阻擋耳朵的靈敏度，像是兔子一樣靈活的耳朵立刻就注意到了門口的輕微聲音。

　　現在的情況該怎么處理？龍至言相當無奈，是跑上去笑著拍拍她肩膀道：“嗨！好巧啊！”還是裝作一本正經的人：“這么晚了呆在這干什么！”，要不就是當做沒什么事情發生，直接閃人？

　　還沒當他考慮到要實施哪個計劃時，金泰妍已經開了門。

　　面前的這個女孩臉色帶著些焦躁，少了幾分原本的生氣，微微翹起的眉毛才能得以體現她原本的那股俏皮勁。

　　“你怎么在這？”金泰妍的眼鏡掛在鼻梁上，稚氣的臉蛋更顯了幾分學生氣，垂下的平直前劉海護著額，純真可愛。

　　“我來拿…”龍至言咳了咳，差一點就說出來了，也幸好自己把那兩個球安上了原位。

　　“來拿什么？”金泰妍的問題竟然有些不依不撓。

　　“來拿…曲子，來拿我交給黃制作的曲子，那曲子有點問題，我想改改。”龍至言隨便扯到。

　　“曲子？”金泰妍看著龍至言空蕩蕩的手，表示疑惑。

　　“剛剛去了，發現曲子已經被黃制作帶回家去了。”龍至言發現自己的撒謊能力越來越強悍，影帝什么的簡直已經不是他現在想要的了，間諜之類的似乎也可以兼職一下，而且還可以當雙面的。

　　“哦。”金泰妍點了點頭，就這么看著龍至言。

　　四目相對。

　　“那個…你不是說去同學家了嗎？怎么來公司了？”面對別人長時間的視線，龍至言總有一種頭皮發麻的感覺，或許是做賊心虛般的閃避。在這種四目相對的時刻，龍至言開始了他的絕招——扯話題。

　　“我們過不久不是要登臺爭奪一位了嘛，所以我就隨便…”金泰妍呢喃了幾句，側過身去，“…隨便練習練習。”

　　“這么晚了？”龍至言拿著手機在她的面前晃了晃時間。

　　“晚嗎？”金泰妍尷尬一笑。

　　“那么晚了，走吧，一起回去吧。”龍至言瞅了一眼，道。

　　“我再練會兒。”今晚的金泰妍沒有和龍至言抬杠，讓他感覺不可思議，比起西邊日出還要詭異。

　　今晚的金泰妍有點不對勁。龍至言有這樣的感覺。

　　“里面是不是藏了帥哥啊？”笑著走入聲樂練習室的龍至言并沒有依話看里面的布局，而是掃了幾眼金泰妍。

　　“小個啊，你知道你為什么小個嗎？”龍至言看著金泰妍臉上陰晴不定的連，道。

　　“不知道。”金泰妍的話答得有氣無力，如果在平時，她肯定會反駁對抗道：“平胸啊，你知道你為什么平胸嗎？”

　　這是金泰妍？龍至言心里好一陣徘徊，總覺得出了什么問題。難道是失戀了？不對，她這樣誰要啊，除非對方是個斗雞眼。那是考試考砸了？現在貌似沒到期中也沒到期末，而且，這人從不著急自己的破成績，考零分都無所謂，因為她已經一門心思掛在了歌唱這個道路上。不會是大姨媽來了吧？傳說中，可怕的大姨媽會讓她情緒糟糕。

　　“你干什么呀？”金泰妍瞅著龍至言呲牙裂嘴的怪異表情，像是看外星生物一樣。

　　“沒什么，只是想問一下，為什么不回去？”龍至言也不拐彎了，再拐彎下去，兩個人可以胡扯到天明。

　　“練習啊，還有幾天就要上舞臺了，我們不是獲得《人氣歌謠》Take7的名額了嗎？”金泰妍道。

　　“但是，你也不至于現在練習吧？每天的早上都要早起，難得今天室長放了一個假給我們，那就好好休息一番吧。”龍至言按著自己的觀點說出。

　　“不行，再不練就來不及了。這首歌的高音還沒有完全掌握住呢。”金泰妍的臉色有些慌亂。

　　“呃…”龍至言看著一臉正經的金泰妍，此刻，心里剎那間清明了一片。

　　生活不是童話，也沒有人是永遠的公主和王子。那一些叫做成功的未來，凝聚著的都是叫做堅持的精神，待那股精神毅力慢慢的成長，成功也便開始了跟隨的腳步。

　　金泰妍此刻的心境便是踩著一份她希冀成功的安穩，但是那一份安穩之中，龍至言卻讀到的是不安穩。

　　人，越想安穩的時候，卻會越不安穩。

　　金泰妍的這一種癥狀被稱作舞臺焦慮癥。在登臺前一段時期，對舞臺產生興奮、恐懼、緊張、懷疑等等各種復雜心情。龍至言當初剛剛學跳舞的時候，第一次上臺就是這樣的感覺，面對眾人矚目的舞臺，滿心的興奮和自豪感，但是卻又緊張著、懷疑著自己是否能夠唱好、跳好，又害怕萬一自己舞臺表演失敗會發生什么樣的情況。這一類的焦慮癥活脫脫就是幾年前學習剛剛舞蹈時候的龍至言。

　　不過，倒是讓他沒有想到金泰妍此刻卻有這種反應，她的個人實力是團隊之中的前三甲，而且，她也不是當初那個初出茅廬，什么都不懂的龍至言，她經歷過多年的練習生生涯，更曾好幾次登上了多家電視臺的演出舞臺，竟然會在這一刻緊張焦慮？

　　面對這樣的金泰妍，他此刻卻涌現了一番專門的方法，嘴角的弧度展現。

　　“喂，我說，小個，我哥哥今天來我們宿舍了，今天睡在了我房間，你的床現在不睡了吧？那我去睡！”龍至言雙手插著口袋，莫不在意、悠悠晃晃的走出了聲樂訓練室。

　　離開了訓練室大約五秒鐘，龍至言掐著手指開始默數“一、二、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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